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一脸恶心难受的样子，像是看到了脏东西。
也不怪许氏，那日的场面实在是太污人眼睛。
别说她这个亲眼见证的人，就连温眠这个听她描述的人，也觉得恶心。
半天，温眠才憋出一句话，“怎么会有如此□□之事……”
“嗐，如今那位得知情况，派人封锁消息，又把齐王禁足府中，昨日咱们府上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口谕，七日后，送温婉云进齐王府为妾。”
“能进齐王府，不是遂了她的心意吗，”温眠笑道，“先前母亲不是没听到过类似的消息，说到底也是全了她们的念想。”
许氏不赞同地摇头，“那也未必，皇后特意传话了，是妾，不是姨娘。”
妾，不是姨娘。
温眠细细品这几句话，总算是恍然大悟。
“还有和她一同进府的，还有那日弄脏你衣裳的丫鬟，”许氏见她明白过来，又继续道，“不过，另一个男子，那便惨了，无端葬送了性命。”
温眠瞪大眼睛，“怎么还有男子？”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
许氏没想到温眠这些天真的是在府上养伤，连消息都不打听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陆昭拦着，消息进不了这临风居，到不了温眠的耳朵里。
“你怕是不知道……”
许氏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泛起的恶心，细细跟温眠道来。
许氏的阐述，加上温眠那日的经历，大致补全了些信息。
大概是，那日齐王意图对温眠不轨，陆昭赶过来，还把温婉云和温婉云找来玷污温眠的流浪汉给绑来了。
陆昭从齐王手中救下温眠，齐王晕倒，温婉云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听许氏的意思，温婉云似乎知道齐王不打算让她进府，这些日子她都在找各种方式和齐王见一面。
这个赏花宴来得刚刚好。
温婉云贪心，她不仅想要在宴会上遇见齐王，更想在宴会上，让流浪汉玷污温眠，好让陆昭休妻，温眠被扫地出门，成为侯府的污点，这样她就有机会骑在温眠头上，也有机会让陈氏进府。
可惜，她的谋算被识破了，也和齐王的谋算撞到一起。
“这孽造的，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许氏拉过温眠的手来回看，“好在你没事。”
温眠笑笑，转过话题，“那父亲怎么打算？”
许氏轻嗤，“怎么打算？他还敢抗旨不成？”
“不过她这么做，只能说她眼界短小，侯府姑娘的名声也不好了。”
许氏无奈，想到自己的女儿温瑶才还有几年就要议亲，她现在巴不得满京城的人都忘记这个事情，比影响到温瑶的亲事。
“母亲不必担心，这事不光彩，也传不了多……”
温眠一顿，自嘲地笑笑，是她想太多了，皇后要把齐王按死，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
她无奈看了眼许氏，想来这事，至少得把齐王拍死，才会消停。
“母亲放宽心，这事怕不是很快就能消停了。”
温眠说出这话时，她也难免心虚。
“那陈氏呢？”温眠忽然想到先前听婆子提到的陈氏的谋算。
许氏瘪瘪嘴，冷嗤一声，“陈氏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见温婉云就这样不明不白跟了齐王，就这样算了，如今秋闱在即，她满心满眼都是在书院的温玄。”
许氏提到温玄这个名字，温眠隔着许氏和青霜对视，很快又收回视线。
这是还是先不提。
毕竟大理寺也在查。
“那温玄也是有本事，如今在书院确实名列前茅。”
“母亲不会想把他记在名下吧。”
温眠警惕地看着她，看许氏的神情，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满意温玄在书院的表现。
“呵，”许氏掩唇一笑，双眼微眯，“阿眠是不是忘记了，我怎么会帮别人养孩子？”
温玄是侯府小辈里年级最大，这个年纪还将人记在名下，怕不是等他羽翼丰满后，来谋夺自己的财产。
“我只是替他可惜，摊上了这样的妹妹和母亲。”
温眠扯了扯嘴角，怕不是他摊上这样的妹妹和母亲，是他的妹妹和母亲摊上了温玄。
若当初乡试的事情暴露出来，必定会遭受牵连。
“不过温玄也是有本事的，”许氏道，“若他真的进士及第，齐王必定会将人纳入麾下，如此以来，温婉云在齐王府也会翻身。”
“那倒不一定。”
温眠摇摇头，如果他在秋闱时安分守己，那倒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阿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许氏一瞬不瞬盯着温眠。
温眠又摇摇头。
这是事关机密，她不过也是巧合之下才得知，加上大理寺现在正在查，确实不宜太多人知道。
“不知，”温眠笑笑，凑近许氏，鼻尖传来许氏惯用的桂花香，“天下学子众多，温玄虽然能力出众，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母亲不必想太多。”
不过的确也是如此，天下学子何其多，温玄在书院崭露头角，不代表能在众多学子逐鹿中胜出。
确实是她想太多了。
许氏笑了笑，又说了温老夫人，这些日子温老夫人也闭门不出，温婉云事情出来后，温老夫人就被气晕过去了。
等到醒来时，第一时间问温眠有没有回来。
若不是许氏说了句温眠也病了，温老夫人怕不是会责怪温眠不关心她。
温眠闻言只是笑笑，自从知道陈氏是温老夫人的堂侄女，她就感觉到温老夫人对她已经没有以前么好。
许氏知道她心中有隔阂，也不打算说太多。
如今见温眠除了脖子上的淤青外，身子并无大恙，又听闻陆昭今日休沐，小坐了一会便起身回府了。
毕竟，作为长辈，她可不能打扰人家新婚夫妻相处。
许氏走了一会，陆昭便从书房回来。
“岳母走了？”
“走了。”
温眠打了个呵欠，最近身子乏得很，若是邢大夫再三保证她身子无碍，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那日的迷药后遗症。
“困了，我陪你歇会。”
陆昭躺在温眠身边，长臂一伸，把温眠捞进怀里。
被窝里暖暖的，熏得温眠昏昏欲睡，闻着陆昭身上淡淡的熏香，她蹭了蹭陆昭的肩膀，和陆昭迷迷糊糊说着话。
忽然，温眠猛然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
陆昭低头看她，以为她又做噩梦了。
罢了，不问了。温眠摇摇头，又闭上双眼，窝在陆昭怀里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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