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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凡尘七

魔界是魔族的居住地,百万年前始祖魔尊被羽辰斩杀封印后便分为十二城,分别为幽都,九幽城,玄阴城,无法城,无天城,冥元城,魔婴城,无影城,蛊风城,十绝城,戒渊城,杀仙城,也对应始祖魔尊手下十二魔王。

其中十二魔王之首炆暨自立为尊继承魔族尊位。

而百万年后,炆暨的后代炆如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与多年前不同,炆暨作为魔尊也作为这十二魔王的老大,其余十一城城主皆为拜服,而如今的魔族十二城,十二心,各怀鬼胎。

魔族的民风本就强悍,一直以强者为尊。

炆如之日更是打败了七位不服前来挑战的城主才将将坐在了魔尊之位。

炆如即位以来十一城明争暗斗,早生异心。

魔尊之下有四位长老分别为魔罗,古刹,弑神,灭影。各长老下又分各部势力。

幽都

森罗宫内

昏暗寂静的大殿供奉着不知名的神像,黑色斗篷下是看不清的俊脸。

十几个魔族子民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边。

随着几声清朗的笑声落下,黑袍男子转身伸出手臂,极为宽松的袖口处是一条枯骨手。

那条枯骨手将这些魔族的血全部抽干化作供奉神像的力量。

那刚才还在挣扎的有老有少的生命顷刻之间化作齑粉,只残留一些破旧的衣物。

“你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还想活,就别挑了又捡。你的子民来供养你,你也不亏。”黑袍看着面前的神像没有一丝敬意,而随着那抬起的头也看清了斗篷下的脸。

一半是骷髅,一半是俊秀阴柔的如同女人一般的脸,而那只有一半的脸却含着颗似曾相识的红瞳。

忽地大门开了,走进一个魔童,身型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佝偻着背不敢抬起,颤颤巍巍似乎极为害怕。

“灭影长老。”那少年的声音如同此刻他本人,只一个抖字。

“说。”灭影极为不耐烦,依旧背对着少年,只是声音十分粗哑。

“长老,属下已经派人在凡间盯着他们,如今已经有了机会。是不是要夺下昆吾剑解开封印……”

灭影转过身来,竟是一张苍老枯皱的全脸,与方才完全是两模两样。

“好!不枉老夫与城主等候这么多年,终于找到这把昆吾剑了。速速吩咐下去,务必夺下昆吾剑,不得有误!”

“是!”少年退了出去不得见灭影意味深长的笑。

无归林

“魔气!?怎么会有魔气!?”云帆和其他人围成一个圈用后背护住几个不会法术的人。

“魔族怎会来凡间?会不会是魔修?”婷允说完又退了退离西若更近了些。

“不知道,但这魔气看起来不像魔修能带来的。”厉宸打头阵直面魔气的源头。

几个人以围成的人墙慢慢向周边的石壁靠拢,将圈内的人护在后头。

魔气消散现出了几个魔族,打头阵的是个魔将一身玄甲,青面獠牙,狰狞丑怖。

“上!”一声令下身后几个手下直冲厉宸而来。

“冲你来的!”云帆冲出来挡在厉宸面前还不忘回头警告他。

婷允宗阳留下保护其他人,白哲上去帮云帆。

那魔将和厉宸隔几人相望片刻便也加入进来,厉宸几剑便使其落入下风。

云帆白哲结束战斗,魔将的手下全部败下阵来化作齑粉。

二人转过身来发现厉宸已经将那魔将按在地上。

厉宸单手掐着那魔将的脖子提了起来。

“魔族派你们几个废物来杀我?是炆如脑子进水了还是四长老老的昏聩了?说!亦或是十一城主?什么目的?”

“你……你是洛尘!?你竟然违逆天道!哈哈哈哈,天族若是知道你……”

“少废话!回答我。我晓得你们魔族都不怕死。我最多一剑斩了你,所以你不怕。那我如果把你交给炆如,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难道你们魔族都是无亲无故,天生地长?”厉宸狠戾地笑着,手中的力多增了几分。

“你……!”魔将明显怯懦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果真不是炆如派你来的。”

“你诈我!”

一旁的众人还没搞清两人在说什么,却都被厉宸这副样子吓到了。

那魔将脸色一变从厉宸手里挣脱反而直冲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去了,刚好离西若三步远的时候被迅速反应过来的厉宸一脚踹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不备他也迅速崛起,又冲了过来躲开了前来帮忙的云帆和白哲。

厉宸不怵准备迎击,却不想那魔将转而夺取手中的昆吾剑化作一阵风散去了。

“目的不是杀我,原来是昆吾……”厉宸眯起眼,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却不见一旁被他握着手腕的西若可是不怎么淡定。

“昆吾剑没了,不好!快追啊!?”宗阳急得就差从身后踹一脚厉宸了。

“不用追,昆吾!”厉宸走了几步离开一群向前方一喝,右手五指张开向虚空一伸。那魔将逃走的方向半空之中疾飞而来一物,瞬时之后,厉宸手上赫然而现被夺走的昆吾。

“我的剑,岂是那种废物能夺走的?”

“又让你装上了……”云帆翻了个白眼。

无归林的试炼结束了,国子监的司业和这帮学子那为官为贵的家主们才从幸存的学子口中得知狼妖的事,纷纷要闹着明日上书御前治钦天监的罪,还是祭酒按住了他们免得闹事。

按照此次试炼的规则,结算考试成绩。承铉组竞然不是最好的,反而是最差的几组。国子监给出的理由是按照钦天监的计算,承铉组猎的妖是最少也是妖力最低微的。

宗阳和云帆觉得不公平正与吴犬理论,钦天监那边却来了几个术士,领头的是方千秋。

“吴司业,钦天监给出的计算结果却是这样没错,可是太子殿下队里的队员厉世子却是我钦天监捉拿狼妖救人的主力。我觉得是不是可以酌情增加一些成绩?虽然那狼妖跑了,但是厉世子还独身救下了公主。”说到西若的时候,方千秋还向西若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眼中也带着温柔。

吴犬闻言思索片刻还是有些犹豫。

“而且其中不乏还有其他队的队员。试炼之中每一队都是竞争对手,本可以见死不救,厉世子还是出手救人了。这样的人,这样的队,不应该是末流。”

吴犬与祭酒商议一番给承铉队另算了成绩,这样承铉队也算是中上了。

“方……不知如何称呼?”厉宸面无表情。

“我是钦天监的五官正,负责推算历法和确定四季更替。世子与太子公主交好称我为千秋就好。”方千秋笑得明朗,热情的接着厉宸的话。

“五官正,还真是五官正,方官正的相貌也的确不俗。”

“啊……五官正不是那个五官……”

没等方千秋说完厉宸就颔首笑了笑一转身人就走了,留方千秋在原地尴尬的笑了笑。

“爹!儿子可算见找你了,你都不知道!这无归林差点儿让儿子真无归了……”商君策和商语芳一齐向商尚书抱怨娇嗔。厉宸听了一半往另一边望去,是承铉西若和刚从一边帐撵上下来的皇后,兄妹俩虽不抱怨却也讲述着这两日一夜的凶险,两人与母后津津乐道,交谈甚欢。

厉宸转头看了看身后好友们各忙各的,眼中却流露些许失落。

婷允也看着西若那边,“哎!想我家那老头子了,也不知这么多年经历了几次轮回了。应该早就喝了一万碗孟婆汤了。早就忘了我罢!”

婷允自幼丧母,父亲是当年一个修仙宗门的宗主,云帆是婷允的师兄,也是宗主的弟子。

只不过,修仙修仙,佼佼者不过延寿数十年,没有慧根的凡人难逃六道轮回。

婷允,云帆,钟阳当年能够飞升也是因为有助于羽辰和桑栾的渡劫。

天道的天规中就有,凡人飞升的几条路中最难的还是积攒功德这一条。

凡人助下凡的上神渡劫得来的功德可是几辈子修不来的。

话说回来,厉宸此刻与婷允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他为什么会失落呢?是因为没见到义夫和文叔吗?他也会因为他们没来而失落吗?为什么他们没来呢?

正低头想着却听到了唤自己的声音。

“儿啊!我儿啊!”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是许久未见的笑容。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眼中那原本尽力压制的红再也无暇去管,那,便不管了吧。

“义夫!你们怎么来了?”厉宸那一刻是跑过来的,早就失了他那谪仙的形象,反而像是个普通的少年。

“儿啊!爹来晚了。都怪那狗太监!私底下和陛下说老子坏话!害的陛下留了我半天。爹来晚了。”厉肖说到痛处还啐了几口。

“没事儿义夫。”厉宸难的笑得如此温柔。

“哎!儿啊,爹路上就听他们说这次试炼出了大事,死了好多人!爹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儿啊!你没受伤吧?心疾没犯吧!?”厉肖推着厉宸转了好几个圈,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厉宸哪也不疼哪也没伤才肯作罢。

末了厉宸告别了承铉西若和厉肖坐上马车回王府。

无归林外,看着王府马车离去,一脸疑问的四个人………………

厉肖听厉宸讲着试炼遇到的事,当然是厉宸删减了的,连声叫好。

“我儿就是厉害,这这这连法术都学会了。怪爹愚钝,原先还不信那帮道士哩!原来这门道这么深呢!哎!爹给你挫这剑鞘好使吗?额,收剑出剑便不便利,不卡吧?”厉宸说完还想从厉宸身上摘下来看看。

“别……别看了义夫,特别好使。摘来摘去挺麻烦的。”厉宸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护住那乌木剑鞘。

马车里突然尴尬了起来,父子俩实在是没有聊天的习惯,能讲的又都讲完了,就这么沉默的回了王府。

刚下马车,王府门口站着被遗忘的某四个人,脸色黑的吓人。

厉肖厉宸都吓了一跳,随机心虚的吞了吞口水。

“你…你们怎么回来的?”厉宸心虚的先问了。

原来这四个早就在考试之前彻底搬来了王府。厉肖自然是非常欢迎,毕竟这是厉肖眼中厉宸第一次交朋友,况且还带回了家。

“御剑!”四个人除了白哲其他三个异口同声狠狠的咬着发出两个字,口气恨不得将厉宸分尸。

冬日渐深,炎京下了两场雪,却都不大。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忙着购年货,过春节。

元旦那日,厉宸小队在炎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锦食坊中聚了一次。婷允一见西若就像个猴子一样抱住她,又像个和尚一样开始念叨。

“西若~你知道王府有多无聊吗?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你能不能天天出宫陪我玩啊!?”承铉在锦食坊定了二楼有美人靠的雅间,西若和婷允坐在侧边的位置,婷允就顺势像一条蛇般爬在西若的胳膊上。西若也是许久未见好姐妹,既开心又温柔的看着她,这宠溺的眼神连厉宸看了也有些吃醋。

“我也想啊!可是母后平时是不愿意我出宫的。她说作为公主就要安安分分呆在宫里。你不知道,今天我能出来都是哥哥求来的……”西若有些为难,她不忍心拒绝婷允却也是实在没办法。

西若说完看着厉宸,厉宸却没看她,低头不语。她很想婷允,但更思念的人还是厉宸。对于她而言这半年国子监的学业有些艰苦了,可她一点不觉得日子难过,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而之前习惯的久居深宫,现在她片刻也过不下去。

天色渐暗,厉宸不觉多贪了几杯,许是好久没喝酒的缘故竟有些脸红头昏,眼睛也看不清了。

拿着一整壶酒摇摇晃晃站起来又无力瘫倒下去,还好落在美人靠上。支起身子来靠在柱子上,腿倒是翘在边上,嘴里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倒是没唱什么词,只是吟唱出一曲的调子。

旁人也是百万年来听的耳朵生茧,唯有唱者与一直以来那位听着无声落泪。

承铉也吃多了酒,昏睡在一旁了。

一曲渐终,厉宸酒醒了一半,他凝望着她,两人都含着泪凝望着。

她油然而起的悲凉,她不明白为何这种悲凉自心底而起,没有缘由,没有尽头,仿佛来自前世。

他细数着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提前预知了结局,看破了命运,想将感情截止,可这世间竟有他无法阻止的事,他没办法停止爱上她,或者换个说法,他从未一刻不爱她。

厉宸是决绝的,他直至散局下楼离开,不曾再看她一眼。他要死在她手中,不能让这份感情再这样下去,她会下不了手的。不能让她背上违逆天命的罪名。对!绝不能被天上那群人发现。

除夕夜

他没和厉肖一起过,只一个人站在炎京一座高楼顶。这几日厉肖也觉得他变回从前那样了。他在寒风中,衣衫随风飘扬。至高处方能俯视整座城。昆吾剑,炎京城。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恩怨,是他与整个魔族不可平息的恩怨。

年轻气盛的天族战神,脚踏六界的始祖魔尊。两人的部下们斗得你死我活,胜败依然不得分明。直至魔尊习得偏门邪道,大肆抓捕妖族,人族,仙族供养自身修为,使得六界自十余万年前那场大乱结束后好不容易喘息片刻的平静被打乱。那一战,那一人似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前去的。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本座偏要杀上九重天。要那擎朔,兰茵蝇营狗苟之辈到底下作鸳鸯。”魔尊看起来已经没了人样,贪嗔痴念毁的不止是相貌,似乎还有心。

桀骜冷酷的少年懒得听那些废话,只想着速战速决。

魔尊见到少年的样貌时,竟未战而先怵,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缓过来。

两人连战数百日,日月交替数也数不清。难得出现的两位皇兄与赶来助阵的桑栾一齐加入进来,双拳难敌四手,那魔尊做势要逃,少年全力一击打的魔尊重伤,魔气大减。魔尊恢复了人形,样貌竟也不算丑陋。

一人逃,一人追。两人来到凡间一座高山之上。魔尊使得一把大刀,一刀下去,少年差点没逃过。瞬时间,山崩地裂,碎石如雨,此山脉最高峰化作平地。

少年趁魔尊不备一剑刺入心口,魔气尽消。

“我……败了,你以为,你胜了吗?天族那群小人……而你,注定会变成下一个我。”魔尊将随身大刀插进地底,跪坐下来以支撑身体。

六界之中那样骁勇的人物此刻气数尽散,狼狈不堪。

少年知魔族邪术,恐魔尊再使手段,顾以自己佩剑与方才与魔尊大战时受伤的心头血做下封印大阵将魔尊残躯以其佩刀刀身引至地底。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凡间天澜国,国君昏庸无能,贵族酒池肉林,官员招权纳贿,鱼肉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却有一山匪被朝廷招安不成,反而率部下招兵买马,自立为王。不久之后与天澜国平分天下的甯妧国诞生了。传说那山匪连遇挫折之时梦见一位仙人,仙人指引他寻得一位悍将助他建国,定天下。不过要他答应为天下百姓做一个节俭爱民,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否则江山易夺不易守。仙人告诉他国都要定在号称一脉压群龙的方丈山。他寻到此处见山前一片平原,依山傍水,风水上佳,还发现这里许多温泉,地底热气顾名为炎城,俗称炎京。

自立为王的山匪是甯妧国当今天子,只不过已不似当年风华。仙人赐予的悍将便是厉肖,两人当年还是同吃同住的兄弟,如今已然君臣有别,山匪有没有做一个好皇帝,自然是不好评断。仙人究竟是否为真,或者说仙人究竟是哪位,也未可知。方丈山前的一片平地从前也不是平原……其中造化,亦待时间道出真相。

故事回忆到这,厉宸的表情还是凝重。魔族要夺剑,目的已然明了,无非是不满炆如坐这魔尊之位,那帮老家伙……

此刻,败在他面前的事情有,命书之上厉肖的结局,他叛逃敌国伙同敌军杀死当今天子,西若杀他于城楼之上。魔族费尽心思取剑复活魔尊。

凡间要大乱,六界也将面临浩劫。

还好,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魔族只知道昆吾剑在此,却不知道当年封印魔尊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突然他竟然对那个谋权篡位,赶尽杀绝的二皇兄有些感激之情。

他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些麻烦,思绪被小孩的啼哭声打断。

朝下面望去,一男子抱着一个穿着小红袄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害怕的大哭,手里还不忘攥着一串吃了两三个的糖葫芦。

“哦!哦!哎呦!小祖宗哟!你别哭了呗,哥哥不都给你买糖葫芦了吗?”

寻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方千秋。

吵闹的声音引得底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围观。

“哎!你说这年纪不大的大小伙子果真连小孩都不会哄。”

“我说,这不能是人牙子吧?”

“看起来不像啊?”

“哟!人牙子都能让你看出来,还当什么人牙子啊!”

方千秋只今日除夕才没穿那身钦天监的道袍,却没想就碰见这档子事。欲向大家辩解,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不是人牙子,我替他作证。”今日的厉宸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薄纱,内衬也换成薄荷绿。这两种颜色衬得他肤色白的发亮,加上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容貌,犹如谪仙临世。

方千秋也不禁感慨,正感慨着,怀里的女孩竟然止住了啼哭。反而笑着张开手伸着脖子要厉宸抱。

行人见此状才作罢散了去。

厉宸走到近处看着小女孩,丝毫没有接到怀里的意思。也挑着眉不解地看着这一大一小。

“世子……她要你抱……”

“我知道……”

僵持片刻,那小女孩又哭了起来。

“我要漂亮哥哥抱!我不要叔叔抱。”

“凭什么他是哥哥,还漂亮哥哥?我就是叔叔啊!?也不给我加个前缀?”方千秋也装着要哭来逗她,却不想她不吃这招。

厉宸听的这一大一小的吵闹,头直发疼。伸手将女孩接了过来。

没成想,这小姑娘抱上了就不撒手。厉宸只能容着她。

他冷笑一声,“怪了,寻常小孩见了我都跑的远远的,怎么只有你不怕我?”

怀里的小孩用袖子擦干眼泪,“因为你好漂亮……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哎,像宝石一样……头发白的好像雪……”

厉宸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看到的,不是厉宸,也不是洛尘,是羽辰的本相。难怪她说漂亮,羽辰的长相与现在相比确实少了几分杀气。

“这小孩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或许是小孩的声音小,也或许是因为别的,方千秋俨然没听见那句话。

“没什么。”厉宸对一旁的方千秋说道,又转头对怀里的小孩说“你家里人在哪?我带你去寻他们。除夕夜跑出来,娘亲得多着急?”

“呜呜,我没有家人,我娘亲不见了。”

方千秋和厉宸并肩走,还在周边一个铺子哪询问有没有丢孩子的大人。

厉宸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说“你是什么小东西,能看出我本相的,这漫天神佛,可就你一个。”

“哥哥……”

“嗯?”

“我想吃糖画。”

“小家伙,你不说,我就吃了你。”

“吃我之前,给我买糖画。”

厉宸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眼一看小家伙手里还真握着个糖画。旁边的糖画摊老板正在低头画着,还不知道摊子遭贼了。

“哥哥,结账。”小家伙眨巴着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我没钱。”

“呐,给。”小家伙手心一伸变了个银锭子。

“好家伙,还会变钱呢?本事不小。”伸手接过放在摊子前,“拿个糖画。”

“哥哥,钱是那个叔叔袋子里的。不是变的。”此刻的方千秋还在四处问询。

“探囊取物可不是好法术,谁教你的?”

“娘亲,娘亲在我小时候教我的,然后她就不见了。”

“我到前面巷子里把你放下,然后你哪来的回哪去。”

“不要,我要跟着漂亮哥哥。”小孩紧紧抱着厉宸的脖子。

“你有这好本事,饿不死的。松手!”

“就不!就不!”

听到两人争吵,方千秋赶了过来。

“打问了一圈,没人丢孩子,这怎么办?要不报官吧!”

“这小丫头没爹没娘,是个小乞丐。报什么官,放地上就行。”

“没爹没娘,不能吧。这一身小红袄还新呢。”

“我爹娘饿死了!这衣服是好心人家送的,怕我冻死!”小家伙力气出奇的大,就是不撒手。

“你现在嘴皮子溜了,刚才怎么不回说话!?”

“我要跟你回家!”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除夕夜,厉宸抱着一个孩子回了王府。

厉肖捡了个儿子,厉宸捡了个妹妹。

厉宸挑挑拣拣给厉肖说明了小家伙的情况,厉肖欢欢喜喜给小家伙准备一大桌吃食,小家伙几句甜言蜜语逗得厉肖笑开了花。

厉宸知道她不是人,周身却也看不出妖气,瞧这小家伙的眉眼间竟也瞧得出几分神性,越发瞧着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来究竟像谁。

再瞧被这小家伙逗得开心的厉肖,他想起来刚进家门的时候厉肖守着一大桌美酒佳肴空喝酒。突然觉得,家,似乎就是这样了。

这一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厉肖,不能死。西若不能被发现。他要在司命之下,重写这一切。

星韵殿

“哎呦,我的老天君哟!怎么就找不着了?”星韵殿是司命星君居住并且办公的地方,此刻却似乎乱成了一锅粥。

“各位小祖宗们,赶紧找啊!今儿个就算把整个星韵殿倒过来,也得把那真祖宗找到。”司命,一个看起来不到中年的年轻男子。平日里做事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尤其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最为重要的,是他手里掌握着一本天书。

天书是历代司命流传下来的,没人知道它如何诞生,如何使用,如何作用。只知道,天书自动记录这整个六界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创世之初诞生的神器。天书无字,却只有司命可以看见。所以大家都说司命星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历代司命,似乎都知道一些秘密,也都有些秘密。

“天书也能不见,真是奇了怪了。这宝贝普天之下有几个能用它?”此刻的司命心急如焚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天书虽是神器,却因为没人能用来做什么而一直没人看守。没成想就这么个疏忽大意,竟然被盗了。

整个星韵殿所有的仙侍把整个殿全找了一遍,果真无所发现。

“看来还真是被盗了。啧,你说这什么人能上九重天还能来盗这无用的宝贝呢?”司命蹲坐在大殿正门口台阶上,一旁则是司命身边的近侍十昃“不知道。”

“嘿!?这么严重问题的时刻,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

“我也不知道。”

“还真是只多说两个字哈。”

台阶上的人转念一想,一个摆烂的点子恒生“你说,这宝贝又没什么用,丢了也没人知道。要不……”

“就当没发生……”

“同意,这可是你说的。走,吃饭去。”

要不说当代楷模应当司命。

凡间这里,新的一年刚刚开始,整个炎京家家户户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承铉作为一国储君,像着了相一般,整日练剑还跟方千秋学起了术法。姿质之佳连方千秋也不免感叹。“阿铉,你不学道还真是可惜了。这资质,连我也比不得。我看啊,你干脆别当什么太子了,好好修仙说不定,真能飞升。”

“飞升之事自古以来就有流传,可我看啊,未必存真。我学这些,无非是想以后关键时刻能帮厉宸保护我们,我可不想像无归林时那样,站在身后,跟傻子一样。”

两人练功的地方,是东宫以前的靶场。承铉自从起了修炼的心思后,命人撤了靶子,空余这一片空地。

“哥哥,我来了。”不远处的廊道传来西若的声音。

方千秋心中大喜,连忙跑去迎接。

“哎!西若啊西若,可惜你自幼拿千秋做兄长,也算苦了这等少年郎。”承铉望着方千秋的背影自顾自地叹道。

国子监今年开课的时间比往年都要早,或许是要开设新课的原因。

开课第一日厉宸没来,第二日,厉宸没来,第三日,厉宸还是没来。

西若连着三日,只要国子监门口有些动静,就总是要去看看。

“若若啊!你总往那边瞧什么啊。魂不守舍的。”婷允当然明白西若的心思,只是忍不住逗趣她。

“你们不是住在王府吗?怎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西若已经将近一个半月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谁知道他?开课前一日突然就消失了。兴许上哪喝花酒去了吧。”云帆比任何人都明白厉宸此刻的心境。暗戳戳的想挑起两人之间的火来。

“喝花酒?不可能,他才不是那种人呢!他心里只有……呜呜。”婷允嘴上没把门,心里又是一根肠子。云帆立马捂住她的嘴。

“心里只有什么?”西若面色有些难堪。

“他啊!心里有一个人。放不下,得不到。魂牵梦萦许多年,为她醉过千百次。爱意化执念,寻觅一年又一年。”宗阳言简意赅,倒也不算说谎。

西若神色落寞,眼看要落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被泼脏水的厉宸,此刻……还真在喝花酒。

冥界酆都城惑魂坊

“哎呦,贵客到访,未曾远迎,真是失敬。姑娘们,快来伺候!”惑魂坊的妈妈只记得这是城主的贵客,不知道这位贵客是什么样的身份。

酆都城城主,也是冥界鬼王冥烬。此人神通不在羽辰之下。天生地长,乃是天地之间一缕怨念而生,不生不灭,也是个不死之身。有此神通却不想并未惹出什么祸事,而是安安稳稳的来到冥界化作一鬼,自成鬼王掌管冥界。冥界与天族并立,本是掌管轮回之处,故此两族相安无事。

羽辰早年间便与冥烬交好,高低也算得上是好友。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两人的关系便也不被世人所知了。

后来,每次他来都会带着那副面具,掩去气息。冥界无人知其身份。

“不必了,引我去老地方。告诉你们城主,我来了。”厉宸虽说要妈妈带路,自己却是轻车熟路,自顾自地走进了二楼的雅间。

奇怪的是,只要冥烬在酆都,绝大多数时间都能在这里找到,可偏偏今日不见踪影。

厉宸喝了几杯暖暖身子。

“冥界还是这么冷。”

“死人待的地方,不冷,岂不失了几分常理。”冥烬喜好穿红衣,可能因为见到多数鬼魂死的时候普遍缺少红色衣饰,大多都是些素净的颜色。身上常年配着一把瞧着极其诡谲的剑,那剑瞧起来比寻常剑要长也要细和薄一些。

“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定是在凡间遇到什么事了。”冥烬将衣袍往后一甩坐了下来,随手倒了杯酒朝厉宸面前那杯碰了一下。

厉宸把自己面临的几个问题像冥烬讲了一遍。冥烬却没有给出回应。

“你好容易来一趟,不来瞧一瞧我惑魂坊新来的花魁?”

从栏边向下望去,随着花魁的出现,下面鬼声鼎沸。冥界的鬼向来追求极致的**,那花魁的舞裙只将将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厉宸面色冷漠,薄唇微动。

“她……难道,你还不认识?”一人一鬼凝望着,却都没什么喜色。

花魁一舞完毕退下台去,冥烬也重要给出自己的想法。

“那凡人,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派人去黄泉接来。想让一个人爱你容易,恨你岂不更容易。杀了她全家,屠了她全城,我就不信她不恨你。只不过我这冥界怕是要来更多人。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麻烦。魔界的事倒是棘手,我不参与,你自己想办法。冥界魔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找你帮忙,越帮越忙。”

“那你想如何?这也不行那也不舍,有些人迟早要亏欠。无论人神,生来哪有不亏欠人的?”冥烬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你话里话外,想说凤黎?你消息倒是灵通,我身边的人事,你事无巨细倒是都知道。”

“哼,六界之中,没有我得不来的消息。”妈妈带来了几个女鬼,各个生的妖艳。有一个径直扑在冥烬怀里。

“你说说你,做神仙,明明可以直接杀了那花神夺来精魂,你非要帮她治眼,做凡人,明明那老头的命跟你无关,你非要救他。就连你那哥哥,杀妻之仇你偏要留他。人人都道你无情,我看啊!偏偏你是最多情的。”明明是句好话,冥烬口中却是嘲讽。

“我留他,你……不明白?”或许是冥烬的风格会传染,这句话从厉宸嘴里说出来,竟然粘了几分邪气。

阳间一日,冥界一年

厉宸却像躲瘟灾一样足足待了两年。脱离了所谓尘世的烦恼,逃避也找了个好去处。最后一日,冥烬也像扫瘟神一般赶他离开。

“你凡间渡劫遇到麻烦,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好不要脸。赶紧走吧你。”一向行为难以捉摸,神秘诡谲的鬼王,也免不得嫌弃自己这好友。

“厉肖的事你帮我解决了,可西若那边,就难了。”

“滚!少拿阳间事烦我。”

“你不答应我,我不走了。反正你这酆都城也是整个六界公认最有意思最繁华的城池。我去赌场玩一玩,惑魂坊里喝花酒,账就记你头上。”厉宸明摆着耍赖皮,就赌冥烬没办法。

“好!我答应你。我保证……帮你解决这一切,保证不让天上那群杂碎发现你的海神宝贝。”冥烬一向说到做到,厉宸其实没打算一定要他帮自己解决,只是逃避久了不想上去面对。既然冥烬说要帮自己,那这肚子里的心也能放一半了。

他没多想,可就是因为这没多想才让他忘了这位老友一向的做事风格会酿成日后多大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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