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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好男儿

见到曲芙蓉走了过来,那人忙迎过来,对着曲芙蓉喊了一声:“蓉儿。”

曲芙蓉老远见到,自己的堂伯曲其璞立在她家门前。她欣喜万分,急忙奔过去,恭敬地喊道:“二伯,您来了,快请进屋。”

曲其璞神情有些不自然,对曲芙蓉说道:“蓉儿,二伯就不进屋了。二伯惭愧,愧对你,愧对你爹。”

曲芙蓉道:“二伯说哪里话,蓉儿一直感激二伯。那时全村人都嫌弃我,只有二伯肯理我,送我银子助我逃走。我还想着登门拜谢您呢。这几日未及腾出功夫。二伯既来了,屋都不肯进,莫不是怪蓉儿礼数不周?”

曲其璞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怎会怪你?我是听到你抓了那曲厚泽,给你爹报了仇,心中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想与你说说。既如此,二伯随你进屋说就是了。”

曲芙蓉将曲其璞让进家门,一起坐在前院石榴树下的石桌旁。

虽说已经到了处暑节气,天气依旧炎热。坐在此处比屋中凉快。况且屋中房顶都还没有苫好。

郑秀芬帮忙煮了茶送来,便随众人一起避到后院去了。

曲其璞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又放下来,犹豫良久,下了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蓉儿,二伯实话对你说,你爹去乡中告曲厚泽这事儿,二伯知道。你爹去之前,曾跟我说过。”

“甚么?”曲芙蓉睁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曲其璞。

曲其璞眼中闪出深深的自责:“唉,我后悔的是,没能劝住你爹,让你爹白白枉送了性命,还连累了你娘,连累了荷举与雁儿。”

曲芙蓉急切地问:“二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岁秋天,有个雨天,我正在家中听雨看书,你爹戴个斗笠披个蓑衣,着急忙慌地来寻我。我还以为他要寻我饮酒对弈。

“谁知,你爹开口便说,他发现了曲厚泽的秘密,曲厚泽暴富的秘密竟是勾结山匪半路抢劫粮食,再拿到粮铺高价售粮牟利。

“你爹说,怪不得,近几年来,不管丰年灾年,曲厚泽家的粮食总是丰盈,曲家粮铺的粮食也是源源不断。越是灾荒年,别人家粮食歉收,他家越有存粮。他还假模假样设粥棚,收买人心,掩人耳目。

“我听了,吃了一惊,忙将你爹拉到内室,让他小点声,问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你爹说,他亲眼所见曲厚泽与山匪来往的书信。他说,他要去乡中告发曲厚泽,揭穿曲厚泽的伪善面目,免得曲厚泽继续祸害粮农,鱼肉百姓。

“我劝你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曲厚泽在村中一手遮天,在乡中的根基也颇为深厚,与那些权贵之辈,盘根错节,来往密切,怕是得罪不起。曲厚泽的事又没有碍着咱们两家的利益,权当不知。

“你爹凛然道,此言差矣。这曲厚泽一边干着打劫粮农牟取暴利的卑劣行径,一边却愚弄乡邻扮着大善人。以前不知晓便罢,如今知道了,断不能任由曲厚泽为所欲为,一定要让世人认清曲厚泽的卑鄙龌龊。

“你爹说,他不相信邪能压正,他就是拼着性命,也要将曲厚泽拉下村长之位,将曲厚泽的罪过公布于世。

“我劝你爹,万不可以卵击石。你爹说,就算拼个玉石俱焚,也绝不能让曲厚泽逍遥法外。唉,你爹这脾气,我苦劝不听。后来,我提到你们兄妹三个均未成年,要你爹为你们三个着想。自古以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你爹听了我这话,默然半晌,叹着气离开了我家。我还以为,他听了我的劝说,打消了念头。谁知,谁知……”

曲其璞说不下去了,红着眼圈,垂下头去。

曲芙蓉未曾插话,眼中含着泪,默默地为曲其璞添了热茶。

过了片刻,曲其璞镇静下来,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过了不久,大雾夜后,我听闻你家出了事儿,又听到村中谣言四起,有说你家遭了河妖的,有说你爹与海匪勾结,投了海匪去了。

“我便知你爹到底是去告发曲厚泽了。这一切都是曲厚泽搞的鬼,你爹定是遭了曲厚泽的毒手。我更没料到这曲厚泽,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竟然连你娘与你兄妹几个也不放过。

“我那时,尚不知蓉儿你侥幸逃脱。我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我害怕曲厚泽报复。倘若曲厚泽知晓我也是知情者,只怕我与我全家人也难逃曲厚泽的毒手。

“那日,听到你来我家敲门,我又惊又喜。天可怜见,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若被那曲厚泽知道,只怕你命不长久。我隐在门后,听着你一声声叫我,我是五内俱焚。可我不敢开门收留你,我怕会受到牵连。

“是二伯没用,二伯胆子小,二伯不像你爹嫉恶如仇,能豁出命去。二伯一直觉得愧对你爹,愧对你全家。更愧对于你,小小年纪让你出去吃尽苦头。自你走以后,我天天念着,不知你去往何处,是否还活着?

“苍天有眼,蓉儿争气,活着回来,铲除了曲厚泽这个恶贼,做到了你爹没有做到的事情。你爹便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二伯也不用再惧怕曲厚泽的淫威了。”

“几日前,你回到了村子,二伯知道,可我不敢来见你。后来你家里又着了火,我便猜到定是曲厚泽所为,更不敢与你接近。便是连你爹的坟,我都未敢去瞧一眼。

“直到今日,亲眼见到曲厚泽被押走,我才敢来见你,与你说出实情。蓉儿莫怪二伯。二伯真是惭愧,实是无颜面对你死去的爹娘啊。”

候曲其璞说完,曲芙蓉忙回道:

“蓉儿不怪二伯,便是我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二伯的。”

曲其璞端了茶一饮而尽,自怀中掏出一个纺锤。

“蓉儿,这是你爹用的。你家出事后一个月,我瞧着风声小了,便趁人不备,去到你家。只寻到这个纺锤,便偷偷揣了回来,留个念想。你既回来,你爹的东西,当留与你。”

曲芙蓉立起身来,伸出双手接过纺锤,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蓉儿,二伯告辞了,二伯要回去拿酒,到你爹坟前与你爹饮酒说话。”曲其璞脸上戚然,立起身,往外走去。

泪眼模糊中,曲芙蓉看到曲其璞的背影佝偻着,比去年分别时苍老了许多,愈走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曲芙蓉一时恍然,仿佛见到了自己爹爹的背影。

直至今日,曲芙蓉才知晓,姐姐所说的大雾夜里,爹面对凶残的蒙面匪徒,朗声大喊“不冤!”是何意。

去乡中告发曲厚泽,他至死也未曾后悔过。

他是如此的坦荡,无惧,无悔,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曲芙蓉缓缓坐回石凳,摩挲着手中的纺锤,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爹爹曲其琛用这纺锤纺麻线的情景。

未过多久,曲芙蓉听到有人喊自己。

曲芙蓉回首瞧瞧,原来是大林。“大林?你们这么快回来了?山里边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将那些山匪一个不漏全抓了起来。等等,我口渴得很,先喝点水。”

大林说着,过来坐在石凳上,不等曲芙蓉给他倒茶,便自己动手倒了茶,端了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抹着脸上的汗水,带着兴奋继续说道:

“嗨,看着苏将军带兵打仗可真带劲。这几日,我跟在苏将军身边,瞧他定计策,设伏兵,真有智谋。打仗时更是勇猛威武。那一杆长/枪舞得,帅极了。他在那些兵士中可有威望了。那些兵士全都听他号令。”

曲芙蓉听大林说到苏传凯,忙问:“你自己回来了?苏将军他们有没有回来?”

大林道:“苏将军他们也来了,都在后院葡萄架下,那个苏公子正陪着一处说话呢。”

“哦,那我过去招呼他们去。”曲芙蓉忙要起身,却被大林叫住。

“等一下,芙蓉,”大林叫住曲芙蓉,却又不说话,等了半晌,方吞吞吐吐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曲芙蓉问道:“要我帮什么忙?这么费劲,你只管说好了,看我能不能帮上。”

大林两手握了拳,在自己身前相互对击着,“就是……就是……你帮我说说,让我跟着苏将军去,我想跟着他去打仗。”

“大林你说甚么?你要跟着苏将军去打仗?”曲芙蓉颇觉意外。

大林点点头,“对,不都说嘛,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跟着苏将军去,跟着去打劫匪,打坏人。”

曲芙蓉道:“真没想到,让你去带个路,竟让你生出这想法了。你不是头脑发热吧?你不在家种菜,帮着你爹养家了?”

“没事,我都想过了。如今二林大了,他可以帮我爹种菜养家。我不想窝在山里头,天天种菜了。我想去到大山外面,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我想去骑马,去练本事,去到沙场上驰骋往来。”大林越说越激动。

“等等等等,张大林!”曲芙蓉严肃地打断他,“大林,你听我说。真的去到战场打仗,不是大林你想的那样,那是很危险的。会吃很多苦,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回不来的。你可要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我愿意去。我不怕苦,也不怕受伤流血。我就想去打坏人,打匪徒,打来犯的敌人。”

张大林也换成了严肃的语气,目光坚定。

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头脑发热,随口一说的样子。

曲芙蓉盯着张大林,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可以帮你去问苏将军。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得先问问你爹和你娘。三叔和三婶他们俩同意了,我再帮你问。”

张大林瞬间泄了气,脸上皱成一团,愁眉苦脸道:

“本来这事儿我还想着,让你帮我劝劝我爹娘的。你让我自己去说,那这事肯定不成。就我爹那个脑筋,不会同意的,我娘就不用说了,更不会放我走。”

曲芙蓉此时十分为难。张大林的想法虽让她意外,却也让她对张大林刮目相看。

她记得姥姥曾对自己说过,女子不是只能待在家中,也可以走出家门,去到外面闯一闯。

他张大林一个热血少年,当然更应该出去闯闯。

只是,曲芙蓉担心张三叔与张三婶会不会埋怨自己?

要不是自己推荐张大林去给苏传凯带路,让他跟着经历了一番令人热血沸腾的打匪场面,张大林也不会起了念头去当兵打仗。

恐怕会依旧老老实实待在山里,种菜、卖菜、浇水、砍柴。

重复着简单的劳作,一眼望得到将来,却没有性命之忧。

那是他们山里人一直以来的生活。

曲芙蓉道:“你先问问三叔和三婶,你都没有问过,怎么知道不成?不成的话,再想办法。你先在这里慢慢想着,我去招呼苏将军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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