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说那样的话,不懂。”
卿灵儿看着满眼纯真的人,一时间有些踌躇。这该怎么跟她解释。她思量了一会儿,委婉的说道:“你总说那人厉害的很,就连楚宗师都要敬她几分,是以她应当是辈分高于你,你作为小辈应在长辈面前恭敬一些,可你非但没有,还在外嚷嚷要和她睡在一处,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怕她不能理解,她又举例说道:“你敢和楚宗师说那样的话吗,试想一下,若是这话对楚宗师说了,她会作何反应。”
徐尽欢不免打了个寒颤,楚前辈虽然不打她也不怎么骂她,可她严肃又正经,她万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更不敢肖想能和楚前辈共处一室。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嘴里嘀咕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也无其她门派关系。她是能力在我之上,可在我心里她就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那么说有什么不好。”
卿灵儿笑而不语。
小情妖在某些方面是很愚钝,这三年来她听小情妖说了许多关于范娘子的事情,包括她夜里食修,包括她偷着和她睡在一处。若非心有贪念怎么会做那逾矩之事,只是她自己把自己想的太单纯罢了。
“总之,以后这话只能!当着她的面说,可别被第二个人听见。”
她嘴角隐匿着笑意,眸光含蓄。
眼看天色渐晚,她忽而想起要去炼药房取复元丹,于是从桌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灵儿姐姐我要走了,过了今天再有两日就是比招的日子,这两日我不能来蹭饭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按时服药,再晕倒我可赶不来救你。”
卿灵儿笑着起身叮嘱道:“我教你那灵术这两日有时间便勤加练习,兴许比招的时候能用得上。”
徐尽欢点头。当即施展了一番,心中默念法诀,脚下动作敏捷,不过几秒那双腿双足便开始出现重影,紧接着身形扑朔,重影和她本体左右交替重叠,让人肉眼难以捕捉真身。
卿灵儿笑着阻止道:“别闹了,省些力气用在两日后的比招上吧。”
徐尽欢停下卖弄,冲她顽皮的打了个响指,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只留余音绕梁:“我会进入前三,灵儿姐姐只管备上好菜,到时我来找你庆祝。”
徐尽欢先是去炼药房取了那复元丹,而后又着急忙慌的去了盛翕殿。
只见殿上大门紧闭,左右两边的窗户上都燃着烛光,只那正门不见半点光影。她不由的蹙了蹙眉,当真是没人管她死活,这么晚了她没回来楚前辈不问一句,范娘子也没半点关心,就连门也闭的死死的。这大殿内室位于左右两边,左边是正室,也就是楚前辈的卧房,而这右边总共两室,东西各一间客房,靠近窗户的这边燃着灯,想必范娘子就住在东面这间,而她住的房间就在范娘子的西边,两间房不过几米之隔,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这么点儿距离哪能防住她。
来到大殿门前,她轻轻推了推紧闭的大门,许是她没太用力,这门纹丝不动,她皱了皱眉,手上又加大了一些力气,但是依旧无济于事。改用双手,脚下蓄力,可依旧不见门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她退后一米,暗暗捏紧了手指,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嘀咕。这是忘了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没有回来吗,怎么就把门给反锁了!看向两边都亮着灯的窗户,她冷哼了一声,看来还是得拿出她看家的本领来。
左顾右盼,四下无人,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右边的高窗底下,伸手轻轻推了推窗棂,是活动的,她心下一喜,抬脚就要往上爬,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抹清冷的声音:“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她僵着脖子扭头看向身后,脚不小心自那窗台上滑落下来,身子前跌一脑门磕在那红墙上,疼的她抱着额头蹲下。
范清词脸上的表情青红白三色交替,楚河不知道这小畜生在干嘛,可她知道。
她走近那人拎着她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眼神充满警示之意:“之前我说的话,现下全忘记了是吗。”
徐尽欢额头被红砖上的凸起蹭出几道红痕,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范娘子:“我以为你们把我忘在外面了,推了好几次门都没推开,才想到爬窗户。”
范娘子拧着眉,但碍于楚宗师在她不好发作,只能揪着那人后背的衣服,一脸淡定的看向楚宗师说道:“今夜有劳楚宗师,时辰不早了,楚宗师早些休息。仙宗晚上夜景奇美,我让她带我四下转转。”
徐尽欢还美颠颠的点头:“甚好甚好,正好我也睡不着。”
楚河淡淡点了点头:“范前辈如此有雅致,欢儿你便陪着前辈在宗内后院走走,宗内比招在即,明日一早还有一些事宜需要安排,我是要早些睡下便不多陪前辈。”
几句寒暄后,楚宗师进入殿内,大门闭上之后,范清词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来!”她揪着小畜生后背的衣服,拽着人离开盛翕殿,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道上。
徐尽欢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耳朵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范娘子手腕左右翻转,将她的耳朵前后各拧了一百八十度,随后便是范娘子劈头盖脸的责骂声。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再翻窗。更何况那是楚宗师的殿堂,你做出那样上不了台面的行为,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知不知道我,”剩下的话她咽进肚子里。
今日她刚和那楚河说了与这小畜生的关系,夜里她就干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事,当真是让她颜面尽失。好在那楚河是个不好事的人,若是换了别人知道,恐怕是要笑话她养了个什么不懂规矩的东西。
徐尽欢还不以为然的顶嘴:“你只说有门便不能走窗,可那门锁着,我怎么进去,不翻窗难道要一直在外面等着不成。”
范清词注意到小畜生那额头几道红痕正往外渗出血来,本阴沉的眸子有几分不忍,松了拧着她耳朵的手。
徐尽欢揉了揉生疼的耳朵,眼睛瞥了又瞥范娘子始终不敢直视。
范娘子忽而凑过来,一只手按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出红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伤口。淡淡的幽香自她袖中飘出,久别重逢,这是她从灵儿姐姐那里新学的词,好像也没有久到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但是在她心里认为已经久到可以这么说。想到那日浑身湿冷不省人事的范娘子,她的鼻尖突然酸涩,眼睛也似进了沙子。
眼神与范娘子自分寸之间碰触,她将心里的疑惑说出口:“你待我很好。三年来许我食修,又在雷劫下不顾生死护我,你当真是我姨母吗?”
范娘子的贪财之念在后来的日子里早就消失殆尽,她身为情妖通晓万千念想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珠钗宝玉在后来于她而言根本就毫无兴趣,可她送来,她便收下。
范娘子的眼神有所惊异,甚至偏离了她的注视之下。
“是与不是又如何。”
范娘子收起染血的帕子自袖中,那浓郁的香味仓促略过她的鼻尖转而变成淡淡的清香。
她拉过退后一步的范娘子,又开口问道:“你当真是我姨母吗?”
范娘子看着她,那漆黑的眸子不再似往日那般果断,有几分迟疑和思索,她乘胜追击:“你犹豫了,那姨母便不是真的,阿娘也未曾说过我有什么姨母,可你这般待我,我竟然真的差点以为是真的。所以,范娘子为何这般真心待我?”
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放松,可更多的是困惑,既然不是,为何范娘子三番五次的说她是,如若不是,范娘子为何要舍命救她,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们三年来的情谊吗,要是这样,那范娘子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
范清词迟疑了很久,还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捋不清,到底是为了谁。
起先是因为她是欢儿,后来又因为那是凰女的女儿。现在......或许她该想一想究竟是为了哪般。
她既然问出口自然没有不答的道理。
“是以,你我投缘。那雷劫落在我身上不会要了性命,可若是落在你身上,”她意味深长的看向情妖。好像心中有了答案。
“若是落在你身上,兴许你就没有机会问我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两人视线相交,心里各有思议。
徐尽欢从怀里掏出复原元丹递到范娘子嘴边:“这是我在深渊集齐的百颗魔兽金丹炼化而出的复元丹,赠你。”
范清词垂眸看着眼前的金色药丸,脑海里闪过今日在深渊边上看到的场景。
小畜生在十余头魔兽的围困下杀出重围,脸上身上尽是血污,她蹲下身子捡那金丹的时候看起来有多蠢,现在她的心情就有多复杂。
她张开嘴将小畜生两指之间的金丹含进嘴里,当着她的面吞入腹中。眼尾有些发烫。
“我以为,你攒着那些金丹是要补齐这几日的食修。”
手里的丹药已经被范娘子含走,可她的手还悬在那红唇边上迟迟不舍得拿开。她吞咽了一下喉间的口水,而后垂下头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金瞳已经抑制不住的自昏暗中亮起。
她带着满眼的**说道:“那贪财的欲念好深。”
范娘子眼神深晦不明,鬼使神差的轻启红唇,闭上双眼。
金色灵力与红粉色相织相交,那光芒比月色浓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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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凡界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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