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万众期望的继任大典。风云镖局布置得格外喜庆,里里外外挂着红绸缎,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哥,你这样真是好看,像极了爹爹。”周维宁看着镜子中的周维安,仿佛见到了父亲一般,喜极而泣。
风云镖局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在他身故之后,暂由二叔代为管理。现在周维安总算可以从二房手中拿回实权,怎能不令人开心。
“宁宁,我一定会守护好镖局,完成父亲的遗愿。”
周维安眼神坚定地看着妹妹,轻轻拂去周维宁眼角的泪痕。
听到外面锣鼓作响,周维宁再次检查一遍哥哥的衣容,这才放心地说道:“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今天这样的场面,秦朝暮与余飞自然也不会缺席,他们早早就坐在位子上,等着开始。
“你在瞧什么?”秦朝暮见余飞四下张望。
“怎么没见到周文逡?”
“宁宁说她二叔有点事,会迟点才到。怎么,你在担心他还会出什么坏招?”
余飞转过头来,含着讽刺的笑意:“如果老老实实的话,就不会是老狐狸了。”
听到余飞如此形容周文逡,秦朝暮觉得十分形象,不由自主笑了。
“就算他再使坏,也不会不顾及周家的颜面。如果他真想撕破了脸,只怕以后也很难在镖局立足了。”秦朝暮很通透地分析。
“有时候,这些人不会看重情分,而是看重利益。”
秦朝暮有点惊讶于余飞的这番话。
“这也是你那个师叔教你的?怎么感觉他那套像是厚黑学的理论。”
“厚黑学?说起来是像那么一回事。”余飞总算找到感觉了。
“有机会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前辈,我也想讨教一番。”秦朝暮莫名有点期许。
“这有何难,明晚你随我一起去。”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锣鼓声响,知道仪式正式开始了。两人齐齐看向前方,只见周维安缓缓走了过来。
“没想到周维安也会有如此威严的样子。”见惯了周维安平日里谦谦君子的形象,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他。秦朝暮不由感叹,人的成长空间真的很大。
“他如果不改变,只怕很难在这些叔辈手中讨到半点好处。”余飞感怀道。
“余飞,待周家兄妹安定后,我们搬出去住吧。”秦朝暮提议道。
“也是,维安掌权后,势必要有当家人的样子,我们住在这里多有不便。”
周维安一步一步走到中央,站在了一位老者的身旁。
“今日是周家子孙维安的继任大典,从此之后,风云镖局当家人就是周维安。望你如你父一般,带领大家一起奋斗……”
老者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四周,众人看着他说完后,伸手拿起一个腰牌,递到了周维安面前。
这是历来风云镖局当家人的腰牌,只有正式的掌权人才可以佩戴,也是周文逡向往已久的东西。
周维安探出手来,正欲接过,没想到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仪式。
“且慢——”
众人回首,只见周文逡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秦朝暮转头看向余飞,见他扬起眉毛,意思自己猜对了。
“二叔?”周维安看向来人,客气道,“二叔的位子在那,请上座。有什么话待仪式完毕再议。”
周文逡的眼神从周维安的脸上转向那块腰牌。
“维安,二叔这么做也是为了镖局好。”
“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维安皱眉看着他。
周文逡别过脸对着老者言道:“周维安没有资格做这个当家人。这个仪式不必继续下去了。”
“二叔——”周维宁冲了上去,气愤道,“今日是我哥哥的继任大典,这是父亲在临死前与你立下的约定,你今日如此所为,岂不是有负所托。”
周文逡瞟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一个姑娘家管我们几个爷们的事情,这就是你们大房的好家教?”
周维宁还想反驳,却被周维安拉住,藏在身后。
“宁宁还有兄长在,就不用二叔多管了。”
周文逡觉得今日的这个侄子似有不同,但也顾不得深究,只是一心想搅浑了这场仪式。
“我不管你们大房的事情,我只关心镖局的大事。”
“既然二叔都这样说了,那容侄儿问一句,我为何不能当这个家?”
“风云镖局是我同你父亲一起打下的,除了我还有谁适合这个位置?”周文逡的话刚说完,就瞧见底下几个老人纷纷点头,嘴角不由露出得逞的笑意。
周维安瞧清了那几个赞同的人,都是平日里同二房走得近的那一批。
“二叔这话不假,但现在风云镖局同你一辈的基本都已经金盆洗手,剩下的在卖力的是我们这批年轻一辈。请问二叔,打江山同守江山,哪一个对镖局的未来好?”
“说得好——”余飞凑热闹不嫌事大,带头喝彩。在他的引导下,那些年轻的面孔纷纷拍手叫好。他们都是周维安与余飞手把手调教出来的镖师,自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周文逡脸上顿时青白相交,他没想到周维安早有安排。
“还有,方才宁宁说得对,古有刘备托孤。难道二叔不想做个贤者,而是像那个曹孟德一般夺权夺利吗?”
周维安这番震耳欲馈,令在场的老一辈都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他们支持周文逡其实不是为了镖局的未来发展,毕竟他们早已经退下来了,为的不外乎是好处而已。
“这是你教的?”秦朝暮一眼就瞧出今日的周维安句句在理,步步紧逼。如果不是练习过,只怕很难如此镇定地面对周文逡的砸场子。
余飞笑而不语,欣慰地继续看这出大戏。
周文逡见本来支持自己的人一下子被维安说得缩了回去,心中便知自己这步棋还是走错了。
“二叔,怎么不说话了?”周维安冷眼看着眼前之人,多年来被压迫的憋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二叔既然无话可说,如果是真心祝福侄儿,就请上座。若不是,那就请离开。仪式结束后,侄儿会重新安排镖局里的事务。”
周文逡只能转身离开,本来带着气势而来,现在铩羽而归,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仪式总算是完成了,周维安感慨地接过当家人的腰牌,看向人群里的余飞,对着他微微点头。
“让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周维宁开心地举起酒杯。
“余大哥,秦姐姐,你们两人真是我们兄妹的贵人。我无以为报,一切都在这酒里了。”周维宁仰头一饮而尽。
秦朝暮连忙去夺下她的酒杯:“做什么喝这么急,小心自己的身子。”
“秦姐姐,没事,今日我真的很高兴。我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秦姑娘你就由着她吧。”周维安劝阻道,“以前为了我,宁宁一直过得很压抑。现在不同了,就让她痛快一回。”
“维安,镖局里的二叔势力,你要慢慢清除。这样你才可以大展拳脚,不然还是会被束缚。”余飞建议道。
周维安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余飞,待我正式接管镖局后,你可愿意做我的好助手?”
闻言,余飞与秦朝暮四目相对,转而拒绝道:“其实镖局里有好几个不错的苗子,你可以好好栽培。”
“怎么,你是有别的安排吗?”
“宁宁,周大哥,我同余飞,可能要搬出镖局了。山水有相逢,我们已经叨扰你们太久了。”
秦朝暮替余飞说出了这席话。
“秦姐姐,你们别走——”周维宁舍不得地抱住秦朝暮。
“宁宁,你以后好好经营点心铺,你哥哥好好管理镖局,将来一片大好。我同余飞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若是一直住在镖局,只怕会给你们带来不便。”
“秦姑娘说得对。”周维安第一次遇见两人,就知道他们在找寻一些东西。
“既然如此,你们也不用再去找宅子了。我们周家还有一处小屋子在另一条街,虽然小了些,但你们两人搬过去,也算可以。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个嬷嬷和管家去。如何?”
余飞本还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周维安的谢礼,再拒绝只怕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也好——”
于是余飞同秦朝暮就这样搬出了镖局。
“你的屋子收拾得怎样了?”余飞忙完自己的,就跑来秦朝暮的屋里看看是否需要帮助。
“多亏了杨嬷嬷,她手脚可麻利了。”秦朝暮笑着对老人家道谢。
“姑娘哪里的话,这些都是老婆子做惯了的。你们慢聊,我去厨房看看老闫头做好饭了没?”
“看来我接受维安的安排是个明智的选择,不然我们哪里吃得上爽口的饭菜。”余飞的话令秦朝暮羞红了脸。
犹记得两人刚搬过来的时候,秦朝暮自告奋勇去做饭,结果鸡蛋是焦的,米饭是夹生的。
“这也怪不得我,这里的厨具我还是用不太上手。”秦朝暮无论如何都要替自己找回颜面。
“是是是,都怪这厨房不好。”余飞笑着附和道,但是秦朝暮的脸更红了,都快红到脖子了。
“余爷——”老闫头突然急匆匆跑来,“外面有为姓林的姑娘找你。”
林?秦朝暮脑海里浮现出林燕的名字。
“你告诉她,我们搬家了?”
余飞摇头:“这几日都在忙搬家的事情,我还未来得及同师傅讲。”
“那我们快去看看——”
余飞于是带着秦朝暮出去见林燕。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余飞见到林燕的第一句便是这句。
“我去镖局找你,是宁宁告诉我你们搬到这里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同为女人,秦朝暮瞧出了林燕的慌张。她的发丝有点凌乱,一瞧便知是跑着过来的。
“余大哥,出事了。玲儿丢了。”
“怎么会这样?”余飞震惊道。
原来玲儿的父母今日出摊,见玲儿吵闹就带着她一起出来了。没想到来了一群人,砸了摊子,打伤了玲儿的父母,抢走了玲儿。
“那人还放话说,说你知道他在哪里,他还等着你的答案。”
秦朝暮看到余飞的脸瞬间苍白了许多,她也猜到了那人是谁。此时此刻余飞最恨也最害怕的人——刘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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