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片刻后，江渐榆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莫今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吞吞吐吐道：“哦、这个，就是晚上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害怕被大家知道吗？”
江渐榆似乎没想到他会专门来说这个事情。
毕竟以两人目前的关系和实际来看，让这件事就此悄无声息地遗忘在角落是最好的回答。
“我、我当时是有一点害怕被别人知道。”莫今坦诚道。
江渐榆收回手站直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果然，他心里就算知道答案，也还是不是很想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
莫今却还在剖白，“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学姐的。”
江渐榆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涌动。
“本来是想要撮合她和……你，结果我自己截胡了不说，还要在别人面前秀恩爱，这也太不是人了吧，所以我当时……下意识不想被大家看到……”
莫今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渐榆，不自觉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江渐榆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会甚至好整以暇地抱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要一直瞒着你的学姐？”
莫今也还没想太清楚，纠结得很：“先、先缓缓？”
江渐榆却故意道：“可是你知道的，大家都很关注我的感情问题，我们的关系很容易就曝光了，那样你觉得你的学姐会不知道吗？还是说，你想要我和你谈地下恋情，做你的地下情人？”
莫今呆呆地看着江渐榆，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会被解读成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意思。
他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这两天先不告诉学姐他们，等过一段时间，把今晚这一出事记忆淡化一点后，再、再说？”
江渐榆轻笑一下，握住对方的手，“好，我知道了，不会让你难做的。”
莫今却心里有些愧疚，这么好看的一朵高岭之花被他摘了不说，他还不能给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真是、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就想对江渐榆更好一点。
江渐榆满意地看着莫今的反应，心中将之前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的想法完全抛弃。
不可告人的阴暗面不自觉扩大，叫嚣着让对方更愧疚、更深爱、更不可自拔。
而对于陈雪舞早就知道他的心思，甚至她对莫今的心思，就让他们都消失在过去吧。
“那、要不我等会上来陪你吧。”莫今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没什么歧义，但是脸上却燥得很。
江渐榆乐于看他取悦他的样子，但……
莫今还在为自己找正当理由：“钱志安睡觉不老实，而且你是我男朋友嘛，我还是跟你一起住比较名正言顺……”
江渐榆叹口气，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不用。”
被拒绝的人震惊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然后是一脸爆红的尴尬。
“啊哈哈哈，也是，还是太早了，哪有刚确定关系就睡一张床的……”
狗屁，别人还有没确定关系就睡一起的呢！莫今心里大叫。
江渐榆俯身吻了下对方水润的眼睛，解释道：“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君子，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的自制力，你在我身边，我很难克制，等时间合适，好吗？”
莫今秒懂对方的意思，可惜脸已经不能更红了。
“我又没有那个意思！”
江渐榆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有。”
莫今不知道他是怎么能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的，看起来根本没有俗世的**。
不对！他想起先前的触感，他怎么没有了，他可太有了！
“好的，拜拜，再见。”说完就想溜。
江渐榆看着溜走的人，目光悠远而深沉。
回到一楼的房间，钱志安刚洗完澡出来，见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你发骚呢？”
莫今瞪他一眼，继续回味今天戏剧般的一幕幕。
“我看你这告白失败也没太影响心情啊，看来还是不够喜欢啊。”钱志安锐评道。
莫今想解释自己真没要告白，但又说不清楚，只好欲言又止地放弃了。
钱志安看他没啥大碍，劝慰两句也就没太在意了。
莫今见状也省得解释了。
第二天大家临时决定去风景区几公里远的古镇逛逛。
莫今和江渐榆走在后面。
来时的失落被初恋的甜蜜取代，虽然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莫今脸上也一直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
大概是心情好了，他看到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买了一大堆义乌小商品。江渐榆看他买一个小玩意，便主动接过一个，好男友的基本素养已经不自觉拿捏住。
两人一无所觉，走在前面的陈雪舞回头不小心看到，摇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中午找了一家当地特色的土菜馆吃完饭，大家便启程回学校了。
莫今昨晚上太激动，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上车后也是和江渐榆坐在一起，说着说着话，就在安心的甜蜜中睡着了。
江渐榆低头看那张就连睡着也还带着浅浅笑意的睡脸，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莫今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脑袋像是枕着温热的靠枕一样，踏实又舒服。
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几乎都快倚到江渐榆怀里了，而对方的手还环着他的腰。这么一个人形靠枕，他能不舒服吗？
他一醒，江渐榆便也睁开了眼睛。
莫今抬头看他，不太好意思道：“你手麻不呀？你怎么不推开我啊……”
江渐榆感觉到莫今坐直了身体，一只手帮他揉了揉肩膀手臂。
他按住对方的手，摇头：“还好。”
莫今没说话，心里其实很开心。
他看了看车窗外，见车水马龙，路灯通明，马上就要到学校了。
他有一种从世外桃源回到现实世界的错觉，尤其是和江渐榆在一起这件事，仔细想想也太不真实了。
他感慨道：“就像做梦一样。”
江渐榆顿了下，捏了捏对方按揉得越来越轻的手指：“不是做梦。”
前后左右都是同学，江渐榆只说了半句话，但莫今却听懂了。
他回头，弯了弯眼睛，悄悄反握住对方的手，那些让他不敢相信的患得患失被握在手中的实感取代。
他重重点头：“嗯！”
*
要说谈恋爱后有什么区别吗？
本来就是室友关系的莫今觉得其实变化不大。
好像也是没事的时候聊聊微信，下课一起吃饭，晚上……
好吧，还是有区别的。
亲密的接触对于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来说是不可避免的。
但学校人多，很少能找到两人独处的机会。于是只有两人在宿舍的时候，江渐榆喜欢很深很深地亲吻他。
莫今起初也很喜欢，但有次两人接吻的时候，过于投入差点被突然回来的钱志安撞破现场后，他就有些害怕了。
比如现在。
江渐榆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他□□坐在对方大腿上，被对方按住后脑勺亲吻的时候，不自觉就要瞄向门的方向。
察觉到他的不专心，江渐榆轻轻咬他舌尖。
莫今疼得一哆嗦，想要分开，结果被对方更加用力地按住，加深这个吻。
于是莫今就知道了，江渐榆这是对他的分心不满。
良久的亲吻之后，莫今还有些后怕，“门好像没有反锁。”
江渐榆深深看了他一会，起身把门反锁了。莫今这才安下心来，然后才注意到对方某个地方的变化。
他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再多看一样。
江渐榆习惯性地去了洗手间。
莫今做了激烈的心理斗争，跟着对方到了浴室门口。
他也不说话，就是在江渐榆关门的时候默默地挡住了门。
就算这种时候，他看江渐榆脸上也是一张高冷禁欲脸，谁能想到有些地方在耍流氓呢。
莫今心里骂他真是假正经，每次接个吻都恨不得把他吃了，偏偏从来不说。
“要不我帮你吧。”他轻咳一声，决定主动迈出第一步。每次动静这么大，都只能洗冷水澡，他都怕他以后有什么后遗症。
江渐榆没说话，莫今也不扭捏了，将他推进浴室，自己也跟着进去了。他反手关上门，颤颤巍巍地伸出爪子。
嘴上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但帮别人做这种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伸出的爪子被江渐榆拦住。
他抬头看向对方，那张高冷禁欲脸终于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浓郁得难以抑制的**堆积在墨一样的眼睛里，如山雨欲来。
“你说的。”他压抑着声音，竟有一丝嘶哑。
莫今强作镇定地点点头。
还能怎么的！又不是要上.了他。
下一秒，他就被对方狠狠压到冰凉的瓷砖墙面上，湿热的鼻息打在他的颈侧，湿漉的啄吻在他耳边流连。
很热。
他的脑袋像是炸开了烟花一样。
同一个姿势让他浑身酸软，压抑的声音就在耳侧，他的心像是被猫抓一样，酸痒难耐。
浴室的气温逐渐上升，他的手快要使不上劲，握不住了，也没有力气再动，靠在他颈侧的人带着他掌握了主动权。
他几乎是完全被对方带着节奏，像个被手把手教学的新手。
就在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燃起来的时候，“砰砰”的敲门声像是浇了一盆水下来。
他浑身僵住，害怕的情绪占据脑袋。
但想要叫停的嘴却忽然被人堵住。
深吻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下一秒，手心传来濡湿的触感。
他呆滞地抬起手看了眼，任由对方用抽纸擦掉。
那张被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被欲染过，变得妖冶惑人。
莫今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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