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锦再次醒来时外头的天空已经黑透了,屋内只点燃了一根蜡烛,只能勉强看清卫疏正坐在桌桌前翻着书页,床幔挡住了姜锦的视线,
“醒了?”卫疏敏锐察觉到姜锦的呼吸发生了变化,抬眼望过来正巧和起身的姜锦对视上,
“嗯,我睡了多久中间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吧?”姜锦一开口便是关心贝州的事情,
“你才睡了两个时辰,要是两个时辰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那算你运气太不好了。”卫疏起身掀开了床幔,“要用些晚膳吗?”
还没等姜锦应声,卫疏就听见从她腹部传来的咕噜咕噜声,“看起来你的肚子替你回答了。”
姜锦脸上没有害羞的神情,眼神却在不停看着房间里的柜子,估摸着自己该不该钻进去关起来,
“几个船夫的供词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破绽,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再看一遍,司马暂时还没有动他,等事情结束之后贝州的官员一起清算。”卫疏说着正事倒是驱散了几分姜锦的羞意,
“好,不过你最好也让人查一查经实中近几年突然富起来的人,特别是那几位皇子。”姜锦将话说的很明白,“能够这么轻易拿到陛下的墨宝并临摹成这个样子的,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我有一个怀疑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卫疏将桌上的供词递给了姜锦,
“你怀疑的不会是平康坊的高云阁吧?”姜锦低头看着供词口中却说着自己的猜想,
“其实当时我让人查过高云阁,很可惜幕后之人藏的很深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过里面的一物一件价值连城,不像是普通的商人能够办到的。”
姜锦指着其中的一份供词对着卫疏说道:“我想见一见这个船夫。”
“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卫疏歪着头看着姜锦手中的供词,
“这个船夫专门在海上捕鱼资历很老,我想说不定从他口中能够找到那种深海鱼的线索,我们当时在高云阁看到的就是价值连城的人鱼纱。”
卫疏点点头同意了姜锦的想法,“我明日让人把他请到府衙,你可以问问他。”
“将军,晚膳提过来了了。”周从站在门外透过外头的月光能清楚看见他的身影映射在屋门之上,
“进来吧。”卫疏对着门口说了声随后门被打开,周从手中提着一个食匣子,
“府衙那边都有人保护着吧?”姜锦看到周从突然想到了那些账本,
“夫人放心,已经安排人守着了不会有事情的。”周从亲自挑选了几个羽林军轮班守着,生怕耽误了姜锦的事情,
“那就好。”姜锦撑着头看着桌上的菜肴,“这些菜看起来还不错,想来刺史府的厨子有心了。”
“这是将军吩咐我们从外头买的,这不是怕刺史府的厨子有异,不过这些菜我们都试过毒了,将军和夫人可以安心用膳。”
卫疏挥挥手,周从十分有眼色地离开了屋子,姜锦看着桌上的菜倒是有几分京师的味道,
“你不会特地找的会做京菜的厨子吧?”姜锦把虾炙放在碗中,“这厨子手艺不错,至少做出了几分味道。”姜锦把虾送入口中一股独属于虾的鲜味弥漫在唇齿间,
“真的不错,这个厨子手艺真的很好。”姜锦夹起一块虾放在了卫疏碗里,“你也快些尝尝真的不错,没想到贝州竟然还有这样的厨子。”
“对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去查高云阁?”卫疏瞧着姜锦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样子,
“当时从平康坊回去总觉得有些奇怪,你想一个几年间就崛起的乐馆怎么可能如此奢靡,即使是皇商府中也很难看到这个样子。”姜锦便暗中派人去查了查高云阁背地里可有和谁接触频繁,
“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姜锦本想多调查几分但是临时要来贝州所以搁置了,
“那要不要从四皇子入手?”卫疏看着姜锦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知道了对方的打算,
“反正都是要查的,皇家的人各个都不简单。”姜锦回头撇了眼卫疏,“不过,你是最不简单的那个,周旋在陛下和几位皇子之间。”
“过誉了,哪里能比得上姜录事巾帼不让须眉,你和昭阳公主可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卫疏点了点姜锦的额头,
“赶紧吃吧。”姜锦没有接茬只是不断往卫疏碗里夹菜企图堵上他的嘴,
“你也吃点,以你的性子明日不一定有时间用膳,晚上多吃些明日才能有力气查出真相。”
卫疏其实不赶时间反正贝州刺史已死,幕后之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可以查清的,只是他实在不忍心让姜锦日日提心无法入眠,只得加快了自己查案的脚步,
“知道了。”姜锦和卫疏一起吃了些随后又开始查看收来的账册和供词,午夜时分房中的灯烛依旧没有熄灭,姜锦眼前有些模糊刚想伸手去拿茶盏,一直修长的手就把茶盏放到了她的手心,
“你先去睡吧,明日再看。”卫疏看着姜锦开始迷离的眼睛心脏像被人揪住一般,
“我还能再撑一下。”姜锦接过茶盏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打散了几分困意,卫疏拗不过姜锦两人又熬了些时间,最终以姜锦受不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为最终结果,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卫疏的手牢牢握住姜锦的腰把她搂在怀里不肯放手,姜锦抬手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身边的卫疏,“起来了,我们今日要去府衙的。”
卫疏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姜锦焦急的神色,他伸手捏了捏姜锦的脸颊,“别怕没有迟。”
“这种事情当然是宜早不宜迟。”姜锦掰开卫疏握在自己腰间的手,起身从他身上跨了出去赶忙穿上了鞋子,
“这么着急?”卫疏披着头发看着在地上忙的团团转的姜锦,“废话,旁人是不敢说你但是能说我啊!”姜锦很快穿好了衣裳只留卫疏一人在屋里慢慢收拾,
“将军。”周嘹在门外侯着看着卫疏时低头把一封信呈了上来,“京师那边的调查结果,不过幕后之人藏得太好确实很难抓到蛛丝马迹。”
“没事,继续往下查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有痕迹,还有查一查几位皇子谁最喜欢陛下的墨宝谁得的墨宝最多。”卫疏揉了揉眉心系上蹀躞带,“夫人去府衙了?”
“是的,周从已经随夫人一起去了,不会让夫人收到伤害的。”周嘹跟在卫疏身后去了刺史的书房,这里早就被羽林军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把门打开。”周嘹走在前头推开了书房的门,这里同刺史府不一样十分简朴,想来这才是曲刺史真正的性子,书架上的书皱皱巴巴想来翻过了许多次,桌上的毛笔和砚台都是最普通的那种,
卫疏和周嘹在书房里仔细翻找期待着能发现密室之类的东西,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卫疏微微叹气随后把目光落在了曲刺史的书案上,上头有不少奏折有发出的也有准备撕毁的,
想来写这奏折时,曲刺史的心中是万般纠结的,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中计了所以才想以死谢罪,还是说这是幕后之人假装陛下让曲刺史自尽,
卫疏细细读着奏折发现都是些普通的琐事,并没有卫疏所想的那些恕罪的痕迹,这些字圆润敦厚不太像是被威胁后写下的,
卫疏安排羽林军继续搜查自己则和周嘹去了府衙,周从正站在姜身后身边坐着的正是提供供词的船夫,
男人一开始见到姜锦是很是紧张,经过一番交流后见见放下了□□,“您所说的那些鱼,小人也曾钓到过,只是被人高价买走了,关于那人的身份小人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男人看见姜锦沉思的脸色,误以为她在不忙赶忙下跪求饶,“小人真的把知道的都说了,没有丝毫隐瞒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姜锦一惊周从看见姜锦的脸色,大步上前扶起了船夫,“你放心,姜录事和我家将军最是心善,绝对不会乱抓好人的。”
那人畏畏缩缩地看着姜锦,确实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杀意后才慢慢放下心来,小心谨慎地对着姜锦磕头问道:
“那小人可以走了吗,小人不是怕您小人只是怕家中的亲人担心。”周从看了眼姜锦,只见她点点头那人便忙不迭地离开了府衙,
“我会让人盯着他保护他的。”卫疏提步走了进来看着姜锦要开口的样子补上了一句,
“看来卫将军是真的了解我啊,既然卫将军想得周到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姜锦收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看着卫疏问道:“周从要一直跟着我吗?”
“是,我让他时刻保护你,不过你若是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和他说,让他直接在府衙等你就可以了,姜锦你要记住这只是保护,不是监视和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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