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
满是闪亮的高根鞋与精致的领带。
舒缓的钢琴声充斥了整个大礼堂，高脚杯里摇晃的香槟仿佛一刻都不曾停歇。
“沈博士，恭喜恭喜啊！这么大的一个技术难关都被你攻破了！”一个衣着考究，面容略微发福的中年男性笑着微举了下酒杯。
他面前的男人戴着一副精致的银质眼镜框，微微一笑，开口道：“哪里，要是没有王总你的投资，我们团队也不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哈哈！沈博士还是这么会说话。”
带着银质眼镜框的男人微微皱了眉，一只手伸向口袋里关掉了不断震动的手机，接着又微笑着继续谈话。
……
酒会结束。
沈博士坐回车内，拿起手机，看着面前的13条未接电话，嘴里疑惑的嘟囔道：“怎么回事……”
手机回拨，接通后，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
“沈砚！你！”
开场直接一声怒吼，沈砚微微皱了眉：“怎么了？”
“宁林医院！”
突然话锋一转，声音由愤怒变为慌张。
“医生！医生！我女儿她……”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立马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
宁林医院内，
一位着装干练女士此时头发散乱，正神情悲凄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她还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
“燕华！女儿怎么了？燕华！燕华！”
但无论沈砚再怎么叫，卞燕华还是依旧重复这那几句。
“都怪我，都是因为我，都怪我，都是因为我，都怪我……”
沈砚见卞燕华如此，只得奔向一旁的登记处，急忙一旁的护士寻问道。
“那个正在手术的……”
“跳楼导致重伤。”那个护士显然是注意到了刚才手术室外的情况，于是很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作为家属请安心在外等待，您的女儿一定会没事的。”
不过沈砚眼神空洞，不知有没有听进后半段安慰的话语。
没有反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
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
“妈妈！数学满分100分，你看我这次考了98分！”
“什么！为什么扣了两分，去房间待着，中午饭别吃了，给我抄这两道题100遍！”
“为什么？可是我……”
“98有什么可骄傲的！世界上天才多得是，你怎么不去跟他们比？非要去跟你们班那些普通人比！”
小学五年级期中考试，
“99，妈妈对不起，明明我前几次都是满分，但是偏偏今天失误了，对不起……”
“你怎么还是这样！”言毕，卞言华便抓着沈千言的手臂把她拉到了房间里，然后握紧了门柄，“砰”地一声关了门并上锁。
“你今天就给我待在你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反省！你那什么狗屁郊游也别去了！考这样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心思玩！”
“可是我已经跟她们约好了！”在门关上后，沈千言急切地拍打着门，但门外依旧毫无动静。
最终拍打声逐渐减弱，她无力地滑坐在地，寂静又黑暗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出现了水珠砸落在地的声音。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很努很努力了……”
初三月考，
“117，对不起。”
卞燕华这次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意外地，沈千言此刻并未说什么。
客厅的灯光明晃晃地亮着，
一阵风吹过，窗外的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沈千言的目光逐渐变暗。
最后变为了一滩死寂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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