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洁白的病房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疗器材显示床上躺着的男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男人胸口平稳地起伏,氧气罩随着呼吸一下下充满雾气。即便透着病气的惨白也遮掩不了他的俊朗。
“咔哒。”病房被打开又缓慢地关上,尽量不发出一丝音量打扰床上的男人。
来人一身修身面料硬挺的黑色大衣,腰带随意打了个结收紧腰身,身材纤瘦修长。
白霖走到隔壁病床上坐下,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半个月,今天才被转出ICU的男子。他平日里霸道嚣张的信息素也因伤病消散许多,尽显脆弱。
许忆——这是白霖名义上的婚约对象,alpha丈夫。
突如其来的车祸导致他受到致命伤害,如今才脱离危险。
虽然他们两个的婚姻没有相处出任何感情,但他也没盼着死老公后可以继承巨额遗产。
白霖倒盼着他不要出事,再不济吊着条命当个植物人也行。
因为婚前协议里说了,白霖嫁给许忆只是协议婚姻,不用履行妻子的职责,自然也不能享用妻子的权利。
他只能巴巴地拿着许忆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养活一家子。
虽说没感情,可有时看着许忆那数一数二的俊美面孔也是一种享受。无论是许忆的相貌、身世、以及他给予白霖的一切,白霖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丈夫的离世。
幸好老天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直到今天,在接到许忆生命特招平稳转到普通病房后,白霖才第一次来到许氏所属的私人医院探望。
装装样子罢了,毕竟名义上的妻子再不露面,会被各方怀疑是恶毒拜金omega嫁入豪门后,表面装作温顺小绵羊背地里串通□□联手谋杀丈夫吞噬巨额遗产。
笃笃。
房门被轻巧了两下,白霖顺着视线转头,看见了门外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就算知道日常的声音根本不会唤醒昏迷的病人,白霖还是压低脚步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李医生带着白霖进入了隔壁的会议室。
“白先生您好,我是许少爷的主治医生,李单。”李医生笑着礼貌地伸出手。
白霖客套地回应。
小小的会议室供暖十足,白霖瞧着李医生被暖气烘得耳尖通红。
李医生这辈子除了许忆外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如果说许忆是有着专属alpha的硬朗帅气,那么他这位omega小妻子的脸蛋线条较为柔和俊美。
特别是他那双含情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勾人,睫毛浓密勾勒狐狸似的眼眶。眸子却含水般干净清澈,仿佛刚修炼成精不谙世事的懵懂小狐狸。
李医生一时慌神,急忙给白霖倒茶,掩嘴轻咳一声,“许少爷现在情况已经好转很多,身体细胞也在渐渐恢复,以alpha的身体素质来说,许少爷会在未来几天就能醒过来。”
白霖抿了口茶,盯着桌面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李医生对于许忆的病情已经传达了无数人无数次,我应该是最后一个在他安全时才姗姗来迟慰问的。
作为一个妻子,真是太不合格。
可他却想多知道一点关于许忆的车祸细节。
不是关心丈夫,只是害怕丈夫的仇家会上门报复他。
“李医生,许忆他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白霖皱起秀气的眉头,面带愁容。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们科室被突然通知立即做好术前急救工作,调动本院血库待命。没过多久浑身是血的许少爷才被送来。”李医生回忆道。
“当初整个科室都被下令封口,所有人轮番上阵抢救看护。手术结束后我才知道,许少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辆货车和小轿车夹击,小轿车车主当场去世,许少重伤。”
白霖放下茶杯,他前些天也从新闻上得知了车祸情况,估计是家族和集体那边处理妥当才放出信息的。
这个医生也不知道再多信息了。
白霖就此作罢,“诶,许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该多痛苦。”
“不会的,许少爷的手术情况显示,后脑受到严重重击,车祸发生的瞬间已经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疼痛。”李单抽出一堆许忆身体检测报告递给白霖。
白霖:“那就好,起码没遭这么多罪。”
李单拿出几张脑部x光示意:“许少爷的脑部受伤较严重,尽管我们全力救治,但脑部神经复杂,身体苏醒时伴随脑部后遗症是在所难免的,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我会尽心尽力照顾许忆的。”
他表面一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模样,心里却嘀咕,只要人没死就是对我最大利益。
再说了想照顾许少爷的护工还得争个头破血流才可踏进他的病房,他才犯不着上赶着当保姆。
有钱能解决的事基本不需要有过多考虑,这是许忆教会他的。
白霖随意瞄了几眼桌上的报告图片,也没看懂什么意思。
李单交代完病情后白霖借口有事便走了出去。
路过病房时他没再进去,只是透过玻璃远远地看了一眼床上苍白的男人。
走出医院天色才蒙蒙亮,白霖走到早餐铺前买了跟热气腾腾的玉米,边啃玉米边打车回到他自己的住处。
为了避开其他来探病的人,他特地是通宵了一晚上,凌晨才来到医院。
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他回到住所,鞋子一蹬跳上床,两眼一闭开始补觉。
……
房间里漆黑幽静,窗帘密闭不泄露一缕光照,床上那一小团平稳起伏,透着白霖规律的呼吸声。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霖受惊般地遽然睁开双眼,从被子里伸出手扒拉到手机。
他刚才黑暗中苏醒,眼睛被屏幕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激出泪水湿润了眼眶。
白霖没看清手机上的来电备注是什么,铃声便断了。
他啪的一声把顶灯打开,半眯着眼睛适应光亮。刚被惊醒的秀美脸庞似是还没缓过来,嘴唇毫无血色。而熟睡过后的脸腮得到满足,晕染淡淡的酡红,既清冷又昳丽。
“叮铃铃!!!”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来电显示是赵伯——许家的管事。
白霖一觉睡到晚上23点,他奇怪赵伯怎么这个时候给他这个许家的边缘人打电话呢?不会是被站守在许忆病房的保镖打小报告,说时至今日这个名义上的许太太堪堪来迟,太不懂事,赵管家你可得好好训训他才行。
就在白霖胡思乱想,不知如何面对赵管事,并且还没编排出理由的时候,电话又断了。
呼——
“叮铃铃!!!!”就在白霖还在庆幸电话挂断时,赵伯的大名又猛地闪出屏幕。
白霖忐忑地接起通话键先发制人:“赵伯,我刚刚睡觉呢,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抱歉小霖,打扰到你休息了。少爷自从转到普通病房后我们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但即使这样我们也一直住在陪护房间,夜不能寐地时刻关注少爷的病情,期待他能早日苏醒康复。”电话里的老者不咸不淡道。
“今早我也去看了许忆,医生说他已经完全脱离危险,现在只需要等待一小段时间他就会醒过来。许忆他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康复,许家的安保系统保护得力,我留着那里帮不上忙,只能先走了。许忆他情况也都还好吧?”
“哪里的话,小霖你作为少爷的伴侣,他最亲密的人之一,你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剂。”赵伯轻笑一声,“也行是拖你的福,在你过来探望少爷之后不久,他在五小时前就醒过来了。”
“啊哈哈…醒了就好,您说笑了…”白霖干巴巴地回复。
“……”
两人无言,白霖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他知道赵伯什么意思,赵伯在职责他没有第一时间对受伤的丈夫做出关心,也没有对大难不死苏醒的丈夫提出看望。
白霖觉得,一个掌握海市经济命脉的许家少爷,口渴了有人端茶倒水,腿酸了有人伏地成椅,上赶着献殷勤的人数不胜数,他一个透明人去凑什么热闹。
如果让他们挨个排号探病,估计这大半个月下来,那些个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都眼巴巴地求一个号,指不定还有人高价收号,只为给许忆送上水果篮子,刷刷好感度。
白霖从没尽过一个商业伴侣的职责,他自然不需要出现在病房里和一群只认识他丈夫的陌生人彼此寒暄。
这本就不是他的职责,他和许忆协议结婚后啥事也不需要干,每个月拿生活费潇洒潇洒。
赵伯说:“少爷现在想见你,我已经派司机过去接你了。”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白霖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躺在床上极度挣扎,直到楼下滴的一声,白霖才慢吞吞地穿好衣服。
白霖想,这许忆犯什么毛病,要喊也是喊公司骨干和家族成员过去。他两协议结婚一年半,见过的面10跟手指都得数出来,这会儿刚醒没多久就把他喊过去,准没好事。
难不成是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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