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任棠费力仰头看向抽屉里仅剩的一只针剂。
他手上的钱只勉强够下个月的房租,根本没有余出可以购买价格昂贵的针剂,如果没有针剂可以用,在阴雨天他就没办法出门,没法工作赚钱。
几乎是恶性循环。
而他刚刚又被好不容易通过面试的幼儿园辞退……
任棠双臂环住头缓慢地蜷缩起身体。
*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长廊映着碎琉璃般五花十色的光影,任棠的身影被拖得时长时短,撕开又拼合。
他穿着一身刚领到的侍应制服,为了掩饰过于苍白病态的面容,应聘前刻意在双颊拍了廉价的粉。
太过出色的外貌让任棠在一众应聘者中脱颖而出,但因为恐惧他还是在夜班开始前戴上了黑口罩。
这里赚钱快,他急需钱来购买新的针剂。
半个月,哪怕一个礼拜也好,他只要和客人保持距离,没事 一定没事……
“今晚有贵客,机灵点。”
任棠带着领班的两声嘱咐深呼吸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来到十号包厢外敲了敲,听见回应后推开门。
包厢内四个人,主位坐着两人,身后各站一人,八双眼几乎是同时投向任棠,不过短短几秒又收回视线,但有一双眼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两三秒。
“打扰,这是我们赠送的水果,请慢用。”
精美的托盘摆放在桌上,任棠保持垂着头的恭敬姿势倒回门外,带好门。
付信慈将腿搭在膝盖上,抬手看了眼时间。
对方见了他的动作试探地问:“付总,要不……今天就到这?”
“行,”付信慈已经起身,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助理,“回头你们和李埕联系。”
“付总请。”
出了包厢,付信慈脚步飞快,助理李埕与合作方聊了几句加快脚程迅速赶上。
绕了两个弯,付信慈捉到那个清瘦的背影,长腿几步拉短距离,付信慈攥住任棠手腕直接将人拖进卫生间,李埕停脚守在门外。
口罩被大手用力薅下,面上是无从掩饰的惊惧,任棠声音发颤努力保持冷静:“麻烦您放开我。”
英挺健壮的身影直压而下,超出不止一头的高度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令任棠的眼眶迅速泛红。
付信慈一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掌撑在桌边,一根手指曲起轻敲两下桌面。
“任棠?我要看看我女儿的老师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
雨如水幕从天而落,室内无法见到它落地成银花,外头也预测不来在这间装修奢靡的洗手间内涌动的危险气流。
眼眶在如鹰眼的窥探下逐渐盈满水光,付信慈抬指捏住任棠的下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雨渗不进来,但潮气似乎无孔不入快速充满任棠整条右腿,他唇瓣惨白地抬手探向胯骨,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
付信慈移开身后退一步,任棠后腰磕了下洗手台,人摔到地上。
指尖发着抖,任棠满眼慌乱地摸向口袋颤巍巍地掏出他剩下的最后一支针剂,细瘦苍白的脚踝露出来,针头在哆哆嗦嗦的手上发出摇晃的微光。
他的状态太吓人,非常像某种药瘾发作。
付信慈面色一变,抬脚踢走针剂。
眼泪在皮鞋擦过指尖的瞬间倏然坠下,任棠满脸冷汗蜷缩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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