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鸢担心自己的功力不足以面对仙界众人，一路还顺便去抢了几个金手指，夺走了那仙界的一颗镇魂珠，一件护心甲。
这一番大闹惹得仙界众人巴不得杀了这魔女为快，可她得了徐然的功力，一时功力大涨，加上瞿霄泠传授了她极多魔道功法，此刻她的实力已经可以秒杀一众仙人，仙界众人竟无几人可敌。
天门宗，后山水牢。
冰冷刺骨的寒气升起白雾，铁链震动的声音不时传来，暗无天日的水牢中，一丝光亮投下，映在水面之上。
那一身白衣的玉冠仙人被铁链锁住了双脚。她盘腿坐在那寒水之上，神情严肃，剑眉轻蹙，与对坐的天门宗掌门柳廷，下棋。
“师兄又让我一子了？”
莫清砚皱眉道，她黑子本就要输了，怎么现下她竟反败为胜了？
柳廷却认真道:“不曾让你，是你落子占了先机。”
“我就说下这步肯定赢。”七七得意道。
莫清砚叹了一口气，她将那黑子在指尖转了几圈，既优雅又赏心悦目。她指尖轻放，落了子。
“抱歉师兄，这局还是我赢了。”莫清砚觉得自己作了弊，赢得不怎么光彩，并没有过多的喜悦。
柳廷亦叹了口气道:“师妹还是好棋艺，师兄自愧不如。”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那棋局，却听到门外的弟子急急忙忙闯入道:“大事不好，掌门，听说有一个魔道妖女抢了仙界了两大宝物，镇魂珠和护心甲，现在那妖女正往天门宗来。”
柳廷皱眉道:“那妖女是何人？”
那弟子还未答话，莫清砚就已淡然笑道:“那两件宝物丢了便丢，这般咋呼却是为何？”
“因为那人是师叔你的弟子，顾小鸢！”
听到顾小鸢的名字，莫清砚已然愣住，她急问道:“你说她一个人便抢走了那两件宝物？”
看那弟子急忙点头，柳廷冷哼一声，对莫清砚道:“看来你这徒弟，还得你自己出马教训教训才行。”
莫清砚让七七赶紧去探查顾小鸢到了何处，七七回道:“她已经到门外了。”
果然，一声巨响，那水牢的大门被人毫不留情地轰开，震成了几块碎石。
莫清砚手里仍握着一颗黑子，她惊诧地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少女，本就娇弱的少女拢在那大红衣袍下，显得更为清瘦。五日未见，她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因为修魔而变成鲜红色的眼眸，仍是那惨白未上妆容的素颜，却多出了几分妖娆。只是两人同样惊诧的神色，在顾小鸢这，显是又气又恼。
莫清砚想起那时顾小鸢化了个反派妆容来强吻自己那种搞笑场面，与如今她这一身红衣红眸比起来，她这次应该是认真的了。
顾小鸢看到这人竟然在和柳廷悠然下棋，方才自己都在做什么？
为了她急忙出门，不小心吸走了徐然的功力，还打伤了这么多仙界弟子，抢了两个宝物，结果这人在这里悠哉悠哉的下棋？
“我想告诉你莫清砚其实和柳廷下棋来着……”小八非常小声的，默默说了一句。
顾小鸢觉得心头的火气全都冲上了头顶，莫清砚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的感情吗？她就不应该关心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不应该在意她。
“嘀嘀，警告，女主黑化值急剧飙升，已经到了70%。”
莫清砚被七七的警告吓了一跳，她当时这么做的时候，预估顾小鸢只会黑化一些，怎么突然飙升这么多？
再黑化一点都要到百分百了。看着顾小鸢就要转身欲走，莫清砚赶紧站起，想上前拉住她，却忘了自己脚上的铁链，险些被绊倒。
“小鸢，你听我解释。”莫清砚这句话一出口，连七七都忍不住吐槽。
“你这是拿了男主的剧本？”
顾小鸢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寒声道:“你不用再解释了，我这就回魔界去。你我日后，不必再相见。”
不行啊，不相见怎么能让顾小鸢继续黑化。
莫清砚挥手解了那铁链，急忙上前拉住了顾小鸢的手，却被她一把无情甩开。
“师尊还请自重。”
莫清砚何时受过顾小鸢的脸色，向来都是她摆脸色让顾小鸢受着，怎么如今顾小鸢却变成这样？
“小鸢，为师只是……我与你一同回魔界，我自会解释与你听。”
柳廷还像个看好戏的在此间颇有玩味的看着二人，莫清砚总不能说这一出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的吧。
顾小鸢冷冷地看着她，那红眸中的寒光竟让莫清砚感到几分惊慌。可莫清砚了解她，既然已经知道顾小鸢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那莫清砚就知道她的弱点。虽然这是莫清砚第一次知道，原来顾小鸢生气时，竟这么可怕。
似乎在上个世界，顾小鸢并没有这么生气过。
“你忘了那次你把她送你的生日礼物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是这样的。”七七提醒道。
对，那时候的顾小鸢，也是用这样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莫清砚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她抱住了顾小鸢。
那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颈间似乎都是她的气息，顾小鸢愣愣地，被莫清砚紧紧抱住，听她在耳边真切地轻声说道:“小鸢，为师错了，我答应你，若是再骗你一次，我自愿挨个千刀万剐，可好。”
顾小鸢在被抱住的一瞬间已经愣住。她从未想过她会被莫清砚主动拥入怀中。明明莫清砚不是会主动抱她的人，可她刚才匆忙要上前的样子，不见得有假。
“我知道小鸢你一直恨我，恨我总是那般冷漠，可你也知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言重了，为师也是心疼得紧。”
莫清砚在极力想方法弥补之前的过错，可是她知道，有些话她说过就是说过了，有些事她做也就做过了，如今她和顾小鸢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相处模式，该开始改变了。
顾小鸢想了很多，想起了之前莫清砚对待自己的所做所为，认真回想，她似乎都是在很刻意的伤害自己，可她从来不会触及自己的底线，甚至在很多细节，她似乎都是在宠着自己的。
从来不让自己被亏待，每天好吃的她都会按时做给自己，在家里，她哪怕嫌弃自己做的不对，可她从来不会说自己笨手笨脚。
顾小鸢知道自己就是笨手笨脚，明明什么事也做不好……
“你在为师心里，就是最聪明，最勤快的弟子，哪怕你现在选择修魔，得罪了仙界众人，我也不会后悔收你为徒，养你成人。”
莫清砚已经把毕生口才展示了出来，若是顾小鸢还不原谅她，那她真是束手无策了。
顾小鸢只觉得一阵酸楚泛上了心头，她哽咽道:“我不要你挨什么千刀万剐，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愿意。”
“嘀嘀，顾小鸢的黑化值降了5%，请注意。”
不是说好黑化值到了哪个点就不会降了吗，怎么还说降就降了？
“可能是你这男主剧本实在是太强大了。”
莫清砚无语的听完七七吐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拿错剧本了。
“为师不需要你什么都愿意，我只希望你能做好自己。”
莫清砚叹气道。
总是这般，明明在之前自己便已经说过顾小鸢，希望她不要总是失去自己的想法。
顾小鸢也想起了什么，她垂眸轻轻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小鸢，我们这就回去吧，好吗？”
身后传来的寒梅香气唤醒了顾小鸢，她轻轻应了一声好。
“拜托！莫清砚只是抱了一下你，你也太没骨气了吧！”小八又开始哀嚎了。
可顾小鸢一脸花痴地看着莫清砚，只是呆呆地应道:“没办法，谁叫她是莫清砚呢。”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小八几乎要被气得吐血，它决定默默不做声了，只要它说话，顾小鸢就能把它给气死。
顾小鸢坐在莫清砚的仙剑上，莫清砚坐在她身旁，轻轻揽着她。顺势，顾小鸢靠在了莫清砚的肩膀上。
两人不曾想过还会有这般亲密的时候，在上一个世界，两人距离的时刻，便是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却是无话。
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两人似乎忘了彼此的目的，不自觉被对方吸引。
或许早在上一个世界，两人早已在乎对方，只是并没有契机改变自己的立场。
正如这个世界，莫清砚是了解了顾小鸢，才敢以伤害自己来促使顾小鸢黑化。而顾小鸢呢？
“莫清砚的感化值是30%。”小八用冷酷无情的机械音提醒道。
比自己预想中要多了。感觉如今都是莫清砚感化她多些，她反而并没有做些什么。
只是现下，顾小鸢没有再想任何事，刚才发生的一切早已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只知道她现在正在莫清砚的身旁，正在她在乎的那人的身旁，依靠着她。
那人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顾小鸢不知为何这么觉得，只是她变了。
又或者她从未改变，只是自己变了许多。
顾小鸢静静靠着莫清砚的肩膀，幸好那人身上的温度一如往时温热。
仙剑慢慢飞向云端之地，四周云海渺茫，阳光正好，天清海阔，唯此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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