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香斜卧在静安居门口的草地上,她问着身边的草香,深吸一口。
想起在宫中郡主看到她时,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乔公子身边的人。
自己女扮男装她不通过眼神,只通过言语和气息就能判定。
幸好,自己曾经看到过他那深深的伤痕,那个无数次站场上留下的伤痛,可他告诉她的时候,她在他双眸中却看不出一丝胆怯。
这么如此聪慧女子怪不得青乔喜欢。
不知不觉,袅袅青烟,暮色沉沉,天边出现了墨兰色,白小香忽然想起那个面容美的像一块冷玉、手持荷花扇、总是带着一副谦和温润模样的公子。
他从不对她大声呵斥,总是小心翼翼的守护。
白小香眼光山顶望去,她真的还想去看看那冰晶、还有听听那相思玄的声音,那种从心而的宁静的感觉,在乔潇云这里是感受不到的。
远处,一个小和尚手提水桶,身边一个老和尚从远处慢慢走来。
白小香看着他们慢慢走近,可身体仿佛被黏在了地上,只能侧了侧身。
小和尚走到白小香身边,“施主可是在等乔公子?”
白小香看着这个只有五六岁大的,长着圆头圆脑的小家伙,伸手摸了摸,“你怎么知道?”
小和尚回头看了看师傅,“我们这里只有薛皇后和乔公子来,自从薛皇后故去后,这里就改为薛后的灵堂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手里不停的搓着佛珠,微微欠一礼。
小和尚回头看着白小香撅了噘嘴,白小香朝着他噘嘴的方向望去。
一个小土包埋在了静安居的墙角。
白小香起身走过去,从土里挖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
“香梨。”
白小香双眸亮了起来
正从静安居走出的乔潇云与老和尚迎面走出,看到他们没有说话,互相行礼错身而过。
乔潇云看到门口的白小香正吃着梨子,冷厉的声音缓缓传到白小香耳中:“只有我给你的你能吃。”
白小香诧异,只能他上药,只能吃他给的,做个婢女这么多要求。
天色彻底暗下来了,灰蒙蒙的天覆盖在了他们身上,乔潇云抱起白小香放到马背上,白狼好像意识到什么,比平时走的慢了些。
白小香脸贴着白狼的背,脸被马毛扎的有些痒痒,伸手挠了挠。
“疼就别动。”
乔潇云伸手用手掌在她白皙的脸上蹭了蹭,那常年练武的手,老茧蹭在白小香脸上,越发难受。
白小香没有动,感受着他极少的温柔,眼睫微微垂下,看着马蹄踩在土地上的那一根根根茎,根茎随着马蹄深深的陷入土里。
“你在看什么?”乔潇云低声问。
这老神树的根茎真的连着所有树的根茎吗?那老神树死了不就都死了?
乔潇云皱了皱眉,眼睫微动,神色自若的看着前方,只是“嗯”了一声。
夜深中,一直黑马朝着他们迎面奔来。
“黑狼”,白小香仿佛看到了老朋友一样叫了起来。
乔潇云蹙眉,双眸不见了温度。
他知道,暗卫营出事了。
这是他们的暗号。
乔潇云翻身上马,一鞭抽在白狼马屁股上,白狼驮着白小香朝着清香阁的方向跑去。
黑狼瞬间向着反方向,消失在月色清幽的夜色中。
清香阁院内,木合陪着小瓜玩石子棋。
白狼拖着白小香停在了院门口,小瓜听到熟悉的嘶鸣声,“乔公子回来了,我给他送糖饼去。”
木合怔怔的看着马背上正往下滑的女子,扑哧的笑了出来,“还痛呢?这公子力气蛮大的,真是年轻气盛啊。”
白小香面色绯红的不知道说什么,使劲的拉住木合的手臂,边摇晃边撒娇的连叫叫姐姐。
木合笑着问:“公子呢?”
“黑狼把他带走了。”
木合眉心紧皱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木合才记得起自己做的糖饼,拉着白小香坐下:“宫里送来的吃食我想你们都吃腻了,就做了几个菊花糖饼你们尝尝。”
白小香和木盒坐在梅树下吃着糖饼,风轻轻吹过。
木合面色有些伤感“小香,公子是个好人,你看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但从没有见过他体罚下人,他一夜之间失去那么多,常人都难以忍耐的。”
“这次成功了,小瓜他爹也能回来了,上次我们在一起时候,我三天都没起来,然后就有了小瓜了。”
木合说着说着,面色绯红,双眸中却被泪水浸湿,一滴滴泪水从眼眶流出。
“她在宫里是禁军吗?”白小香小心翼翼的问。
木合看了眼正往土里埋梅花瓣的木瓜。
侧身说:“黑六带进宫后,我们就没有联系,只是听说她在郭负身边。”
白小香想到自己那次进宫,与郭负只是见过一面,可她身边都是女婢,也没有见过男子啊。
白小香想尽全力回忆自己在宫中见过的每一个人。
“小瓜爹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身上佩饰?习惯?”
木合沉思许久,看着木瓜耳朵上的胎记,“耳朵,他左耳个黑色的胎记,有个指甲盖那么大。”
白小香双眸紧闭,回忆着自己入宫后一路上那一张张脸,凝神抿着唇瓣,半天没有说话。
木合拍了拍白小香,“快吃吧,别想了,宫中那么大,那么多禁军,他肯定隐藏的的特别隐蔽。”
白小香脑子中正闪过张焦身边待过的太监大阪和刘公公,被木合一拍思绪一下子乱了。
眼前刘要那一张淡漠但敦厚的脸看墨兰那最后一眼,眼神中那一抹哀愁深深的刻在了白小香眼中,她是乔公子的人,但她是张焦什么的公公,是个宦官,怎么能是木合的夫君呢?”
白小香低垂眼睫,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糖饼,一口一口的吃着。
小瓜将小竹筐里的花瓣撒向她和木合的头顶,花瓣飘落,随着清风向远处。
白小香看那飘零的花瓣,想到郡主空洞的双眸、墨兰克制的面孔、与乔潇云初见的那次醉酒、小瓜被狼豆欺负的哭泣…..心揪的痛,紧紧的闭上双眸。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潇云翻身下马,无视院中的几个人,径直走进屋,双眸中暗含杀气,一种冷气从几个人身边飘过。
青乔将马匹拴好走到白小香身边,看着她微微抬起的眼睫“暗卫营出事了”。
木合和白小香都用急切的目光等着青乔继续往下说。
青乔看了看屋内乔潇云窗纱上的剪影,走到院门口的位置。
今天一个暗卫溜出暗卫营去看他快病逝的母亲,结果发现身后以后有人跟踪,溜进了墨香坊躲避。
幸好被洛姑娘藏于闺房,才躲过了跟踪的人。
“那公子打算怎么处置费那个人?”木合眼神微微低沉,焦急的问。
她知道,这些人都有父母儿女,当初都是豁出命投奔太子,就是因为太子人善,和张焦郭负不一样,不会乱杀无辜。
木合沉思,这次这个人翻了军规,军法从严,肯定要杀了。
白小香看着青乔,等着青乔继续往下说。
青乔看了眼白小香,“人现在在暗卫营里,明日斩首。”
木合抿着唇没有说话。
深夜,铜炉中晚香的香线轻轻从铜炉中飘出,白小香将床帐挂在两侧。
她看着被木合换好的被褥,那抹红色不见了,轻轻的呼出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
身后的人双眸寒光低垂眼睫的看着他。
“我想那个犯了军法的暗卫会死吗?”
乔潇云双眸冷厉:“会。”
白小香走到陶案边,倒了杯茶递给乔潇云,凝了凝神,“他也许能帮你。”
乔潇云神色紧凝的看着她,手拦过她纤细的腰身向下压去,白小香顺着力道坐到了陶案边。
乔潇云将脸逼近她的双眸,低声说:“你不疼了吗”?
白小香不敢看他,余光瞥了眼床榻,“好些了。”
“放心,今天我不动你。”
“我没事的,我可以暖…..”。
话噎在了喉咙,白小香咽了下去,面色绯红的将头转到一边。
我是想说,“听青乔说那个暗卫明天是要问斩,你让他不再出现才恰恰证明在逃避什么,你可以继续让他出现,将敌人引走。”
乔潇云清冷的双眸直视着她被烛火照的发红的脸,她被看的全身发软,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臂弯间。
他的唇贴了上去,没有容她有丝毫喘息和回避,用那柔软去探索属于他的空间,想从那空间里找到属于她更多的东西。
她依靠在她的臂弯里,没有丝毫回旋余地,只能任由他。
半晌儿,他抽身离开。
她脸色红润的如同一朵刚刚盛开的荷花。
他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她。
“白小香错过他那炽热的眼神,你看我做什么?”
乔潇云双手将她抱起,径直走入内室,轻轻的放榻面上,手指顺着她额头滑过她脸,在颈部停住。
他看着白小香的清澈的双眸,“我让他明日去墨语阁。”
白小香嘴角微微的翘起,他仰面朝上躺在旁边,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墙壁。
合上双眸,心又开始阵痛。
他想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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