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宋祁《玉楼春·春景》
话说上官姣容带领戏班子四处唱戏为生。却心心念念着姐姐上官姣月。夜深人静,辗转难眠。
闭上眼睛,想起昔日一家和和睦睦,不想——一想到此,上官姣容就怒不可遏,只恨自己无能。
此时上官姣月并不知道上官姣容尚在人世,只是每日依旧习文习武。
这一天,上官姣月在练习双手剑,泉青真人看着,满意点了点头。自此,上官姣月全力练习双手武器。
第二年一开春,泉青真人病倒了。上官姣月全心全意照顾他。泉青真人道:“月儿,今后,你好生照顾自己。师父知道,大限将至。”
上官姣月顿时泪水夺眶而出。
春末夏初,泉青真人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上官姣月为了照顾他,暂停一切学术。
泉青真人道:“月儿,久不闻丝竹之声,你来抚琴一曲,缓和心情。”
上官姣月道:“好。”
又将软垫子给泉青真人靠背,继而取琴。
琴声悠扬婉转,暗含悲伤无奈。鲍重阳站在门外,等琴声停止后,才敲门。
泉青真人道:“一定是鲍重阳来了。”
上官姣月一开门,只见鲍重阳一身军装。道:“鲍公子来了?请进。”
“多谢!”
进屋一看,只见泉青真人重病缠身。忙道:“道长这是身体抱恙?”
泉青真人道:“人生百年,孰能无病?”
鲍重阳感叹不已。
上官姣月照旧招待鲍重阳。
临走前,鲍重阳问上官姣月,道:“姣月,道长这病——要不我带他去外面的医院看看?”
上官姣月道:“家师本会医术,且不愿外出了。并非不知有医院。我曾说过,他说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
鲍重阳道:“那你多多保重!脸色不好。”
上官姣月道:“我明白!”
走到门外,上官姣月正要关门,鲍重阳又转身道:“姣月,你——”
上官姣月望着他,道:“还有何事?”
鲍重阳道:“你若是有何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上官姣月点点头,道:“多谢!恕不远送!”
鲍重阳答应着。望着上官姣月关门,迟疑片刻,遂转身而去。
又是一天,天刚蒙蒙亮,泉青真人睁开眼,感觉有了精神。自知是回光返照了。
上官姣月睡着了。泉青真人暗自思忖:月儿,你很快就要脱离苦海了。这几个月,你受苦受累,忙里忙外。
上官姣月动了一下,泉青真人见状,以为她要醒,刚想说话,却见上官姣月还睡着,只是望着窗外。
未几,上官姣月醒来,急忙来看泉青真人。
泉青真人道:“月儿,师父没事。你再去睡会儿。”上官姣月摇摇头,道:“师父,我睡不着了。我去煮饭,师父今日想吃什么?”
泉青真人道:“大麦粥,再加一个荞麦团子。”
上官姣月道:“好!我这就去。”
泉青真人吃完,随即漱口。上官姣月忙完了活儿,泉青真人睡着了。
上官姣月就在一旁看书。
半个时辰后,泉青真人醒来,上官姣月急忙放下书过来。泉青真人道:“月儿在看何书?”
上官姣月道:“《史记》中的《刺客列传》。”
泉青真人露出久违的笑容,道:“为师已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月儿,黑袍组织,今后就交给你了。此刻,你就是黑袍组织首领了。今后,黑袍组织如何发展,全凭你做主!”
“师父!”上官姣月掩面而泣。
泉青真人摸摸上官姣月后脑勺,道:“好了,好孩子,不必悲伤。师父百年之后,直接下葬,你一个人,多拖一天,就增加一天的负担。倒不如省点力气,若是能杀敌报仇,就更好了。”上官姣月忍不住抽泣。
想想多年以来,师父恩重如山,再一想到上官家惨遭毒手,更是泪落不止。
过了一天,泉青真人安详离去。上官姣月再一次哭成泪人。两眼肿的像桃子。
头七这一天,上官姣月再次披麻戴孝,正摆了祭品,就听见有人敲门。
“鲍重阳。”
上官姣月说着便去开门。
门一开,鲍重阳见上官姣月这身,立马明白。忙道:“姣月你节哀。带我去祭拜道长。”
上官姣月将其带到坟墓前,鲍重阳一脸惊讶,道:“几时下葬的?”
上官姣月道:“当天。今日已是头七。”
祭拜完,鲍重阳急忙离开了。
次日清晨,上官姣月正起床烧水,就听见有敲门声。顿时警惕起来。手持峨眉刺,先从门缝里往外看。却是鲍重阳。
上官姣月疑惑:“昨天才来?今天怎么又来了?”
打开门,鲍重阳手中又捧着礼盒。
上官姣月道:“请进。”
鲍重阳放下手中之物,望着上官姣月,道:“姣月,我有件事,本来昨天来是要说的,但是——”
上官姣月道:“因此你今天是来说事的?”
鲍重阳道:“是。”
上官姣月道:“除了报仇,我不想听任何事。”
鲍重阳道;“确实和报仇有关。”
上官姣月道:“当真?”
鲍重阳点点头。
“说来听听。”
鲍重阳道:“钢铁军校缺乏国学老师,想找一位博学多才之人担任,我觉得你非常合适!”
上官姣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鲍重阳见状道:“不会让你白教学。你的工钱、食宿一样不少,全部从优。”
上官姣月道:“这些就不要多说了,重点是报仇!”
鲍重阳道:“联合其余人,一同报仇。”
上官姣月道:“这个其余人,是指什么人?”
鲍重阳道:“姣月,你应该知道,有权有势之家不少,救国救民者更不在少数。只要大家联合杀敌——你盯着我干嘛?”
上官姣月道:“往下说。”
鲍重阳道:“大家联合杀敌,一定能够报仇雪恨!”
上官姣月道:“你想得,简单了。”
鲍重阳道:“我知道。但是,只能一步一步来。毕竟敌众我寡。你以为如何?”
上官姣月道:“我暂不出山,师父未断七,我在此守灵。”
鲍重阳道:“好!我过段时间再来!”说罢,转身欲去。又折回来拆开一个盒子,道:“这条珍珠项链,你看看。”
上官姣月瞥了一眼,道:“此乃何意?”
鲍重阳道:“你收下。”
上官姣月道:“怎么?你要行贿?”
鲍重阳道:“这怎么能是行贿?你看看,喜不喜欢?”
上官姣月道:“昔日我在家时,我娘和姑姑戴过纯天然珍珠。后来,我跟随师父,师父将师祖当年首饰盒传与我,无不是奢华之物!即便是我这支木簪,亦未必不及!”
鲍重阳愣住。
上官姣月道:“今日之物请收回。至于这珍珠项链,送给你心仪之人好了。”
鲍重阳望着她孤傲冷艳的身影,只得收回。又道:“保重!我改日再来。”说罢,原封不动带回了礼物。
等鲍重阳回到钢铁军校,学校领导便问长问短。
来到办公室,教导主任明春仁一见珍珠项链,道:“这珍珠项链不是你日前路过一家珠宝店时,看到的么?”
鲍重阳道:“是啊!我觉得老贵了!可还是当即买下。谁料今日送人时,人家根本瞧不上!”
“啊?”众人一脸吃瓜样子。
姜楠锡道:“你不是说去找国学老师的呢?”
鲍重阳道:“是啊!”
荣和福道:“那你送珍珠项链?”
鲍重阳道:“矛盾吗?”
荣和福道:“不是矛盾,脑子没转过弯来。”
明春仁道:“你的意思是,你找的这个国学老师是个,是个女的?”
“是啊!”
“啥?!”众人不可置信。
郗征瓶道:“我说呢!”
鲍重阳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你们还真别瞧不起女的!人家那才学、那气质,我若和她站在一起,我都感到冷飕飕的。”
郗征瓶道:“至于么?”
鲍重阳道:“不瞒你们说,我小时候,就被她打趴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
鲍重阳望着他们笑得直不起腰。
姜楠锡道:“那这么说,你和她早就认识了?青梅竹马?”
鲍重阳摇摇头,道:“不敢!”
荣和福道:“那你为何还没请来呢?”
鲍重阳道:“当年刘玄德三顾茅庐方请出了诸葛孔明,今日鲍重阳亦须三请上官姣月,以示求贤若渴,方能请来!”
明春仁道:“行行行!去请就去请!”
鲍重阳道:“再过些日子。”
姜楠锡道:“你还算好了日子啊?怎么,还有良辰吉日啊?”
鲍重阳道:“不然请不来!”
郗征瓶道:“哦?是么?这上官姣月究竟是何方神圣?真这么厉害?”
鲍重阳不再说话。众人表情不一。暂不在话下。
愁云散开,炎阳高照。阵阵西风拂过,上官姣月又在庭院里舞剑。素衣素袍,随风飘舞。远方时不时传来枪炮声。深山老林虽不曾遭难,却难免一腔热血。上官姣月将古琴收进匣子,送去师父墓前。
“轰——”星城市里一声炮响,将林中飞鸟惊起。上官姣月埋下琴匣。再拜三拜。
来到明苑门前,仰望长空。空中烟雾弥漫,日光依旧穿过,照耀大地。
后来之事,《长烟》两部已写明。前传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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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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