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白冶连午休都没有回来了,当时接过的蚊帐和凉被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聚餐结束回寝室的沈斑看到空荡荡的上床松了一口气,这天晚上他睡的很好。
陆清鸣下午加急买的各种简单的T恤和对他来说有些保守的裤子也暂时被束之高阁。
沈斑又快乐了,所以在某堂英语大课上和白冶碰上了,他还能咧开嘴大大方方的给对方打招呼。
白冶当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沈斑的脸看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无视了他的热情,和独行侠似的,一个人坐到了最后一排。
沈斑的世界很小,被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莫名其妙的乐趣,一个不太熟的室友对他不友好也不会给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被无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好吧。
“叮咚!”
沈斑收到一条消息。
赵冬迎学姐:学弟学弟,这周末去敬老院送温暖的活动,你要来吗?有学分哦!
赵冬迎是沈斑加入的社团社长。
其实大一才开学没几周,沈斑并不太着急挣课外学分。
赵冬迎学姐:求求你啦,我们有一些东西比较重,社团的男孩子又不多。【猫咪感恩】
沈斑加入的社团叫蜜蜂之家,主要从事一些无偿的公益活动,但并不是所有活动都会有学分。
而且这些公益活动往往都是比较累的,社团里大部分还都是女孩子。
蜜蜂之家的社长是沈斑的直系学姐,当初在他们新生班会的时候宣传过,沈斑在学姐的软磨硬泡之下加入了。
沈斑想了想这周末也没有其他安排就答应了。
因为敬老院离A大比较远,周末那天又是晴天,学姐定下早上七点就要到南门集合。
沈斑打着哈欠拎着前一天领的东西到了南门,高考结束后好久没有起这么早了。
赵冬迎穿着干练,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束在脑后,看到沈斑来了之后给他打了个招呼。
这次活动有学分,来的人不止有她们社团的,还有几个名额发放了出去。
这时大部分人已经到了,还几个人没齐。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人,沈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过两分了,还差一个人。
晨间的太阳还没开始发威,甚至有微风拂过,但连续十几天的大太阳让人心气浮躁。
陈冬迎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蒋泽庆搞什么!”陈冬迎有些生气。
蒋泽庆不是她们社团的,大四毕业在即,他的课外学分离达标还差好大一截,整日混迹在各大群里报名有学分的活动。
这次活动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来的,现在又联系不上。
又不能先走,蒋泽庆那里也拿了这趟活动所需要的东西。
七点过八分,蒋泽庆终于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这个人很过分。
沈斑收回了对方可能被什么事耽误了的想法,打定主意这场活动少和对方接触。
陈冬迎不想和蒋泽庆再掰扯耽误时间,指挥大家一起去等公交。
好在周末公交并没有太挤,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上了车。
“你和冬迎学妹是一个专业的嘛,小学弟。”
这群人除了沈斑是大一,其他人基本都是大二大三的,再加上沈斑可爱的长相,大家都对他很好奇。
沈斑乖巧回答学姐们问题的样子,赢得了她们的好感,还有些学姐拿出手机要加沈斑的社交号。
“吵死了。”
蒋泽庆仰躺在座位上补觉,觉得这群人真踏马吵。
热闹的公交车顿时安静下来,学姐们互相交换了眼神后,都拿起手机交流起来。
一时间,公交车上都是信息提示音或振动音。
中途换了几站,七点四十六的时候,她们到了目的地。
敬老院的负责人是一个面善的微胖阿姨,她热情地接待了赵冬迎一群人。
经过一番交涉,赵冬迎把志愿红马甲分发给了大家,然后带他们去布置场地。
敬老院老人的起床时间是八点,之后便是早餐时间,布置好场地后负责人带老人们进了场。
赵冬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这里有很多老人认识她,也愿意配合她,流程进行的很顺畅。
第一个环节主要是带老人做一些小游戏,锻炼手脑协调能力,沈斑负责在下面拍照。
从布置场地就消失了的蒋泽庆这时终于回来了,穿着红马甲恰好站在一个拍照很显眼的位置。
沈斑开始不停调整手中相机的角度,保证把大家都拍的美美的。
不过有些照片角度也挺刁钻,硬是没有拍到一张蒋泽庆的正脸,要不被当做背景模糊了,要不就被别人挡住,只留下个身子。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个环节——和老人聊天谈心。
这里很多老人其实都并不是无儿无女的,来敬老院住主要是热闹,图方便。
一张张沟壑纵横的脸已经窥不清年轻时的风华,暮气沉沉的脸因为年轻人特意卖乖逗乐有了点生气。
沈斑和蒋泽庆被安排去看望一个不便于行的男性老人。
老人的卧室有人定期打扫,收拾的很整洁,他躺坐在床上看到有人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王大爷,这是A大过来的青年自愿者,来陪您聊聊天。”
负责人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一旁。
沈斑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逗老人开心非常有一套,不一会儿满脸严肃的王大爷也不禁被沈斑说话时生动的表情感染,面带笑意。
“王爷爷,我可以给您按按腿吗?”
沈斑的爷爷是个老中医,沈斑虽然没有继承爷爷的衣钵,但从小耳濡目染,按摩手法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常年没有行走,王大爷的双腿都萎缩了,沈斑找到腿上的几个穴位,力道适中地按了起来。
王大爷感觉到腿上的微麻热意,向沈斑伸出了大拇指:“小伙子,很不错嘛!”
这边一派其乐融融,让一旁的蒋泽庆显得很呆,要不是负责人在旁边,他早走了。
看到沈斑扬着笑脸,故作天真的模样就倒胃口,他并不想和王大爷挨很近,因为常年卧床的老人身上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为了不想让沈斑一个人表现,他忍着恶心上前挤开了沈斑,试图拉过话题。
今天早上敬老院的包子很好吃,王大爷多吃了几个,现在胃里一阵翻涌,在蒋泽庆挤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靠!恶心死了!”
蒋泽庆快速后退才没沾上呕吐物,他一边退后一边叫嚷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沈斑起身把窗户打开散味,负责人拿了毛巾和拖把过来,两个人开始收拾起来。
突然一阵呜咽声响起来,沈斑抬头,发现王大爷已经浑浊的双眼盈满了泪水。
那是一种年轻人无法理解的窘迫与自厌,他们就像是城市秋日里枯黄的叶子,落不落下都会被埋怨。
沈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但这压抑的哭声让他很不舒服,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缓解心中的难受。
终于找到在洗手间洗手的蒋泽庆,沈斑一张脸难得严肃:“你得去给王大爷道歉。”
蒋泽庆是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的男孩,从小被宠着,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男子汉大丈夫。
现在却让他去给一个半死不活,差点吐他一身的老人道歉,怎么可能。
他没有搭理沈斑,绕过他准备走出洗手间。
沈斑又上前一步挡在了门口,固执的重复着:“你得去给王大爷道歉。”
“你几把谁啊,让我道歉我就道,让开!”
“我不,你得答应我去道……”
话还没说完,沈斑就被掀开了,太过猝不及防,加上蒋泽庆比他壮很多,沈斑重心不稳,往地上栽去。
跌倒的时候他的脸被门上提示牌的边角划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从颧骨到右眼眼尾,伤口不深,却渗出大量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蒋泽庆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停下脚步,脸色有些慌乱。
“学长也不想快要毕业了档案还留下污点吧……嘶……你给王大爷道歉,这件事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阵一阵刺激着沈斑的神经,压住伤口的手指传来粘稠的质感。
蒋泽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纯正的傻逼,他的手掌松了又紧了又松,最后开始妥协:“特么的,今天这个歉是非道不可是吧!”
“是!”,沈斑语气坚定。
“行,算你小子有种!”
“妈的,真是晦气!”蒋泽庆骂骂咧咧的道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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