“姐,我送你。”
“不用,没什么事。”
“那我送你到门口。”
“……”
席云小心扶席一安进了车,音乐自动播放着。
今天是席云送席一安去敛鉴报道。
敛鉴作为席氏继承人的审判保密组织,要成为席氏继承人必须得到敛鉴组织的认可。
“嘀,席一安身份正式进入席氏产业排行榜——敛鉴。”
声音一响说明成功登录。
上个月席一安坐不住,专程开着她的超跑去了趟C区找席闻孜,也就是她的爷爷——敛鉴创始人。
[席闻孜之前和席一安住在A区的一个角落,地方宽敞,房间陈设包含古董贵重气息。
随着临城发展,席闻孜决定帮去C区养老。]
席一安认为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除最亲近外,所以人都不知道的身份在B区找工作,她想试试普通人的生活,还有突破一下瓶颈,为在敛鉴的产业排行榜做点什么记录。
但席闻孜没有表明支不支持,他说,“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然后去到书桌前为席一安提了字:
席止。
“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就想这么取。”
“当然,我可是你爷爷,”转头看向席一安,“一安,爷爷希望你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不管什么该止就止,还有席家在,所有事席家都可以出面解决。”随后欲言又止。
“我知道,谢谢爷爷。”席一安乖巧回答。
说实话席闻孜挺喜欢席一安,众多兄弟姐妹里,就她最倔,喜欢打破常规,能在自己时间之外找点事干,比如弹琴。
小一段时间,席一安跟着他。
当时没有说家里怎么怎么样的好,正因为如此,席一安没和家里提喜欢钢琴,后来席闻孜发现席一安会跟着音乐在桌上像弹钢琴一样点击,就带她去了音乐学院。
席一安一开始拒绝,她说,“家里没什么钱,就不去。”
席闻孜又想到席一安的学业,只好反手请了一位家庭音乐老师——傅容欣。
那位老师席一安还记得,长的蛮漂亮,当时她听见傅容欣的姓时,就认为是大户人家,还问了傅容欣是不是傅家千金。
小时候太单纯,把傅容欣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笑,最后还是席闻孜出来岔开话题。
那个时候,席一安学琴特别快,谱子不看,可以只听傅容欣弹三遍,就能自己弹出来。
连傅容欣这样的一流钢琴家都说她天赋异禀,还称她十二岁那年会为她报名八年一次的国际比赛。
再后来,傅容欣教席一安的时候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席一安的琴法一天比一天好。
一年后,傅容欣突然请辞了,不知道为什么,但要知道的是席闻孜私底下给傅容欣开的工资是一月十万,含包吃住的。
但还是被傅容欣拒绝了,她跟席闻孜说,她只要一月七万,养孩子的钱。
席闻孜答应了,但最后一次,傅容欣一直没来拿她的工资,此外因为当时网络还没搭建完毕,各区线上信息不全,席闻孜也没找到傅容欣这个人。
“爷爷,老师怎么还没来。”
“不会来了。”
“为什么。”
“一安不必清楚,一安只有长大了才会明白。”席闻孜温柔的揉了揉席一安,让躺在床上的席一安快快入睡。
十岁那年,席闻孜在音乐赛事上为席一安找到个她的账号,发现是五年前傅容欣为席一安注册的,还特地用自己的身份,提前在两年后的国际音乐节上为席一安预定了名额。
还是五万的预留费。
通过两年间的训练,十二岁的席一安成功和席闻孜来到A区的音乐节地点。
一下车,紧张的席闻孜问了问席一安,问她紧不紧张,她说:“爷爷,不紧张。”
这句话就像在安慰席闻孜。
进了大门,是敞口院子,院子里摆着一百架钢琴,席闻孜一问,是主办方改了演出方法,让这些未来的音乐家在露天弹琴,要知道露天弹琴,没有麦,没有音乐的刻意束缚,钢琴要好听必须是底子特别强的才有机会进前十。
但不得不说这里的待遇是真的好,一百位小音乐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室,休息室隔音,并且每间休息室还有一架钢琴可供练习,含一天的饭菜,和特殊的音乐家指点。
下午比赛,他们上午到了。
席闻孜提议让席一安快速适应这里,出去走走看看接触一下什么的。
没一会儿,席一安乖乖出了休息室,怀着交朋友的心,开始在大厅闲逛。
大厅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席一安失去兴趣。
从小得到好的接触,见的多为上层人士,但这些人见多了席一安就觉得无聊。
给席一安看无聊紧张到想上厕所,踉踉跄跄找到了洗手间,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才出去,洗手的时候看见了一位正在“教导”孩子的母亲。
“你自己不能小心点?有没有眼睛?真不知道阿程怎么会把你接会来的。”
她看上去很生气,重重把小男孩推倒在地,然后拽起来,一路上逆人群,拉他到了一个很少有人的地方,开始“教训”。
小男孩很乖,乖到很怪。
他不说话,不喊,就小小的在角落任她打。
【她一点也不像一位母亲】
持续两三分钟,中年女人好像累了,停下,嘴里说了一句很脏的话就离开了。
席一安也是胆子大,看了中年女人走远,小心凑近。
她蹲在他身前,确认把他挡结实后,看着他。
他像朵刚刚冒芽的小花,还经受不住太阳光的直射。
感受到没了光,渐渐解开四肢,抬头看了看挡在身前的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挡住着要夺人眼的光。
看见对方没有敌意,怔怔地对上席一安的目光,颤颤说出,“谢谢。”
并且很快得到了回复,“不用谢。”
——这还是他离开母亲,第一次得到这么快的回复。
这样也持续了五分钟,席一安看了看手上的儿童手表——上午九点。
确定中年女人不会回来,席一安开口就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回休息室。
也是给人家问懵了,他愣了愣,怀疑地点了点头。
席一安小心扶起小男孩,带他走了一条凭感觉人很少的地方,回到了她的休息室。
席闻孜看见他的时候挺惊讶,然后缓和了神情,让小男孩坐沙发上,让助理拿来了专门自己准备的医药箱,给小男孩上药。
席闻孜细心给点了碘伏,蜻蜓点水般小心给他涂好药,一边内攻心理,问他叫什么,他是怎么把一身弄这么多伤的。
结果半天憋出一句,他叫——
净盛安。
“好名字……好了,现在好好休息吧。”席闻孜放下手上的棉签,助理随后收拾了残局。
“谢谢。”
“爷爷怎么样。”
“你小鬼头,让你交朋友,这还开始往家里带了?”
“没有,爷爷。”席一安冲撒着娇,希望席闻孜可以留下他。
见席闻孜没有要送他回去的意思,席一安才放心靠近净盛安。
“吃糖。”席一安从包里扭扭捏捏拿出一颗糖,递给正发呆的净盛安。
【何时,我这般不害羞了?】
净盛安再次对上席一安目光,“谢谢。”
【又是谢谢?想听点别的。】
席一安对她笑,那种难得一见特别特别甜的笑。
“盛安好好休息吧,我会保护你的。”
就像小孩子的纯真,她认为什么就会给别人带去什么。
没想到,净盛安真的慢慢靠着席一安睡着了,席闻孜也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照纪念。
配字——偶遇之期,佳人才子起。
很快到了中午,因为席一安提早饿了,助理又早早吃过,席闻孜便麻烦厨房提前出了三份餐。
净盛安被摇醒。
“盛安,吃。”开动前,席一安从碗里夹了她最喜欢吃的排骨给净盛安。
“谢谢。”
净盛安吃饭很快,一下就好了,给席一安整不自信了,本想炫耀一把得到席闻孜的表扬,结果直接老实了。
“小青去外面买些甜点回来吧。”
“我回来的时候带了。”
助理把甜品端上桌,还在疯狂炫饭的席一安示意净盛安吃甜点。
本以为他还会说谢谢然后接过,这次却出奇拒绝了。
“我不能吃。”
“为什么。”
“……母亲说过……甜品我……不、配、吃,也不可以……”这些字跌跌撞撞从净盛安嘴里出来,随即是他的弱弱低头。
“怎么不可以,你现在在这儿,为什么不吃?”吃完饭的席一安从口袋里又拿出几盒精美的蛋糕,挑了一盒打开,小心推送到净盛安身前,“吃呗,难得尝尝小青叔叔买的蛋糕。”
席一安把座位移到净盛安的身边,蹭了蹭他。
净盛安看了看正吃蛋糕的席一安,又看了看身前被打开的蛋糕,拿起蛋糕勺试了试。
这个味道——
——像小时候母亲买的蛋糕,有不一样的味道。
好喜欢。
……
“一安,一会儿你带盛安回去吧。”
“爷爷不能让他留下吗?”
“他的父母应该会担心。”
席一安还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吞吞吐吐出一句,“好。”
净盛安没抬头,“安……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事,我送你回去。”
席一安笑了笑,像一束刚好合适的光,要大不大地打在他身上,融合了僵硬的身子。
很快,席一安到了写着净小莞名字的休息室。
礼貌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很慈祥。
席一安把拉着她手躲在她身后的净盛安显了出来,“叔叔好,那个……净盛安我带回来了。”
听见声音的净小莞跑了出来,挤开席一安把净盛安从席一安身边拉进房间。
差点摔倒的席一安被中年男子扶住,“不好意思,她是我闺女净小莞,性子有些——还多谢你吧盛安带回来。”
席一安侧眼看了看房间里的净盛安,还是沉默不语,“叔叔,盛安还请多多关注呢。”
“会的,谢谢。”
回去,席闻孜看见席一安脖子上的祖传项链不见了,“一安你喜欢的小翅膀呢?”他指了指胸前的位置,“你不是说希望小翅膀带来你喜欢的一切,带给你自由吗?”
“……爷爷,我——”
“没事,你喜欢就好。”
“是的。”
【我喜欢。】
比赛时间来了,席一安一身富家千金的气质坐上了琴凳,紧张的十分钟过去,完毕。
“怎么样,钢琴有问题为什么不说,今日的曲子自己现作的,还有钢琴不是你的位置啊。”
“钢琴有问题,有个小男孩给我换了位置。”
“没事,下次加油就可以。”
“好。”
“恭喜林申小朋友荣获国际音乐节比赛冠军,恭喜席一安小朋友荣获国际音乐节比赛亚军,恭喜净小莞小朋友荣获国际音乐节季军;请获奖小朋友上台。”
“去吧,小心些。”
“好。”
席一安也是意料之中拿上了奖牌。
自那以后席一安也没再刻意去学琴,偶尔兴趣来了会摸摸琴键,听琴键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一年后,有当时的评委扒出席一安的曲子在音乐界是没有的,发出消息说她是天才音乐家,小小年纪就自己即兴作曲,并且荣获一百进三的国际音乐节比赛亚军。
至此她走到哪,她的名字必须是第一大亮点——天才音乐家。
再大一点——十六岁,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她爷爷是临A的巨商,身价不能估量……
再大一点——十八岁,迎来了成年礼,席闻孜办了几桌大的,还送了不少礼,其中就包含临A中(中心)的一套大别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那种。
但记忆犹新的还是另一件礼物——她的弟弟。
席云。
当时见面他弟弟也才16岁,个头不高,但长得确实不错。
他是席一安父母带回来的,当时因为这件事席闻孜不是很高兴,直接忽视让人把他们拦在外面,最后是席一安恰好路过看见,让人放他们进去的。
席闻孜不理解席一安的善良和大方,她是被自己养得特别好,气质不多说,教育不说,穿衣住房更不说,疼爱有加,什么好的全安排,可也不是要席一安出来每每让步的。
席一安知道,席云在她父母心中的位置,可是她知道席云是她的弟弟,不可能说看见了不管的。
【是啊,当时——是他们带着席云一同抛下我的。
是最后爷爷把我带回去的。】
当年他们凭借席云说的一句“不喜欢姐姐”,抛下了5岁的席一安。
等席闻孜找回席一安时也已经是一年以后,那个时候席闻孜知道席一安被抛下是半个月后。
一开始打电话想问清楚,结果席崇那边直接挂了,一连几天都是,席闻孜知道时间不等人,发动身边所有可以用的人去找席一安都没找到。
那段时间,席闻孜一直没睡,直到晕倒去医院才开始休息。
说巧也巧,他一直刻意的让人去找,没找到。
最后是不得不出区开临城建设会,在一个花店门口遇见了席一安,当时他还不相信,看见了她脖子上那条她极爱的翅膀项链才相信。
转头就去做了DNA报告,结果没错99.9999999%的亲缘概率。
第二天席闻孜准备好也是去到了花店门口,感谢了花店店主,才把席一安接回去。
最后他感叹,“这小丫头性子没变,还是她,相貌也像我孙女。”
慢慢席闻孜发现她的爱好并放大,让她去追。
心结才慢慢打开,席一安说:“当时我跑了出去,一直哭,最后被花店店主捡了回去,一开始他们并不打算养我,后来是因为不想生孩子,把我留下的,当时我比较乖,什么活都抢着干。”
……
“一安,你愿不愿意成为席家下一任继承人……”
“爷爷……”
“一安乖,这是你的以后。”
那个项链就是这么戴上席一安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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