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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第二天一早,卜一又是精神抖擞的出了门,留下林曼屋中酣睡。倒是半晌,林曼想起卜一的餐食,自觉爬起。联系了小乐,赶在卜一休息前,将餐盒送出。待小乐离开时,不忘交待,帮忙把卜一的换洗床品带过来,天知道,她是不想再洗床品了,连续两天,每天一套,心不累,身体累。

自打两人有了深入接触,卜一食髓知味再难将就,恨不得日日过上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充分发挥了万恶的资本主义习性,在余下的假期里,把林曼这只小白兔压榨个干干净净。

终于,曙光渐近。假期仅剩两天,林曼开始做返程准备。

许是清楚自己的舒坦日子即将到头,对比姑娘的一派祥和坦然,卜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脸气性。套用副导的那句评价,简直是阎王看见都要绕开两米远。

小乐和郑博知道他心里郁闷,更是少在他眼前晃悠,不触霉头。

又是一天下戏,卜一回到房里,看着餐桌上摊开的各种包装,思绪万千。

“我给你们做了点吃的。喏,都封装好了。”

林曼看他注意力放在桌子上,主动搭话。

“有面包、肉包、烧麦、饺子,还有酱肉。沙拉用的油醋汁我也配好了一些,封装在了小盒子里,按用量拿就行。对了,还有鸡胸肉,我都直接煮好撕碎了,可以直接用的。”

不等林曼絮叨完,卜一上前拥上她,深埋在颈侧。

林曼知道他情绪不佳,就势也环抱上,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肉包是熟的,每次吃之前可以放微波炉里加热下,就用那个微波神器就好,不然会干的。烧麦和饺子是生的,需要上锅蒸,还记得我教你的方法吗?记不住也没关系,我拍的有视频,到时候发给小乐,让他帮你弄。那些......”

听不得她的临行交待,仿佛她即刻就将离去。卜一想到这点便头疼欲裂,他急于宣泄,迫切的找到那念念不休让他头痛的出口,一吻堵住。

姑娘乖顺的配合,等他宣泄,等他平静。末了,待他逐渐收势,林曼轻抚上他的颈侧,眉眼相抵,亲昵道:“好啦,别闹情绪啦。后天才走呢,明天还能再陪你一天。”

“可我舍不得。”卜一难掩失落。

“我也舍不得你。等回头有机会,周末方便的时候,我说不定还能抽空去看你。”林曼开始画饼。

卜一又抱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掩饰好情绪,尽量表现平和。

“给同事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他切换了话题。

“没呢。后天下午的车次,我准备一早就走,先到Q市采购一些,然后去车站。”

“我后天可能......”卜一想起这两天的戏份安排,有了犹豫。

“不用不用,你就别操心我了,好好拍戏就成。倒是麻烦小乐早上把我送到J县就行。”林曼明白他的心意,抢先打消了他的顾虑。

“让郑博送你到Q市,陪你转转。他对那儿熟,可以带你选购。”卜一作出安排。

“也好,听你的。”姑娘深表认可。

心委屈了,身便委屈不得。入夜,卜一格外珍惜这宝贵的良宵,自是一番卖力。林曼眼皮酸沉泪花泛滥,合眼前,一刹那念头闪现,明天说什么也要拒绝,不然后天铁定腿软下不了床。

果不其然,第二日,分离在即,林曼依旧没能如愿躲过。待其睡下,卜一打开手机,逐一点击老刘发来的样稿,细细欣赏。手上,是他的期待;身旁,是他的余生。

卜一望着姑娘的睡颜,身心具满。他回忆着姑娘的那间小屋,再度端详起眼前的图片。末了,编辑信息,发送老刘。

“就它了,细化下吧。”

那是同姑娘房间一样的色彩,也是他幸福的开始。

翌日,卜一起了大早。他收拾好了一切,安静的端坐在床头,专注的守望着眼前。林曼睁眼瞧见的便是某人一副望妻石的做派,刹那消散了困乏,瞬间清醒。

“你要去开工了吗?”她摸索来手机,看看时间,一脸疑惑。

“没有,早着呢。我想多看看你。”

十几天的日夜相伴,卜一习惯了她在身侧的日子。想到今日一别,再见无期,他止不住的神伤。

林曼没了睡意,动身洗漱后,做最后的收整。两人皆是静默无言,谁也不忍先道离别。

虽然今天戏份不少,卜一还是跟剧组争取了延迟拍摄,腾出了1个小时的空档,目送她上车。待郑博上门时,林曼早已收拾妥当。

郑博看出自家表哥兴致缺缺,也就不当碍眼包,主动拎起行李先行一步下楼,特意给小两口留出私人空间。

四下无人,林曼多了些大胆。

“要不要再抱抱?”她大方的敞开怀抱,主动、热情。

卜一顺其自然,谁知在他迎上时,林曼一改动作,直接捧起他的脸颊,柔软奉上。

一番深情纠缠,两厢气喘吁吁。

“小远哥,我要走啦,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想我。”姑娘故作俏皮道。

“嗯。”某人泛起鼻音,强做欢颜。

“这个笑不好看,差评!”姑娘依然在逗他。

卜一收了勉强的笑意,贴着姑娘的手心,仔细的感受着她的温度。

电话煞风景的响起,是卜一的。他一再拒绝,挂断后,复又再三响起。

“接吧,肯定有事儿找你。”

林曼看出他的贪恋不舍,自觉的将手拿开,方便他接听电话。

不出所料,剧组来找,一切就绪,就待确认他的具体时间。

林曼知道卜一对待工作的敬业态度,她可不愿做那拖后腿的红颜祸水。待卜一挂了电话,她利落的带好随身物品,转身面向身后。

“小远哥,走吧,今天还是我送你。”她爽朗一笑,稍稍弥散了离去的伤感。

就这样,两人一道下楼,一道离去。一人上山,一人下山。车子发动,上山的人眼戴墨镜佯装潇洒,下山的人摇下车窗假意吹风。殊不知,那墨镜后藏着的是某人生生憋红的眼眶,车窗上有着某人试图借机挥去的几滴泪珠。卜一一路倒行,直至那抹车尾转角不见,他才收了目光,转身前行。

路途顺利,有了郑博这个百城通,林曼的采购任务完成的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按照某位正主的交待,郑博全程开启司机、导购外加金主模式,一路贴心照顾欢声笑语,成功将林曼送上返程高铁。

伴着夕阳彩霞,阔别十几日,林曼抵达Z市。一路疲惫,来不及喘口气,林曼的手机便踩着点响了起来。

“嘿,姐们,是在外浪着呢?还是已经回来了?”电话里,传来洪馨的大嗓门。

“下午的高铁,我刚进家门,你打的可真是时候。”林曼一边吐槽,一边甩掉脚上的鞋子。

“回来就好。我就是提醒你,别玩的乐不思蜀忘了回来。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明天单位见吧,今晚早点睡,明天可别迟到了。”

寥寥几句,洪馨关心到位,便不再打扰。

未见卜一信息,也不知他此刻是否空闲。林曼索性直接留言,向他报备平安后,便着手收纳起带回的行李。

倒也不怪卜一,着实是某人今天不在状态,频繁NG,以致于林曼规整好了一切,换衣沐浴后,仍旧未见某人回音。

整日的赶路,让她感觉疲惫。她翻身上床,打算找个舒适的姿势躺着,耐心的等候消息。怎奈,舒服过了头便是直接呼呼睡去。再一睁眼,已是闹钟响起。

她一个鲤鱼打挺,看了眼时间。今天是休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她要赶早,不能赖床。匆忙瞧了眼手机弹窗,妈耶,30多条未读信息,还是凌晨。她顾不上逐条细听,洗漱过后,换上衣服,抓起提前封装好的面包牛奶,再捎带上分发同事的礼物,赶在早高峰前出门。

坐上公交车,她挂上蓝牙耳机,见缝插针打开某人微信,将那多条未读逐个点开。

“曼曼,我好想你啊。”

“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还挨了导演怼。”

“可我真的好想你啊......”

“你一走我就开始想......”

... ...

恍惚间,林曼似乎听出了哽咽的腔调。卜一的倾诉像是无形的双手,攥握住了她的心绪,直到坐进工位里,林曼仍是无法脱离这种桎梏,反倒平添了不少惆怅。

“早。”洪馨来到。

“...早”林曼惨淡回应。

来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只见林曼独自呆坐一旁,浑身落寞。

“啧啧啧,爱情啊,多么恼人的东西。”洪馨见她状态,忍不住调侃。

“谁呀?什么恼人?”大鹏拎包走近,听得一嘴话头,不明所以道。

洪馨抬抬下巴壳子,冲他眼神示意。

“哟,林妹妹潇洒回来了?”大鹏冲着某人招呼道。

林曼听到点名,醒了醒神,报以假笑回应。

“咦,什么鬼,夺舍了?这皮笑肉不笑的。瞅你这虚脱的劲头,知道的你是去休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下苦力了呢?!”大鹏叨叨着。

林曼懒得应付,只是苦笑。

洪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慰道:“怎么,跟男朋友蜜里调油了一阵子,这猛一回来,舍不得了吧?”

见某人回了回神,她好心提醒。

“行了,回来了,就不想别的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见不了面了。收拾收拾,该干活了。”

洪馨三言两语将她拉回现实。是呀,休假时光即便美好短暂,也已是往日一去不复返,她倒是想放眼未来,可是思量起两人的工作性质,对于后期再会的那点期盼愿景,丝毫没有畅想动力。

不等她叹息惆怅,冀工冲她挥手,招她进屋寒暄几句,便交待起工作来。林曼颇有职场打工人的自觉性,再多的情绪在收到工作任务后,悉数收起荡然无存。

重回工位,她兢兢业业点开软件,认真做回画图狗,忙忙碌碌上午过去。

倒是卜一这边,一觉醒来,身边无人。昨晚反复克制的那份怅然若失外加失眠困扰,他一度头昏眼晕,再度栽倒在枕头上。直到小乐赶来催促,他才顶着发胀的脑袋勉强起身,一阵潦草梳洗,两眼乌青前往剧组。

路上,他摸出手机,没有姑娘的任何音信。他烦躁的抓起头发,疲态尽显。直到妆造完成,他还是忍不住,率先给林曼去了信息。

“开工啦,休息时跟你视频,等我电话。”强势霸道的直抒胸臆,一如既往的卜式风格。

午休时刻,林曼趁着大家都在,便把从Q市带回的特产礼盒分发殆尽。

同组小刘正在恶补卜一的往期综艺视频,收到林曼递来的礼物时,不忘分神偷瞄了姑娘手腕一眼。

“呀,曼姐,添新装备啦?!”她朝着林曼晃晃手腕,说笑道。

洪馨闻风凑了过来,拉过林曼的手腕仔细打量。

“哟,不错哈。”她上手一把,打趣道:“一看就不是你的风格,某人送的吧?别说,还挺小众的。”

林曼不是乐于显摆的人,听朋友打趣后,也只是莞尔一笑,莫不做声将手收回。

上午收到卜一信息后,一直忙碌。这会儿静下心后,闲来无事,只得依照吩咐老实等待,毕竟,拍摄进度不好掌控,随时都有调整的可能。只是,这一等,便是半天。直到晚餐时刻,两人才终于有了分别过后的首次联系。

至于内容嘛,不需多说。某人见到镜头里的姑娘,自是一番感念,先是洋洋洒洒吐槽了一番诸多不顺,从衣食住行到拍摄交流,方方面面毫无遗漏;再是感叹老刘个无良经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休息安排,发来的工作行程快要排到年底。感慨万千,周周转转,最终汇成一句感言,他对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林曼坐在暖黄的灯光里,听着他的絮叨,听着他的埋怨,听着他婉婉道出的种种想念。甚至一瞬间,她竟生出了放弃现下一切,追随在他身旁的念想。

两人各有各的思量,因得卜一有工作电话进来,不舍间,还是双双挂断了电话。

“说罢,说完我要洗澡睡觉,累得慌。”卜一对着老刘,公事公办道。

“行。我长话短说,不耽误你时间。监理合同签过了,装修方案已经让他们介入了。快的话,等你杀青那会儿,差不多能把装修合同签了。”

“好,谢了。罗鹏哥前阵子跟我联系了,还是他那档节目的事儿。我看了下排期,应该可以,跟7月份《乐队》不冲突,你可以继续跟进了。”

“赶巧了,就是跟你商量这事儿呢。我今天跟这两头分别确认了下,老罗等你时间,暂定就是6月20号左右,《乐队》是7月3号开录,没冲突,所以我直接敲定了。”

“嗯。”

眼看卜一打算收声,老刘沉了心思,还是抖搂一嘴。

“听说,这两天状态不好?”虽是疑问句,但老刘带着肯定。

卜一被他猜中,自是不想多言。

“哎,难免的。再坚持坚持,等杀青了给你排几天假期,到时候就又能见上了。”含蓄之间,老刘劝慰道。

只是天不遂人愿。

6月初,卜一杀青。未待迎来之前承诺的个人假期,卜一转头就被老刘塞满了各种高奢商务外加颁奖典礼。

马不停蹄间,他也会见缝插针。在海外参加顶奢珠宝品牌HW的商务活动中,作为亚洲区官宣代言人,他顺带为自己定制了一套珠宝。媒体只当他是宣传行为商务捧场,然而,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是,某人特意指定婚嫁系列,还为女戒确定了戒围。

除去外人,林曼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进入5月下旬,她的工作安排异常忙碌起来,除了新接手的城市体检项目有序推进,还要准备省级示范性项目参赛申报资料,捎带手的另外配合经营部门参与4个项目的投标活动。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联络,鲜有能同频对话的时段,算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时差感。

终于,待卜一结束了一圈商务宣传,返回国内已过中旬。因得前有罗鹏的节目邀约,卜一总算能在百忙之中挤出了半日浮闲,趁着从J市前往C市的间隙,掐着林曼的午休时点,跟她去了视频。

“嗨,男朋友,好久不见。”

甫一接通,林曼对上镜头中人,开起了玩笑。

听着姑娘不经意的调侃,卜一心底酸意翻涌不是滋味。

“嗨,在干嘛呢?”他眨眨眼皮,压抑着情绪,故作轻松道。

“刚吃完饭,正在犹豫要不要吃个冰淇淋。”林曼大大方方,笑说道。

许是被姑娘的笑容感染,也许是话题过于轻松,卜一渐渐放下那份介怀,融入到姑娘的氛围中。

“想吃就吃,记我账上。”望着姑娘展露的笑容,他也笑了。

“谢老板!”

见林曼甚是愉悦,他有了好奇。

“有好事?这么开心?”

“嘿嘿,也不算什么好事儿。我们院里组织技能提升培训,这搁以往都是讨人嫌的差事。结果最近实在太忙了,这次培训一出,大家争着抢着报名,哈哈哈。”

“为什么?”

“因为能摸鱼啊。带薪摸鱼!”她语气欢快道。

“摸鱼?”原谅他卜某人从未投身职场,尚不知摸鱼一说,疑惑不解。

林曼见状,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科普精神,为他解释一二,成功抹去某人热梗盲点。

后又兴奋道:“关键是这次报名人多,让谁去不让谁去都不好说,所以我们领导就特别公平的直接上了大招。”到此,她卖起了关子。

“什么大招?”卜好奇上线。

“当然是‘抓阄’啦!”

他多余问这一嘴,卜一心道。

只听姑娘继续说道:“于是乎,经领导这么一抓,我们所的这个名额就落到我头上了。”

说罢,自己还沉浸在上午抓阄的氛围里,雀跃着。

“噔噔蹬蹬,怎么样,我是不是特走运?”

配合着她的欢乐,卜一很是大方的送出了掌声,坦荡附和道:“啧,就冲咱们这运气,冰淇淋得吃两个。”

林曼知他是在玩笑,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转头不忘关怀他道:“你是这两天去录节目吧?”

“对,下午的飞机,这会儿在工作室等着去机场。明天参与录制。你呢,什么时候培训。”

“就明天一天。”

两人后又借着话头闲聊不断,总算是把多日断联的思念补了缺。直到午休截点,两人才算百般不舍撂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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