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嘉一直觉得按部就班不是他的个性，可他日复一日仍旧这么过着。
明明觉得无趣，却也真的在得过且过。
但这次与宋小路聊过之后，杨思嘉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豁然开朗。
他们的人生就像固定的轨道，早已经决定好最终去向何方。
或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杨思嘉还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
但眼下已经知晓还有别种可能，就不再瞻前顾后。
杨思嘉决定先从辞职开始，杨思嘉对病床上的张琦说道：“我要做你的私人医生。”
张琦一脸莫名其妙，“你不是说最讨厌做医生。”
“是啊，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事找我。”
“那我聘你做我私人医生有什么意义？”
“有。”杨思嘉嘴角微微上扬，“我有件你会感兴趣的事同你交换。”
张琦可不信杨思嘉嘴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令他感兴趣。
“我知道宋小路为什么会觉得你必须和谢勋在一块。”
张琦瞥了杨思嘉一眼，但谈判的关键在于，不能过早地透露出自己的底牌。
于是他端着架子，丝毫没有表露出自个想知道的意思。
杨思嘉自小与张琦相识，早知道他奸商特质，鬼得要命。
如今以静待动，不过是想等他全亮底牌，然后他坐地起价。
TMD。
杨思嘉心里不爽，但是无计可施。
了不起了主角！杨思嘉咬牙切齿，但是很快他又自我安慰道，张琦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啊，连喜欢的人都不能在一起。
思及此，杨思嘉隐隐又有点占上风的优越感。
“这可是宋小路亲口跟我说的，打死谁，你都想不到的原因。”
张琦挑了挑下巴，“哦，是吗？”
杨思嘉明明这是张琦的圈套，但是自己还是着急跳了下去，“你信不信平行空间？”
当张琦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杨思嘉就知道对方是不信的。
“宋小路说这个世界其实只是被杜撰出来的，你和谢勋是主角。”
张琦的眼神越发让人觉得不自在，杨思嘉挑了挑眉，“我知道有点荒唐，但是他的话有几分真，比如，他说你和谢勋只能……”
张琦挑了挑眉，“真的是宋小路说得？”
“他还说……”张琦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但杨思嘉的道行也不浅。
张琦皱了皱眉，明知道前方是杨思嘉挖得坑，但此时不跳也不行。
于是张琦问了一句，“他说什么？”
此时就是正好谈条件的时刻，杨思嘉挑着合同，“我要聘用合同。”
张琦没有迟疑，让助理拟了合同。
杨思嘉要得不过是个形式，因而合同没有细节可修改，两人签字盖了章，合同算是生效了。
“现在可以说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宋小路？”
张琦翻了个白眼，“不喜欢。”
“不喜欢我还在这儿跟你废话？”
杨思嘉抿了抿嘴唇，这张琦确实很喜欢宋小路，都会开玩笑了！
“他说他本是书里面的炮灰角色，等你和谢勋好了之后，他便会被你杀死！”
张琦皱了皱眉，“他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张琦，”杨思嘉心生出一点感慨，“宋小路说他知道命运的身不由己，但是他害怕……”
“怕什么？”
“怕死。”
听到这句话时，张琦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宋小路是怕自己的。
“我不会杀他。”张琦淡淡说道，“我手上有轻重，而且……”
张琦迎上杨思嘉的目光，“我知道他喜欢我，对那事也不排斥。”
“他说他身不由己。”
张琦瞟了杨思嘉一眼，“说到底当初也是你建议我如此排解心中烦忧。”
杨思嘉抿了抿嘴唇，“这事虽说是小众，但也是两情相悦才有意思，否则就成了霸凌。”
杨思嘉将话锋一转，“张琦，你觉得呢？”
张琦没有迟疑，“我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会让他离开，什么主角也好，炮灰也好，都听不懂想不明白。”
“但是我不会让他走。”
张琦想到有一次宋小路说自己想要搬离别墅，原本还算是马虎的心情一下就糟糕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又说了一遍，“我绝不会让他走得。”
“宋小路说他走不了。”
张琦狐疑地看着杨思嘉，后者摇了摇头，“他说他的轨迹就是这样，需要待在你的身边，等着你爱上谢勋之后……”
张琦看着杨思嘉，“我不会伤害他！”
杨思嘉虽然接受了宋小路的说法：这个世界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一个故事，他们皆是书中人。
但是他对于宋小路每个人既定的命运又抱有怀疑的态度。
有一句古语：人定胜天。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怎么能就推脱给既定的命运。
好比一人命定会有钱，但是只是躺着的话，就是外头天上下起钱雨，也要人去外头捡才行。
“你这话应该跟宋小路说。”
杨思嘉将张琦仔细地看了一番，“不过你要说得话，改一改自己的……”
张琦明明外貌俱佳，偏偏清冷的气势将人拒之千里。
“我改什么？”
杨思嘉用手指头乱指了一番，“脾气？太……”
“太什么？”
杨思嘉摇了摇头，“宋小路应该喜欢温柔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张琦打断了，“宋小路喜欢我。”
杨思嘉乖巧地闭上嘴，虽然张琦大病初愈有点虚弱，但架不住他发火起来，恐怖如斯。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好在宋小路回来了。
来时，他手上拿着一叠的文件，“要张总签字的。”
杨思嘉撇了撇嘴，“真是敬业啊，住院都不忘要工作。”
宋小路看了一眼杨思嘉，知道他在冷嘲热讽，但他心里不以为然。
反正被冷嘲热讽地又不是他。
“我只是有点贫血，不是死了！”张琦快速地将文件翻了一遍，然后签上名字给了宋小路。
“刚刚杨思嘉跟我说，你觉得我和谢勋是故事里面的主角。”
宋小路转头看着杨思嘉，后者假装在忙，看向别处。
“张哥觉得呢？”
“我们每个人难道不是自己视觉里面的主角？”
宋小路笑了笑，“张哥要吃苹果吗？”
宋小路的手正要去拿苹果，半路却被张琦抓着了，后者皱了皱眉，“我不许你走。”
这句话宋小路已经听了许多遍，反正无论宋小路回答什么，张琦也只会这一句。
或许张琦要得从来不是答案，是心安。
“杨思嘉说我最后会伤害你。”
杨思嘉此刻冷汗都下来了，他假装不在意地往大门口靠，想着找准机会还是开溜吧。
宋小路这才点了点头，“你会吗？”
“我不会。”
宋小路此刻已经把苹果削好塞到张琦手里，“我知道了。”
张琦总觉得自己这句话像是一击重拳，结果全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原本张琦觉得自己马上要发火时，突然想起杨思嘉说过，宋小路喜欢温柔的。
不过一瞬间，宋小路察觉到了原本快气炸的张琦，突然变得平和了。
宋小路皱了皱眉，“张哥，你……没事吧？”
张琦点了点头，“你帮我办出院，我想回去了。”
宋小路了然，张琦着急回别墅，大概是想惩罚他。
果然等到张琦办完出院回到别墅，他第一件事便是奔向那间房间。
但宋小路并没有等来他的处罚。
张琦拉着宋小路，指着满墙的玩具，“这些都丢了吧？”
“啊？”
宋小路都打算脱衣服接受惩罚了，结果张琦一脸正义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些。”
宋小路有些为难，他目光扫过那些道具，“也不是说不……”
“那留几件。”
张琦一脸坦荡，他顺手拿起一条皮鞭，“这条你最喜欢，留这个。”
宋小路扯了扯嘴角，因为张琦说得过于坦荡，以至于他真的还以为这是自己喜欢的。
“还有这个，我们也玩过很多次。”
张琦手上只留了三四件的玩具，很明显，是经过他挑了又挑的。
“就这些，”张琦看着宋小路，“怎么样？”
平日里总在你之上的人，突然用低你一等仰望你的口气与你说话。
果然是会让人心动的。
宋小路心想，难怪那么多人总喜欢看高高在上之人陨落，原来是这等地舒爽。
鬼使神差地，宋小路轻轻握上张琦的手，“张哥，你想……再试试吗？”
张琦愣了一下。
宋小路握着张琦的手，张琦的手握着小皮鞭。
皮鞭顶端有几束流苏，它随着主人的手轻轻抖动着。
真漂亮。
宋小路似乎被那道具蛊惑住了，怔怔地看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张琦的目光从疑惑转换成欣喜也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一只手捏着宋小路的下巴，细细端详着。
……
这次的体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感觉良好。
张琦抱着软绵绵地宋小路，看着他身上自己留下的杰作，仍旧觉得不够，于是张琦又在对方的肩头留下了自己的齿痕。
牙齿咬破肌肤，张琦如同吸血鬼一般慢慢磨着肉，他突然有一种冲动。
想让那痕迹永久留在宋小路的身上。
让他永久独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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