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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熄灯!熄灯!”

傅鸢洗漱完,趿着鞋往床那边哒哒跑过去时,床上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

小时候守岁,因为年纪太小撑不完整夜,祖母就会把她们放到一个床上睡。后面渐渐长大,也能跟长辈们一起守岁了,再加上各自都有事情要忙,兰英带着商队走南闯北,三姐姐在上京,小六也会时不时出门义诊采药,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只有过年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人都在,自然是要一起睡的。为此,兰英还专门找了工匠做了一张可以睡五个人的大床。

闻声,傅鸢折身——

“呼。”

吹灭灯。

黑暗中,带着一身寒意钻进暖和的被窝中。

躺在一旁的二姐姐抬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另一边兰英“嘶”了一声,掀起被子到处摸,边问:“什么东西这么冰?”

裴心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发出一串细碎的金属相碰的声响,嘿嘿一笑:“我的镯子。”

正是先前裴兰英在西州给她买的那一串手镯。

裴兰英:“…………”

“睡觉都不摘,你也不嫌硌得慌?”

裴心竹手收回被子里,利落答:“不嫌。”

虽说不是纯金的,但带了这么久还是金灿灿亮闪闪的,裴心竹喜欢得紧。

“你什么时候再去西州?”

裴兰英默了会儿:“……说不准。”

听她这么说,睡在最边上的裴凌霜不由开口:“不是说等过完年就要再走一趟西州么?”

裴兰英低声道:“昨天刚收到消息,戎真又打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白水河畔。”

其余几人皆是一惊。

“又开始打仗了?”

裴寄春恍然明白过来:“难怪从昨天开始,爹爹跟大伯一下变得少言许多。”

裴心竹忿忿:“戎真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吗?这才消停几年,怎么又开始挑事了?”

裴凌霜开口时,语气不由低沉几分:“戎真王庭前些年一直内乱不止,直到新戎王上位,血腥清洗之后才终于平息。”

稍顿:“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如今突然发动……只怕这一仗不好打。”

傅鸢脑子里突然闪过陈昭带走子慎时,匆忙凝重的样子。

难道,跟这有关?

还是又要让他领兵上战场?

“那朝廷会派谁去迎战?”傅鸢脱口问。

“西州有镇西军驻守,戎真来犯,应当是他们。”裴兰英说。

又宽慰:“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镇西军身经百战、威名赫赫,戎真未必能讨到便宜,说不定很快就会赶回老家,所以年后西州这一趟我们也还没有最终决定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

除夕年夜饭,菜一道一道端上桌,其余人摆碗筷的摆碗筷,搬凳子的搬凳子。大舅舅抱来两坛好酒,二舅母知道她跟小六喝不了酒,特意给她们备了梅子饮。

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举杯相庆。

新年第一天,要穿新衣,还有四哥送回来的新的平安符。

吃过早饭之后,傅鸢他们都跟着长辈上山祭祖。裴老太太腿脚不便,今年没有一起去,不过备了多多的纸钱,让小辈们多给先人烧些——

“让他们保佑你们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有段时间没上来,坟上都长了杂草,祖父坟前的杂草甚至把墓碑都挡住了。

把杂草收拾归拢,看到墓碑上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块泥巴遮住了祖父的姓,傅鸢弯腰擦了擦,让那一个“宋”字完完整整露出来。

祭完祖回来,走到半路跟从家里出来的李嬷嬷撞上。

“七姑娘!”李嬷嬷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一见他们,立马快步迎上来,径直走向傅鸢,脸上带着笑说,“老太太说让七姑娘去给女娲娘娘上个香。”

傅鸢这才发现那小篮子里面装着香烛,不过家里好像没有大年初一去女娲娘娘庙上香的惯例,而且还指明她一个人。

不仅她困惑,一行其他人也都面露不解。

像是早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李嬷嬷解释:“老太太说七姑娘去年遭了大劫难,多亏女娲娘娘保佑才得以平安,新年开头,该去上柱香的。”

“也的确是该去上柱香,”沈连芝开口,“那阿鸢你去趟娘娘庙吧。”

虽然去年已经给女娲娘娘敬过香、供过祭品,但祖母跟大舅母都这么说了,傅鸢自然照做。

“我跟你一起。”裴心竹跳出来说。

看她们俩这秤不离砣的样子,何清圆忍不住笑:“去吧去吧。”

裴心竹一手挽着傅鸢,另一只手顺手拉上裴兰英,嘴里还喊着裴柏君他们一起。

“我们先回去准备午饭。”裴柏君站着没动,只面带微笑如此说。

“上香心要静要诚,别着急,慢慢来。”裴凌霜叮嘱一句。

“知道了。”

那边裴心竹挽着傅鸢和裴兰英跟着李嬷嬷往娘娘庙去,这边几个人目送着她们离开,等她们拐过一个弯,裴凌霜跟裴柏君几乎是同时收敛脸上的轻松笑意,叫上父母立即往家里赶。

家里怕是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跪在正堂里。

傅晟今日登门,跪求裴老太太让他把傅鸢带回傅家。

对方一句“岳母”,裴老太太开口打断:“我只阿瑶一个女儿,她认可谁,谁才是我的女婿。当初是你违背誓言,阿瑶回家之前已写了和离书,你认不认是你的事,我女儿的,我认。再者说,你即便嘴上说着不认,不也娶了柳氏进门吗?阿瑶已经不在了,我们家同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阿瑶,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后悔之中,可是愧疚后悔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对不起阿瑶,也对不起阿鸢。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不企求能得到她的原谅,我只是想趁着还有机会还有时间,能尽我所能好好弥补她。不管怎么说,阿鸢都是我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一半我的血。”

……

傅鸢磕完头上完香,正要说可以回去了,一转头,又见李嬷嬷拿了两炷香给兰英跟小六。

傅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让到一旁。

不过等兰英跟小六也上完香,李嬷嬷又说让她在这儿抄份经供上,傅鸢顿时察觉反常。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祖母出事了,于是撒腿就往外跑。裴兰英跟裴心竹也立马跟上。

李嬷嬷见势不好,她这样浑然不知地冲回去,见到家里的场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赶紧追着喊了一句。

一句“傅家来人了”,让三人齐齐顿住脚步。

裴心竹拧眉不悦:“他们来干什么?”

裴兰英冷冷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李嬷嬷快步上前:“七姑娘,老太太的意思让你在外面待一会儿再回家……”

李嬷嬷将裴老太太的话转达。傅鸢不由转头看向家的方向,她知道祖母是护着她,不想她跟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人事牵扯,可事到临头总要有人面对,她不面对,那就是祖母他们替她面对。

“阿鸢?”

“七姑娘?”

没等李嬷嬷话说完,傅鸢径直往家里跑。

……

不过等她到家的时候,正堂里已经没人了。傅鸢转头去了祖母的院子,刚进院门,就听到二姐姐的声音。

情绪激动:“祖母,您真的要让那个人把小七带走?”

“他有什么资格?!当年姑姑怀着小七,他却跟姓柳的暗通款曲。后来姑姑没了,又装出一副深情模样,要死要活,甚至恬不知耻地把姑姑的死算在小七头上,对她不管不顾,一年送个生辰礼就打发了。美其名曰是生辰礼,可又有哪一次是小七生辰当天送到的?!凭什么他说不要就不要,现在他说要就要,他把小七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

满腔怒气,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不自觉收敛,喃喃:“小七……”

这是傅鸢第一次见到二姐姐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就算被最调皮的学生气到极点,也不过是骂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更让傅鸢在意的是,二姐姐说的那句,那个人要把她带走,怔怔看向正对面站起身的人:“祖母?”

裴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一脸慈爱,好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冲她招招手:“来,到祖母这儿来。”

傅鸢不自觉走过去。

裴老太太握住她的手,柔声问:“小七啊,你可愿去傅家看看?”

“祖母?!”

“娘?”

旁边的人纷纷开口。

“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怨心里的恨,”裴老太太开口,“我又何尝不是。”

“可是怨恨有什么用?若论怨恨之深,当初阿瑶挺着大肚子和离,回家来,她的怨恨难道比我们浅吗?可结果呢?”

一屋子人一时噤了声。

“我们这么多人恨他怨他,可伤到他一根毫毛?怨恨,伤不了旁人半分,不过是一柄自伤的快刀。”

待众人都不再言语了,裴老太太才回头继续对傅鸢说:“小时候,你总是哭着问我,祖母祖母,为什么哥哥姐姐都姓裴,只有你一个人姓傅,哭着说你也要姓裴,让我把你的名字改了。”

裴老太太边说边理了理傅鸢刚刚急匆匆跑回来跑乱的发丝:“让你姓傅,是你母亲的意思。”

傅鸢一怔。

将她的诧异看在眼里,裴老太太浅浅一笑道:“很奇怪吧?所以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恨呐怨呐,在关系亲近的人之间,都不纯粹。所谓怨恨不过是扭曲了的情意。越扭曲越执着,越执着越放不下,看似是不放过别人,实则是不放过自己。”

“小七,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怎么来,怎么去。生你的人是站在你来路上的人。你已经没了母亲,至于生父,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从我们的口中去认识他,听我们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从来没有自己亲眼去看过,亲身去相处过。若是将来有一天,你想看看自己的来路,却再也没有机会,那到那个时候那些怨恨只怕都要化为悔恨。”

“‘带走你’?祖母可不干,你舅舅舅母哥哥姐姐都不会干,你是我们家里的人,凭什么让别人带走?谁有资格把你带走?不过也大可以去看看,你若愿意,也可以在傅家住上几天,你若不愿意,去君春楼住也好,或者在上京给你租个院子也行。大着胆子去亲眼看看,看看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心里的疑问都问问清楚。看清楚了问清楚了,若想珍惜,就好好珍惜;若不想,那就学着放下,把怨恨都放下,别把自己活扭曲了。从此,这个人的贫富、安危、生死,都与你无关,与你的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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