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是明揽月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受。
“好冷。”
接踵而来的第二个感受。
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对身体的感知越来越清晰。一股类似被车子碾压过后的巨疼感随之袭来。
“唔!”
明揽月忍不住喊出了声。
声音微弱,在安静的环境里荡起回音。
鼻息之间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眼睛睁开,入目的是被红色涂鸦画满的石块。
环境昏暗,身下传来的坚硬冰凉触感,在告诉明揽月他此时并非躺在柔软的床上。
躺在坚硬冰凉的石面,明揽月此时浑身不能动弹,僵硬的躺在地面上。
胸前有一道碗口大的新鲜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因为血液大量流失殆尽后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而此刻的伤口里,猩红的心脏在胸膛里缓慢而有力的跳动,每次次的跳动,都在一点点红润苍白如纸的皮肤。
强而有力富有节奏的心跳告诉着明揽月他还活着。
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的明揽月眨眨眼睛,呆呆地望着用巨大石块拼接成的天花板,看着天花板上画满诡异无序的涂鸦陷入了沉思。
借着四周石壁上镶嵌的几盏壁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借着这一丝微光。才能够在观察环境的同时用来分散注意力。
只觉得身处在一个空间狭小的地方,空气浑浊不循环,余光看到在角落灯光的阴影里,阴影里轮廓出不少物体的形状。
“我在地下室里面吗?”明揽月这般想到。
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浓烈到快要窒息的肿胀充斥着大脑。
“我的头……感觉要爆炸了。”
意识一瞬间再一次陷入了模糊。
这种痛苦的感觉维持了几分钟后,这股强烈到要爆炸的感觉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原本略显迷茫的眼里更多了些许茫然。
似乎是睡了一觉醒来就穿越了。
原主叫桑安,长相较为出色,家庭条件普通,是一名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的待业人员。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无人问津的地下室里,原主桑安的最后记忆告诉自己。
在七天前,桑安参加了一次同学组建的聚会,在聚会结束后有人邀请桑安进入一个隐秘的探索组织。
并以入会就能免费拿到两百现金的筹码,成功邀请兜比脸还干净的桑安入会。
在听了几天课后,成功被洗脑的桑安在七天后的今天,被这些隐秘人员给带进了这处僻静的地下室里。
进行了一场诡异的仪式后,原主桑安倒霉的被选为祭品死在了这里。
明揽月头疼的闭上了眼睛,而胸前那处碗口大的伤口边缘长出大量的肉芽,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感觉到了疼痛褪去。因此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倒也能勉强的从地上坐起来。
“这是一个有着诡谲的神秘世界。”
从原主的记忆片段里,明揽月得知到了这一个不是很值得高兴的消息。
“可惜了,桑安的记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敲碎了,有些记忆明显出现了断层。”
在桑安的记忆里,他是一名语言系毕业的学生。
可是现在的明揽月并没有继承这一项技能。
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一下几点:
被选为祭品死去又活过来的桑安会不会再次遇到到危险?
这个神秘组织里的人在刻意吸纳普通民众,像是在计划着什么密谋。
这场仪式是召唤什么东西呢?不可窥探的邪神?亦或者是某种未知的诅咒?
这些问题目前统统都没有答案。
而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一个隐蔽无人的地下室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是原本因该死掉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桑安他又活了啊!所以眼下的糟糕情况是,死而复生的我会被人当成怪异给带上绞刑架吗?”
明揽月头疼的想着,他就是熬了个通宵睡了一觉,醒来就穿越了,真是离谱。
明揽月想到这里,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觉得前途昏暗,小命堪忧。
坐在地上再次思考了半个多小时,胸口的异痒感越来越强烈。
这才低头看到原本碗口大的猩红伤口四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芽,经过半个多时辰的生长。
此时的伤口已经完全长好了,除了那一块位置的皮肤颜色比较粉嫩外,完全看不出来原本那骇人伤势的样子。
明揽月用指腹搭在胸膛上,轻轻摩挲的新长好的皮肤表面。
“还真是神奇啊!完全看不出呢。”
强劲有力的心跳从肌肤下传来,那充满活力和生机的跳动让人格外的安心。
随着伤口的自愈,最开始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和身体无法移动的虚弱,也在一下一下心脏有节奏的跳动下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力量和饱满的活力。
此时这才发现身下黏糊糊湿哒哒的。
明揽月把手到眼前仔细一看。
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黏腻半凝涸的鲜血,不止两只手掌,整个后背衣服上都浸透了半凝固的血液。
随着身体开始回温,凝固的血液重新在身体里流动。
那黏腻的血迹湿乎乎的黏满了后背的大半个身子。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吹过。
直冷的明揽月抽搐。
明揽月眯着眼前看着身下汇聚成浅洼的半凝固的红色液体。
“该离开这里了。”
在杂物的角落里,找到一张还算干净的黑布。
明揽月将黑布往身上一披,掩盖掉身上外表骇人的血迹。
这是一个有着钢筋混凝土和泥土砖瓦混合筑建的城市。从城市中心最富有标志的那栋有着十八层高的红尖屋顶的高塔往外,一直延伸到平民区到贫民窟再到城墙,整个城市的布局形成一个圆形的轮廓。
圆的中心是有着钢筋混凝土修建出来的高大的建筑,整体为红色的基调的建筑里有着霓虹路灯和招牌,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不夜城。
越朝城墙外围,不光是没有通电就连建筑物越来矮小破败。一座城市由贫富之间的巨大差距,划分出了两个时代。
一个灯红酒绿、纸罪金迷。一个萧条破败饥不裹腹。
就是一个如此矛盾讽刺的世界。
由于富人区之外的区域是没有通电的,过了市中心的街道上就是一片漆黑,安静无比。
城市的排水系统做的不好,富人区之外的街道上都充斥着一股难言而喻的味道。
凭着原主的记忆,明揽月走在弯弯绕绕的人员稀少的小巷子里。避开一些躲在黑暗里的窥探。
半个小时之后这才从城墙附近的贫民区,来到了位于城市边缘的平民区。顺利的在平民区里找到属于原主的那间昏暗的房屋。
进屋后立马冲了个澡,把带血的衣服给处理掉后,明揽月这才长松了口气。
来到房间里的书桌前,看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的几摞书籍。
这些大多都是原主的课本,和少量的课外书籍。而在这些书籍里就有明揽月想要找的历史书。
“谢天谢地,原主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还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垃圾给卖了。”
找到想要的东西,明揽月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还有什么能比了解当下处境的事还重要呢?
这个想法在看完桌上的几本书后,明揽月就知道了答案。
是肚子。
借着月光通宵看完书后,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作响了。
原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再加上饥饿,拿着书的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再接着就是整个身体。
明揽月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前,看着早晨的阳光从狭小的窗外透射进来。
驱散黑暗的同时也看清楚了现在家的环境。
一室一厅只有三十来平的小屋子里,简单的只有几件老旧的家具。
有着一张小木床一个书桌和一张餐桌两把小椅子,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父母留下来的坏掉一半门扉的衣柜。
除此之外整间屋子再无其他的家具,再配上墙皮脱落的惨样,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间屋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屋子不是租的,而是过世的父母生前买下来送给桑安的。
把放在厨房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干面条下锅煮上后,站在锅前明揽月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异世界,神、怪、妖、邪共存的一个世界,普通人在里面,一不小心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小命。”
明揽月想着。
“首先要避免自己被怪异盯上,以免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然后就是想办法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想办法获取超凡力量,为自己争取生存的能力。”
这个时候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饥饿声音。
“算了,还是先找到一份工作再说吧!”
毕竟原主桑安只给明揽月留下了一百五十元的“巨款”啊!
吃完没什么佐料的煮面,明揽月收拾了一番后准备出门找工作。
走出家门的时候,明揽月看到了窗户上玻璃倒影出来的身形倒影,借这个机会明揽月也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是一位身形消瘦穿着蓝白T恤和棕褐色的肥宽长裤,有着一头亚麻发色黑色眼瞳,五官消瘦带着书香气质,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年轻男性。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脸颊消瘦轻微脱相,但是骨相极为优越依旧可以看的出来桑安的底子很好,会是一个长相十分出挑的帅气青年。
“穿越的第一天啊!遵从桑安的想法,那就是找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明揽月给自己打气。
走在异世界的街道上,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一股挥之不去骚臭味。走在人流密集的街头,明揽月整个人都被刺激的神情恍惚,人都开始变得有些木然。
步行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距离住所最近的一处人才招聘市场。远远就看到小广场原本的空地上搭满了好几排打着补丁的灰扑扑帐篷,和一群躺在帐篷里面呼呼大睡的乞讨者。
原主桑安对这些乞讨者的印象并不好,因为记忆里有一次桑安在路过乞讨者密集扎堆的街道时候。
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些躺在地上睡觉的乞讨者们,被对方用受到侮辱的理由,倒霉的被好几个身上散发怪味的乞讨者追着打了三条街。
那一次过后桑安就对这些无家可归好吃懒做的乞讨者们再无好感。
面对着不讲道理拦路,扎堆排成排。围着小广场前的空地上,搭帐篷睡觉的乞讨者们。
明揽月站在距离小广场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些怂的不敢过去。
才不是怂,只是有着被人追赶三条街的惨烈经历。桑安对此记忆深刻,所以才会有些本能的对这些不讲道理的乞讨者们无可奈何。
“该死的!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这些乞讨者?他们就不能换个人少的地方睡觉吗?”
一道声音粗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正装,刚从公共马车上走下来的矮小男人,神情烦躁的走到了明揽月的周围停下了脚步。
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轻微谢顶,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腋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同样驻足在小广场的十米远的位置,对着散发怪味的乞讨者们深恶痛绝。
神情烦躁的松了松领带,转头就看了同样驻足在原地的明揽月。
矮小男人扯动嘴角很是自来熟的搭话:“嘿!伙计你也在为这些驻虫们发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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