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吃了饭，陈玟和陈薇找了个借口打了车就走了。鱼清霞也进了练功房练功，鱼清晖见鱼茗抱着手机蜷着腿在沙发上打着麻将，她坐了过去，道，“妈，跟你商量个事。”
鱼茗头都没抬就道，“要零花钱找你陈妈去，我这都得给自个挣呢。”
鱼清晖懵了一下，连忙道，“不是这个事。”
“别的事也问她去，”鱼茗道，“我们家啥事都她管。”
鱼清晖只好直接了当道，“是茶馆的事。”
鱼茗立刻放了手机，焦急地问道，“茶馆出什么事了？老徐也没给我说啊。你快说啊，你急死我了你这孩子。”
鱼清晖笑笑，道，“茶馆没出什么大事。我上周去杭州出差，顺带也看了几间和我们规模差不多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做了点改变，要么就是提高档次，提高消费，要么就是与时俱进，装饰得比较现代一点，吸引了一些年轻人过去谈生意也好，聊人生也罢。所以我就想着，我们家的茶馆，是不是可以像他们学学。”
鱼茗想了想，她往楼上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茶馆现在的收入怎么样？”
鱼清晖见鱼茗这么一阵见血，只好如实相告道，“收支勉强平衡，但是一些设备的修缮，革新就有点困难了。更不用说这两年人工也慢慢贵了起来，我们工资要是不提一下，一些老员工还能念着情分继续留下来，一些新员工可能就要走了。”
鱼茗沉默了一会儿，道，“清晖，这茶馆到你这就差不多6，7代了。我不是没想过把它给卖了，我们确实也不知道还能再传多久。它的情况我也明白，确实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顾客了，它吸引不来年轻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你现在遇到，我爸当时也一样遇到。他每天琢磨的也是怎么吸引年轻人来，可他当时情况跟你不一样，他那个时候是战乱，可他那个时候没手机，没电视，没电脑，大家休闲娱乐的方式就那么点，老北京的也就喜欢喝喝茶，逗逗鸟，听听曲。但你们年轻人玩得花样多啊，也都喜欢快节奏的，包括音乐也是，就喜欢什么摇滚，要疯狂的，要宣泄情绪的，要大吼大叫的。大家都没那个时间慢下来。”
“我不是不让你改，这要是到了最后，是改还是卖里选，我肯定选改啊。这是我第一次登台的地啊，也是我爸，我爷爷第一次登台的地啊。可问题是，你要改多少，改成什么样。改了之后会不会老顾客不来了，也没吸引到多少新顾客。”
鱼清晖连连点头，道，“妈，你想的，我也都考虑到了。妈，你看哦，我们茶馆现在呢有讲相声的，有唱京剧的，有唱越剧的，小霞的好朋友易云舒最近还跟我说，她编了段舞，但不知道好不好看，想要先来我们茶馆跳着试试。所以我就想啊，来我们茶馆的，虽然有不少懂行的，但他们来这就是为了喝喝茶，看看节目，打发一下时光的，他们根本不在意台上的人演得好不好。那我们不妨就给他们这个平台，那些刚冒头的新人，只要想，我们就让他们上。只要来我们这的，有一两个最后出名的，那些经纪人不就都回来这里挖人，还有那些热爱追星的年轻人也会来。”
鱼茗皱着眉头砸了咂嘴，道，“我们这些唱曲的，现在哪里能吸引那么多年轻人啊。你这是要把唱歌的也给弄上台啊。”
鱼清晖知道鱼茗在担心什么，她道，“妈，我知道你是怕万一我们在茶馆里搞了几个重摇滚的来，那些老顾客就全都跑了。但我们不用找什么重摇滚啊，我们可以搞点轻摇滚，搞点爵士。而且我们也可以把时间错开嘛，等那些老顾客都回家了，我们在搞年轻人爱玩的。反正年轻人也不爱high的时候旁边坐着个上了年纪的，对吧。而且这不正好易云舒这次要来嘛，我也想着蹭一蹭她的流量。到时候我们就说易云舒在这里跳过，那些学舞蹈的孩子的家长，应该也乐意选这里来做他们的汇报演出吧。”
鱼茗有些无奈地看了鱼清晖一眼，道，“你要真想打广告，还不如让小霞上呢，这是北京，小霞的知名度怎么也比易云舒高吧。”
鱼清晖哼了一声，道，“我跟小霞以前说过，但人不乐意啊。让她多跳一场跟要杀了她一样，给她翻倍的出场费她都还是不乐意。”
鱼茗应了一声，她想了想，突然道，“唉，你要不跟她老师讲讲。她跟易云舒不是同门嘛，她老师应该也挺久没见过这两人同台了吧。这一次易云舒来，她们两虽然不能同跳一支舞，但能在一个台上表演，也是可以的吧。”
鱼清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主意好，那我一会儿跟小霞说一声。”
鱼茗连连摆手，道，“我们这些唱曲的，跳舞的都讲究师承。你如果能把她给搞定了，她不想去都没用。”
鱼清晖愣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妹妹非跟自己闹不可。“可是如果小霞知道了……”
鱼茗轻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手机又开了一局麻将，道，“就她那德性知道易云舒来了，肯定巴巴地跑过去，指不定还把人接家里住呢。你现在去找她老师，也就是给她个台阶，给她个借口，再顺带帮她在团里请个假，她肯定在旁边帮腔的。”
鱼清晖笑了一声，连连点头。
鱼茗边玩着麻将，一边又道，“另外，陈玟陈薇你也的想着把人家请上台去，免得人家说你不拿她们当姐妹，怠慢了她们。”
鱼清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易云舒来的那天，我们在茶馆自己搞个小型晚会，就邀请一些朋友来参加。也不用定什么节目，谁高兴谁上去露一手。这样到时候我们向外面宣传的资料也正好有了。”
鱼茗一时之间也没多想，她点了点头，道，“行，我和你陈妈也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谁愿意去。”
鱼清晖笑了一声，道了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鱼清晖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连忙把门关紧了，在“躺平躺平”群里发到：鱼清晖：事成了！
陈薇：什么事成了？成什么了？
陈玟：我朋友的事成了？
鱼清晖看了这消息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把陈玟拜托她办的事给忘到脑后了。鱼清晖忙在群里发到：鱼清晖：我刚跟妈说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易云舒带团来北京演出，她想在我们茶馆跳一个刚编的独舞试试水。我也正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举办一场小型的晚会，就认识的人大家一起趁机聚聚，自己上台表演节目。我就想着陈妈那些团里的人，虽然大部分还在团里，但是她当时的搭档蒋老师不是退休了嘛，正好把他给请过来。@陈玟你朋友那个时候在的话，也可以一起请过来玩玩啊。正好大家都认识一下嘛。
陈玟：……我以为我够反我妈了，怎么的呢，你比我还讨厌她？
陈薇：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是要笑死我嘛。
陈玟：@鱼清晖你怎么想的呢？我妈见我穿个团服，能把我给生撕了。你现在想把她的老搭档给请过来？你不怕她把你家茶馆给毁了？
陈薇：妈怎么能把鱼妈的养老钱给毁了呢。顶多也就是甩个小脸，阴阳几句，让大家都下不了台，只能坐下面尴尬地陪笑，然后给小飞飞安排个相亲什么的。
鱼清晖：蒋老师跟陈妈那么多年的老搭档了，就算是普通的朋友，认识的人，来和大家见个面也不会怎么样吧。
陈薇看了这话不由得叹了一声，鱼清晖是真的不了解她老妈啊。
陈薇：搭档要么成为夫妻，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敌人。你猜猜看，妈和蒋老师属于哪一种？
鱼清晖不由得蹙眉，按陈薇的说法，陈妈和蒋老师应该是属于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了。鱼清晖想了想，发到：鱼清晖：团里就真的没有一个是陈妈想要见到的人吗？
陈玟：你想干嘛啊。
陈薇：她是觉得妈还留着团服，应该就是不想忘了团里的人。
陈玟：你是想笑死我吗？怎么的呢，@鱼清晖你觉得妈还对团里的人有念想？这团要现在就解散，妈能直接去门口放鞭炮庆祝。
鱼清晖不由得一愣，立刻问道：鱼清晖：陈妈和团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啊。
陈薇：就妈这暴脾气，她现在还好点了，年轻的时候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业务能力强，有些东西只能她来弹来唱，她早失业了。
鱼清晖沉默了一会儿，发到：我们的两个妈妈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全靠业务能力撑着。
陈玟：鱼妈脾气比妈好多少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鱼清晖：说多了都是泪。我以前听她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恨不能替她跟人道歉。
鱼清霞：陈妈说邀请蒋老师可以，但你们两@陈玟@陈薇那天得陪她登台唱。@鱼清晖陈妈说她要大轴
陈玟：……鱼清霞你个老六！
陈薇：……鱼清霞你个老六！
鱼清晖：……鱼清霞你个老六！
今天又是三个姐姐被鱼清霞气到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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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型晚会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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