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拿婚姻做交易的崔家二小姐了,诚进集团的会长之位,她稳坐了二十多年,集团在她手里发扬光大,直接成为国内第一财阀。
到她这个程度,已经很少有人给她气受,给她脸色看了。更别说让她委屈自己,去接触个跟前夫行事颇为相似的后辈了。尽尽长辈的提醒义务也就罢了,何苦膈应自己?
徐伊景也是倒霉,谁让崔书润送宅子的时间太过凑巧,她也是商场上的正常反应罢了。
半个月前,两人时隔多年的第一次会面,算是相谈甚欢,再加上被崔书润扰乱了心神,这些都让徐伊景的判断出现了误差。她不知道那句反问的拒绝,活活踩了崔书润最不喜的点,简直是在崔书润底线的边缘试探,导致她直接上了黑名单。
她虽说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崔书润很多,包括在韩国这一年近距离地观察试探,可她毕竟没有和如今的崔书润真正相处过,总归是有些偏差的。
崔书润的话让徐伊景愣了两秒,慌乱一闪而过。她发觉自己进这大门,定位就出现了混乱。
崔书润是完全把她当作一个照拂的晚辈,而不是需要谈判合作的公司代表。她知道,崔书润是个在二十年前,就能把亲大哥送进监狱,逼得前夫去跳海,挽集团于危难的人。崔书润见识了太多的血腥阴谋,她足够聪慧细致,也足够心狠有能力。而她也需要,足够的信任与尊重......
徐伊景心知不好,当机立断,上前一把拉住崔书润的手腕,轻咬下唇,一贯冷静的声调带出点发颤的尾音,颇有些撒娇的意味,“教授,一起吃饭吧。至少,要感谢您的善后。”
徐伊景的姿态,跟小时候那个故事没听全,拉着崔书润求下文的孩子,相差无几。
岁月和争斗在崔书润心里,留下千疮百孔难以愈合的伤痕,索性起于少年的故交小孩还是留了点鲜亮的色彩。且随着年岁渐长,崔书润也更多了些包容世事的宽和。
徐伊景的有意示弱,留住了她离去的步伐。
更多的话语和动作,徐伊景也做不出来了,她已然发挥了毕生演技。她不知道张小秘书那个电话,救了她狗命一条,至少让她没有直接被扫地出门,后续发挥勉强挽回了点印象分。不然,按她那话的作死程度,怕是以后扮个狗也挽不到她想要的那个崔书润了。
徐伊景见她停下脚步,心下舒了口气。
崔书润突然间有些想笑,徐伊景怕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质,做这种动作有多么反差?
当然,崔书润想笑她就真的笑了,丝毫没有给徐大代表留面子。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徐伊景那张冷脸,渐渐染上一丝丝粉红。
她挺想知道徐伊景还能有什么幺蛾子,遂回道,“走吧。”
“嗯。”徐伊景眉毛一挑,转身拿过包,跟上崔书润的脚步,随后默默地替她拉开车门。
去诚进集团的路,可不像上次那么近,徐伊景也没有装聋作哑的机会了。她主动开口,也不叫崔会长,道歉的话哽在心头,犹豫片刻,轻声道:“教授,谢谢。”
崔书润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反问道:“哦,谢什么?谢我物归原主还是谢我把你的职员捞出来?”
徐伊景半晌没回应,她早该知道那个服务员过了崔书润的眼,她的这些小动作便瞒不过她了。只是不知道,崔书润竟然帮她善的这个后?
她觉得崔书润,可能要气死。
徐伊景抿抿唇瓣,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岔开话题,“这个确实是个巧合。”她顿了顿,侧头看向崔书润流畅的下颌线,“您侄子,崔副会长的事,也是个意外。”
崔书润侧头,眯了眯眼,“嗯?”
徐伊景缓缓踩下刹车,等待绿灯亮起的时刻,她试探性地说道:“您现在对诚进基本完全放权了吧。”
崔书润探寻的目光刺过来,徐伊景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崔副会长,半年前在S金融,借了500万美金。你知道,我父亲后来是做什么起家的。利滚利......他还不出钱。”
徐伊景并没有看到崔书润更多的情绪,她连语调都没怎么改变,平淡地说:“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崔书润语气实在太过平淡,徐伊景竟然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这是早就知道,拿她当磨刀石?
徐伊景完全是想太多了,毕竟最初抵押的是私产,崔书润本就有意放手,她侄子表现得也足够小心。是以,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崔书润见她不吭声,也不再追问,去公司就清楚了。
“崔书润,值得吗?”不知过了多久,徐伊景语气颇为冷硬的声音响起。
然后她完全不等崔书润反应,便三言两语讲诉了一个诚进集团继承人是多么愚蠢的故事。
崔书润在心里捡了捡那些零落的细节,颇有些不知作何表情。
崔书润捞出来的那个职员,哦,就是那倒酒笨拙的小姑娘。因她在拍卖会上的表现,颇有些亮眼,便入了徐代表的眼。
刚好那叫李世真的孩子,家境贫寒,一直做零工,徐伊景便花钱让她去偷孙奇泰挪用协会资金的证据,好接替财务理事的位置。结果,那小姑娘进了监狱。
恰好,她崔书润正在关注徐伊景这个便宜学生,难得操心了一回,便决定好人做到底,让李世真极快地重见了天日。徐伊景以为是自己操作得当,不知道是崔书润施压的原因。
可能重见天日得太过及时,徐伊景便带她去参加了议员的生日会,决心打磨出一块璞玉。
结果,那姑娘一不小心就被她侄子捡到了耳环,又一不小心就被人拍了崔副会长纠缠她的画面。
崔书润发觉她这个侄子,还真是她大哥的种,跟她大哥年轻时一样好色。她教了这么多年,原以为好了,谁知道几天不管,便故态萌发。
当然,这些不管是不是徐伊景为了拿捏他的操作,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可以解释为崔副会长被‘暴力’追债。
后面才是真正智障的表现,那小姑娘自觉不堪其扰,轻轻巧巧地设了个套子,他崔副会长就硬生生地钻了。
“现在你手里拿着他磕药、出轨、□□幼女未遂的视频?”
“嗯。”
“所以,你觉得,我准备拿你的旧居摆平这些事?”
寡淡的问话,生生让她说得讽刺至极。
徐伊景浑身一凉,觉得她的关注点不对。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她按崔书润以往的做法推论,觉得这逻辑并没有问题。毕竟,谁会突然送间占地800平的别墅给别人?她不觉得她们父辈的交情到了这个程度。
她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听崔书润晃晃手机说道,“我的秘书刚刚汇报,视频已经流出去了,你的员工在诚进副会长的办公室要说法。”
徐伊景向来表情管理极好,她那张脸基本看不到什么太大的表情,而且她又会掩饰情绪,不是亲近的人总会感觉她面瘫冷淡。可现在,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那瞳孔放大的惊讶表情。
徐伊景立刻收敛情绪,想拿出手机看看。
崔书润伸手压下她的胳膊,“好好开车。”她低头看看时间,继续语气平淡地吩咐,“不去公司了,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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