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独自一人坐在咖啡店靠里的位置上，双腿交叠着，身体前倾。
手肘倚靠在桌上，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手机翻看着。
她不太喜欢需要体力的运动，对于校园跑她都是直接在学校操场走完两个打卡点后，再顺路骑校门口的共享自行车刷路程，为此她还包了骑行月卡。
正好这家咖啡店还算靠近学校，她便骑了会儿车就到了，还能刷个校园跑，既节省体力又完成任务，一举两得。
下午的时间咖啡店人不多，还算安静，耳边是舒缓的音乐，是一个很好的聊天环境。
没等多久，她眼前便有了人影，呼吸声稍微有一些重，引得秦栖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向刚来的人。
不愧是金毛兽人，精力真旺盛……
“位置有点里面啊，找了一小会儿。”
是顾晚来了，她刚慢跑过来，坐下后摘了耳机看着对面的秦栖。
可能因为运动而升高的体温，带来了很微弱的沐浴露香气，令秦栖灵敏的鼻子一下便捕捉到。
悄悄吸了吸鼻子，她直切主题。
“你和池学姐，今天闻起来很像。”
直白的话令顾晚愣了一下，差点接不上话，随后扬着嘴角，语气是压不住的满足。
“她昨晚睡在我家。”
“但我们就只是睡在一张床而已，什么都没干，你别想多了。”
说着说着，她又自顾自变得失落起来，亮亮的狗狗眼又有些暗淡了下去，好似偷偷翻到零食的小狗，被发现而失去了本可以进嘴品尝美味的机会。
“她是我主人，没有她允许，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语气透露着一丝可怜，却很坚定。
“池学姐知道吗？”
看着眼前变委屈伤心的顾晚，秦栖仿佛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觉得需要问出口。
“那你不怕吗？被她发现的话可能会被讨厌。”
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自觉想起了陆明书，也在心里偷偷盘问着自己。
“我不怕我们兽人社会的一些偏见，那种只为了繁衍的原始感我不认同，我们可是有思想的，也已经能初步融入人类社会了，也算有能力可以选择今后的生活了吧。”
“我爸妈倒是都知道，正是他们不反对，我才能坚定内心回到池揽月身边，我不管其他人的看法，我喜欢我就去争取，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即使被讨厌，我也要试试。”
“我相信她的人品，她就算发现了，也一定不会声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的。
“而且，我赌我有希望。”
顾晚隐隐有些激动起来，不知不觉就流畅地说了很多。
不清楚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顾晚的决心与坚定的想法目标震惊到了，秦栖咬着唇陷入了思考。
是她太懦弱了吗？顾晚的这份勇气到底算是激进还是合理的选择。
扔掉本压在身上的，从小被教导着需要承担的兽人责任，而只为自己而活，将自己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这是可以被原谅的吗？这是她也可以希冀的吗？
顾晚虽然偶尔有些迟钝，但她也不笨。
在秦栖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此时对面微皱着眉头犹豫着的人在纠结什么。
她知道秦栖的顾虑，她明白此时的秦栖需要什么。
但是她也不敢过分插手，毕竟这关乎秦栖她们的大族群。
但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她们处境相同，惺惺相惜，她希望秦栖能不后悔，能获得幸福。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可是很难割舍的，尝到一点甜，就不愿再去忍受苦涩，根本放不下。
当发现苗头的时候，其实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
当秦栖在为此而思考的时候，顾晚明白，她和自己一样，在期许着的是什么。
是一场不被接纳的与同为女性的爱情，是一场不被允许的兽人与人类的禁忌爱情。
可这份期许如难扑灭的火势，不断灼烧着内心，难以冷却，更为煎熬。
“您好，两位的咖啡。”
点的热咖啡上来了，服务员端着小心放下后，将杯子分别移到两人面前。
“先喝咖啡吧，毕竟只有咖啡冷的快。”
顾晚抿了抿嘴，看着微皱着眉头的秦栖。
这是一个短期想不出来的问题，是一个可能需要付出代价的抉择。
她此时能做的也只能是表达自己的观点，接下来便是不插手与观望。
她不希望自己过分影响秦栖，从而因她而将秦栖引入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这可不算道德，也不算合格的朋友。
“好。”
她们拿起了各自的咖啡，品尝了一口。
果然，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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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倾，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帮老师看一下这个班会ppt？”
她看着江倾，明明正是青春年纪，大好的大学时光，却老是压抑着自己。
扑在学习和各种工作上，而且也总是一个人。
虽然没有表现过孤独的样子，但还是令身为班主任的她，不禁有些怜爱。
辛苦但是不表现，独自默默忍着消化，应该压力也挺大的吧。
但江倾偏偏能力又强，交付的任务总能按时很好地完成，真是个倔强坚强的学生。
她望向江倾的眼神都带上了认可的色彩。
突然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便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
长筒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越来越近，温暖的淡淡的木质香也伴着声音飘来。
很舒适的味道，江倾默默在心里想着，但也不抬眼，依旧看着班主任的电脑屏幕。
没看到我？向遥稍微有些不满，江倾想跟她装不熟？还是什么意思。
她的视线不禁停留在站在老师边的，恍若根本不关心自己到来的女人身上。
认真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屏幕，有些严肃的神情。
柔顺的长直发顺着微微弯下的背，从肩头滑落，为有些仿佛难接近的人，增添了温柔的氛围感。
她控制不住地被吸引着，想要引起此时专注着的女人的注意。
于是便眨眨眼，心里有了念头，迈步上前去伸出手，悄悄地捏了一下江倾的腰。
被突然袭击的人忍不住一抖，捂着腰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回过头。
正好抓到笑得灿烂的向遥，她上扬的嘴角弧度，瞬间消了江倾心里刚升起的不适。
原来是向遥，本用花果香调的人突然换了香水，江倾一时之间没认出来，因感觉到被冒犯而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
向遥不能否认此时的江倾有种女人独有的魅力，微微有些松的领口因为姿势，令里面的诱人风景若隐若现。
本有些羞愤的表情，在看清了自己后，变得包容温柔。
按着纤细腰腹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清晰，些许的侧身显露着身体的曲线。
江倾最近穿衬衫的频率减少了，多换了一些修身的看起来面料舒适的衣服，向遥不怎么能看见她这种穿搭。
原来江倾身材还挺好的，她有些看愣了，视线不断向下描摹着。
终于被抬起的，本捂着腰的手唤醒，是江倾主动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江倾只是太投入了没发现自己，不是故意装作没看到啊。
感受到耳朵顿时升腾的热意，她躲避着目光回应。
感觉本牢牢握在手心的主动权，突然从指缝间滑走，她有些不适应。
逃离了此时令她紧张心跳的环境氛围，她向前方帮忙审核媒宣部推文的老师走去。
“老师，昨晚我发给您的推文，有哪里要修改的吗？”
“是向遥啊，我这两天有点忙，我等会儿看好了就给你发微信。”
江倾抬了抬眉，又将注意力转移回屏幕上，她第一次见向遥这么无措的样子，感觉有点新鲜。
看到了她们的小互动，旁边的班主任有些惊讶，转而被欣慰和放心替代。
江倾和向遥是好朋友啊，孤独的人也不是独自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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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琴声回荡在琴房里，伴着悦耳的歌声，陆明书盯着眼前的谱子练习着。
阳光洒在黑白的琴身上，中和了黑白分明的色调，为对立的颜色增添了柔和。
心却跳动得有些激烈，但并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因为隐秘的期待与兴奋。
这是她在为上台演出而做准备的阶段时，第一次怀有这样相反的心情。
她从来没有将弹唱结合起来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她很少这么莽撞，很少只是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目标，而做有风险的尝试。
并且这目标却仅仅是希望秦栖喜欢。
她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但这个念头过于强烈，张扬得她愿意飞蛾扑火。
而且《晚星》这首歌与谱子，都是她在明知歌词内容的情况下特地敲定的。
心里的朦胧情感慢慢由滋生到蔓延生长，她只能尽力控制它不往肆意的方向发展。
她有些迷茫地反复翻看着谱子，手指摸着琴键，眼神盯着五线谱的音符慢慢失焦。
这么做，是正确的吗？是不逾矩的吗？
但一想到，秦栖听到学校要举办音乐会这个消息时的兴奋语气。
想起自己说出要去报名参加时，那饱含憧憬的双眼与激动的神情。
她又坚定着不断抬起指尖按下，具有颗粒感的音色响起。
管什么正不正确，合不合适，只要她们都能感受到幸福不就可以了？其他的并不重要不是吗？
本被揪着提起的心落了地。
如柳暗花明般，她隐约有些醒悟，但仿佛又困于山重水复之中，感觉通往幸福的道路依旧障碍重重。
但她看不清那所有的困境，远处一些深邃的隐于雾霭下……
班主任：嗯，关系不错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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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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