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事情败露,席彦再也没回过家,祁悦也因为情绪激动动了胎气进了医院,孩子八个多月就不幸早产。
是个男孩。
祁悦是在席彦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开房小票和几根明显不属于自己是黑色长发才发现的。
自从生产之后,她每天都以泪洗面。她想不通自己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嫁给席彦,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祁肆怕祁悦想不开,更是一步都不敢离开。
“阿肆,她是时序的妈妈,对吗?”祁悦弓着腰,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不带感情地问道。
“……对。”
祁肆一开始打听到这件事时也不敢相信,但是这两天慢慢懂了宋时序的良苦用心。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得让人无力反抗。
祁悦的肩膀抽动了一下,接着捂着脸隐忍地哭了起来,病床边的婴儿车也发出了阵阵啼哭。
他好像也感受到了妈妈的悲伤。
祁肆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如果席彦这会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打得席彦找不到牙。
祁肆满脸心地摸着姐姐的背,传达着安慰的信号,“姐姐,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现在怎么想的?”
祁悦的声音因为哭过,还带着一丝沙哑,她眼眶泛红地抬起头,“放心吧阿肆,我会狠下心来的,粥粥和小宝宝,他一个都带不走。”
祁肆长臂一伸,抱住了瘦弱的祁悦,心中一惊,她原来这么瘦吗?一个孕妇为什么能如此缺乏营养?
“姐姐,我很担心你。”祁肆把头埋在姐姐身上,声音闷闷的,”有什么都跟我说,好吗?”
她没说话,只是回抱了祁肆。
病房外。
宋时序提着一大包礼品站在了妇产乐楼道,缺始终缺乏敲门的勇气。
还是晚了一步吗?祁肆会怎么想自己?宋时序不敢深想,巨大的无力感压垮了他的脊梁。
“帮我转交给1101二号床的祁悦。”
“好的,您要留个联系方式吗?”
“不用了,谢谢。”
宋时序转身离开。
自从上大学到现在他已经来A市四年了,对什么地方都已经轻车熟路,可此时面对这偌大的A市,他却不知道去哪。
“宋时序,是我。”
他接了一个陌生电话,但里面传来的那道声音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祁悦早产了,你满意了吗?”宋时序笑得苍凉。
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血缘关系像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一样,让他窒息却又无路可退。
宋婉自然理解不了别人的苦难,声音带上了几分轻快:“早就该这样了,这两个孩子和这几年的时光,已经是她赚了,我都得感慨自己的大度。”
宋时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却一时找不到突破点。
“你在哪?”
“明天中午十二点,A市车站见,票我已经买好了,你带好秦奶奶,我们一起回云泽。”宋婉匆匆忙忙地交代了一大堆。
宋时序听得心惊。
他以为自从几天前宋婉跑了,自己想再带她回老家应该比登天还难了,现在宋婉竟然主动要求离开?
“我不走。”
宋时序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已经伤害了祁家姐弟,离开将毫无意义,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和祁肆的感情。
去他妈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自己替宋婉向祁悦赎罪都行,他是不可能放弃祁肆的。
“为什么!这不是你想的吗?!”
宋婉以为此时的宋时序是颗好拿捏的软柿子,只要她提出回老家,宋时序只有同意的份,但现在却不受她控制了。
“我不想回去了。”
“必须走,只有……”宋婉停得太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呆在这里只会误我的事!时序,跟妈妈走吧,我不会害你的。”
宋时序有点好笑,明明这个女人前几天还在像疯狗一样咒骂他。
宋婉还在说:“时序反正你也没了工作,乖乖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
宋时序串联不上宋婉给出的消息,只能继续套话,“什么好消息?”
“我找到……”
滴滴——
电话被那边恶意掐断了,应该是席彦,他在怕什么呢?
宋时序捏着手机放空了一会,接而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穆哥……”
……
“时序,我查到了。”
穆玺推掉了手边的工作,单手插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
“你说,我什么都能接受。”
宋时序猜到了穆玺的欲言又止,没有什么比他心底的那个猜测更坏了。
“宋婉在两个多月前就跟席彦搭上了线,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
但是这时间点刚好与自己和祁肆恋爱的时间相差无几,宋时序有点心酸。
“我知道,你继续说。”
“两人一直保持三天见一面这样的频率,地点通常会约在席彦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和席彦名下的一处公寓里。”穆玺的语气有些鄙夷,“在这期间,席彦送了宋婉将近十多万的礼物和现金,但唯一的条件是要求她带着你回老家。”
宋时序冷哼了一下。
“还有更离谱的,我查到江小画的直播间有席彦小号的踪迹。”
“你是说……”
“对,搞你的人是席彦,他费心费力似乎只是想把你们赶回云泽。”
一个有钱的老总费这么大的劲跟一个坐过牢的中年妇女纠缠,不惜抛弃自己怀着孕的年轻貌美的妻子,只为了把她和她的儿子送回老家?
这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
“而且,席彦在一个小时前也买了一张回云泽的机票,但刚才又取消了,他似乎在给宋婉画大饼,难道他只是想掩人耳目送她回去,然后继续维持这畸形的关系?”穆玺脑子有点乱,“可是祁悦已经知道了,她图什……”
“不!”
宋时序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穆玺,“不是掩人耳目,更不是保护,他一开始就想让我们离开,只是算漏了祁悦的敏感。”
他心如死灰,所有的线索指向了同一个谜底。
“还有别的细节吗?”宋时序听到自己悲伤的声音。
“我想想……”穆玺拖长了尾声,“嗷对对对,有人听到宋婉和席彦说话时,她喊席彦是什么欢哥。”
只那一瞬,宋时序感觉自己的头上炸开了一阵惊雷,全身所有的血液全部停止了流动,每一个细胞横冲直撞都叫嚣着崩溃。
通了,一切全解释得通了。
……
霓虹摇曳,人声喧嚣。
吧台前,调酒师正熟练地摇晃着雪克壶,冰块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诉说着夜的故事。
酒吧的角落里,几对情侣低声交谈,偶尔传来轻笑声。
吧台的一端,宋时序静静地坐着,手中的威士忌在灯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
他的眼神深邃,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帅哥,一个人吗?”
一群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桌面。
……
“输了输了,快喝!!!”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大喊了一声,一把搂住宋时序的脖子,酒气快喷到了他的脸上。
宋时序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任由那人这么搂着。
他举起酒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服,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直了。
酒精的灼热顺着喉咙滑下,刺激着宋时序的胃,也模糊了他的意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想把自己灌醉,让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酒精一起消失。
“再来一杯!”花臂男人大声叫嚷着,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宋时序号称千杯不醉,可是情绪上头,总是让人难以思考。
连着喝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双眼渐渐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是机械地举起酒杯,像一个破烂的布偶娃娃,被人随意摆弄。
另一边的卡座上,一个轮廓硬朗,样貌姣好的少年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看起来面容忧愁,杯中的酒缺一口没动。
“不用,谢谢。”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三次开口拒绝搭讪了。
少年桀骜不驯 ,看起来懒散冷淡极了,却独独将那一束温柔的目光落在了宋时序身上。
远处。
宋时序虚浮地摆了摆手,终于站了起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喝多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向洗手间,想要去醒醒酒。
“你没事吧?我陪你去厕所吧宝贝。”花臂男人拉住了他,邪笑着凑了过来。
另一边,
少年的酒杯“哐”地一下砸在了桌子上,杯子底部出现了几条裂纹,少年的脸色也黑得不行。
大有一种那花臂男再得寸进尺,就要吃拳头的意味。
宋时序停下脚步呆呆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嫌恶地皱了下眉,配上他那张泛着淡淡红晕的脸,简直绝色。
他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滚。”
花臂男怔了一怔,接而绽放出了更灿烂的笑容,似乎被宋时序骂爽了。他摆摆手,让宋时序快点回来。
宋时序继续摇晃着往卫生间走。
远处,随着一阵声响,少年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洗手间里。
宋时序正对着洗手池呕吐,吐到身体发软,不受控制瘫软了下来,只能任由酒精在他的体内肆虐。
他冲了把脸,刚一推开卫生隔间的门,还没站稳,就被人一把抓住,反身按在了洗手台上——
祁肆的眼睛气得通红,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宋时序的脖颈,眼神似乎要把对方烧穿。
“宋时序,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死死地将人抵在台子上,掰过宋时序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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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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