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的冬季,路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雪花,一个发丝凌乱,身上、脸上都错落着指甲印和巴掌印的单薄身影此刻正赤着双足,脚步虚浮,一瘸一拐地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呼——,好冷啊。”
男人不断地朝着自己的十指呵气,试图让自己被冻僵了的手指暖和起来。
尽管他身上的伤口很多,在混合着寒风的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身上究竟是因何而痛。
若是抛开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口,不难看出他是一个美人。
可是美又有什么用呢?
抵御不了严冬的天寒地冻,抵御不了人心的顷刻反复,也抵御不了心死时的绝望。
“该死的!怎么还没到!”
滚烫的热泪从眼眶中爬出来,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化为冰晶。
眼泪刻下痕迹的地方残留着说不出来的痛。
这个男人叫裴非衣,今年虚岁二十,是十里八乡臭名远扬的死断袖。
二十岁是很多人一生的转折点。
在这个世界,许多男子在二十岁时举行加冠礼,正式迈向成人。
而裴非衣的二十岁相较于大多数的同龄人要潦草的多。生辰是没人在意的。冠礼是跟着家族里的人一起办的,仪式也是没进行完的。
也就是在冠礼的同一天,外面传来了他外祖家举家被流放的消息。
一个月之后,裴非衣因为不敬先祖,被人从族谱上除了名。一个人沦落到了凌州的一个小村子里。
失魂落魄的裴非衣给自己改了名字。
在找到一个容身之所以后,他成功的勾搭上了一个农夫。
“呵呵,真是可笑!他为我建房子,邀请我去他家里住,让我以为他是一个淳厚朴实的人,结果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那农夫早有婚约,却一直没有告诉裴非衣。一面在和自己的未婚妻你侬我侬之时,一面还和裴非衣搞在一起。
毫不知情的裴非衣就这样被农夫暴怒的未婚妻给找上了门。
当着众多村民的面,裴非衣被农夫和农夫的未婚妻给打了一顿,然后再一次被赶了出来。
“哈,我竟然还会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哎呦!”
因为没人清理积雪,所以裴非衣在自己家门口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该死!”
刚刚那一下可把裴非衣给摔得不轻,连带着之前的伤口也欢快地疼了起来。
“嘶——,什么东西啊!”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的裴非衣,缓了好一会儿才去看了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绊倒了。
抬眼看去尽是茫茫的冰天雪地。
在厚厚的积雪之下,裴非衣眼尖地发现一节沾着血的白色衣袖。
他有些费力地挪动过去,毫不意外地在里面挖出了一个“人”。
“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也不怪裴非衣会这样想,地上的人从头到脚都是雪白的——头发是雪白的,衣服是雪白,就连皮肤都是白的。
“他”完美地融合在了雪景之中。
要不是裴非衣被绊倒,露出了“他”的身上有点点血迹,恐怕没人能发现“他”。
“仔细看看,长得还算不错。”
裴非衣打量着对方精致中又带有一丝英气的脸庞,觉得还挺合自己的胃口。
“哈,不过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我自己都快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照顾他?”
裴非衣搓了搓胳膊,转身便要走的时候,猛然间想起来:要是这个人就这么冻死在了这里,官府会不会找上门来?
“别到时候连累到我。”
裴非衣打定主意,决定先把这人扛去一个稍微远些的地方,以免自己摊上什么无妄之灾。
当然,如果两个人都被冻死在半路上,那裴非衣有这样好看的人做陪葬,似乎也不是很亏。
谁曾想,裴非衣刚一扛起这个人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
“啧,麻烦。原来还在发烧啊!不过倒是挺暖和,要不要把他搬回去当火炉用?”
咆哮寒风所带来的冷与身边人源源不断的传过来的热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非衣不得不承认,他对“拿这个人当火炉”的想法非常心动。
“哈,就这样吧。”
这个人就这样被裴非衣给拖回了自己的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也只不过是几块木板拼凑在一起之后形成的能挡风的地方。里面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堆干草,更别说灶台什么的了。
可能有人要问,裴非衣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答案是——他没在这生活。
这房子刚一建好,农夫就邀请裴非衣去他家里住了。
说实话,裴非衣对这间房子的了解程度都比不上亲手把它搭建起来的农夫和四处流窜的冷风。
“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原来是个女人么?”
裴非衣看着那人身上的白色大褂非常宽大,便想把它扒下来当被子盖。没曾想,离开了大褂的遮掩,那人身上的女性特征就全部暴露了出来。
不过裴非衣也没在意就是了。
两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倒在了干草堆上,身上披着白色的大褂,等候着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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