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宗
“怪物,吆,回来了还知道回来啊?”乐天杨靠在栏杆上,痞笑着将手中的果子砸向他。
他不仅是废柴,还是这赤阳宗的一个怪物,半妖之实,却是人之形,天地间不曾有之。
他低头不理,继续走过去,他还得去劈柴挑水,做饭,洗衣。和这种人,无非是浪费他时间罢了,拉低自己的智商。
他很忙,忙到为自己反驳的时间都没有,也不屑于反驳,因为反驳了,也没人听。反倒自己又成了他们口中的笑话。
“怪物,叫你,聋了”他的小弟何明看着他一脸无情,瞬间被刺激到,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他眼神冷冷的看向趾高气扬的他。
“怎么,怪物还想翻身啊?什么眼神,信不信小爷我挖了它”说着,手也做出形状。
“那你来啊!我这双眼睛,早就被你们的丑态侮辱了”瞥一眼他的手,不屑的笑了,一群装腔作势的人罢了。
“你有种再说一次”何明脸色铁青,怒火冲天。他确实不敢真的动手,被他戳破,恼羞成怒。
“你耳聋啊!”他语气随意,三分薄笑。
一身白衣,布料粗糙,内力可见的缝缝补补,发白。
这可彻底刺激到他了,所有的理智抛为一空,何明的手成爪,直冲他的眼。
“够了”乐天扬站直身体,制止这场闹剧。他还是知道点分寸的。
可是,他不是有善心,而是不愿意留下口舌,给自己找麻烦。
“怪物,今日我们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下次记得懂事儿”乐天扬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老大发话,小弟怎会不从,带着一腔气愤离开。
他理一理衣领,看透一切的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另一片地狱。
厨房
其他忙碌的人见他回来,有说有笑的氛围顿时变了,一双双充满嫌弃,厌恶的眼睛,刺向他。
他经过之处,众人连连避开。
他头也不抬的放下背笼,他们的眼光他早已习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苦苦哀求想融进去的傻子了。
他放下尊严,帮他们洗脚,做事,得不到一丝笑颜,只有无尽的蛐蛐:他就是个傻子,怪物,没骨头的东西,厄运满身。
“你回来了,晚饭时间过了,没饭了,但你的活记得干”管事莫想走进来冲他喊。
他扫过厨房,众人眼里明晃晃的欺负他。
可他只能忍,因为他真的好不甘心,想还回去,谁让他是个废物呢!
一个半妖,却是人形,甚至没有一点修炼天赋,长年的劳累和吃不饱受冻,他的身体更差。
他沉默着走出屋,去到院里劈柴,柴火堆得比肩墙,多如小山,他得劈到半夜去。
冷冷一笑,抡起斧头狠狠劈上去,劈的仿佛不是柴,而是情绪。
厨房的人还想蛐蛐,瞥见他的凶狠,不由自主得闭上嘴。
月至中天,少年终于劈完了,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阿娘,你说你会在天上保佑我,可是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肚子传来响声,一声高过一声,少年慢慢站起,喝着庭院里的水,以水充饥。
他喝了一瓢,就停了,不是他饱了,而是再喝明天的水就不够了。
水是他挑的,很远,可是他们不会体谅,只会疯狂的使用。
少年回到屋子,房门被紧紧关住,他一脚踹开,屋里的三人想出声又想起上次,他将毒蛇,恨恨的继续装睡。
少年冷笑一声,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时间慢慢过去,他的生活仍是地狱,解脱不得,只有苦苦挣扎。
每一天,想死,死不了,想活,却又活煎熬。
雪清瑶离开竹林,朝着水月洞天而去。
水月洞天,一个留于人们口中的地方,月下水天,水中天月。
“你是谁?”
“天仙宫,雪清瑶,请地灵告知水月洞天的下落”
风吹过,草丛微动,枝丫乱晃。
雪清瑶被一束光笼住,眨眼间消失不见。
“你能唤得起我
且心性纯良,我就送你一程”一道强风吹过。
此地空余草木。
再睁眼,已是另一番景象。
水光荡漾,星月璀璨,洞内一片如梦如幻。
水滴答滴答的奏着乐声,她的步伐与之共鸣。
走过长廊,漫步过长桥,越过莲池。
“来者何人”
“雪清瑶,前来求取千年玉液”
-
“千年玉液,千年一滴,你可想好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乐悠仙子,菩提树种可以吗?”
“不,我要你为我弹奏一曲”
黄衣衣袖翻飞,面目明媚大气,仙气飘飘。
雪清瑶从乾坤袋里拿出古筝,摆好。
净手,开始弹奏。
曲声高低起伏,婉转动听,大开大合,如高山流水,又如雨落江水。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仙子谬赞”
她笑笑不说话。
一盏琉璃瓶飞出,接住玉髓产下的玉液。
落到雪清瑶手中。
“记住你师父的话,一念成败”她转身消失。
雪清瑶将其放入乾坤袋里,对着上首行过谢礼转身离开。
“真希望一切能顺利啊!
尘缘易结难了,这俗俗红尘,莫要牵住你”看着她的背影,她暗想。
也许上天终于听到他的哀求的。
几日后,终于,解脱的日子要来了,他那伪善,不想让他死的面具要揭开了。
“今日,是我赤阳宗惩处怪物的日子,此子乃是人与妖的产物,是天生的坏种,我赤阳宗一向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为天下苍生请命,
多年来念其无辜,留命一条,却发现他食人血肉,偷练魔族功法,煞气满身,今日我们要将其绳之以法”苗无忌义正言辞。
几日前还是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善人,今日就是如此之人。
“对,杀了他,为民除害,杀了他”围观的群众纷纷挥拳支持。
少年被铁链捆绑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
他明白,他被所有人厌恶痛恨,期待有人救,不如自我了断来得快。
“来人,上鞭刑”
赤阳宗弟子拿着极雷鞭走到少年身前,鞭上雷光缠绕,电花噼里啪啦。
一鞭子抽上去,一道裂痕,伤口冒着黑烟。
少年瞬间身体紧绷,瞳孔收缩,双手握拳,眼里满是冷光,淬了毒一般。
赤阳宗宗主苗无忌看着他的目光,冷哼一声,一把夺来鞭子,朝着白少年抽去。
他昂首挺胸,一身骨头半点不弯,眼里满是蔑视与轻笑。
可惜,这并不会让众人对他产生怜悯,迎来的只有更狠毒的责骂和鞭打。
可那有如何,他就算死也要死的顶天立地,宁舍不弯,毕竟他只有自己为自己留一丝清白。
十鞭后,他满身的长血痕,伤口的肉外翻,一股烤肉味飘在空中。
地上的血铺满了地板纹路,血花贱的惊心动魄。
他没了力气,整个人虚弱无比。
“你还真是个妖怪,十鞭都不能让你魂飞魄散”苗无忌阴狠的说。心里亦是:师妹师妹,可惜你见不到你儿子这幅样子了,谁让你宁可和一个狐妖私奔也不愿答应我呢,母债子偿。
“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雪清瑶在下方的人群里,看着台上的他们。
面对那个一只一面之缘的人,她无动于衷,心里叹一声可怜。
苗无忌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口诀,天空黑云密布,雷声四溢。
“雷,来”一道粗壮的雷劈在白忘尘的身上,铁链被劈断,他倒在地上。
“再来”,又一道更粗,他疼的闷哼一声。
他抬起眼,看向众人,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面色一片黑,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格外明亮,含泪,无奈,绝望,恨。
抬起的头重重的砸在地上。
雪清瑶看见了,他的眼那一刻仿佛穿透了她的眼,直击灵魂,那是一个被践踏者最后的孤鸣,对命运不公的不甘,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她迟疑了,陌生人而已,况且修道之人不能随意干涉他人因果。
苗无忌露出一丝笑容:终于要死了,那个狐妖他没杀了他,可他儿子受尽屈辱,现在要死了。
他双手快速结印,滚滚天雷即将落下。
雪清瑶动摇了,他有什么错呢?他也不过是个没有害过人性命的半妖,半生苦楚,今日濒死。
想好了,戴上面具,一个翻身上台,抱着白忘尘一个打滚,刚好躲开落下的雷。
苗无忌诧异又愤怒。
雪清瑶拖着他快速起身,直冲人群外。
场面十分混乱。
他瞬间变成一只小小的白狐,雪清瑶塞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抽出腰上的软剑,击败拦截自己的人,快速混入人群。
“给我抓住她”苗无忌看着人群中的她,想动手又不能,只能干喊。
苗无忌此时内心满是后悔,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名正言顺的处理了他,结果成了别人救其逃跑的掩护。
一拳打在石柱上,石柱瞬间爆炸。他的手满是血。
“痛死了”抱着受伤的拳一脸痛苦。
“呀!”气急又一脚踹上去。
又来一通,直接把自己放倒了。这可快把他给气死了,他生平最爱注重自己的形象,今日竟然在自己充分把握中中失了手,还出了丑,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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