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凌乱的地面上锋利的碎片刮伤了红发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袭白裙染上星星点点血迹,像是在纯白中绽放的红色玫瑰。
樱井凌川看了看四周,静默片刻,"啊,又是梦啊。"
他站在原地向地上低垂着头的女人看了过去,半晌,他朝女人走去。
女人像是听见了他前进的动静,缓缓地抬头。
这次女人的面容不再被迷雾遮挡,女人的长相各位漂亮，柔和，像是春日里那绽开的花，却又是那花圃里失去了生机的红玫瑰。
樱井凌川看见女人那双无神的湛蓝色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是他的模样,而不是"小凌川"的。
樱井凌川一愣,他看见女人微微偏过头,女人的手腕还有鲜血不停地往外溢出,她却没有痛觉似的抬手,想要去抚摸樱井凌川的脸。
"你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沙哑的嗓音说出的话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词句,樱井凌川又向前走了几步,他蹲了下去,女人的手顺势抚住他的脸。
樱井凌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唇角轻轻勾起，他灰蓝的眸子中闪着细碎的亮光,他看着她，许久，最后垂眼,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女人靠着墙,她没什么力气,却极力地想去瞧瞧樱井凌川的眉眼。
樱井凌川伸手,轻柔地将女人放在他脸颊的手拿下来捧在自己的掌心,他从地板上捡起叁落了一地的绷带,另一只手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在女人有着许多伤口的手腕上。
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樱井凌川也不在意，仔细地将女人狰狞的伤口缠上绷带。
"你是谁呢……"
像是梦一样的呢喃。
女人猛地抓住樱井凌川的手,瞳孔骤然紧缩……
樱井凌川只是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女人紧抓着樱井凌川的手缓缓地松开了,她着他,笑了笑。
"是你啊……"
"凌川。"
"长大了呢,长大后的凌川和我想象中一样啊。"
"你怎么会在这啊,你不应该在这才对啊？"
"你没有叫我妈妈呢,"女人低着头,看着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手指,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该恨我吧。"
樱井凌川抿着唇,他看着面前的人,心中酸涩的情绪不断地将他吞噬。
可是这只是个梦。
"妈妈,这只是个梦。"
樱井凌川倾身,抱住披散着头发的脆弱的女人。
“这只是一个梦啊。"
女人垂着的手臂一点点地抬起，最终，她拥抱住面前的人，温柔，且轻缓地笑着,回抱住樱井凌川,轻轻地抚摸着他柔顺的发丝,充满了眷念。
"我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啊……"
"因为凌川那孩子,已经死了啊。"
"他不会长大的,他长不大了。"
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她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她猛地推开樱井凌川，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颤抖着。
"他已经死了……"
面前女人的哭泣声逐变得悠远,苍白的面容也开始看不真切,白雾笼罩了狭小的空间,樱井凌川只觉得有些恍惚。
"没事的，妈妈。"
幼小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樱井凌川转身，看见小小的凌川抱着蜷缩的母亲，小声地说着没事。
"一切都会回到原样的，妈妈。"
"我会帮你的，妈妈。"
"不要哭了妈妈。"
小小的他脸上还带着有伤口，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冷冷地看向了樱井凌川。
樱井凌川知道，小凌川看不见他。
那他会在看谁？
"凌川……"
谁在叫他？
"凌川！"
樱井凌川的眼睫轻轻地颤抖了一会儿，睁开眼时，正巧和太宰治的眼睛对上。
樱井凌川眨眨眼，伸手，在太宰治脑袋上揉了一把。
"……在撸猫咪吗？"
太宰治阴恻恻地开口，左眼看着他，没有高光。
樱井凌川笑了笑，撑着脸，食指碰了碰太宰治的眼侧。
"一直没说过，太宰的眼睛很好看。"
"……"
太宰治撇过头，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总是这样。"
"什么？"
"没什么，凌川快点起床，刚才怎么都叫不醒你，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樱井凌川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宽松的居家毛衣因为他的动作此时已经滑落至肩膀处，露出一小片的肌肤。
太宰治撇过眼，不再看樱井凌川。
"做了个梦，我现在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出来。"
"嗯。"
他看着樱井凌川懒懒散散地摸进盥洗室，边走边伸了个懒腰，极为松弛地打了个打哈欠。
他环视一圈这个房间，虽然也经常进来，但观察还是少数。
他发现樱井凌川书桌上方的书柜上，两本书直接的夹缝里露出了一个小角。
他走过去，扯出，发现那是一张抓拍的照片。
照片里是樱井凌川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黑毛绿眼睛的人。
照片里樱井凌川一手拿着自己的冰淇淋，另一只手将另一只粉色的草莓冰淇淋递给他身旁的少年，脸色无奈。
而那个黑发少年任性地抓着樱井凌川的手，张开嘴,就着樱井凌川的手一口咬下那只粉色的冰激凌。
太宰治的指腹轻轻摩沙着照片中稚嫩的樱井凌川的脸,嘴角挂着浅笑。
"唔?是这张照片啊,之前不小心弄丢了，找好久都没找到，你在哪找到的?"
樱井凌川刚一从盥洗室出来就看见了书桌前站着看照片的太宰治,他凑过去看清了照片的内容后,有些怀念地弯了弯眉眼。
"以前的时候经常去买那家冰激凌呢,可惜现在已经倒闭了。"
太宰治把照片递给他,又指了指书桌上方的书架,说道:"它被夹在两本书之间我刚好看见了,说起来,照片里的凌川看上去超级小一个诶。"
"十四岁那时候营养跟不上,是有点矮……"
"那旁边那个凌川的好朋友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点了点照片,双眼直视着樱井凌川。
"唔....,应该说是家人吧。"
"这样啊,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凌川的家人。"
"可以啊,你们都很聪明,应该很合得来。"
樱井凌川一边笑着,一边从书架里取出一本相册,将照片放了进去。
太宰治看见相册里除了樱井凌川和江户川乱步的照片,还有和他的,和中也的,和红叶大姐的,和旗会的,和小林辉的,和他的部下的合照……
樱井凌川的相册里装着的,是樱井凌川所在意着的人们。
太宰治发现相册中有一张相片是在Lupin拍的,但照片上却上面只有他和织田作,没有樱井凌川的身影。
他抱怨似地拦下了樱井凌川关上相册的动作,指着那张照片。
"怎么凌川不在里面？"
樱井凌川顺着太宰治指的方向看去,昂着脑袋想了想当时拍照的情景。
"因为当时你在对织田作耍洒疯,挺有趣,就拍了,没想着把自己也拍进去。"
太宰治收回伸出的手,樱井凌川顺势合上相册,放回书柜之中。
他无意间回头,瞥见太宰治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怎么了?"
他伸手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我们要出发了。"
太宰治回过神来,看了看已经放回书柜里的那本相册,又看向樱井凌川。
"没什么，走吧。"
现在去Mafia肯定是迟到了的,但谁敢去找他们俩的不愉快呢?
森鸥外对太宰治和樱井凌川一向宽容,至少在不足挂齿的小事上是这样。
他们在到达Mafia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门,处理着枯燥的文件,执行着下派的任务,与其它组织谈判、交易、火拼,或和谐又或争锋相对,或真诚又或表里不一,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把每一件事办得出采,为了森鸥外、为了Mafia、为了横滨……为了野犬。
这段时间很忙,但时间过得很快,忙里的闲暇,他们约着去喝酒，吃咖喱，去打台球……
很快,这场战争到了尾声,横滨大大小小的组织肃清得差不多了,而这场持续八十八天的龙头战争,正式地拉上了帷幕。
在这场战争里,Mafia损失的多,得到的却更多,钱财军火,异能力人才以及在横滨里世界的"龙头"地位。
经历了一次洗牌的横滨终于又回到了和平的状态,而忙碌了许久的Matia众人,也终于能够松把紧绷的弦放松下来。
这次龙头战争对樱井凌川来说没什么影响,只是三个人的喝酒队伍扩充到了四个人罢了。
安吾是个很有趣的人,虽然长了一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常常语出惊人,说出恐怖而精辟的吐嘈——总结,是一个很称职的吐嘈役。
而且业务能力很强。
只是安吾也有和太宰他们一样的地方,樱井凌川总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总喜欢"偶遇"。
"真是的,你们不约好时间相遇全靠运气吗?难道这样很浪漫？"樱井凌川靠在安吾办公室的门口,他见安吾低着头,目光从未从文件上挪开过。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吧。"
"而且某种程度来说，‘偶遇’的确是人们喜欢的浪漫方式之一。"
"哈啊,作为朋友,平时闲暇的时候约好时间喝酒也很正常吧,朋友之间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樱井凌川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可真是太拧巴了。"
安吾额角抽动,拿起手边的一沓资料甩向樱井凌川。
"拿走!别打扰我工作!"
不熟的时候，只觉得樱井凌川这样的人在Mafia简直不要太温和,熟悉之后才发现温和是真的,幼稚也是真的。
樱井凌川接住资料,瞧了瞧正在处理文件的安吾,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刚接收到的信息。
他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安吾的办公桌。
"呐安吾,太宰说……"
"我知道,去织田作家,我会去的,我现在很忙的干部大人。"
安吾抽空抬头瞥了一眼樱井凌川,随即又低头奋笔疾书。
樱井凌川眨了眨眼,兀自笑了好久，半晌他才开口，"好吧好吧,我走了。"
什么嘛,这不是会约好时间去玩嘛，没什么好担心的。
樱井凌川含着笑,挠了挠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肩膀上的猫咪的下巴。
小小打着呼噜,轻轻地蹭了蹭樱井凌川的脸长尾巴轻轻地晃着。
"今年马上就要结束了呢过年要准备好东西啊。"
"今年不是一个人了哦，小小。"
"怎么了吗,太宰君?"
森鸥外调侃地看着大宰治。
"是在耳机里听到什么了吗?"
太宰治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森鸥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眼神揶揄地说着："你在笑哦,像是谈恋爱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入太宰君的眼呢?"
太宰治沉默几秒,眼神淡淡的,静静地看着森鸥外。
"什么都没有哦，老大叔就不要乱猜了吧。"
他摊开手,一脸莫名地看着森鸥外。
"真是伤心，太宰君,你这样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森鸥外苦恼地扶额,葡萄洒色的眼瞳中满是虚伪的担忧。
太宰治轻哼一声,在森鸥外的目送下转身离开。
"太宰君,别忘了你的任务。"
门被关上,森鸥外低着头,发出阵阵轻笑。
趴在桌子上的爱丽丝哼着歌,手里拿着一支油画棒在画纸上涂涂写写。
素白的纸上画着一个红头发的火柴人和另一个全黑的火柴人,红发火柴人踩在黑色柴人身上,而黑色火柴人的眼睛部位由两个大叉代替,似乎暗示着他已经死亡。
"林太郎真好心呢。"
"嗯哼,那个人留着也只会是个祸害,还不如以此来帮帮我们的影使呢。"
"什么称呼啊,好难听,凌川不会喜欢的。"
"外面的人都是这么叫的嘛,爱丽丝酱……"
回到办公室的樱井凌川打开板口安吾给他的资料,唇角紧抿。
刚才还在笑着的樱井凌川顷刻间失去了笑容，只剩下一张冷脸。
资料上是一个人的情报。
而他认识这个人。
"真是的,果然……"
樱井凌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收紧,死死地握成拳。
"警察什么的,最没用了……"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小林辉走进来，拿着一沓文件。
在将文件递给樱井凌川的过程中,一封信缓缓地飘了出来。
"樱井大人,这些是需要您处理的文件……咦,这是什么?"
小林辉从地上捡起那封信，疑惑地看了看。
脚步声传来,刚进门的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嘴,在看见信封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脑海里浮现出信封爆炸的场景。
"那是炸弹！快扔掉！"
他快步跑向小林辉,想从他手中抢走信封将它扔出窗外,樱井凌川却比他速度更快,他离小林辉更近些。
樱井凌川从小林辉手中抢过信封。
"异能力「影中人」"
顷刻间，信封被一团黑色的暗物质包围,下一秒,暗物质内部发出一声沉闷的,重重的响声。
一脸蒙的小林辉咽了咽口水,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织田作之助。
"炸弹啊……"
小林辉的语气有些虚浮，又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在里面。
"信封里装的小型炸弹。"
樱井凌川将暗物质收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黑色的巴掌大的不明物体。
他伸手,从黑灰里拿出那块黑色不明物,使劲一握。
"砰!”
一只弹簧小丑从黑块里跳了出来,小丑带着一脸的嘲讽，吐着舌头，舌头上粘着一张纸条，看上去让人生理不适。
樱井凌川将小纸条取下来,那上面用猩红的墨水写着“surprice!"的字样,再往下看的内容,让樱井凌川本就严肃的面孔变得更加冷漠，甚至于夹带着杀气。
站在一旁的两人担忧地对视一眼，却又都很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樱井凌川。
「我亲爱的小朋友!多年不久,还记得当年的那一场烟花吗?上一次你不是主角一定特——别——失望吧！没关系！这次你会是其中的主角！」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樱井凌川眼神犀利地看向突然尖叫大笑起来的小丑，拿着纸条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爆起。
一道黑影迅猛地从他的影子里窜出来,一爪子抽在小丑的身上,将它拍成了碎片残渣。
樱井凌川撕碎那张纸条,扔到地上,默默地看着从影子里出现的小黑泥团子们吞噬纸条和小丑的残渣。
樱井凌川看着炸毛的小小，轻叹一声,弯腰将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猫猫头。
"没事的。”
他将小猫抱在怀里,食指轻轻地蹭了蹭小小湿漉漉的鼻尖。
"没事的,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
织田作之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樱井凌川，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和善,没有了平日里总是挂着的笑脸的,冷漠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的,饱含着杀意的樱井凌川。
这样的樱井凌川，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样的樱井凌川,才真正让织作之助意识到——港口Mafia的干部,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
那是黑暗里的影子，随时准备着致命的一击。
"抱歉,樱井大人,是我的疏忽。"
小林辉脸色发白地低着头,内心有些不安。
樱井凌川只是摇了摇头,发慰着他的副官,"没事的小林,不是你的错,是他的话,你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别太自责,我会解决的。"
小林辉点点头,右手扶了扶单边眼镜问道:"那么，要上报首领吗?"
"嗯,要是Mafia其它地方也被装上这种炸弹可就危险了。"
樱井凌川皱着眉,对面前的两人说:"最近注意安全,他是冲我来的，也可能会波及到你们,特别是你小林。"
"啊?我吗?为,为什么?"
小林辉有些无措,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樱井凌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气。
他在小林辉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你的武力值最低啊,而且又是我身边的人,很容易成为目标的哦。"
小林辉愣了愣,然后脸色猛地变白。
"这么说,我就成了樱井大从身边的弱点,怎么可以……"
他嘴里失神似的喃喃着，眼里却燃起了樱井凌川也看不懂的斗志。
"我明白了!樱井大人,我会努力配得上您的!"
他说着,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诶?等等……"
樱井凌川想伸手挽留,但小林辉早已跑没了影。
樱井凌川缓缓地放下手，无奈地笑了笑。
"织田作,这几天麻烦你跟在小林身边保护一下他了,年底给你发奖金。"
"我会的,奖金就不需要了。"
"要的,我是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帮忙,而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帮忙,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所以你还应该要加班工资的,只给你奖金算你亏了。"
樱井凌川笑着对织田作细细地算账,"你养着五个孩子呢,难道不应该想尽办法从我这捞钱吗?”
织田作之助看出樱井凌川在开玩笑缓和有些凝滞的气氛,刚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樱井凌川又恢复到平时那一副淡然平和的模样,带着熟悉的笑——但织田作却看出他的刻意。
刻意的表情,刻意的肌体动作。
他看出樱井凌川此时仍旧紧绷着,为了那个炸弹,或者说,为了那个送出炸弹的人。
但他不会多问的,樱井凌川不说,他就一直保持在那个安全的距离,默默地看着。
于是他说:"如果你只是上司的话,我会的。"
但你更是我的朋友。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吧。"
以朋友的身份,不收取任何酬劳。
樱井凌川看着他,两双不同色彩的蓝眼睛注视着对方,隐藏在虚伪皮囊下的那颗炽热的真心被**裸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啊,我知道的,谢谢。"
樱井凌川移开眼睛,不再去看织田作。
樱井凌川发现,自己也够矛盾的。
希望朋友来寻求他的帮助,却从不去依靠自己的朋友。
嘿,樱井凌川,这可不行啊,你不是一直都说,爱是相互的吗。
依靠一下朋友会怎么样？
"那我就不给你发奖金了。"他小声地嘟囔着,垂着眼,看看自己的脚尖,"反正你不想要。"
织田作之助看着面前矮自己一头的上司,抬手,揉了揉那头柔软的红发。
"嗯，不要。"
他向前一步走进了安全区内
作者半夜爆更六千字，到底是道德的复苏还是人性的恢复，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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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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