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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水蓝的缎布磨成了哑哑的灰蓝,花纹都已看不清,从底下缓缓渗上来如黑的墨绿,定睛看久了,原来是很深很深的紫红,如血。渗着渗着,忽然涌上一大滩,汇聚在缎布上像个小池塘。

沈嫣泪眼模糊,一手的血,无望地抱着那团缎布,“潋潋,潋潋…”手轻轻一摸,缎布下轻浮浮的。沈嫣惊恐地一手慢慢按下去、按下去,直按到林潋的木床板上,床板硬硬的。腿呢?

沈嫣忙扑上去,手跟着染满血的缎布一直往上按,空的,再往上一点,空的、空的、还是空的。沈嫣眼睛死了一般睁着,怔怔地扯了扯那团缎布,摸了摸,按了按,缎布完全失了人形,一团地堆在榻上。她忽然疯了一样扬起那团缎布,缎布在空中四散,化成冥钱飘飘而下,铺了她一头一脸。

沈嫣低下头来,手中不知何时捏住了那支玉兰木簪,“潋潋,是不是你?潋潋…”她仰脸四处张望,天色青白,山河沉默。簪子一下插进心里。

“潋潋!!”

“阿嫣、阿嫣!”身体被扯起来,靠在软软的什么物事上。沈嫣垂着头,脑后一锤一锤地痛着,心也一锤一锤地痛着。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好了好了,又做噩梦了?”

沈嫣轻喘着,抬头迟钝地望着阿堇,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靠在阿堇肩上。阿堇一手抱着她,一手捏着手帕帮她擦着汗,“瞧你,都连做了两晚噩梦了。”

“她醒了吗?”

阿堇无奈,“睡懵了?不是跟林大小姐说好了,让她这两天先别醒吗?醒来也是千万人去吵着闹着,对她养伤也无益。不如等明日六皇子来过,万事定了再停药。”

“小青那有什么说的吗?”

“你睡前才问过一次,现在半夜三更的,哪来什么新消息?”

沈嫣甩甩头,还是头晕晕的,掀开被子,“我看看她。”

“喂喂!”阿堇连忙拉着她,“三更天啊大小姐,夫人让你出这个院门才怪。”

“让海棠守着,我们溜出去。”沈嫣站起来换衣服,“帮我绑这个带子。”

阿堇烦得叹了一声,“你去了能怎么样,她也是那么睡着,你又哭得天塌了似的,白吵着她。”

“你不是说这两天她不会醒吗?”

阿堇语塞,认命地帮沈嫣穿着衣服,还是忍不住劝,“你去看她,对她一点用没有。不如休息好了,想想明天怎么劝六皇子帮忙争她的位份。”

沈嫣沉下眼睛,“不用怎么说,是他答应了纳潋潋的。这件事,他必须尽力。”

阿堇纳闷,“不是六皇子单方面想纳小林潋的吗?原来是小林潋找他的?”

沈嫣扭头瞪她,“你在说什么,潋潋不知情!当然是六皇子自己想的。”

阿堇暗笑,“是你自己说六皇子答应了小林潋的。”

“我半夜起床说的话,你都不过脑子听的吗?!”

阿堇帮沈嫣披上披肩,合着唇不说话。过了一会,沈嫣轻轻拉拉她衣角,细声细气,“…对不起。”阿堇垂眸给她绑着领子下的细带子,安安静静,没看她。沈嫣又拉拉阿堇,扁着嘴,“阿堇…”

阿堇不情愿地抬眸扫了她一眼,“大小姐拿我撒气,我能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所以你气什么呢?”

沈嫣咬着唇不说话,眼睛低低的,好像很歉疚的样子,又好像有点恨恨的。阿堇撇了撇嘴,不用说了,肯定是跟小林潋有关的,大概还在气着林府无故打她,也许也气着自己没能早点赶到,或者,还气着点别的。刚才说起六皇子的时候,阿嫣脸色可不太好。阿堇摇摇头,也许真是小林潋这么作死自己去找六皇子纳她。搞得现在人直直躺床上了,阿嫣一肚子气,也不知该找谁撒去。

阿堇点上一盏小提灯,轻轻拉开门探头望了一眼,小声叫海棠过来交代了两句,反手一拉背后的沈嫣,两个人低着头踮着脚小跑着出了院子。

屋外的月光明晃晃地铺在砖地上,一路上仿佛浸了水,砖地泛着淡淡的光。吸进来的空气寒津津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不少。沈嫣抬头望着天上的月,想起那日她从林潋的院子里走回来,身上仍带着林潋的血,脚步漂浮,好像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里。当时也是这样的月色。

当时阿堇搀着她,在她耳边密密地说,林潋没事了、发烧是正常的、腿骨裂了能好的、大夫都说敷药休养就好了、林大小姐也回来了、放心吧、林潋没事了、小林潋没事的…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念经似的。

幸好有阿堇。

确实幸好有阿堇,那日林汐带着沈嫣冲进前院,两人都被林潋那一身血吓的不轻。林汐打开那几个按着林潋的婆子,冲到她父母面前语无伦次说他们杀人了,沈嫣抱着林潋一个劲地只会哭。只有阿堇迅速检查了一下林潋的腿伤,立刻吩咐抬块门板来,又说大夫来了直接去西苑。

林潋一抬回西苑,整苑的丫鬟全部惊起,其中两个趁乱偷溜到府门报了小厮,小厮拔腿就往丞相府跑。林渊拜完别的府邸,刚在丞相府夫人房里坐下,茶都还没喝,砰地放下茶杯就要告辞。丞相夫人一听,一脸病容,仍撑起自己,果断叫下人去套马,拉着林渊的手,“孩子,马车碍事,你骑马回去!事情完了,派个人回来告诉我一声。你那二妹妹叫什么?”

林渊不到两柱香就到了林府门前,一蹬马背飞到地上,两步就跨进了府门。几个大丫鬟早就等在了前庭,一见林渊回来,一排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林渊冷笑,“请罪的话免了,那么大个人从西苑被带走了,快打死了才来人报我。青玉一走,一个个就没头了。罚你们也没用,青玉回来,让她自己把你们的罚全领了!”

丫鬟们一听,顿时一排对着地猛地磕头,“求大小姐开恩罚我们,实在是我们自己无能偷懒,不怪青玉姐啊。”

林渊抬步就走,看也不看她们,“找个人上来,利索点跟我说清楚情况。”

一个丫鬟硬着头皮爬起来跟着林渊快步走,把刚打听到的前庭审潋小姐的前因后果简略地报了给林渊。

青玉追不上快马,在后面乘着大小姐的马车回府,拉了小厮上车,细细问他今日有谁来过,宫里的?递了帖子?六皇子派来了个小宫女,专门找夫人的?打潋小姐只打腿?

青玉点点头,大概懂了。

最终大夫几乎是和林渊同时到的。大夫一到,林夫人搭着林汐也来了,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大夫把脉,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大夫让丫鬟们为林潋上药接骨,灌的麻药强劲,衣服从血肉模糊的腿上撕下来的时候林潋毫无反应,仿佛死人。双腿拿几块木条牢牢绑好了,硬邦邦地撑着。

除了外敷的药,还写了张内服的药方,阿堇抢先接过,认真读了一遍,直接走到林渊耳边细语两句。林夫人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她身子有什么问题。”

林渊没理她,“敢问先生,这药方里红花用量不少,无碍吗?”

大夫点头作揖,“大小姐慧眼,红花性寒,对闺阁女儿,本是不该如此重手的。但红花活血化瘀,对骨伤很有益。二小姐这一跤,摔得不轻,又触到旧患,实在不能拖。所以老朽权衡再三,还是给小姐下了这个量。如果大小姐觉得不合适,老朽再斟酌。”

“不,先生下的量,定有道理。我是想问,这药方,孕妇能用吗?”

林夫人急得连连跺脚,怎么直接问出口了!大夫一惊,忙回去按着林潋两只手轮流把了把脉,擦了擦额头虚汗,“哎哟大小姐说笑,吓了老朽一跳。府里可是有孕妇跌伤了?那这药方千万不能用,千万不能用。二小姐年轻身健,老朽才敢写这方子给她的。等她腿伤好了,还是要细细调养,把这次的亏伤补回来,不然对她日后也是有碍的。”

林渊放下药方,拱手道,“谢谢先生。”

大夫细细交代了后续换药的事,阿堇仔细听着记下。大夫背起药箱出去,沈嫣立刻追着跟了出去。

房里林渊斜斜瞥了青玉一眼,青玉躬身侧耳,林渊小声问,“这有没有外人?”

青玉一个个扫过房里的一众下人,压低声音,“放心。”

林夫人大大松了口气,撑着木柜子拍了拍胸口,“阿弥陀佛,还好还好。”

林渊翘起腿,倒了杯茶给自己,“什么还好?”

林夫人半羞半怒地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有气,但是还好今天她没做什么有辱门楣的事。要是有,我看你和汐汐怎么办!”

“谢夫人关心。”林渊两指轻轻一弹,弹开了茶杯,茶杯顿时细细裂了几道缝,无人看见。林渊指了指床,“那么现在怎么办呢?人已经打了,然而第一,她没有孕,第二,六皇子要纳她的事,她根本不知情。那这场打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夫人没问清就怂恿老爷,老爷一气之下被撺掇着就打残了亲女儿?也不能是我们林府尊贵,就惯了作践庶女,作践丫鬟奴才,一气上来就杀几个过过瘾吧?”

林汐一步挡在夫人面前,“林渊!你凶我娘干嘛,又不是她打的!”

“我知道!”林渊冷笑一声,“打得对,打得好!明天六皇子来,我来见。告诉他我们林家家风严,小姐绝不纡尊降贵当他的妾,干脆打残了。我爹说的,打残了林府养,绝不委屈到他个什么烂王府当个妾。他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太尉府,一人之下,丢不起这个脸!”

一屋子的下人面面相觑,低着头,全都不敢说话。林汐惊得瞪着眼睛,石榴连忙回头看一屋子的下人奴婢,没几个是她认识的。应该都是西苑的。

“反了,真是反了。口出狂言!你是不要命了,整个林家都要被你拖累了!”林夫人气急攻心,指着林渊骂道,“你不用在我这里逞威风!你继续骂,我现在去把老爷请来!”

林渊指尖重重点了点桌子,听着不过小小一声闷响,隔了一秒,杯子应声裂开四五瓣,茶水撒了一桌。林夫人恐得一愣,下意识带着林汐退了两步。

林渊嗤笑道,“不用你请,我把这边说清楚了,自会去父亲那问个明白。夫人还有空管我?你想想自己是怎么对老爷报告这件事,报告得老爷心火起的?而实情是林潋根本没有孕,且她不知情!我们要不要再请个宫里的姑姑来给她验验身?反正这事迟早闹上天的。你猜到时候老爷怎么想?怎么事情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林夫人一拍桌子,“你胡说,我不过是据实报了给老爷。这件事本就蹊跷,怎么怨得老爷多心!”

林渊咧嘴一笑,轻声道,“你也知道老爷多心啊。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了,反正你说了个错的版本,确实让他白打了人,确实让他白毁了这么多年的英明。你猜他会不会慢慢细想,这么些年,到底有多少事是他被蒙在鼓里的,听了个颠倒黑白的版本的?”林渊凑近林夫人,压低声音,“夫人贤惠,定然记得七出之条,第四,妒忌乱家,可去;第六,多言挑拨,可去。”

林夫人看鬼一样看着林渊,眼里湿湿的,心里一阵疼,“林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待你也不薄啊,你竟这么恨我?”

林渊久久地望着林夫人,眼神无悲无喜,终于缓声道,“夫人,我感激你多年尽心尽力顾着府里。我只愿两个妹妹都好好地、风光地出阁。母亲,我们互相成全吧。”

林夫人一脸倦容,垂眸羞恼道,“我不是有意的,你以为我是有意要打她的吗?打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是慌了,真的怕她做了什么,那你和汐汐怎么办…”

林渊默默听着,没再说话。沈嫣送完大夫回来,立在门旁,面无表情地听着林夫人的辩白。

林夫人边擦着泪边自言自语、自我安慰地搭着林汐回东苑去了。下人们都走了,几个丫鬟才敢帮林潋换了身衣裳。沈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脱了林潋的衣服,盯着她那瘦的飞起一片锁骨的肩上、微凸的手肘、细细的手腕、还有一段长长的后腰,上面全都布满了一团团的淤青。

怎么来的?是打她的时候那些人按的吗?

林渊叹着拉她到桌旁坐下,“大夫怎么说,她的腿要养多久?”

沈嫣双眼噙着泪盯着她,“你不问问她还能不能走?”

如果不能走,大夫刚才就交代了。林渊沉默半晌,愧歉道,“这次是老爷夫人莽撞了,我这边的人又无能。”青玉低头,默默无语。

“我不是怪你,”沈嫣木然地扭头望着床上的人,“我是才发现,除了小青,你是唯一一个问她腿的人。其他人呢?”沈嫣迷茫地望着林渊,突然泪如雨下,恨道,“其他人呢!这不是她娘家吗!”

林渊不忍,拉过她抱着拍拍,挥手让青玉她们都出去,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她也快出去了。她以后跟着你,我也放心了。”

“林渊,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恨她?她做错了什么?”

林渊喉咙也堵着,在沈嫣肩上陪她流了一脸的泪,不想她看见。

林渊想说,其实这里没有人恨她。人们对一个人不好,通常不是源于恨,只是源于过分的自保。老爷、夫人、石榴、按着林潋的婆子、动手打她的小厮,没有一个是真恨她的。但每个人都有更想维护的东西——也许是另一个人、也许是名誉面子、也许是尽忠职守——他们觉得林潋比不上这些。如同掐花戴在美人鬓边,没人会去想花的死活。如此而已。

林渊沉默着,她知道这么说,阿嫣只会更难受。阿嫣笃信的是立心纯正,世间就会好,其实不是的。

林渊擦了泪,扶着沈嫣双肩,“阿嫣,别哭了。潋潋既然受了这一场,就不能白受着。她躺着,那我们可要为她站着了。”

沈嫣点点头,“我知道,我看见你刚才骂林夫人了。”

林渊平静道,“我骂人,可不是为了泄愤的。”

沈嫣呆呆地思索了一下,“林夫人,能帮潋潋什么?”

林渊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原来你还没哭傻。”沈嫣瞪了她一眼,林渊收起一脸的表情,认真道,“等一下我也去我爹那边闹一场,让他也出出力。”

“你一定要去林伯父那闹吗?你们家老爷打起人来…我记得五年前那场,你也躺了不少日子。”

林渊沉默,五年前那场,是父亲最后一次打她,凶归凶,父亲是拿惯鞭子的,一手藤条很知道要怎么控力,才打的林渊皮开肉绽,但不伤筋骨。后来父亲再没打过她。一次他们对弈聊天,父亲说她长大了,大了的孩子不能再打,只能以别的方式制衡,让他们知道成人的世界有远比挨打更难受的惩罚。

那日父亲看着林渊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含着点点泪花。林渊知道,他又在感慨女儿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那么潋潋呢?

潋潋不是他长大的孩子,所以不用费心去教她制衡,所以多大都能打,而且一出手就伤了腿骨。今晚夫人来过,为了看潋潋是不是有孕来的,林汐来过,担心出人命来的。但父亲没来。他打完了,就回房了。

“林渊,”沈嫣担忧道,“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林渊安抚道,“自然是不同闹法,夫人得吓吓她。我爹呢,得让他没面子,又得让他知道这事不全怪他,让他有个下台的机会。”林渊温柔一笑,“我们尽力,给潋潋争取最好的。她立了心要进六王府,我们成全她。”

沈嫣水盈盈的眼睛洗的发亮,往林渊望了眼,长睫毛羞愧地盖住了眸子,“你知道她是自己想去。”

“潋潋和六皇子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怎么忽然就情到浓时不纳不行?要是我不认识她,我都得怀疑她肚子里有事不能等。”林渊叹道,“但算算府里最近的事情,还不一清二楚吗?这头夫人和我们忙着赶着帮她找人家,那头六皇子就上门要纳她。其实回想起这几个月,潋潋总叫我们别操心她的事,下课了又总和六皇子呆一起,就怕别人不说闲话。”林渊摇摇头,“处心积虑了就是要跟着你,怕你像上次一样不肯,干脆来个先斩后奏,把自己干趴下了。小妮子。”林渊恨得喷了一口气。

沈嫣扭头去看床上的人,铺了一身埋怨的、不解的、疼得生恨的目光在林潋身上。潋潋,真是你吗?为了跟着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上一次是搭上林渊搭上自己地设计了嫁泽王那一出,这一次是搭上名誉搭上性命地设计了要进六王府。

潋潋为什么好像没有自己的人生计划和畅想,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唯一想做的,仿佛就是谁对她好过,她就加倍地全身心投进去。那么她自己呢?她对自己完全没有寄望的吗?

“阿嫣,”林渊轻声唤她,“你怕不怕,潋潋和我一样?”

沈嫣的目光从林潋身上收回来,“和你一样?”

林渊舔了舔唇,垂下眼睛,“和我一样,不正常。”

沈嫣猛然想起林渊小时候喜欢拉漂亮小女孩玩拜堂游戏的事,还对着林老爷说自己将来要娶个公主。自然被林老爷劝骂打个不停,后来林老爷亲自挑了青玉跟她,说青玉正气。林渊大了也渐渐不玩这些游戏了。

沈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握着林渊的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说完自己也心虚,毕竟确实不是正道,她还想着看林渊大婚的。沈嫣又握了握林渊的手,心虚浓厚,于是出口的话更笃定了些,“你放心,我会看着潋潋的!”

林渊笑着点点头,“好,要是有一日,你嫌她了,把她送回来。我把她收起来。”陪着她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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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放段小彩蛋,是林渊和青玉的相遇故事 =)

林渊,从小样样都拿得出手,背起书来滔滔不绝,下起棋来招招致命,唯有一个怪病,喜欢缠着漂亮的小女孩儿玩拜堂。直到她几乎“娶”遍了盛京各府后院的小姐们,开始“娶”自家漂亮的丫鬟,林将军才惊觉女儿的口头后宫已经建的比皇帝的还大了。林将军尝试了一下慈父,耐心跟林渊解释她不能娶,但她以后可以嫁,父亲会为她找一个最好最好的。

小林渊同意了,唯一要求,“要漂亮的哦。”

林父失笑,“男儿有才有德就好,要漂亮干什么?”

“我可以有才有德啊,”小林渊理所当然道,“不要男儿,我要嫁个媳妇儿。”

林父脸上抽了抽,“女孩子怎么能嫁女孩子呢?自古阴阳相合,男与女配,才是正理。”

小林渊皱着脸想了想,忽然明媚一笑,“行,那我是男的。”那是林渊第一次见到那条老树藤条家法。

后来林将军从新买的女孩子里亲自挑了青玉出来,说她正气。小林渊刚涂了药,趴在床上,扭头看了青玉一眼,笑了。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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