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尧站起来,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简初不是Key体质胜似Key体质,而且根本不会开车。
傅禹尧的凤眸黯色如墨,像将周围的光芒都吸入其中。
忽然,客厅的一个平平无奇玻璃瓶,里面插着的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吸引了傅禹尧的视线。
玻璃瓶是喝饮料剩下的,看得出来被人认真刷了好几遍,玫瑰花很嫩,完全没有枯萎的迹象,是今天新摘的。
花朵上,还有几滴水珠。
傅禹尧忽然发现……这个玻璃瓶,似乎是牛奶瓶。
傅禹尧站起来,换上了黑色高领毛衣,套上一身白色赛车外套,黑色赛车专用手套,一顶蓝白格子棒球帽,完全不同于西装革履的时候。
他戴上墨镜,将自己眼角的泪痣遮了遮。
“您好车主,这里是AI小爱,请问目的地?”
“……Fidelma。”
***
“就这样吧。”简初站起来,对许枫道,“社长,时间太晚了,我该走了。”
许枫笑着点头道:“好,小初,那你路上小心。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简初点点头:“周末的试镜,我一定会来的。”
他转身离开,许枫在他身后说道:“小初,等等。”
“社长,怎么了?”
“我们交换个微信号吧。”许枫唇瓣带着笑意对简初说,“还有,以后,你可以叫我许导。”
简初回头,也噙着笑意看着昔日的社长,如今的许枫。
许枫道:“我回来了。重新见面,请多多指教。”
***
十五分后。
随着一声极限漂移的声音,一辆银白色的超跑停在了购物广场外围,穿着白色外套的青年从车内走下来,他穿的很严实,身材高大,双腿修长,光是一个侧面剪影,就让人想起国际杂志上出现的超级巨星。
傅禹尧将钥匙丢给车童,自己大步朝餐厅走去,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脚步。
只见Fidelma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少年的头发蓬松而柔软,额前的刘海堪堪遮住眉毛,他打着一把伞,忽然微微拧了拧眉,伞似乎因为过于破旧而坏了,少年低着头重新打开,却根本支撑不起来。
大雨顺着餐厅外的屋檐如断了线般的珠子落下,少年低头按着手机,又遥望幽深的夜色街道,因为深夜而且下暴雨,已经打不到车了。
傅禹尧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陈澜打了个电话。
“开车到Fidelma,把简初接回家。”
傅禹尧的指令简短,从来惜字如金。
接到傅禹尧电话的陈澜却懵了。
自家总裁,若非重要之事,绝没有联系他的习惯。
这些年,傅禹尧对简初的态度一直漠然,不管不问,甚至外界都不知道他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当然,傅禹尧不公布婚讯并不是担心掉粉隐婚之类的理由,而是他根本不屑。
是的,向来有话直说,能直接怼自己粉丝,对业界看不惯的人和事直来直去批评,高傲自负,眼高于顶,是傅禹尧的标签。
前提是,傅禹尧有这个资本。
进入娱乐圈只是他一时兴起的副业,大家只把这件事当做傅总亲民,亲身体验一下员工生活。
所以,傅禹尧不公开婚讯,不公布**,只是因为这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懒得公布。
他不必向谁负责,也不必为谁负责。
喜欢他就喜欢,不喜欢就走,就这么简单。
所以,娱乐圈中,爱他的人爱的死心塌地,黑他的人也黑的真情实感。
也许正是这样特殊的地位,和独树一帜的性格,才成就了傅禹尧在娱乐圈内的绝对一哥地位。
无可置疑的是,他参演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实力过硬的精品。
一个U级LOCK,哪怕不是明星,也足以让人仰望。
U是Unknown,也是Ultimate。
人对爱追求的本质中,有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则,就是“慕强”。
比如有的人是“颜性恋”,有的人是“智性恋”,而顶级LOCK,无疑是结合了两者并超越两者的存在,是绝对实力的代名词。
因此,这决定了傅禹尧在哪个领域里,都是绝对神话。
十分钟后,陈澜驱车出现在了Fidelma餐厅门口,简初的面前。
简初望着面前的卡宴愣了愣。
这辆车他见过几次……似乎是,傅禹尧的贴身助理的车子。
陈澜打开车门,对简初道:“简少,好巧。”
简初:“……你好。”
他下意识向两侧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想见到的人的影子。
陈澜说:“我开车路过这里,正好见到您等车,您是要回家吗?”
简初拿着坏掉的雨伞,带着抱歉点点头:“对,可是已经打不到车了。”
他的表情有着些微的无奈,虽然有些着急和苦涩,但唇角仍带着浅淡的笑意,那双黑色的杏仁般的眼眸中映着夜雨中偶尔折射的一点光辉,陈澜在这一刻竟然看愣了。
他像一株坚韧的野草,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哪怕风吹雨打,严寒酷暑,阴霾漫天,他仍旧带着希望,抽芽,扎根,生长。
少年的面容如此美丽,带着东亚人特有的温柔缱绻,眉眼如山水墨色,泼进如画的夜雨中。
“简少,我顺路。”陈澜听见自己说,“我送您吧。”
简初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谢谢。”
傅禹尧一直在阴影处看着简初上了车。
他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这里灯光稀疏,只有一束对面大厦的白光能堪堪铺进来,幽暗的光影下,让傅禹尧周身的环境都处于黑白色调。
谁也不会想到,傅氏财阀高高在上的二公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娱乐圈中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影帝,此刻正穿着一身赛车手的衣服,打扮得像个冷酷而疏离的少年。
傅禹尧的肌肤苍白得不像话,白到几乎有几分透明的痕迹出来,他抬步向餐厅走去,明暗的光影掠过他眼角的泪痣。
***
Fidelma,306号桌。
许枫悠闲地坐在原地,望着从侧面而来的,脸色苍白的不像人样的傅禹尧。
“……傅禹尧。”许枫开口道。
许枫的视线扫过傅禹尧高领黑毛衣的穿扮,语气中洒过些微的玩味:“话说你们傅家真有趣。”
“两个儿子,小时明明那么优秀,一个腿残了,一个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早早过上了老干部生活,你们的商业对手知道吗?”
他道:“怪不得你爸你妈急着要孙子,五年前一定要简初入你家的门。”
傅禹尧微微抬了抬眼:“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
“什么?”
“话很多。”
许枫:“……”
“你也还是一样的毒舌。”
有侍者小姐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酒水。
许枫捏着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酒杯,眼眸对着餐厅里的流光溢彩的水晶坠灯眯起。
“一杯Whiskey。”
“一杯牛奶。”
傅禹尧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在点出牛奶一单后依旧气定神闲。
似乎他身为总裁,影帝,顶级LOCK,喝牛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枫的神色带着玩味和调侃,尾音轻轻拉长:“傅小干部,你来,是专门喂我喝白酒,自己仗着身体不好要养生,明目张胆喝牛奶的?”
傅禹尧神色不变,蓬松的刘海斜分,凤眸狭长,漆黑如墨,如同一颗上乘的黑曜石,将餐厅里所有的流光溢彩都吸走。
餐厅的音乐变幻,一曲《无人区玫瑰》响起。
他并非灯光下的主角,他只是璀璨本身。
明明是黯沉的,沉默的,默然的,气场却如同一把利剑,逼人,夺目,让人无法直视却忍不住被吸引。
最终这耀眼的璀璨慢慢沉淀,成为天空之上的,无与伦比的The Black Orlov。
穿着黑色毛衣与赛车外套的少年摇了摇杯中的牛奶。
“我来,是说,你少在夜晚约他出来。”
“尤其是他一个人的情况下。”
许枫有些气笑的感觉:“对人家不好的不是你吗?!”
看着水晶玻璃杯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的光线,傅禹尧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杯清茶,一锅素馅却做的认真可口的小丸子,和玻璃瓶里一朵沾着雨水的玫瑰花。
“……他毕竟是我的妻子。”他手指落在杯沿边缘,白色的花瓣在周围的空气中散开,轻飘飘的。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我的人,旁人少染指。”傅禹尧话锋一转,“觊觎也不行。”
许枫啧了一声。
“傅禹尧,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你叫我留下等你,就是为了说这个是不是?”
“自己地里的花,哪怕再不喜欢,再厌恶他的芬芳,烂到地里,也不给别人授粉是吗?”
许枫眼眸里有一瞬间的愤怒:“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送他回家。”
傅禹尧静静看着水杯,没有说话。
许枫站起来,指着窗外道:“你知道外面风雨多大,他一个人打车有多难,他该怎么回去?!”
傅禹尧不为所动。
他低头,椅子上的手机屏幕微微亮起灰色,显示出陈澜的回信。
“总裁,简少已送到家。”
他视线又移回桌子上,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改变。
许枫的语气带着失望和无力:“傅禹尧,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烂人。”
他见过傅禹尧出手惩强扶弱,帮助Line,也见过傅禹尧冷血无情,渣得认真。
这个在顶级家族成长起来,身体极差却扛得住家族内斗,腥风血雨的人,如此年轻便在傅氏脱颖而出,绝非良善。
还有那可笑的独占欲,简直是从阴暗的骨子里刻出来的。
简初沾上他,真是可悲。
“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
“我只是有我的一套规则。”
许枫明白,他什么都明白。
他作为傅禹尧的表哥,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傅禹尧在他的世界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
这套准则,在属于他的世界里,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毫无道理,却又自成逻辑,形成完美的闭环。
所有人都在他的规则里被审判着,无人是特例。
他可以在这套准则里,逞强除恶,当一个英雄,可谁若是突破了规则,他也可以漠然地将对方关进牢狱。
许枫双手撑住桌沿,居高临下,朝傅禹尧俯身而去,他眼眸带着审视和探究,语气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傅禹尧……我真的好奇,到底会有谁,在哪一天,能把你的面纱撕得粉碎。”
让他的规则全然停止运转,所有的底线全部破防崩溃。让他高傲的,坚持的,不可一世的,在这个人面前全部化为飞灰。
“没有谁。”
“你应该知道,我的世界,从来不会为谁而改变。”
“那个良善的,有血有肉的,傅禹尧。”
“已经在八岁那年死去了。”
许枫忽然有些颓然。
是面对自然之力,雨夜中的狂风,海上的骤雨,山川的雪崩般的无力之感。
是啊,这样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生来就在世界顶端的人,有谁能破开他的心房呢?
这是一个冷心冷情的烂人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人的本质。
看清了这一切,许枫的话音变得柔软,只是淡淡的规劝。
“傅禹尧。”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人家,就放手吧。”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关注?”
“首先,我肯定小初的专业能力,他值得进更好的剧组。”谈起工作,许枫的风格变换了一个态度。
“其次,他是我们音乐社的成员。”
“我们比不上你们钢琴社那么人多势众,更比不上你们勾心斗角。”
“我们唯一有的,就是团结。”许枫想起大学时代的事,回忆悠远,“我身为音乐社社长,有必要照顾一下社员。”
“你忘了,他后来进钢琴社了。”
“那时候你已经退出了不是吗?”
“没有。”
“就算没有,你们共同呆在钢琴社的日子,也只有十来天……”
“……是一个月零八天。”
“你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因为无聊。”
顶级LOCK,就是这样过目不忘的。绝不是他故意记得清楚。
“那行,他总归先是音乐社的人。”
许枫说:“以后你也要进剧组,兄弟一场,合作愉快。”
两人握了一个商业式的手,彬彬有礼,礼仪甚佳,似乎刚刚看不见硝烟的冲突并不存在。
看不见的气氛在空气中淡淡弥漫。
傅禹尧转身,留下喝了剩下七分的牛奶。
***
——在外面喝东西,永远不要超过三分。
否则你可能面临危险,被昏迷,被绑架,被当成人质威胁众人。
许枫望着七分满的牛奶,蓦然想起他在傅家做客,傅禹尧的父亲对傅禹尧说过的话。
没想到第一天能收获这么多留言哎~~感谢大家的支持鸭!!
会努力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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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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