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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彩羽毛

(一)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十几个壮汉扛着大刀一脸坏笑,两个月没开单,好巧不巧,今天碰着一个点背的偏要在他们山头瞎晃悠。

苏明有苦说不出,一出城钱袋丢了,还不巧碰到这窝土匪,内心亲切问候孙柏之祖宗十八代。

要说他出城的原因,还得是昨日好友孙柏之兴冲冲拿了幅字画给他看,是只灵动的七彩鸟,还说有人在这山头见过这鸟。

苏明平素就喜欢研究奇珍异兽,他承认那一刻他心动了。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他徒步转悠几个山头都没见到根鸟毛,还被窜出来的土匪围了。

土匪在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搜罗了一遍一遍,总共就一文钱!没把他们牙气歪喽,看他穿着也不便宜,出动了十几个兄弟,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哥,放了我吧。”苏明知道丢了脸也不能丢命,跪地拱手求情,“我真的没钱了。”

“大哥,咋整?”

大胡子抓耳挠腮,拍了拍苏明结实的胳膊,掐了掐他的脸蛋,满意地点头:“长得不错,押回去当给寨主当压寨夫君。”

啊?!

苏明顿时觉得清白不保,双手互胸:“你们寨主还是个断袖!”

一时间都给土匪说愣了。

“谁和你说我们寨主是男人?”

“绑了绑了。”土匪一拥而上,给苏明绑得严严实实的,他欲哭无泪。

苏明被土匪一路扛到山寨,到山门前他艰难斜着眼看了眼门牌子:第五十八寨。

什么鬼名字?

苏明被随意扔在地上,骨头都要散架了,这群土匪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

习霄霄瞅着手底下人扛回来的苏明,伸手又掐又摸,问:“怎么把人抓回来了?我们不是只劫财吗?”

大胡子回禀:“我看他细皮嫩肉的,就抓回来给寨主当夫君。”

“压寨夫君啊……”习霄霄撇撇嘴,盯着他看,思考一番,而后大声喊道,“送去喂鸡!”

苏明刚还在暗自腹诽这山寨指定有点毛病,个个爱上手掐人,不多时,又被女债主的话雷的外焦里嫩。

什么第五十八寨,明明就是吃人的寨!

想他堂堂易城的城主,岂能成为鸡饲料!

“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苏明即使被五花大绑,身板伸的笔直。

众人搞得一头雾水。

“让你去喂个鸡,你还磨磨唧唧。”习霄霄手提大刀砍了绑着苏明的绳子,一脚蹬出去老远。

是他误解了。

起初,苏明在寨子里只喂鸡,寨子里人手不够,大娘们看他勤快,又让他喂鸭喂鹅喂猪,都快他忘了自己还是个城主。

这样的日子什么才是个头呢?苏明仰天大笑。

(二)

第五十八寨占据的山头不佳,山下也是些贫苦百姓,偶有人经过。

习霄霄是前任寨主的女儿,待她父亲去世,她凭借武力自然而然当上了寨主。虽然她已经当了寨主,曾经隶属她父亲的手下不服,投靠别的山寨。

习霄霄每天掌管寨里上下大小的事物,头痛不已,夜间无人处对月饮酒。

苏明俏咪咪从寨里的练功房拿了本秘籍,准备找个无人的小院偷偷练习,如果学有所成,就逃之夭夭,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想着想着忍俊不禁。

习霄霄看他鬼鬼祟祟,刀光一闪架在他脖子上:“干什么呢?”

苏明只觉背后一凉,胡编乱造一通:“今夜月明星稀,是个赏月的好日子。寨主,也是来赏月的吗?”

习霄霄瞥视苏明的秘籍,轻蔑一笑:“偷学啊?看你资质平平,又不是学武的料。与我共饮一杯,如何?”

苏明犹豫地接过酒杯。

“怎么不敢喝?是怕我下毒吗?”习霄霄随即吞杯下肚。

苏明不服气,在城里他能喝倒了一大片人:“我可是千杯不醉。”

“好,海量啊!”

月下两人碰杯对饮,把酒言欢。

自此,苏明又肩负了一个任务:陪寨主饮酒。

其实习霄霄酒量也没有多好,但她总是贪杯,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还总说胡话。

习霄霄一醉,就开始讲她爹,她大娘,小时候的那些事,时间一长,苏明也习以为常。有一次,习霄霄说起了她爹见过一只七彩鸟,苏明还想多听些,就又没下文了。

苏明愈发好奇这个山寨里是不是有七彩鸟,但能问的都问了,都说不晓得。

他只好先放弃找鸟,想个办法出去才是正道。

那夜月色如水,清晖洒在宁静的小院里。

习霄霄喝得醉醺醺的,苏明搀扶着她回房,而她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话:“要不要做我的压寨夫君啊?”

“你说什么?”苏明眼睛陡然睁大,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心跳不由得加速。

但习霄霄已酣然入睡,无论苏明怎么摇都摇不醒。

独留苏明一夜无眠。

真是的,我只是把她当朋友。睡觉!睡觉!

苏明强行如梦,也更加坚定了逃离这的想法。

(三)

两个月后。

苏明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人来救他。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偷了武功秘籍看都没看懂,又悄悄还回去了。

早晨起来,苏明就听见山门外闹哄哄的一片。

“咋了,这是?”苏明戳戳旁边的大娘。

“有人大清早叫山门,要我们交出城主,我们这小地方,哪有什么狗屁城主来。”大娘吐了口唾沫,只觉晦气。

苏明内心尴尬无比,他就是那个狗屁城主。

“城主,我们来救你了!”孙柏之带人把第五十八寨层层围住,冲着山头里面大喊。

那天,孙柏之诓骗苏明山头有只七彩鸟,哪料苏明信以为真,出了城就杳无音讯。

历经两个月的打听,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估摸着被这群土匪劫到寨里了。易城一日无主,孙柏之就且暂代其职,将城主失踪的事情瞒了下来。

习霄霄骑在马上,出门应战,扫视一圈,估计有五百人马,此事能了就了,不可好战。

“你们城主是谁?”

“苏明。”

“不会是我们打劫回来的小子吧。”大胡子诧异,附在习霄霄耳边说道。

习霄霄眉头一皱,抬手一挥,命人把苏明押过来。

“你是城主?”习霄霄下马将大刀抵在苏明的脖颈处,一股冷意逼近,“你在我寨子里潜伏,有什么目的?”

苏明汗流浃背,颤颤巍巍捏着刀背往后扒拉,吞了吞口水:“我只是路过,你伙计硬要绑我回来的。”

习霄霄扫了一眼大胡子做贼心虚的模样,心里了然,收起了刀子。

“我放了你,你让他们收手。”习霄霄清楚,寨子里只有所剩无几的兄弟,还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加在一起也拼不过五百兵力。

孙柏之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开口答应:“好。”

“放人。”

苏明被推了出去。

孙柏之流下两行泪,冲过来紧紧抱住许久不见的苏明,诉说着他的思念之情。

“恶心。”苏明嫌弃万分,推开他。

“城主,不如下令攻打第五十八寨,趁其不备,平定一方安宁。”孙柏之擦掉虚伪的眼泪,面露阴狠。

“不可。”苏明察觉异样,惶恐不安涌上心头。

孙柏之仿佛没听见似的,腰间拿出城主令,铿锵有力说道:“第五十八寨着实可恶,蛊惑城主,将士们随我一起攻打,捣毁这土匪窝!”

苏明惊惧,孙柏之叛变了!

“你骗我!”

习霄霄震怒,举大刀与众士兵拼杀。越来越多的士兵冲破山门口,渐渐也看不见习霄霄的身影,唯有战死者一个个倒下。

“城主,回去吧。”

“柏之,你……”苏明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气愤而去。

(四)

苏明回到了易城,却被孙柏之囚禁起来。他不懂,昔日好友怎么说变就变呢?

“柏之,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苏明感觉眼前的人好陌生,好疯狂。

“当然是拿到七彩鸟的羽毛啊!”孙柏之大笑不止,让人不寒而栗。

“清醒点,这世界上哪有七彩鸟?”苏明一巴掌扇在疯子脸上,空气变得诡异。

孙柏之不屑拭去嘴角的血痕,揪起苏明的领口,猩红的双目瞪着他:“不清醒的人是你吧?或许你还不知道,那个七彩羽毛就在第五十八寨中。当初,我是故意诱你去那里的,也好巧不巧你被抓去,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干了什么?第五十八寨怎么了?”

“我要架空你,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寻找七彩羽毛了。还有你说的那个寨子啊已经不存在了,我也把女土匪关押在监狱啊,等她什么时候说出七彩羽毛的下落,我就放了她。”

苏明悲痛闭目,瘫软在地,世界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

孙柏之家中。

“柏之,你回来啊。”眼睛空虚的女子一手拄着竹杖小心迈着碎步,一手向门那边摸索。

孙柏之匆匆大步向前搀扶女子坐回凳子,嗔怪道:“阿容,你眼睛不好,不要随意走动!”

“柏之,你那么久没回来,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女子抚摸着孙柏之的脸,忍不住落泪,“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容,我已经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方法了,我们不能功亏一篑。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携手共白头。”浅浅一吻落在女子额头。

“好,我等你回来。”

孙柏之温柔地擦去女子的泪水,而后将女子紧紧拥护怀中许久。

(五)

易城监狱里昏暗压抑,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鲜血从习霄霄一道道鞭笞撕裂的伤口流出,染透她的衣衫,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浑身抽搐,她却一声不吭。

“好,有魄力。”孙柏之偏偏就要撬开她的嘴,“继续打,昏过去就用冷水泼醒,直到问出七彩羽毛的下落。”

凌厉的鞭子落下又是一处处血肉绽开。

……

苏明如今被软禁,属下也被孙柏之控制,只能悄悄在窗台留下暗号。

乌云半遮月,星光几点。

黑衣人翻墙贴在苏明的窗边,吹响鸟哨。

苏明听闻窗外有动静,警觉站起身,鸟哨响起,急忙靠近询问:“事情可办妥了?”

“城主大人放心,按照您的吩咐,今晚行动。”黑衣人遁去踪影。

苏明盯着天上的乌云,喃喃自语:“看来我也该准备准备了。”

监狱里,狱卒守卫都被迷烟放倒。两名黑衣人斩断锁链带着习霄霄逃至城门口,放出钩锁爬出城墙外,而一人在城外树下来接应他们。

事事顺利。

苏明也在心腹帮助下,换好侍卫的衣物逃出城外。

城外紫竹林,苏明和习霄霄皆如约而至。

此时的习霄霄浑身伤痕累累,面容几乎无一丝血色,苍白如纸,像风中的树叶倚在苏明的怀里。

“我带你走,离开易城。”

习霄霄痛不可言,恍若锥心刺骨,泪翻涌而出,口中喃喃:“什么都没了,什么也没留住……”

骤然间,紫竹林前方火光一片,密密麻麻的火把向这边靠近。

“城主,孙柏之追来了。”一旁的属下提醒道。

习霄霄笑了,尽显不可言喻的悲凉,虚弱喘息着:“苏明,七彩羽毛埋在山寨门口大石头的后面。如果我死了,请不要落入坏人的手里。”

三名黑衣人持刀挡在苏明前面,孙柏之轻视一笑,挥手间三人就经脉尽断而亡,拿起帕子擦擦手:“杀死你们如同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松。”

“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苏明看着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悲伤难安。

“我只要七彩羽毛,我有什么错?”孙柏之拿起弓箭,剪头指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女匪,只要你说出羽毛的下落,我可以让你和苏明活着离开。”

习霄霄吐了口血,胡乱用袖口擦掉,鄙夷不屑:“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不配得到七彩羽毛,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它。我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得到。”

“闭嘴!我杀了你!”孙柏之拉满弓弦,一支箭呼啸射出。

苏明眼疾手快,微微侧身后背接了箭,钻心的疼不由得闷哼一声。

“苏明……”

孙柏之一时怔住,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对他的挚友痛下杀手。

“柏之——柏之——”

晃神之际,听见了好像阿容的声音,他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在心里极力否定。这不可能,阿容在家里。

“柏之,我是阿容。”

声音愈来愈近。

女子在下人的搀扶下,用手一点点探路。

孙柏之心疼地快步上前扶着阿容,恶狠狠瞪了一眼让下人退下。阿容触摸到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摩挲着每一处的老茧,这个人就是她的柏之。

“柏之,下人都把事情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寻找七彩羽毛是为了我,为了治好我的眼睛。可是你却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与城主是挚友,如今的你却全然不顾兄弟之情。”阿容撇下他的手,木讷的摇头向后退了一步,“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柏之了。”

“不,阿容……”孙柏之却无力辩解,阿容说的每一句他都做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明习霄霄,竟慌了神,惊呼,“快去找大夫!快去!”

可是,那箭淬了毒,苏明中毒已深,不治身亡。

(六)

七彩羽毛既可重塑双目,亦可治百病,使人起死回生。

习霄霄卧床不起,差遣人请来阿容,写下埋藏羽毛的地方,再由阿容交给孙柏之。

孙柏之一目了然,带着阿容来到第五十八寨门前,凿开大石头,挖出一木盒。

他打开盒子,散发一阵刺眼的光,渐渐缓和后再见是一根炫彩夺目的七彩羽毛,正悬浮半空。

他万般不舍地抚摸着阿容的眼睛,但他不能这么做,又合上木盒。

“柏之,即使没有双眸,我也可以和你共白头,还望你余生不弃。”

“怎么会呢?一生一世,我只爱阿容一人,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孙柏之和阿容顺利带回七彩羽毛。

倏忽间,七彩羽毛化为一道白光钻入苏明的心口,一瞬间苏明就猛烈地咳嗽起来,面色也恢复红润,身子也回温了。

苏明起身瞧见一大群围在床边,坐着愣了好一会:“我死了?”

“傻瓜,你没死。”习霄霄破涕而笑。

孙柏之撩起衣摆跪地,神色凝重地望着阿容:“城主,孙柏之认罪,但求不死。”

曾经发生的事恍如隔世,但仍历历在目。苏明也想通了,叹了口气:“罢了,就杖责五十大板吧,你们说呢?”

习霄霄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她心里比谁都恨,第五十八寨覆灭皆因孙柏之的贪念,她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告慰亡灵。但她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想让阿容失去唯一的亲人。

浮世坎坷,造化弄人。

(七)

初秋,习霄霄嫁给苏明为妻,做了城主夫人。

玉娘子找到他们:“一珍贵之物换一个愿望。”

习霄霄命人抬出一大块木板子,上面写着“第五十八寨”。

“那你帮我渡化第五十八寨的人,让他们投个好胎,下辈子就不要做人人不喜的土匪了。”习霄霄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了。

玉娘子点头,将木板缩小塞入袖中,转身化成风离去。

“可惜了,你不能当我的压寨夫君了。”习霄霄枕在苏明的大腿上,叹息道。

苏明低头凝视着她灵动调皮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所以那天你醉酒是故意说的吗?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喜欢我?”

习霄霄被看了不好意思,闭着眼捂着脸:“哎呀,你不要问了,我会害羞的。”

苏明宠溺摸着她的脑袋,轻柔地说:“好,不问了。”

傻瓜,当然就是喜欢你啦!

易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八)

后来,孙柏之和阿容离开了易城,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孙柏之自知有愧,无颜再见城主旧友。

玉娘子也去找了他们:“一珍贵之物换一个愿望。”

孙柏之思索再三,决定用娘亲唯一留下玉佩换阿容的一双眼睛,可阿容不愿。

“阿容,娘亲已经护佑我找到了我值得一生守护的人,娘亲也从未离开过我。”

阿容松了口。

玉娘子对着阿容空洞的双眼吹了口灵气,飞身而去。

阿容再睁眼,万千色彩纳入眼睛,蓝天白云,红花绿树,瞬间激动地泪流满面。

她终于能看见柏之了。

“柏之,我全都能看见了,我要好好看你,把你的每一处都记在心里。”阿容含情脉脉对视着他,似水柔情,如灌满蜜糖。

“好。”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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