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回很满意谢晏川的反应,扔下这句话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谢晏川虽恼火于薛绾妤竟然去相看别的郎君,但是从这件事中也能确认一件事:她不喜欢陆回。
先前她在冯员外府上,为了救陆回她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那时他还以为她心里有陆回。
没想到她只是将陆回看得重罢了,并不将他当成夫婿的人选。
心中不由庆幸,两厢的情绪一抵消,便也没那么气了。
不多时,水芸端着茶水过来,羞涩着递了一杯茶过来:“郎君请用茶。”
谢晏川往那端茶的手上看了一眼:十指芊芊,柔嫩如葱白,分明是没做过粗活的人,又生得这样一副娇媚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做丫鬟的。
陆回真当他傻不成?
心下设防,便没接她的茶,让她先坐下。
水芸不明所以,乖巧地听他的吩咐,腰身一摆,坐在了凳子上。
谢晏川转身下了床,拿起早上给小月儿梳发的木梳,看向她头顶那一团墨发:“把头发散了……”
他不会给小姑娘梳头发,早上还把小月儿梳疼了,正愁找不到人练手呢。
这一日,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来院儿里收拾时,忽听客居在此的燕郎君房中,传来女子的娇呼。
“啊疼……郎君轻些……”
“好,这样?”
“还是疼……求郎君再轻些……”
“哦……这样如何?”
“好、好多了……啊……”
粗使婆子脸上一赧,提着扫帚匆匆离开了此地。
不到半日的时间,家中所有人便都知道了,那位燕郎君把新来的那个漂亮丫鬟“霍霍”了。
陆回也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快就陷入了美人计中,不过转念一想,毕竟那“丫鬟”是邻城花楼里的头牌,使起手段来,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心中不由叹笑这般品质低劣的男人,日后可还有脸妄想当家的?
这件事传到薛绾妤的耳中时,小月儿正拿了两块桃花酥,准备去找爹爹一起吃。
晴雨将今日的事情告诉薛绾妤,薛绾妤立即唤住了小月儿:“今日夫子教的字可识全了?”
小月儿一手抓着一块桃花酥,迫不及待地想和爹爹一起分享:“识全啦识全啦!”
“过来,我考考你……”
小月儿被扣了下来,奈何根本没有将那些字识全,便一直不被允许去见爹爹,气得她把两块桃花酥都吃了,并决定今晚不刷牙!
与此同时,谢晏川也在等着小月儿的到来。
以往这个时候,小月儿已经下了学堂,欢天喜地地跑来找他了。
今日怎的没过来?
他让水芸去薛绾妤的院儿里打听,水芸回来后与他回复:“娘子正在教小主子识字,说是今晚就不过来了。”
而后一双柔软无骨的手便伸了过来,“奴婢伺候郎君歇息吧。”
“不必。”谢晏川抬手挡开,“我过去看看她。”
如今他养了几日的伤,不必再装作下不来榻的样子,小月儿过不来,他大可以过去主动看她。
还未走进薛绾妤的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小月儿的叫喊声:“我不要刷牙!我不要刷牙……”
谢晏川听陆回提过,小月儿牙齿不太好,刷牙需用郎中专门调制的药膏,味道自然是不太好的,所以小丫头不愿意也正常。
今晚在院门口守着的是新来的丫鬟喜容,还曾在他那里伺候过两日,见是他来,忙要进去通传。
下一刻,满院子乱窜的小月儿瞧见了他,立即朝他跑来。
“爹爹!爹爹救我!我不要刷牙……”
谢晏川蹲下,等待着小丫头扑进自己的怀中,而后将她抱起,自然而然地往院子里走去。
薛绾妤见他进来,想起丫鬟婆子们说的他对水芸做的事情,脸色登时便冷了起来:“小月儿,下来!”
小月儿搂着谢晏川的脖子:“我不要!”
“下来!”她唬下脸,“刷牙去。”
小月儿见娘亲似乎真的生气了,有些胆怯,但是想着自己爹爹在这里,便又有了底气:“我不要娘亲帮我刷牙,我要爹爹帮我刷!”
谢晏川见母女二人僵持着,也只得站出来调和:“好,那爹爹帮你刷。”
薛绾妤心中委实不愿意让他去碰小月儿,奈何小月儿这倔劲儿上来了,只认这个爹爹,薛绾妤也只好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让谢晏川帮小月儿刷牙。
小月儿难得配合,很快就刷完了。
薛绾妤正欲把谢晏川叫到一边,想问一问他与水芸的事情,可小月儿却搂着他的胳膊不放:“爹爹,你既来我们院儿了,不若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小月儿,”薛绾妤示意晴雨将她带回房里,“你先去睡,我与你爹爹说会儿话。”
晴雨哄着小月儿先回房了,谢晏川看着脸色不豫的薛绾妤,一双明眸正满是嫌恶地看着自己。
“白日里的事情,燕郎君不解释一下么?”
“不知薛娘子说的是哪件事?”
“你对水芸做的事……”
“我对水芸?”谢晏川听得一头雾水,“我对她做什么了?”
“燕郎君,我买水芸过来只是为了照料你,若燕郎君喜欢她,大可以提出来,娶她亦或是纳她做妾,而不是青天白日与她暗度陈仓。”薛绾妤越说越气,“小月儿还小,时常无所顾忌地往你那儿跑,若是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
什么暗度陈仓?
什么是不该瞧见的?
好似他对水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薛娘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难怪今晚不肯叫小月儿来找他,原是生了误会。陆回这招美人计用的还真是妙,他什么都没错,就被传成与水芸暗度陈仓了。
谢晏川本想解释此事,可那水芸是陆回的人,难保她不会乱说一通,故意冤枉他。
最有效的法子,是让薛绾妤眼见为实,瞧瞧他究竟对水芸做了什么。
“薛娘子若信不过在下的为人,便亲自来瞧瞧……”
说罢,便揽上她的腰,跃上院墙,避开家中的护院,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容分说地将她塞进了衣柜中。
薛绾妤大惊:“你这是作甚?”
“薛娘子莫出声,”他避开衣柜的隔板,将她按了进去,“待会儿你便瞧瞧,我是怎么与人暗度陈仓的。”
薛绾妤觉得荒谬极了,正欲挣脱出来,谁知他迅速在她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按了几下,她的身体便骤然失去了力气。
虽不至于不能动,但是却推开衣柜门的力气也使不出。
谢晏川给她留了一条缝隙,以便她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将水芸唤了进来,让她背对着衣柜,坐在凳子上:“与白日里一样,你自己解开。”
薛绾妤便瞧见水芸抬手,熟练地解下了发带,将一头乌发松散开来。
正当薛绾妤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不堪的画面时,下一刻,却见谢晏川拿起桌上的木梳,竟帮着水芸梳起头发来。
“这般力道,与白日里比,可轻些?”谢晏川一边梳,一边问。
水芸道:“嗯,轻的。”
“不疼?”
“不疼。”
谢晏川将她的头发梳得齐整,而后分在两侧,熟练地挽成两个鸦髻。
那是前两日薛绾妤刚给小月儿梳过的发髻。
分明几日前,他给小月儿梳头时还手忙脚乱,今日竟会梳简单的发髻了,而且还梳得不错。
看来是用心练过的。
“这两个发髻,比起白日里如何?”
“郎君的手法好多了……”
谢晏川搁下木梳:“今晚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丫鬟婆子们相传的他们二人白日里宣淫是误会,他是为了给小月儿梳头发,才让水芸帮他练手的。
而后薛绾妤瞧见水芸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一把窈窕腰肢宛然,虽只看得到背影,却媚于语言。
她显然是不想走的,双手落在房门上,不仅没有打开门,反倒将门闩落了下来,而后柔情绰态地转过身来:“郎君深夜叫奴进来,只是为了梳发吗?”
而后解了系带,松了衣襟,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这几日她明着暗着的引诱过他许多次,谢晏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未叫她得逞过,天色一黑便不叫她进门了。
今夜为了向薛绾妤证明自己的清白,才将她叫到房里来,没想到她又故态复萌,撩拨起他来。
反倒让他不清白了。
白腻的腕子伸过来,便要去解他的衣裳。
谢晏川将其一把握住,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让她霎时疼得叫出了声。
“谁教你这样做的?”他意图逼她说出背后的始作俑者,好让柜子里的薛绾妤知道,是那姓陆的在使坏。
可水芸只是叫疼求饶,并不肯回答他。
谢晏川欲使其他的法子逼问她时,房门外忽然有人提了灯笼过来,有三个人影映照在棂窗纸上,其中一个显然是陆回。
“燕郎君,家里遭了贼,正在搜找,劳烦开门让我们进去……”
谢晏川冷笑:呵,什么遭了贼?分明是带着人来“捉奸”了?
水芸正要喊,谢晏川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将她劈晕,而后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短哨吹响,藏在暗处的北鸣现身,将人扛走了。
另一边,陆回指挥着护院撞开了房门,三人挤了进来。
谢晏川走至衣柜前,笑问:“陆管家这是作甚,难不成怀疑我将贼人藏了起来?”
“说不好,”陆回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滑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衣柜里,“搜搜不就知道了。”
“陆管家当真要要搜?”
“燕郎君莫不是心里有鬼?”陆回走到他的面前,眼眸微睨,便瞧出那衣柜缝隙后面有人藏在里面,“让开。”
谢晏川眉头一挑,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来。
他抱着臂,让出半个身子来:“那就请陆管家好生瞧瞧,我这里究竟有没有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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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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