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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麻

清晨的鸟鸣声将长丰唤醒。

长丰站起身来,总感觉……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地上?

很快,他的眼睛被某处吸引住,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额角青筋暴起——在他身后,昨夜的“张三”死了个冰凉。

长丰快步走到近前,那张三公子何止是死得透心凉,他的整张脸血肉模糊,长满了“疹子”,连成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看得人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虽然穿着黑色的布衣,但身下的青石板路都被血浸湿了,裸露出来的皮肤很皱,就像是浑身的骨肉都化了,连着血一起透过皮渗出来了一样。

远处,一只乌鸦叫了两声,顺着清晨的微风扑向长丰的耳朵,他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颤。

谢珏是被门口的八哥吵醒的。

“卯时啦,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

谢珏翻身下床,皱了皱眉:不知昨天晚上谁进了自己的屋子,竟把窗子打开了。

他往窗边走去,正准备俯身关窗,却突然看到临窗的桌子上放了一串银色的铃铛。

这是谁的东西?

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谢珏心中疑云重重,伸手将铃铛拿起来,铃铛是银质的,三颗高低交错,用一根金丝线绑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是挂在发间的。

他托起铃铛对着窗户看了看,有些起伏——原来铃铛上刻着字。

谢珏心想,刻字者必定内力深厚,薄且软的银铃铛上刻出来的字都能如此遒劲有力、潇洒。

摸着摸着他愣住了,三枚铃铛上刻的字竟然是“谢久安”。

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字不是他刻的,他写出来的字也不是这般风骨。

不是师兄,也不是师父。

谢珏心中疑惑,便拿着铃铛去了主殿。

他和应忱虽然住在离主峰较远的小山头,但早膳一般会与师父一起吃,这是从拜师入门就有的规矩了。

“谢师叔,你可算是来了!”守在门口的竟然不是长丰,而是春华。

谢珏疑道:“怎么了?”

春华摇摇头:“出大事了,掌门刚说要派人去叫你,你快进去吧!”

谢珏直觉不好,顺手把银铃铛揣进袖里,伸手推开了门,见应忱和师父端坐于前,长丰立于一旁,其他九位丰字辈的师弟也都在,大家面色凝重,整个大殿的气氛似乎僵住了。

谢珏走上前去施礼:“师父,师兄。”

待他入座后,长丰将早晨所见又讲了一遍:“掌门,此事简直是罕见非常,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都不知道!就感觉自己在走路,突然一眨眼的功夫,天、天亮了。”

楚极没说话,看向应忱。

应忱缓缓开口:“如果来者杀人于瞬息,为何张三会死成……血人。”

他顿了顿,所有人不禁想起那张三血肉模糊的一片,有甚者捂着嘴就往外跑去。

谢珏皱起了眉,他生得俊俏,周身气质温和,看起来好像一块温润的玉,但此时严肃地思考着问题,深邃的眉眼仿佛剑一样锋利,显出了玉的棱角:“从表面上看,他像是在浔城染了病,碰巧昨晚发作了……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长丰会晕过去?我感觉是有人潜进了苍明,来人的境界一定不低……”

否则不可能不动声色就让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中招。

“疑点太多了。”应忱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他仿佛想起来什么,刚要开口,却被门外春华的声音打断了——

“掌门,岚山长孙宗主和临江宗许宗主来了。”

楚极站起身来,应忱和谢珏陪着他一同往外走。

茗丰守在殿中。

谢珏问道:“师父什么时候联系了天惩司?”

应忱:“知晓此事后师父就直接联系了他们,这次只有岚山和临江宗过来。”

仙门百家多是同宗族继承,天惩处就有临江宗许氏、三籁门杜氏、岚山长孙氏,天下七十二城本就是由以宗亲划分,自然由各氏族管辖;也有极少数情况是收外徒,典型的如苍明派、太始门和冶山。

来到门口,临江宗许宗主与其子许图南、岚山长孙掌门及其女长孙南烟一同等待。双方见礼后,许掌门问道:“事出紧急匆匆赶来,也未听得真切,究竟是怎么了?”

楚极皱着眉叹了口气:“濯然兄,边走边说吧。”

春华引路,长辈在前面走着,四个小辈跟在后面。

四人中长孙南烟年纪最大,修为也最高,平日里常照顾着其他几个比自己小的孩子。

她性格率真洒脱,此时率先开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忱道:“此事颇多蹊跷。”

于是从昨天晚上张三月下敲门讲起,将一切和盘托出。

“有点意思。”长孙南烟陷入了思考。

“你们审过了吗?”许图南问道。

谢珏知道他指的是长丰,有意替他辩护一句:“长丰在师父殿前守门多时,他不会杀人的。”

“可能是被夺舍了?”许图南猜测道。

应忱摇摇头:“只有鬼修精通此术法,但我苍明派四周设有结界,死人是无法靠近的。”

世间流传苍明派后山是鬼域入口,此事诚然不假。因此苍明自立派起全派就被设下了结界,死人和鬼修无法进入,否则就会直接魂飞魄散。

至于护山结界靠的是谁的灵力支撑,这个问题则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苍明派曾有一位前辈飞升上神,由他来输出灵力;有人说由苍明派每任掌门输出;还有人说苍明派所在的苍明山中藏着上古神器,每日都在发散神力,所以苍明山间常年绿意盎然,每每途经此山都会倍感神清气爽。

——当然话虽说如此,却总也没有真正的定论。

来到主殿,楚极推开门,殿中只有长丰与看守他的茗丰。

楚极对两位掌门一拱手:“二位且先进去。”

他又看向四个小辈:“浔城徐氏一案昨日久安已请缨,不知二位贤侄谁愿同去?”

长孙南烟开口;“楚掌门,我跟久安一起去吧。”

楚极点点头,转向应忱:“星河,你和许贤侄先去检查一下尸体。”

“是,师父。”

“久安,走吧。”

谢珏右手掐诀刚要召出来自己的剑,忽然想起长孙南烟是药修,正要回头问她要不要坐车,就只见一道剑影闪过,长孙南烟立于半空中,脚下踩着一把玄黑的长剑。

长孙南烟将剑缓缓压下:“御剑更快些,浔城距苍明有千里远,咱们快去快回。”

“你说什么?浔城距苍明有三千里远?!”

“对啊,”许图南疑惑着挠了挠头,“你不知道吗?”

应忱眼瞳猛缩,一下子想清楚了昨夜的怪异之处——那张三一个凡人,是怎么一天、甚至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跑了三千里的?!

昨夜张三惊慌失措的样子本就容易让人将注意力放在浔城的惨状上,再加上夜色较晚精神难以支撑,而他那句“徐氏全死了”更吸引人关注,他们竟然忘了此去三千里这个漏洞,轻信了他的谎言。

应忱不寒而栗,可是,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骗他们?为了将人骗去浔城?浔城到底有什么?

应忱突然就朝着主殿跑去。

“哎……怎么了?你跑什么?”

“我要将此事告知师父。”

许图南无奈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刚要抬腿跟过去,突然被地上的尸体吸引住了目光。

张三的血已经流了个干净,死得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引起他注意的正是这张皮上不一样的颜色。

许图南右手食指当空一划,人皮上脖子的部位凌空而起。

他念了个引水诀把血冲开,露出了一个不同于血的紫色印记,像是某种花纹……是什么呢?

突然,一道火光从这花纹处亮起,像波纹一样不断荡开,许图南嘴里的引水诀没停,但那火竟是水浇不灭的,很快就吞噬了整张人皮!

应忱一把将主殿的门推开,楚极看向他:“怎么了?”

素来端方的应忱失了分寸,急切地说:“师父,浔城距我苍明派三千里,那张三如何以凡人之躯跋涉而来,此事怕是个圈套。还请师父千里传音唤久安回来!”

“无妨,”楚极双目深沉似水,定定地看向应忱,眼中似乎有些不满意,“久安已传讯来告诉我们此事了……”

楚极话音未落,只听许图南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跑过来。

三个长辈互相看了看,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无可奈何的笑意——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般不稳重,什么时候才能挑大梁啊。

许图南很快跑进大殿,看向三个长辈:“那张三的尸体自燃了!”

“什么?!”古话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许濯然反应奇大,他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打翻了水杯,还好楚极素来多用竹杯,若是瓷器,怕是此时已经碎成个“五马分尸”了。

楚极微微合上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还说小辈,这当了掌门的还这般不稳重。

将消息传给师父后,谢珏和长孙南烟一起御剑前往浔城。

楚极得知之后签了惩察令,并告诉谢珏:“凡是浔城之事,暂由你二人全权管理。”

惩查令是天惩司针对查案的最高指令,得此令者拥有对所查之处的全部管辖之责,甚至可以随意处理原管理宗族的宗主和全体修士。

拿惩察令者只需要将此令半空掷下,惩察令会自动飞到本处宗主手上,收到惩察令的宗主必须配合天惩司查案。

“师姐,你何时学了御剑?”

“我早就学会了,”长孙南烟看向谢珏,温和一笑,“我可是未来岚山的掌门、仙门的大管家!纵使我族常出药修,我也想多学些术法,哪怕不精,但总有用到的一日。”

谢珏很少想到以后的事,听她提了掌门一事,跟着点了点头:“苍明一贯的习俗就是收徒,我……我想之后是师兄任掌门就好了。”

“我倒是很奇怪,”长孙南烟在飞梭的流云间扭过头来,她躺在剑身上,很是悠闲,“为什么苍明派每一辈大能都不娶妻生子呢?”

谢珏坐在剑上,闻言摇摇头:“我查过藏经阁里的历任掌门纪事,苍明派百年来已有十八代,其实有六任掌门曾娶妻生子,但最终还是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外收的弟子。”

仙人言笑生死,本就百无禁忌。

谢珏不是什么死板的人,这些纪事既然能摆在藏经阁自然也算不上门派秘辛,也就没有瞒着外人。

若是让应忱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怕是要不住皱眉了。

长孙南烟有些羡慕地对他说:“如果我能像你和星河这般,有个师弟或者师妹相伴就好了。”

谢珏勾唇看向她,眼底似乎盛满了星光。

长孙南烟一阵恍惚,突然想起岚山的女修们常常说“风华无双谢久安”,倒也难怪她们每次讨论时都会面色绯红。

谢珏换了个姿势,突然“哎呦”一声。

“怎么了?”长孙南烟关切地问。

谢珏从袖中掏出“罪魁祸首”,原来是那串银铃铛,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小玩意。

他举起来摇了两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孙南烟:“好精致的小玩意。”

谢珏笑了笑,便收进腰封里挂上了。

二人御剑飞行,很快就到了浔城。

长孙南烟在剑上站起身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城中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

谢珏拿出惩察令投向半空,一道金光闪过,惩察令没动。

按理来说惩察令应当飞到本处宗主徐如鸿的手上,没动则意味着徐宗主可能已经……

长孙南烟和谢珏对视一眼,蹙眉道:“凶多吉少。”

浔城似乎被血色蒙住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分不清是血还是火。

浔城临水而建,从高处向下望去,一潭碧清发绿的湖泊旁燃着一城的火,一边是碧水万顷,一边是火光冲天——恰似人间与地狱,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另有河道从城门前蜿蜒而过,看着仿佛是一个湖与一条河中间夹着这一城的火,而火是扑不灭的。

谢珏站在剑上,看着远处平静不生一丝波澜的湖面,心底冒出个荒谬的想法——那是一块冰吧。

但这一想法很快被他推翻了,浔城地处岭南,何况如今已是夏至,草木苍茂,怎么会有冰呢?

长孙南烟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碧寒池了。”

碧寒池?

谢珏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疑惑地看向长孙南烟。

长孙南烟见他面露疑色,解释道:“碧寒池是我得到楚天阔的地方。”

楚天阔是长孙南烟的剑铭。

五年前,长孙南烟曾随母亲赴浔城为徐氏诊治。

彼时仙门刚从困境中脱离出来,天惩司仅建立六年,天下还不算太平,常有精灵鬼怪一类出来害人。

看完病,药宗宗主长孙乐衍带着女儿往回走,他们来到渡口乘船而行,船本该朝北行直走岚山,却突然向着南方行去,然后将他们带到了碧寒池。

“碧寒池真的全是冰?”谢珏诧异道。

长孙南烟点点头:“舟行而不坠,通透而光反,似镜且坚,是为碧寒池。”

她似是不想再说,没有再提自己得到配剑的过程,便直接将剑下压,落到浔城城墙上:“快下来吧。”

谢珏跟着下了剑。

站在城墙上举目望去,浔城的火还在烧,怕是真的没有活人了。

长孙南烟抬眼看向谢珏,面色凝重:“只从高处看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咱们必须下去。但……”

她话头一滞,谢珏立马明白了弦外之音——不知道何人所为,也就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危险。

谢珏:“无论如何我们得下去,师姐你记得,张三的记忆里有两个疑点……”

长孙南烟率先跳下城墙,脚刚沾地她便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叫谢珏等等,却来不及了,谢珏已经跟着她前后脚跳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黑暗笼罩住了两人。

谢珏感觉周围没有了长孙南烟的气息,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师姐?”

很安静,没有人应答。

谢珏心底微沉,慢慢将刻意收敛的内力放出来,他虽刚筑元婴,但希望能稍微震慑住幕后黑手,哪怕如螳臂当车。

可惜无济于事——

他的内力消失了,丹田一阵阻滞感直冲头顶。

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袭来,谢珏被熏得脑瓜子嗡嗡响。

风声挟着重物朝他砸来,谢珏听到破风声刚想躲,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的头被狠狠砸中了,额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还有人在大笑,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人把他抱了起来,但谢珏已经无力睁开眼了,他晕了过去。

谢珏:他突然偷袭我,啪!我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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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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