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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清风明月

地图放着也是放着,瞿星认为转手卖出去是个不错的选择,瞿辰担忧的是以后有事牵连到她。

瞿星做姐姐的怎么会不知道瞿辰的想法,她笑道:“东西我带来了,你在信里说有人想要,家里算不上富裕,卖出去赚点海元吧。”

对上瞿星沉静的眼神,瞿星明白了,她不矫情:“好,我明天去联系阁主。”

瞿星摇头:“这件事你交给我,交给蓝家有风险,交给别人同样有风险,不如找个利益大的。”

瞿辰心领神会:“姐姐是说最近的拍卖会?”

“是。”瞿星听闻拍卖会,生了心思,她来一趟有参加的想法,“我不仅带了地图真迹,拓本早就备上了。”

“……”瞿辰沉默了一下,“我们这么做不会被记恨吗?”

“我还没有这么傻,自己出手,德宗早就听说拍卖会的事了,她会来参加的。”

瞿辰嗔怪瞿星一眼,她就说刘德宗怎么会无缘无故泄露消息:“那我明天还是要去找阁主。”

“这次真是碰巧,有事我哪会不告诉你。”瞿星用手指戳了戳瞿辰的脑袋,“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你喜欢游历,我是知道的,有时候想去做什么不用太顾及我,姐姐会保重好自身,你不要太担心。”

记得小时候,瞿辰对盗墓、探索秘境是很感兴趣的。后来病了一场,又知道姆妈和爹爹是死于盗墓,瞿辰就很少提了。她们相依为命,瞿辰不希望有朝一日落到姆妈她们的境地。

说实话,瞿辰幼时的记忆模糊不清,大抵是因为那时病了一场,脑子不灵光了好一阵子。

“姐,我……”瞿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不好意思起来。

“八宝地图我以前听说过,这事儿流传在探宝一行,有不少风声。”瞿星手指地图,“听说是一回事,见到能认出来是另一回事。我收到东西并不清楚和八宝地图有关,只晓得是一张藏宝地图。”

“嗯,我知道了。”瞿辰若有所思。

瞿家姐妹行动力一流,隔日与蓝卷母子详谈,另一半八宝地图拓本卖出了一个好价格。

地图凑齐,趁拍卖会没开始,瞿辰和蓝允、明兆、应于心三人得抓紧前往地图指示的地方,瞿星和蓝卷则留在食岛参加拍卖会。

明兆在出发前可谓是呕心沥血,抓紧时间分辨地图内的信息。瞿辰看她熬红了双眼,听她感叹人不是全能的,干不来就是干不来。

瞿辰熬不下去,再睁眼,眼前研究地图的人换成了姚无秋,她当自己没睡醒,重新睁眼,眼前真是姚无秋。

姚无秋出现,明兆不见踪影。二人一模一样的衣裳,瞿辰回想明兆说姚无秋在她身体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了姚无秋和应于心帮助,主要是姚无秋,她不仅擅长按图索骥,还擅长推算。待她们暂时确认地图上的地点大概率在哪里,不等天大亮,她们就驾车出食岛。

食岛的名字听着就知道是一座岛屿,和外部连接依靠几个停泊船只的码头和唯一一块与陆地接壤的路。

四人趁早,骑马一路朝东去。近日由于拍卖会,进进出出的车马行人很多,她们沿唯一的路出了食岛。

为了防止旁人起疑,四人对外称是好友,在外游山玩水,寻访名山古迹。

明兆不出现,应瞿姚三人念蓝允年纪最小的有些纵容她。她性格活泛,快言快语,俨然“作威作福”起来,每天拉着脾气最好的姚无秋姐姐长姐姐短,瞿辰在旁边听的头痛。

她们白日赶路,夜晚投宿驿站酒家。某日夜幕初降,一行人到达姚无秋推算地点附近的村镇。

能推算出大范围已是不错了,精确位置太难。姚无秋这一招叫做定有波,她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把定有波再精进精进。

蓝允赶路赶得不耐烦,一到本地的清风镇,翻身下马,不忘回头问姚无秋:“姚姐姐,你这招‘定有波’谁教你的呀?”

她好心伸手去扶姚无秋下马,姚无秋借了她的力站稳,回答她:“师从家母。”

“姨母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她现在在哪里?”

听前半句姚无秋很自然地点头,养育她长大,教她本领的母亲在她心里宛若天上的太阳。

听到后半句,她的眼神掺进去落寞的神色:“家母外出远游很久了,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蓝允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哪有做妈妈的会不想念女儿呢,我姆妈她就可不放心我出门了。所以姚姐姐,姨母身在远方,必然很想念你的。她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肯定会回家的,到时候你就会见到她啦。”

少年不识愁滋味,蓝允天真烂漫、真心实意的话惹得姚无秋一笑,露出嘴角两边深深的梨涡。

落后一步的瞿辰听到蓝允的话,暗想小丫头是有缺点,心地还是不错的。

她刚要转身去瞧应于心,应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了,一点脚步声没有,瞿辰侧头离她太近,嘴唇几乎从她面上擦过。应于心略微惊讶,瞿辰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身子一仰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闹了个脸红,一时呆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

蓝允这会儿想起另外两个姐姐,她走在前头牵马,马儿随主人,一块回头望着她们两个:“应姐姐,瞿姐姐,快进来呀!”

相处了一阵子,蓝允对瞿辰的称呼从瞿大姐升级成更亲近的瞿姐姐,应于心也被她一口一个应姐姐叫着。

应于心收敛神色,温温柔柔道:“不打紧的,我们进去吧。”

说完,应于心先走,瞿辰跟在后边,手摸上嘴唇。她摇摇头,把纷杂的思绪甩出脑袋,碰到了而已,小事小事。

马儿被牵到马槽吃饭,路上四人风尘仆仆,身上载有疲倦,马儿亦积累不少疲劳。

天边的红白光景彻底消失,夜幕沉沉笼罩上空。

清风镇饮食口味清淡,蓝允常年在食岛,食岛靠近海边的缘故,海鲜一类食用较多,口味偏重。她吃不惯清风镇的东西,姚无秋不挑,只是身体不佳,吃完饭先行上楼歇息。蓝允留在桌前重新点菜,她可受好几天饭菜的苦了,今天得好好吃一顿。

瞿辰吃完,她寻思客栈里是较为安全的,便借着散步的由头走到外面的小摊前同商贩搭话。她寻了个清冷的摊子,拿起一块面具,上面图案对于她来说蛮新奇的。

不是青面獠牙的鬼官面具,不是笑脸哭脸大色块的表情面具,上面统一的有和手串相似的圆圈在脸上分布,表情或喜或悲、或怒或惊。

“大姐,这面具上的圈有什么说法吗?”

卖面具的大姐抬头,有人对面具感兴趣,她表现得高兴:“姑娘啊,上面的圈是我们村里用来纹面的图案,寓意是辟邪保平安。”

应于心再次悄无声息走到瞿辰身后,开口道:“老板,劳烦每个表情的面具都给我来一份。”

“好,好,姑娘你稍等。”

瞿辰冷不丁被吓一跳:“应姑娘,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

应于心含笑,眼神滑到瞿辰身上:“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的。”

她态度良好,瞿辰一时语塞,为了缓解微妙的尴尬,将目光又落到面具上。面具表情不多,喜怒哀乐四个,看着不太讨喜,难怪生意不好。

老板赶紧给她用布包好四个面具:“姑娘,半块海元就够了。”

价格委实便宜,应于心不动声色取出一块海元:“老板,不用找了。我们是暂住客栈的旅人,今日方到清风镇,同行的姐妹爱寻访一些奇山险地,不知你能否同我们讲讲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面具老板笑容淡许多,神色间颇有为难色,瞿辰上前塞给她两块海元:“大姐,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风俗,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才是。”

“是啊,老板,我们喜爱游玩,并非故意为难你,你不想讲也无妨。”

二人一唱一和,又貌似不经意扫过老板手中的海元。

到手的钱还回去实在肉疼,老板一咬牙:“二位姑娘出手大方,我也没有不好讲的话,就怕二位嫌晦气。”

瞿辰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不解疑惑的神情,看了看应于心,又看看老板:“老板,你这话怎么说?”

老板左顾右盼,把两个人拉到角落:“二位有所不知,我们这地方最开始没人烟,后来老祖宗那代迁到这里,她们有商有量,一个叫清风镇,就是咱们脚下这地方。还有一块叫做明月村,是我出生长大的村子。两个地方隔的不远,清风镇和明月村之间正好有几座山,中间是有道的。前几代开始,大概是从我祖姥姥那辈开始,莫名其妙出现怪事,死了好一些人呐!有道士说是村子里坏了风水。到我这代,清风镇的人和我们几乎没有来往了。”

怕瞿辰和应于心听了这话要跑路,老板赶忙讲:“其实过了我祖姥姥那时候,怪事很少了。但是清风镇的人害怕呐,朝离明月村的另一头移了些距离,当时坏了关系,到现在都没修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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