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维多利亚湾的高架桥上,大雨将灯光晕染——
红色超跑划开雨雾,它跟在那辆挂紫荆花旗的9999后面,开往灯火通明的市中心方向。
然而,另一辆疾驰的黑色宾利,穿过幽暗的桥下隧道,直直向云顶别墅区无边的夜色驶去。
江月棠劝安澜千万别跟上来,她却不听。看见她终于“跟错了车”,心里替她松了一口气。
她想见孟长洲在专心开车,想要掏出手机来,偷偷给安澜发消息。
“放心,我的人会安全护送她回家。”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飞快向后倒去,孟长洲左胳膊搭在一边,撑着头,袖口处的银表隐隐闪光。
一副悠然自得,尽在掌握的样子。
江月棠心下不安:“孟先生,如果我今晚不安全的话……我的未婚夫Caspian,一定会知道的。”
闻言,孟长洲却笑了:“我有说过,会伤害你和安澜吗?我顶多是……关心妹妹的朋友。是你自己把我想的太坏了。”
-
把他想的太坏?
她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把他想得更坏一点——
他是永远的上位者。
甚至在床上,他也只享受绝对的掌控感。
看着她迷离、看着她无措、非要等她出声乞求——说到他想听的,才会给她机会餍足。
当初,她在孟家长大。
潇洒俊逸的孟长洲,甚至是她青春期以后,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是她第一次性1幻1想的对象,她幻想的启蒙。
在无数个夜里,她悄悄地想象过和他的拥抱,和他的接吻,甚至是那些更为亲密的画面……
在她的世界里,各个方面,他都是她的“唯一”,这实在太可怕。
她像张白纸一样,毫无防备地,在孟长洲面前展开,任由他在上面肆意书写、循循善诱。
江月棠不记得,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做孟长洲“学生”的。
一开始,她规规矩矩地坐着。认真地记录孟长洲处理事务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
“听得懂吗?”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只是伸手在桌边轻轻点了点,像在命令一只训练中的小动物。
第一次她听见他这么问的时候,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后来……
一次她不小心犯错。
办公桌后,孟长洲的眼神如海般幽深:“知道坐在这儿,是为什么吗?”
江月棠低头,小声回答:“学习。”
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他敲了敲桌沿,似笑非笑:“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
那天起,她才明白,办公桌下面,是另一个世界。明亮的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车流川流不息,人群光鲜亮丽。
而她蜷缩在这里,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他的气息,将她笼罩。她低头握着他的腰带,手指颤抖着不敢动作。
在英国时,江月棠经常失眠,她会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在脑海中模拟如何狠狠羞辱、报复孟长洲。
她甚至会“分饰两角”,回忆这个讨厌的男人都说了什么,而她如果回到过去,又会如何反击他。
天花板上车灯流转,有时候,她这样一想,就到了天明。
从幻想,到被他教导、启蒙。起初,她还觉得自己梦想成真,暗自窃喜了许久。
——她太单纯,也太幼稚。
以至于她回想起那些沉溺的瞬间,都会觉得自己可笑得像个傻瓜。
-
江月棠最讨厌坐孟长洲的车。
因为她不想在这种封闭空间里和他独处。
曾经,她刚到孟府的那段时间里,孟长洲担心她的安全,给她配了的司机,还告诉她:“千万不要上任何男人的车”。
但是后来……
孟长洲专门“为她”买了一辆后排宽敞的GLS600 SUV。
直到她坐进去,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车窗上贴防窥膜。
“你要带我去哪?” 江月棠语气警惕
“回家。”
“我暂时没有回孟府的打算……”江月棠强行让自己镇定,“如果要回去看望奶奶,我也会带着我的未婚夫一起……”
原本孟长洲的语气轻松自在,直到他听见未婚夫三个字,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明显狠狠攥了一下。
语气也冷了下来:“我没有同意。”
车内的空气霎时凝滞。
江月棠听见这句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涌上心头的不安,语气更加坚决:“孟长洲!”
她大声念出他名字的时候,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此时,对向车道刚好驶来一辆卡车,巨大的车前灯光。把整个车厢都照亮的瞬间,她被吓得一震。
“我们已经结束了!”她语气中带着哽咽,“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你不愿意放过我呢?”江月棠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她用力地盯着他,眼里含着泪光,胸口剧烈起伏。
但无论江月棠如何抗拒,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前方,一座巨大的法式的庄园映入眼帘,铁艺大门向两侧展开。
孟长洲下车绕到另一侧,轻敲车窗,声音低沉:“下来。”
江月棠却没有动作,她咬紧唇线,心中抗拒到极点。但她知道,这时候拖延毫无意义……她打开车门,抬脚迈入雨中。
孟长洲将伞倾向她的方向,挡住了落下的雨滴:“还记得那次,你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吗?我不同意,你躲起来哭……”
江月棠一怔,抬头看向他,眼中是浓浓的防备。
孟长洲却不等她回应,声音平静道:“因为他们其中,有人去黑市买了迷.奸.药。”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孟长洲微微垂眸:“你那时候听得进去吗?你只觉得我不让你出去,是因为想控制你。”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甚至透着几分无奈,“所以,我只能自己处理。”
“可我现在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闻言,孟长洲低头看她,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滴在他的肩头。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揽入伞下的怀抱,动作笃定而强势:“跟我回去。”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事情就会见分晓。”
-
【安排得如何?够意外吗?】
【弄个小姑娘,你要我那么多钱?】
【帮人解决掉烫手山芋,替人消灾。更何况,那可是大红人。】
【深蓝色外交P本,你小子别记错了。】
卲泽风把这段监听录音给孟长洲放过以后,立刻脚底抹油就溜了。害怕他生气起来,殃及自己——
-
水晶吊灯将温暖的光洒在深色橡木餐桌上,映照着银器与瓷盘的光泽。
两人一前一后,从旋转楼梯上来,孟老爷子看见这一幕,心情大好。
老爷子点头,眼底尽是慈爱:“是啊,月棠,回来了就多和长洲说说话。你小时候总跟着他跑,现在大了,倒是疏远了。”
江月棠她来不及拒绝,孟长洲自然地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住椅背,轻轻向后拉开。
孟长洲的手扶在她椅背上,轻声低语:“乖,爷爷看着呢。”
她愣了愣,抬头对上老爷子慈祥的目光,只能压下所有情绪,顺从地坐下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而得体,然而,那低头靠近的姿态……
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无懈可击,甚至显得体贴,但她却清楚,这不过是孟长洲习惯性掌控全局的方式。
就在此时,孟长洲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挪开,外面的侍者突然进来通传:“凯斯宾先生来了。”
侍者弯腰伸手,退到一边的瞬间……
随即。门口传来一阵清晰的皮鞋踩地声,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一个身穿深蓝色三件套西装的贵族青年,阔步走了进来。
西装剪裁得体,胸前别着一枚低调却精致的家徽,金色纹饰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这明明只是一餐家宴,凯斯宾却盛装出席,他站在门口,好像从欧洲油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用中文打招呼,竟带着些古早译制片的强调:“十分抱歉,各位尊敬的朋友们,我来晚了。”
紧接着。他没有半点犹豫,径直走向江月棠,仿佛其他人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江月棠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
在她面前站定。修长的手指伸出,牵住了她的手掌。
动作从容优雅,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引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
“"My fiancée looks so stunning tonight that I simply can't take my eyes off her."
(我的未婚妻今天真是美得让我无法移开视线。)”他的语气低缓,说得十分认真。
随即——他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姿态绅士而优雅。
这种高调浪漫,让席间陪坐的众人,无不侧目。
就在他低头的片刻——江月棠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了孟长洲。
他神色从容。然而,江月棠敏锐地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显然已经用力到极限。
港岛这颗明珠,总是入夜之后,更加璀璨。
故事,也总是越夜越精彩。
长夜漫漫,好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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