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让我出去玩嘛,好不好嘛~”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摇着师父的袖子,试图靠撒娇让对方妥协。
“不行,这里是王府比不得自己家,容不得你放肆。”文奇拽了拽被阿七抓在手里的袖子,板起了脸,试图拒绝自家徒弟无理的要求。
阿七见状没再说话,只是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文奇,大有他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意思。
文奇到底还是在阿七的眼神攻击下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俯下身揉了揉阿七的脑袋,“想出去逛逛也行,但你得保证不给你师父我惹事,否则为师可饶不了你。”
"嘻嘻,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乖乖的,绝不惹事。"阿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忙不迭地做下保证,生怕文奇后悔。
“你最好真的能做到,”文奇的表情更加无奈了,“去吧,莫在为师眼前碍眼了。”
“遵命!”说着阿七便嬉皮笑脸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无法无天。”文奇关上了院门,转身回屋继续办事去了。
阿七一路溜达着,专往偏僻的地方走,准备找个地方翻墙出去。
走着走着,阿七的目光被一颗硕大的梨花树吸引,现在正值春日,梨花如雪一般,一团团的白压在枝丫上,遮盖了其他的颜色,显得尤为夺目。
阿七向梨花树走去,走近了却发现梨花树下还坐着一个小女孩,从身形看应与阿七差不多的年岁,抱膝坐在树下,身体一下一下的发着颤,似乎是在哭泣。
阿七小心的走上前去,蹲到了女孩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女孩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有些胆怯的抬起了头。
"啊啊啊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阿七急忙收回双手,手忙脚乱地道歉。
女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只是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使得这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温叶。”
“原来你就是温家的小姐啊!”
温家昔日乃京城一名门望族,温家的家主更是官拜一品,风光无限。可谁知就在不久前,一场不知从何而起的大火却将温府上下烧了个干干净净,只活下来这么一位嫡出的小姐。
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厚仁德,给唯一活下来的温家小姐象征性的封了个郡主,封号平安。但因为当时温叶年纪还太小,没法开府独居,于是便暂且先将她安置在了成王府中,偶尔也接进宫去住个几日,以此昭告世人,皇家未曾忘却温家。
于是乎,民间皆传皇帝宽厚爱民,乃一代明君。
阿七忆起民间传闻,在瞅瞅眼前荒凉的偏僻庭院,心里不免犯了嘀咕,这温家的小姐的境遇,好似并非传闻那般美好。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是谁?”温叶转头看阿七,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还有一点防备。
“我叫阿七,数字七的七,还有,你不知道吗?你在京城可有名了,他们都说你命好,是天生的富贵命。”阿七绘声绘色的向温叶模仿起了百姓谈起温叶时的神情和语气。
“噗呲”温叶被阿七的表演逗笑了,实在是她夸张的模仿太过滑稽了。
阿七见温叶终于笑了,也跟着笑了,挺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并且她好像还蛮有表演天赋的哈。阿七看着温叶的脸,兀自出神想着。
温叶仰头望着满树如雪的梨花,命好吗?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啊。
“诶,你想不想要支梨花?”阿七回过神来,见温叶的表情不对,急忙转移了话题。
“可以吗?”温叶猛地扭过头,惊喜的看着阿七,眼神中满是期冀。
“嘿嘿,当然了。”阿七站起身,走到梨花树下,然后只见她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几下就轻松地爬到了树上。
“哇,你好厉害啊!”温叶一脸崇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已经坐在了树上的阿七。
“也没什么啦,不是很难的。”阿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压不住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温叶只觉得阿七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只尾巴,正在快速的摇摆,尽情展现着主人的高兴。
温叶笑眯眯的看着树上的人,指挥阿七摘了一枝开得颇为灿烂的梨花。
阿七拿着梨花枝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温叶面前。
温叶又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梨花枝。
阿七摸了摸鼻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温叶的表情,见对方注意力全在梨花上,嘴角还带着笑,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情。
"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哭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阿七见对方的心情好了很多,问出了自己最开始的疑惑。
“嗯.......”温叶有些犹豫,要是自己说自己是因为看见梨花想起了自己父母才哭的,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幼稚。
“没事没事,不想说就不说。”阿七看着温叶因为纠结而皱起的小脸,手痒的一把捏了上去。
温叶被她又吓了一下,下意识的身体向后仰,结果因为一下太用力整个人向地上倒去。
阿七见状急急忙忙想要去扶,但人还没扶稳她自己就也先跟着到了下去。
两人双双倒在地上,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哈哈大笑。
春日的暖阳温柔的照在了少女们嬉戏打闹的身影上,折射出最美好的光景。
傍晚
“师父,我回来了!!!!”阿七一进门就开始大喊大叫,吵的文奇暗自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收这么一个徒弟。
“师父师父,我跟你说,我今天遇见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小姑娘,她竟然就是温家那个小姐!”阿七兴高采烈的开始跟文奇说今天的遭遇,一张小嘴叭叭得文奇脑袋疼。
文奇本来就因为一些事有些头疼,阿七这一通竹筒倒豆子下来,让文奇的头开始更加剧烈的抗议了。
文奇皱着眉头,按了按太阳穴,以后谁再说孩子活泼是好事他第一个不认,明明快烦死了好吗?
“阿七!”文奇最终还是打断了阿七的话语,“你晚课做了吗?”
阿七一顿,面上的表情的跟变戏法似得,立马由晴转阴。阿七苦着一张小脸,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情愿,“师父........”
“别撒娇,没用。”文奇难得的强硬了起来,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好嘛,我去还不行嘛,师父你可千万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阿七说着,在文奇的死亡凝视下一点一点移了出去,还非常懂事的把门带上了。
阿七一出去,文奇的表情立马就放松了下了,板着脸也是很累的。
文奇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想着刚才阿七说的话。
虽说自己作为成王最看重的幕僚,甚至对方愿意敬他一句文先生,但对方并未跟他提及把温叶接到王府里住的原因,明明在宫中住会更未妥当。
突然,文奇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随机又摇了摇头,但愿不是如此。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文奇走到窗边,看到阿七的房间熄了灯才放下心来,然后关上了窗,继续处理事情。
温叶看着被她放在床头的梨花枝,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伴着灯光裁布,准备绣个什么送给阿七,就当是感谢她今天帮她摘梨花了
而此时的阿七已经安然睡下了,嘴里还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梦话,看那表情应是个美梦。
外面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团团梨花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最终皆被沉沉夜色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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