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角落里怀疑人生的吴山野此刻在许苍忻眼中就是一个落网之鱼,所幸许苍忻还没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是什么,不然他肯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乞丐给解决掉。
“咦铃叫花?你怎么也在?”燕三在这种地方看见熟人,悬着的心突然落下,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闭嘴!”邰时在旁边怒瞪了燕三一眼,燕三吓得赶紧闭嘴装哑巴。许苍忻见两人认识便示意邰时把他们两个分开,省的串口供。
“既然人已到齐我也不多说废话,现在你们挨个的说从昨日晚上一直到方才都在干什么,不准隐瞒遗漏,若让我发现你们有一个嘴里不老实,当场斩首。”许苍忻没有意识到这四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向自己行礼,不过四个人之中应该只有燕三和吴山野认识他,其他二人心里觉得许苍忻应该是近卫军的统领。
首先开口的是屠夫陈彪,他双手在胸前搓了两下向许苍忻示好道,“回禀军爷,小的真的是无辜的。小的从昨晚就一直守在肉铺,晚上也是准时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小的不过就是今日早晨起的稍早了一些,我家婆娘让我提前来丞相府这边结算一下食材钱,谁能想到会碰到这档子事儿。”
“谁能给你作证你所言都是事实?”
“这...菜市场人多眼杂的肯定都能看见小的,您去问一下就可以了。对了,小的记得刘寡妇晚上在我这里买过肉。至于小的回家,那自然是我家婆娘能证明,今日早晨虽没人看见小的,但是小的在丞相府正大门外等候的,没有进入府内,府里守门的伙计都知道。”
陈彪交代完后下面就轮到墨行伙计小白。
相较于陈彪那样膀大腰圆的块头,小白在他旁边就显得楚楚可怜,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他言语里有些结巴,“回...回大人,在下...每每月初都会来赵小侯爷这边送...墨,刚巧上次来送墨时赵小侯爷失手将砚台打坏,命...命在下来取砚台仿照样子重新做个。在下昨日一直在墨行里屋对账,住...也是住在墨行三楼的阁楼里,我们掌柜都知道的。今日在下这么早来,也...也是因为掌柜的来的早,就命我过来了。”
这次许苍忻还来不及开口,邰时就在旁边怒瞪着小白,“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小白一听这话吓得双腿开始打哆嗦,他将求救目光投向了赵联,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赵小侯爷可要为在下做主啊!在下祖上四代单传,全都是清廉人家,根本做不出来伤天害理的事啊!”
赵联轻咳两声示意邰时冷静一点,“殿下,今日小白确实来找我了,还是由我亲自把他送出去的。”
许苍忻点点头,视线转向了同样被邰时唬得不轻的燕三,“到你了。”
燕三一和许苍忻对视,立马跪下来冲他磕头,“饶命啊太子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陈彪和小白异口同声道,他们发现周围没有人反应,便立马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位高贵的人竟然是太子,就也跟着跪了下来。
“少废话,赶快说。”
“是...,我是席月楼管账的小二,没有掌柜的命令我是不能离开柜台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机会乱跑,昨天晚上我还要帮着姑娘们收拾,一夜都没有休息。今天早上我们掌柜的说反正就我一个还醒着,就吩咐我来送酒了。”
“什么酒?”
“就是赵侯爷留在席月楼的酒,掌柜的说这是赵侯爷之前赊账时候压在这里的,可是前天账目全部结算清,这酒侯爷忘拿了,我们只好送过来。那酒我放在了后厨的桌子后就走了,没有在丞相府里面乱晃!”
“你确定你除了送酒以外,其他什么都没干?”许苍忻眯起眼睛打量着燕三,这人虽然胆小但说起话来还是挺有底气的,说不定他这副胆小的样子就是装出来的。
燕三一听这话又是连磕三个响头,“实...实不相瞒我干了!”
谭宏伯喜悦之色立马跃然脸上,“你干什么了?!”
“我偷吃了后厨的菜!因为昨天我什么都没吃,我太饿了!”
“... ...。”
许苍忻无奈扶额,他随手指着一个大理寺司直道,“你去后厨确认一下是否有这瓶酒,还有...看看有什么吃的拿过来吧,别把他饿坏了。”
“谢谢太子殿下!”燕三喜出望外,眼眶里害怕的泪水也变成了感动。谁说城里人都很可怕的,就连太子殿下都这么慈悲更何况其他人呢?
那么四个人中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吴山野身上,此时的吴山野正单手托腮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事情。
“最后一个,到你了。”邰时走到吴山野面前道。
吴山野缓缓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邰时,发现这位将军身材魁梧很适合遮挡住自己,看来以后再碰到事情就要站在他后面这样别人就发现不了了。
“嗯?你不是...?”直到现在邰时才终于认出来吴山野,他认出吴山野倒不是通过长相,而是他身后背的那根棒子。他指着吴山野看向许苍忻,之后就被许苍忻瞪了一眼退到一边。
“让我说也可以,但是在说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吴山野无辜地歪歪头,他认为自己表现的特别诚恳。
“问题?问吧。”谭宏伯上下打量着吴山野,眼睛中颇有种看不起的意思。
“我应当是我们这四人里到达丞相府最早的一个,同样也是走的最晚的一个,理由是我一直在后面搬泔水桶,看见过他们三位到访离开。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这里...真的发生了命案吗?”
许苍忻紧皱的眉头忽然展开来,仅仅因为吴山野的这一句话他又来了兴致,“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吗?”
“硬要我说的话也是似知非知,在这三位离开后不久我听见院子里面有人喊死人了,我是通过这个知道的。燕三身为席月楼柜台小二,消息最为灵通,刚才我去席月楼搬泔水的时候也听见那里的姑娘说起此事,他知道这里发生命案很正常。可是从我们到达这里一直到现在,各位大人们从来没有提过此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卖肉的和墨行伙计会知道此事呢?”
此问题一出,场面忽然凝结起来,许苍忻眼中有些惊讶地看着吴山野,同时又看向陈彪和小白,其他几人也同样如此,视线就在这三人身上来回打转。
吴山野的意思很明确,陈彪和小白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彪两人脸色忽然煞白,他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赵联忽然有些不理解,他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问题,“你是说他们两个在撒谎?这件命案和他俩有关系?”
“我可没这样说,我只是猜测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各位大人们在询问所以才说不是他们做的。”
“你们不知道吗?!”谭宏伯觉得事情过于乌龙,他以为这四个人来都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给他们说。
陈彪和小白抬起头满脸苦楚,“我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谭宏伯顿时尴尬到了极点,这可是他工作没有做到位,为什么那些司直们不事先给他们说清呢?
“谭大人,”许苍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僵硬转头看向谭宏伯,“劳烦你尽快给他们解释清楚。”
谭宏伯点头如捣蒜,他赶紧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下,当然具体细节他并没有吐露,尸首失踪的事情也只说了个犯人藏尸。
听见原来是死人了,死的还是赵聊的随从秋乐山,燕三心中顿时油然生出一股伤悲来。秋乐山人品极好,就连丽华那么心高气傲的人都很喜欢秋乐山,他跟着赵聊简直是受委屈,没想到竟然还死了,这也太可怜了。
至于陈彪和小白,他们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秋乐山,而且和赵聊也不熟。
“事情你们也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这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你们不用太过紧张,如果你们有知情的其他事情尽管在这里说出来。”赵联很积极的道,太子殿下已介入这件事情,那赵聊生死存亡就难说了。更重要的,这还关他们丞相府的颜面,不能马虎。
“你就算让他们说他们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吴山野认为这样只是在耽误时间,他可是连温饱都要担心的乞丐,不争分夺秒的出去搞钱怎么活?当然还有个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精神就松懈下来,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太过显眼。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事情不是很简单了吗?首先人肯定不是赵侯爷杀的,也不是昨日宴会里往来宾客干的。那剩下来的目标不也只有丞相府内部和我们四个了吗?我都说了让我先把最后一趟泔水给送完再来你们非不听,我就知道不会那么早回去的。”
吴山野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竟然还跺起脚来。想当初他第一次拉泔水的时候被所有人都嫌弃,之后他就一直躲着。本来他在姜水城里的名声已经混了出来,要是因为这次泔水影响百姓生活,他肯定不会好过的。
叮~本章时间已穿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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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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