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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兰花

日子过到了寒冬,晌午虽挂着暖日,身子骨还是泛着冷意,崔岫一路从琅西入京,总算在这日抵达,自成婚后,她愈发低调,只带了四个侍卫和两个婢女。此时,一入崔门,四处静悄悄有些过分了,崔岫直觉便是大事不妙,忙抓了一个眼熟的婢女过来问。

婢女支支吾吾的,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崔岫心烦地退了她,自己率先去了六娘子崔敏那处,一进门便见崔敏眼眶红红地在绣着一张帕子。

崔岫唤了她一声,“六妹。”

崔敏边抹泪边走了过来,唤了她一句后,又扯起她袖子,“大姐,你总算是来了。二哥……二哥离家出走了 ! 现在还没回来,娘都要气疯了 !”

崔岫这才回来本就是为了见胜战归来的弟弟,怎知他竟就负气离家了,三年不见他脾气倒是见长。崔岫震惊了许久,忙问:“是为何事 ? ”

“我只隐约听到一些。”

崔敏思及那日崔彦台的盛怒还有些后怕。

……那时的他,站在祖宗牌位前哭喊,可是指着脖子说,“娘,您是要逼死儿子吗?灵均不是我的累赘,更加不会是耻辱,她是我这一生的至爱 ! 我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被箭射入心口,若不是想着她挨过一次又一次,儿子早就死了 ! ”

崔母被他的怒意退得面目苍白,藏于宽大袖口中的双手开始颤抖,“元熹,我也不是容不下她一位孤女。但她已经嫁了。你也放下吧,往后,为娘自当帮你择一位佳妇。”

崔彦台侧身,颤着声。

“她已嫁,我心已死,心死之人如何娶妻……”

思及此,崔敏忙道:“阿姐,二哥走了有好几日了,不知道在哪歇的,爹娘派人去找了好几次都没见踪影,你说他到底哪去了,不会出事了吧?”

崔岫开解了妹妹一番,“他功夫高,又皮糙肉厚的,能出什么事 ? 不过就是一时过不去这个坎罢了 ! ”

劝完,崔岫又忍不住道:“当初我就劝过他,把灵儿娶进来再走,他这个人自负的紧,就觉得灵儿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落到这种境地也是活该 ! 他害了他自己,更加害了我的灵儿,他以为灵儿就过得好吗?”

崔岫说完眼眶不禁也红了。拜见崔父崔母时,又是一阵劝解,崔母对着她哭诉,“我全是为了他好,他为何就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 你看祁家娶了她,不也是着急把人往外推吗?郡主在安国公府来去自如,一点不避嫌,不知哪天又重新做亲家了 ! 谢灵均那个娘就是官妓出身,千人枕的命,她爹是何人也是说不清了 ! 哪个正经人家肯以她为妇 ?”

“娘,别说了。”崔岫微微叹气,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灵均人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 撇开出身,她哪里不令人满意 ? 你当初不知晓她身份的时候,不也是赞许有加,高看她一眼 ?”

崔母默声,忍了忍,又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崔父亦同时看向长女。

“还能如何,二郎都说了,非她不娶 ! 难道娘你真的眼看着他这一脉就此断了,落了个孤寡一生的下场 ?”

崔岫说完,眼睫垂下,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

“二郎说话,可是说一不二,谁也做不了他的主,爹娘你们可想清楚了 ?”

崔母哭着摇头,“她一个二嫁女,还生过孩子……我的元熹,他何止于此 !”

“岫儿,这恐怕不妥。”崔父也不赞同。

“那就没法子了,崔彦台有家不回,在外面落了个什么好歹,也是他的命。”

崔岫叹了一声。

崔父略略沉吟,话语有了松动之意。

“其实我大魏对女子二嫁也并没有那么在意。往朝有一位极受宠的贵妃娘娘也是二嫁之身,孕了好几位皇子,皆有才干。女子娶贤要紧,别的都暂且搁一搁吧。元熹自己喜欢……夫人,难道还真让他孤寡一个人在外过下去 ?”

崔母抹去泪,冷着面,语气却也缓了下来,“岫儿,你有位姨姥姥,夫婿是战死的荣国将军,她被先帝封了诰命,膝下无子无女,让谢女认她为义母倒是个法子。假以时日,改了身份,嫁进来也无不可。”

崔岫连连点头,扶住崔母的手,打趣她,“娘,你是不是早想这样了……”

“你跟她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崔母拧眉,语意嫌弃,“真不知道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药,一个两个都向着她,连敏敏那丫头都想着她……罢了,就这样吧。”

“她在祁府处境艰难,我略有耳闻。”崔母略一停顿,看向崔岫,“你把元熹劝回来之后,想个办法去祁府看她,也知会一声。若她愿意,做好本分,我也不会为难她。”

听闻一向执拗的母亲松口,崔岫即刻展了笑颜,思及灵均在祁府的水深火热,恨不得插翅飞去以救她出府。

但她也知,谢灵均性子坚贞不二,与那祁家公子生活了近三年,又有了孩儿,怕一时也是难以割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 她眼下还是祁家人一日,她崔岫必也自当尊她为祁夫人一日。至于,与崔彦台的事,尚要徐徐图之。

崔岫思虑颇多,一夜都难以入眠。但好在第二日,崔彦台自己回来了,应也是听闻她这个长姐回来了,不忍拂她的面子。

当晚,一家人粉饰太平吃完晚膳后,崔岫将他拉至一处,立即催问,“你回来了这么多日,可是见过灵儿了 ? 她还好 ?”

崔彦台下颌坚硬明朗,一件青袍穿出独有的出世凌然之意,如一盏擎立于天地及万世之间的孤松,已是彻底褪去了稚嫩的少年身影。

他略低了低眼帘,似乎格外沉默,许久也只有一句。

“见了。”

这哪里是她想要的答案 ?

崔岫推了推他胸膛,“元熹,我从前自灵均那里听了一件事,极是可笑。我说与你听,好不好 ?”

崔彦台身形一顿,抬起头来,很快便听得她之言语。

“她亲口告诉我,你出征之前亲口与她说过,你对她无意。”

瞬间,他立刻脸色惨白,“我那是气话。”

他顿了一下,自嘲般反笑。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说了那么多话,可偏偏她就只记住了这句……阿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对她说了这句'无意’,无数次梦魇,我多想回到那一天把那个自己亲手刺死……”

“是,你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

崔岫怒不可遏,质问于他,“我知道你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是,你生在崔家,文武可及,又受人追捧,便滋生了你这种娇矜傲慢的性子 ! 纵然你那个时候对灵儿上心了,可也是要等到她自己到你面前主动先说 ! ”

“那日,你不过就是路过听到一句你是为了她而退亲,便甩了脸子 ! 好生傲慢啊,崔二公子 ! 那时的你只为追寻恃才傲物,恣意凌放,不受礼教之拘,怎会承认自己是因一个庶女而退亲,退了你那名满天下的嫡王女 ! ”

崔彦台眸光失色,几乎肝肠寸断,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止不住地发笑。

“是,我愚不可及,不知情贵。一心追求建功立业,也不相信她能移情他人,弃我不顾。”

“我不该怪旁人,是我自己不堪,配不上灵儿……”

崔岫看他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打醒,可他刚受了重伤,她又舍不得。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声。

“过几天我去见她,若她要和离,我自会帮她。”

崔彦台的眼眸立刻探了过来,唤她,“阿姐……”

“可之后,她也未必会想嫁你。”

崔岫狠心提醒他这个事实,又叹道,“元熹,你与她之间的缘分,若就真的断了,你也不必太过伤怀,万不能再去勉强她。灵儿出身可怜,如今又是丧母,你若再去伤她,我绝不会认你这个弟弟 !”

崔彦台思及那日谢灵均的断交之语,悲痛万分,可崔岫与她情分颇深,若能助她一二,也是好极。

他立刻答应,又是含情脉脉,“阿姐,我只会想方设法哄好她,哪里会伤她 ?”

此言,崔岫毫无放在心上,只是讥笑了一声。转言,又是道:“祁淮序呢 ? 他可知晓你与灵儿的旧事 ?”

……

谢灵均自那日被带回祁府之后便日日闭门不出,养了一盆兰花和一棵海棠树,只顾着赏花,安眠。

祁淮序日日会过来小坐,晚上还与她同宿。有时她半夜醒来,无意间望见他凝视的眼神,会猝然惊吓。他温声道歉,又让她枕在自己的臂上,哄她睡。

不过就是他哄人的手段罢了。

这些她再不会信。次次,她撇下他,靠着墙独眠。但每回都被他长臂一把捞在了怀里。

他说,孩儿想爹。

她不信。有时气恨了,便在他手上狠狠咬上几口。

他也不曾恼过,还夸她牙口尖利,等老了,她一定能比他晚掉牙。

她看着他日渐疲惫的模样,也知道他承受住了诸多压力。只要他放下,所有人都解脱了。

“你会有更好的妻子。”她与他说过多次。

他一点没听进去。

“我已经做了你的新郎,不能再做别人的了。谁教你那日那么巧,正好撞进来,入了我的怀里。”

他是状元之才,她是说不过他。只是,她也从未想过留下。这高耸老宅困不住她一辈子,来日方长,总有办法脱身的。

这日,她浇完花,拖着沉重的身子在院子散步。无意见听到了杏颜与一位婢女的争执。

很快,谢灵均便知这位婢女是李静姝身边的,过来是为了她那株兰花,说是郡主喜欢。

韩王是殿前红人,她吃罪不起。可眼下,她早已决意不做祁家宗妇,她不必畏惧任何人。

谢灵均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那位婢女,含笑。

“告诉你主子,花是要不走的。若是要人,尽管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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