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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害怕一旦触碰她就会如同玻璃碎裂,再拼凑不成原样。

对于商商的问题,宋思禮回答不上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番说话对于商商来讲或许不但不成慰藉,反而是另一种残忍。

自以为清楚;自以为尽了全力去了解;自以为想帮她的决心已足够。明明却只得一股莽劲。

未亲身经历过她的痛,又怎敢自认为理解她。

他终于明白为何商商总说,‘恨比爱更弥久不衰’。那些不可能忘却的伤痛于经年累月的隐忍中层层发酵,已被腌入骨髓,如同吸烟刻肺。

“我做过换肾手术。”商商突然提起。

宋思禮怔了。虽然他进来别墅之前无比渴望能触及到她心灵深处,能与她倾吐心声,但当她真的在他面前自揭疮疤的时候,他会是这般地惊慌不已。

最害怕是当她绝望时,自己接不住她;当她求助时,自己保护不了她。

商商又说,“想必上次你送我入医院,亲自来检查我身体情况的院长已经讲给你听了吧?”

“若满足你的好奇心能令你知放弃,我现在就告诉你全部。不如就从我肋骨下这道疤痕讲起?”

“我不知我亲生父母是何人,只知道他们应该家境贫寒,养活一个婴儿对于他们来讲是个巨大的负担。更不用说,是一个不够健康的婴儿。”

“我妈妈可能患有癫痫,妊娠期吃过太多药,导致我的视力天生不良,对于颜色的辨认能力很弱。我很多次猜想过,是不是因为这个缺憾,使他们在我未满月的时候就放弃了我,将我丢弃在一处桥洞底下。”

“那段时间正当雨季,如果河水上涌,我在桥底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却偏偏有个钓鱼的老人发现了我,将我卖给了一个专门组织孩童乞讨的女人手上。那女人有个花名叫梅花珍,她叫我们唤她珍妈。”

“我在她的看管之下长到七岁。我同那里的每个孩童一样,每日担惊受怕,没一日食得饱,没一日穿得暖,更是没一晚睡得安稳。我无时无刻在计划逃脱,又不知道可以逃到哪里去。”

“终于珍妈帮我做了决定。她发觉我持续高热不退,浑身哆嗦,令其他孩童都惊恐不安,于是请来一位无牌行医的江湖医生确认我的病因。那医生实牙实齿说要尽快送我到医院,否则我的肾脏会严重受损,性命堪虞。”

“珍妈当然不肯,对于她来讲可以帮她赚钱的孩童少我一个不少。更何况,在她眼中我向来只是赔钱货。所以她将我关在单独的一间厕所,由得我在里面等死。”

“是那个无牌医生救了我。他知道我被锁起来了,就冒着被报复的风险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最终将我送去了医院。而也就是那天,珍妈怕已经引起医护警觉,自己偷偷一个人跑了,其余孩童也都被救了。”

“珍妈失去一班生财工具,对我同那无牌医生恨之入骨。于是频频到医院来找我,威胁我,叫我闭紧嘴巴,不要将她的事告诉其他人。后来我才发现,她到医院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即是报复那个医生,她知道他一定会找机会来看我。终于被她逮到机会,她威胁要将那医生无牌行医的事举报给移民处。那医生是外籍人士,在香港多年都未有正式身份,所以自然也就拿不到行医牌照。一旦被举报,他一家一定会被驱逐出境。”

“我太了解珍妈的心思,没有利益的事她从来不屑做。那医生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他将来每一日都为自己曾经救过我而后悔。于是我叫珍妈开个价给我,我令她应承我,只要我筹到她要的金额,她以后不再找那医生麻烦,也不再好似厉鬼一样缠住我不放。”

宋思禮听得额头发汗。她当年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细路女,却已经具备这种决断力。不单只识得保护自己,还懂得为她珍惜的人作筹谋。

“那时商葶已经出事,没有一间报刊或者杂志为她抱不平,连葬礼上都有人跟风进来捣乱,商葶的魂魄不得安息。我后来的养母,商飞燕,她舍不得女儿就这样离世,将一位江湖术士的说话当作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抓住,不惜重金寻求一个年纪外貌相仿的细路女来代替商葶去赴黄泉。那术士说,商葶的魂魄还有归位的机会,只要送另外一个细路女到阎王那里报道,他就有办法令商葶返生。”

“终于消息辗转传到了珍妈那里,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她是不可能放过的。”

“她介绍你去?”宋思禮问。人性的丑恶总是时常令他觉得不可置信。

“准确来讲,是我自荐的。以一个七岁细路女的金钱观,那笔钱已经是天文数字。可以彻底买断我同珍妈之间的关联不得止,我还可以分一部分给那个无牌医生。更何况,以我当时的身体条件,本身也不见得能活得久了。医院说我必须接受换肾手术,否则就要日日接受洗肾,不论哪一种,都是我不可能负荷的。”

“那时我不过是个随时等阎王收我走的细路女,如果能在死之前对这世界有些益处,我觉得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于是我争着去做替商葶到阎王那里报道的代替品,叫珍妈帮我搭线。”

“只是我没想到,我养母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会反悔。她那时已几乎被丧女之痛拖垮,连站立都需人辅助。我还记得到术士‘施法’那日,养母被搀扶着来现场见证,她的气色好差,面如死灰。她的目光一直飘摇不定,似乎只是拖着最后一口气,等商葶能重新她身边。但是突然间,她的眼睛被火光照耀,整个人都好似受了刺激,开始惊喊,然后奔上来不停地用双手拖我的脚,将我从熊熊烈火之中拖了出去。”

“你以为那术士会因为一位妈妈的爱女之情而感动吗?不会。珍妈也不会。我养母还是依照约定金额付了钱,那本身已占据她大半家底,她又拿剩余的钱请医院帮我做了换肾手术。我之后就以养女的身份随他们生活,商葶就等同是我从未谋面的亲姐妹。我后来过的生活、所有幸福快乐,全部都是原本属于她的。”

“我与养母二十几年缘分,中间每一日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情与痛苦。她当我是亲生女,待我如珍宝,每天照顾我饮食起居就几乎已经耗尽她全部心力。但同时,她又没有哪一天能生活得安乐,也不敢让自己快乐。她真正的亲生女死得那样冤枉,她却连她的骨灰都不能争回来,身为母亲她哪敢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我知她从没有一刻从失去商葶的伤痛中逃离过。”

“我养父虽不是商葶的亲生爸爸,却因为爱我养母而将商葶同我都视作天赐的礼物。商葶死后,他每日见证养母的痛苦,都因为无法替她分担而忧心自责。我养父在寺庙为商葶供奉长明灯,二十几年风雨未改,个个礼拜过去侍奉。我养母一日不落地在每日临睡前对着商葶的相片说话,说妈妈对不住她,说思念她。”

“我觉得与养父母一齐生活的每一日,都如同身边有一道我察觉得到、却摸不到捉不实的影。随着年纪增长,我对那道影的思念也越来越深。我甚至希望能变作它,甚至后悔当日我未能坚持成为它。如果我能换商葶回来,他们一家三口每一日都能过得开开心心。”

“商商......”宋思禮往前伸手,试着去接触她。可又被她的眼神逼退,害怕一旦触碰她就会如同玻璃碎裂,再拼凑不成原样。

“你知道我到目前最庆幸的是哪一件事吗?”商商问他。

“是我养父母到死的那日都不知道,其实商葶是被宋思言害死的。”

宋思禮愕然到连连后退,手掩着唇几乎站立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一遍一遍地替那个恶魔道歉,“对不起......”

“我养母只恨自己没早日同那个姓宋的前夫断绝关系,否则商葶不会因为挂念爸爸而连他后来同其他女人所生的女儿都要去讨好,最终为那场生日派对垫上自己性命。”

”而宋家一直以来编织出来应付她的谎话,都说商葶是因为想去帮宋思敏庆祝生日,被拒绝之后不知为何躲进了一架属于其中一位宾客的车,最后不幸发生意外。她到死都不知道,真正驾车的人是与商葶同父异母的大哥宋思言。”

宋思禮这时才认识到自己是何等的无知鲁莽,只因听了宋思敏的一面之词就以为了解真相。

他早该想到的,宋思敏在宋家从来都是被摆布的那一个,怎会有机会见识父亲的全部。

商商看着他,恶狠狠地说,“你帮不了我。我也不用你帮。这个仇只能我来报。”

怀安身为金牌Sales,自认对于人的喜悲有非凡的洞察力。可是此刻他分明从一身黑衣的谢诗慧脸上探测到一丝古怪的笑意,那是一种饰掩不住的愉悦同欢欣。

“不过讲开又讲,诗慧姐专门交待大家不必去葬礼致意,说丧事一切从简。”

“明明是新婚丧夫啊,她却好似特别看得开,还说姐夫久病缠身,死了也是喜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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