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把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可是对于木虱来说，他做的太过于顺利了。
不过顺利归顺利，猛虎还是很满意的。
这次的行动里，第一次进行交易的白南挂了点彩。
经医生判定是手臂枪伤和腿部擦伤，他的右手戴着一个吊带护托，在吃饭的时候被木虱‘讽刺’了好几次。
“虎哥，你看看小白，整张脸都吓白了。”
木虱看着白南，整个人乐不可支。
他一边笑，脖子上的脖筋也随之而动，扭曲的样子就像一条条蚯蚓。
其实猛虎的内心也觉得太顺利，但白南看着舍身掩护自己的货，便没有再说什么。
面对这个眼前的小伙子，猛虎并未多言。
他已经找人去查白南受伤的具体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通过这一次，猛虎对齐建他们更加看重。
自打把泰国的业务交给齐建，他们的日子一直蒸蒸日上。
除了国内的有几家分公司遭到了严打，其他主公司基本相安无事。
不过猛虎转念一想，警局里他们有保护伞，再怎么样也不会影响他们的。
猛虎用筷子敲了敲碗：“好了，毕竟他还年轻，这样成功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他拿起筷子给白南先后夹了两块排骨。
白南用碗接过。
他习惯手为右手，如今他左手怯生生地拿着筷子，半天都没夹到一块，只好拿起排骨低头啃。
“谢谢猛虎哥。”
猛虎扬了扬下巴：“你不必谢我的，这次你要感谢你有个好哥哥。”
猛虎放下筷子，顺着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
齐建微皱眉头：“哥，咱们还没吃饭呢。”
猛虎笑着说：“这不是那个东西，是给小白的礼物。”
一个黑色丝绒袋，看着重量很轻。
白南站起来端起酒杯，对齐建说：“建哥，我……我敬你。”
齐建示意他坐下，他直接一饮而尽，不忘说一句：“你坐下吧，手吊着多难看。”
“就是啊。”猛虎看着白南，手不往扯了一把他的护托，“好好坐着吧，今天你完成的很好。”
白南有着一股冷汗从后背流出。
刚刚的场景，他不敢再想第二回。
吃完饭，众人走出隆兴。
外面的场景灯红酒绿，走出的人各怀鬼胎。
木虱一手插兜，一手拍了一下白南的肩膀：“傻小子，遇到条子居然都能活着回来，不简单啊。”
白南抬眼看了一眼木虱，木虱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脸嫉妒的模样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明显。
“没……没有。”白南有些紧张，“木……木虱哥，还得多跟你学习，你每次出去都能逃过条子的法眼。我……我也手脚受了伤，不过幸亏只是腿微微擦伤，要不然绝对逃不了。”
一提到警察的法眼，木虱气势如虹：“条子嘛，有什么可怕的，我有路子。”
齐建问了一句：“什么路子？”
猛虎扬下巴：“我们有人。”
就在他们出发前，灰狼突然犯病，整个人浑身抽搐。
这件事太过于突然，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由于时间紧急，猛虎不得不把任务交给齐建全权负责。
“虎哥，狼哥没事的吧？”
见看着猛虎不说话，他也跟着不做回复。
“没事。对了，你把新买的拿去站点，记住小心些。”
“嗯，明白的。”
这件事齐建做过很多次，他早就驾轻就熟。
齐建倒吸一口冷气，内心一阵轻松。
猛虎抬头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灰白，就连精神也不如从前那般热血。
这些年的纵情，早就让猛虎忘却了周边的世界。
不过对于白南来说，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被夸。
或许从小没经历过，所以他的内心很紧张，生怕自己因为不谦虚说错一句话。
木虱的大手搭在了白南的肩膀上：“我说小白啊，你如今做的那么好，是不是也要给我点？”
他做出捻粉末的动作，白南秒懂，连连点头。
“放心木虱哥，我会给你分五成。”
木虱惊讶般张开一只手：“五成？你确定只给我这么多？”
“那……六……六成？”
木虱用手拍了一下白南的胸脯，声音放小：“那件事，怎么也得九成。”
白南正要心虚般答应，齐建这时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木虱哥，他还小，你就别跟他计价了。”
木虱笑着说：“年纪轻还可以再赚，问题是他那么小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是吧？”
白南尴尬，抬起眼看着齐建，连连称是。
“别敲小白的竹杠了。”猛虎伸出手拎着木虱的衣领，“你不是说要去找几个姑娘伺候嘛，再不去回头只剩下黄花菜了。”
木虱险些忘了大事，他拍了拍额头，说：“我差点给忘了，今天约了小青呢。”
说完，木虱连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白南和齐建与猛虎走去停车场。
在路上，猛虎对白南说：“小白，这才是第一次，这次没被条子抓到算是幸运。不过你要知道，命运不会一直给你亮绿灯的，这次也是条子那边刚好巡逻，那边人少，如果人太多，你绝对是会被抓的。”
白南说：“猛虎哥说的是，幸亏您给了我一把枪，也感谢建哥之前教过我打枪，要不然……”
他抿着嘴，随即低下头。
看着地上的三个影子，如同三张黑色纸裁剪的式样。
“你没事吧？”
猛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南抬起头，若有若无地回应。
他看到齐建靠着墙抽烟，在路灯下的齐建身材极为修长。
“猛虎哥，对方真的太猛了。”
猛虎拍了拍白南的肩膀：“这是你第一次，以后多做点就不会害怕。”
“谢谢猛虎哥。”白南的左手不自然地开始发抖，“我……会越做越好的。”
猛虎拿出车钥匙把车门打开，一脸欣慰：“你别管木虱说的话，如果警局没有人，他根本没有办法那么猖狂，你就好好把钱收着就行。”
白南吞了吞喉咙，直到猛虎开车离开，白南这才把眼神望着路灯下的齐建。
齐建已经抽了两根烟，白南走过去的时候烟还没有散去。
“哥……”
白南像个犯错了孩子，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那笔钱还在你那吧？”
“嗯。”
齐建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给他：“这个银行，你用你的名字开个户，你把钱存进去。存完后，把相关信息那些都告诉我。”
白南用左手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文字。
“哥，这一次真的行吗？”
“最起码你获得他们的信任了。”
“你为什么要帮警察？”
齐建没有回答。
白南冒着生命危险问了一句：“你是警察吗？”
摇头。
“那你是线人吗？”
还是摇头。
白南不再问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轮到了齐建问白南：“你上次说你杀了人，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白南张嘴解释，一个电话打破了黑夜里的沉寂。
……
警局里，连夜开了大会。
他们主要研究的是到底是谁打了白南手臂的第一枪。
今晚的天昏暗且无月，他们分成了三个组，加上附近没灯，他们的射程属于困难范围，根本没有办法开枪。
杨国兴率先发言：“目前来看，白南是有携带枪支的，但从刚刚的交易能看出他的技术也并不是很好。”
冯莹接着说：“但这次也能看出，这场交易显然是下足了不少功夫，对方的人快而准，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机会给白南一行人留下。”
何志平看向一旁的邓风。
邓风正在发呆，旁边的周晓晨用笔敲了敲他的本子。
邓风反应了过来，跟何志平对上眼。
“小邓，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邓风嘴巴张了又张，又望向三位上司：“我只是在思考，白南到底中了几枪？”
根据地上的弹壳显示，一共有两枪的痕迹。
何志平一脸认真地看着邓风：“那你说说看，你所判断的理由。”
“首先，我们根据部署是要有一枪的，这一枪我们是等他们交易完了之后，我们必须根据对方离开后再进行行动。可是按照这个情况，我们下山总有一些距离，那么第二枪是谁开的？”
何志平示意冯莹：“弹壳的子弹查出来了吗？”
冯莹说：“查出来了，一个是我们的54手枪，另外一个是点三八口径的手枪。”
杨国兴问邓风：“根据安排，枪是你开的，你开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
邓风仔细思考一遍当时的场景。
当时月亮微微露出在云端，虽然光暗，但这样的月光足够让邓风去扫描目标。
按照当初他们按照计划定下的时间，邓风在时间一到就将枪准点射击，但他很确定自己只打了一个腿部擦边。
“我确定，自己只打了一枪。”
冯莹发起疑问：“可是人家白南的手臂上枪伤，其中手的那一枪险些伤了动脉，你真的确定自己真的只开了一枪？”
邓风不解，“怎么，你们这是怪我带了两把枪？”
杨国兴安慰他道：“不是怪你，可是那个时候确实你那边我听到两声枪响。”
邓风表示只听到了自己的那一声枪响。
冯莹说：“现在证据是两把枪，而且是你安排的，你必须把这件事想清楚才行。”
邓风对这件事哑口无言。
如今他的处境真的如同四面楚歌。
“行，你们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没做过。”
邓风拿起本子和笔，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当了警察这么多年，邓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类的委屈。
始终是太年轻。
他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来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他仰起头靠在办公椅上，看着天花板的黑漆漆一片。
想起当初自己做警察的初衷，就是因为那个叫于归的男人。
昔日的他，在暑期去幸原咖啡厅打工。
因为客人无良闹矛盾，他忿忿掀桌，跟客人打了起来。
那个叫于归的男人，身穿警察学院的校服帮着他打了圆场，还告诉他要讲文明懂礼貌。
【这种事不值得你去打架，你妈妈没教过你讲文明懂礼貌吗？】
【做事以理为先，而且有些事能用监控解释的事情就不能乱动手。】
【我叫于归，就是对面警校的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邓风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稚嫩童真，语气里还带着兴奋与喜悦。
“风哥哥！”
电话里是于心的声音。
“小朋友怎么还没睡？”
邓风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侧着脑袋看着自己黑漆漆的电脑屏幕。
“风哥哥，外婆买了杨桃和葡萄，好好吃哦，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电话里的于心就像个拿了满分的孩子，迫不及待想跟邓风分享自己好吃的东西。
“是不是考试拿满分了？”
邓风微微笑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拿了满分一样的开心。
“嗯，就是拿了三百分，外婆才给我买的杨桃呢。”于心的语气兴奋快乐，“风哥哥下班回来吃吧。”
“杨桃那些你自己留着吃，风哥哥还要加班，你先吃好吗？”
“外婆说了，你帮了我们，我觉得这些吃的应该分享。而且外婆买的杨桃真的很甜很甜。”
邓风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看到陈澈在办公室前示意他，“那你先给我留着，我回家找你要好不好？”
“嗯，好。”
“那你记得去睡觉。”
“知道！”
邓风挂了电话，邓风走向陈澈。
不比他搓手接受结果，陈澈的脸倒是一脸叹气。
“怎么？”
陈澈把文件夹交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邓风打开资料，看着里面的内容。
【样本1和样本2血型不符】
邓风一惊：“不符？”
陈澈耸肩：“没错，因为1的血型是A型，第二个样本是你送来的是B型，这两个血型是不一样。”
邓风仔细想了想，又问：“会不会是造血细胞影响的？”
陈澈否认：“这不可能，这人身体健康。”
“那……这两个血型有没有其他犯罪记录？”
陈澈直接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邓风难以置信，“最新的样本没有犯罪记录吗？”
陈澈的语气依旧稳定，“确实没有。”
邓风看着文件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邓风抬起头，看着声音的来源。
杨国兴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整套非常干净且无痕。
“老杨，什么事？”
杨国兴摆出一个手势，示意邓风。
邓风抱着文件夹，朝着杨国兴走到走廊的一边。
杨国兴说：“刚刚我们推断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邓风叹气，“毕竟这事是我主动跟你们申请的，我们出警，也是应了群众诉求，这不得已。”
杨国兴掏出烟盒，拿了一根烟，点上。
“现在简思的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拿来的证据，跟凶手的血型不一致。”
“怎么说？”
邓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缓解。他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简单过了四五秒后，他才把文件夹摊开。
“我找的样本跟该血型不符。”
“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这个案子既然是跟正竹帮有关系，那么凶手一定是里面的人。”
“现在这样吧，简思的相关背景和身后一些事情你负责调查。尤其正竹帮，要去调查一下那几年简思主要的活动有哪些。”
杨国兴吹出嘴里的烟，一环套着一环。
“那莹姐……”
“冯莹那边还有别的案子。泰骁跟你合作多年，我让泰骁跟着你吧。”
“要不就晓晨吧，晓晨是新人，我刚好可以带她。”
“这样也好。”
杨国兴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那就麻烦你了。”
前言刚落，后面冯莹他们也从会议室里出来。
不比邓风，冯莹很快就把眼移开，看都不看一眼。
就连一向不怎么看人的周晓晨都察觉到了邓风的不妥，她看了一眼邓风，说：“学长，有什么事吗？”
邓风并未作出直接回答，而是面色凝重看着周晓晨：“这几天加班，有没有问题？”
该保护伞灵感来自于电视剧《狂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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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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