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雍接到姨妈韩雪芝电话的时候,还在严琦的床上睡大觉。严琦下半身裹着黑色床单作贤惠仕女状,小心翼翼地把人推醒,讨好着递过响个不停的手机:“周总,电话……”
他不敢乱动周其雍的东西,只是低眉顺眼地等他伸手来接。
周其雍修长分明的手伸过来,划过屏幕,闭着眼把手机放到耳边,脑中是昨夜狂欢的余韵,耳边却是韩雪芝凄厉的哭喊声:“其雍,你可得救救咱们俩娘啊,你姨夫他疯了,他要杀了念念!”
听见这话,他锐利的眉心慢慢蹙起,撑着手肘坐起身——丝滑的被单从光洁的胸膛滑落,堆叠在修长结实的大腿上,他半眯着眼,声音低沉喑哑地问:“您别急,这是怎么了?”
冷淡的低音炮在寂静的套间里响起,严琦看着他那胳膊那腿那腹肌,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心说这周大少还真是哪哪都惹人稀罕,贴钱睡他都不在乎。
彼时,正被人意淫的周其雍心绪平和,他坐在床上,略微低着头,做个聆听沉思的模样,得到回应的韩雪芝正在抽噎,断断续续地控诉丈夫的暴行。
声音很大,严琦隔得老远都听见,他怀疑周其雍的耳朵是铁铸的,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听下去。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周其雍的表弟齐念玩男人,还是被男人玩的那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敢壮着狗胆跟齐新争谈独立,还想带着男人回来过日子。齐新争关着他不让他出去,他倒好,爬上阳台要跳楼挟命相逼,没料到他爹比他硬气,抄起刀就要清理门户,一刀剁下去直接把齐念吓得从三楼掉下去了。
齐新争说了,你要跳楼就跳,老子不缺你这一个种,今天给你出殡,明天就能领着你弟弟进门!
此话一出,齐家彻底炸了锅。
敢情齐新争在外面不仅有女人,还有野种,就等着篡权谋逆呢。
韩雪芝恨儿子也恨丈夫,最后哀婉愤恨地骂:“你说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小念怎么就被脏东西拐到这条腌臜道上来了?”
周其雍一本正经地听着,全没自己也被骂进去的觉悟,只眉眼间透着懒散:“唔,您说得没错,赶明儿我好好劝劝他。”说完他不放心,补了句,“要不我现在就来,您别生气。”
挂断电话,周其雍起来穿衣服。
严琦裹着被单坐在床边,眨巴眨巴大眼睛想要挽留:“周总,您真要走啊?我还以为能一起吃个早饭呢。”他长得白白嫩嫩的,皮肤能掐出水,和周其雍这种成熟男性一比,乖得像个姑娘。
周其雍穿好衬衣,把领带套在脖子上,打了个漂漂亮亮的结,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次吧。”
严琦乖乖坐在床边,颇为不舍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口,周其雍以为他有话要说,便俯下身去侧耳听。
严琦探起身来,轻轻在周其雍脸颊上印上一吻,温热软嫩的触感让他眉心微动。
“我这几天有点忙,等闲下来找你。”
严琦眼睛亮了亮,有点受宠若惊:“过两天我请您吃饭,下厨给您露一手。”
周其雍会意,含笑道:“挺好,再说吧。”
周其雍径直坐电梯到停车场,找到车开去齐家。
凌晨三点,大马路上空旷寂寥,偶尔有几个行人在游荡。齐家在京市最早的别墅群那块儿,距离市中心不远。周其雍开了小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别墅里灯火通明,沿着小路走过去,可以看到正对着齐念阳台的那片玫瑰花丛陷下去一块,是被齐念砸塌的,也得亏有这丛花,不然他最起码也得骨折脑震荡。
周其雍顿住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他拾阶而上,摁响了门铃。没多时,房门打开了,李嫂从门缝里瞧见他,跟见了救世主似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周其雍微微一笑,把随手捡的玫瑰花从身后拿出来:“李嫂,二姨怎么样?”
李嫂哭笑不得地接过他手里的花,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刚哭了一场,现在在楼上跟先生吵嘴呢。”
“念念怎么样?”
李嫂没说话,她是家里的老人,但有些话不好乱说,周其雍没追问,只是笑笑,扶着李嫂的肩膀进屋了:“我去看看他。”
李嫂不放心:“他不肯开门,也不叫我们进去。”
“没事,人都来了,他不至于让我吃闭门羹吧。”
情理上不至于,胆量上也不敢,齐念有种跟他亲爹硬刚,却是不敢朝周其雍耍性子。
李嫂看着他三步作两步上了楼,挺拔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想着有大少爷在,家里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周其雍上了二楼,正好碰见齐家夫妇。齐新争从书房出来,铁青着脸往楼下走,韩雪芝拉了他几下,没拉住,她握紧双拳,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颇不甘心地追在他屁股后面讨要说法,这时瞧见外甥,立时越过丈夫扑进他怀里:“其雍,咱们娘俩活不成啦!”
韩雪芝身材娇小,将他撞了个满怀,周其雍抬起手半晌,终于苦笑着落到她背心拍了拍,倒像是在哄孩子:“这是干嘛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日子没法过了,实在不行就离婚,各过各的!”
“话不能这么说,姨夫听了该伤心了。”
“他才不在乎呢……”
齐新争嘴角微微抽动,欲言又止。他无奈看向妻子和外甥,原以为周其雍会和韩雪芝同仇敌忾,未料他倒似乎很理解地与齐新争对视一眼,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姨夫。
他这么给脸,齐新争也不便拿乔,对着周其雍这小辈长长一叹,请他去好好劝劝儿子。
齐念今年十八岁,是个白白软软的少年,打小性格就有点娘,动不动就爱哭鼻子。得知他喜欢男人,周其雍半点不意外,要知道齐念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说得最多的就是长大了要给周其雍当新娘子。
这个弟弟乖巧可爱,就是脑子不好使,脑子不好使也就罢了,心里还没点数,敢拿跳楼来威胁亲爹也是了不得了。
周其雍没见着人都能想到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屈指敲了敲门。
屋里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别来烦我!”
“再来我真就死给你们看!”
周其雍额角抽了抽,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齐念,我数三个数,你赶紧给我把门打开。”
“一。”
“二。”
“三。”
房门“唰”地开了,穿着皮卡丘睡衣的少年猛地扑进周其雍怀里,哭哭啼啼地说:“哥,你可得给我做主。”
“不是让我滚吗?”
齐念边撒娇边哭,哭急了用胳膊死死搂住周其雍的脖子:“我那不知道是你啊,你不许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周其雍听乐了,他心知肚明,韩雪芝和齐念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性子,何况有他在,齐新争绝不敢真的领着私生子登堂入室,事情远没有到他口中的地步。
哪知齐念愁的根本不是这档子事儿。
“我爸现在要棒打鸳鸯逼我结婚,哥你可得帮我。”
周其雍神色一正,那点笑意彻底没了,看齐念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他发现他这个弟弟脑子真的不好使,野种都要登堂入室争家产了,他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没病吧齐念?”
齐念抽噎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怎么了……”
周其雍懒得废话:“你跟那男的赶紧分了。”
齐念脸色大变:“怎么连你也不理解我?你自己都喜欢男的,凭什么要我分手呀!”
“我爹死了,你爹也死了?”
他拦得住齐新争领小的进门,可拦不住齐新争教育儿子。
齐念一愣,声音带上哭腔:“你不讲理!”
“我看是你脑子有毛病,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懂事,为了屁大点事惹你妈伤心,还跳楼,吓唬谁呢?”
齐念被怼得没话说,猛地一回身将门关上,气呼呼地骂道:“你走,少给他们当说客,我死也不可能放弃他的!”
周其雍拧了拧门把手,结果门已经锁上了。
得,大晚上跑来碰一鼻子灰。
周其雍一边心里骂傻逼,一边盘算着怎么把这对野鸳鸯给拆了,冲齐念今天这股脑抽劲儿他也不能让他们成了。
周其雍其实不反对齐念谈恋爱,狗大了要发.情,人大了要做.爱,这是自然规律。
但是连谈恋爱的本事都没有,只会跟家里要死要活就有问题了。
齐念如今是京大中文读大二在读,顶级学校,顶级专业,但成绩不过尔尔。高考的时候刚过本科线,靠着亲爹给京大捐了两间实验室才顺利入学。
该给的资源配置都安排上了,结果齐念不好好念书搞出这么些破烂事。
周其雍想想就烦。
他恐废物。
但是如果这个废物是自己亲表弟,他又不可能不管。
周其雍让人去打听齐念在学校的情况,看见他那出勤率和平时成绩,额角的青筋直蹦。
上学期十门课挂了一半,还有一半擦线过。
周其雍磨牙吮血:“就这成绩,还他妈成天想着谈恋爱。”
张秘书嬉皮笑脸:“这不谈恋爱,才有这成绩的吗?”
周其雍抬眼,就你会说话?
得,张秘书一天的松弛感没了。
周总对这表弟恨铁不成钢,但很护犊子。
过了一会儿找补两句,他腆着脸:“念念也真是的,您这么为他操心,也不知道懂事点。”
周其雍冷哼。
周其雍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加上他二姨催得紧。第二天一早,他就让张秘书把人约出来聊一聊。周其雍是个奸商,但还算个规矩人,如今要棒打鸳鸯,也会给对方足够的补偿。
和对方约在周六上午十点,周其雍让张秘书提前去接人,自己先到咖啡馆等着,群里那帮损友知道他来棒打鸳鸯,撺掇他开直播,周其雍一串“滚滚滚”把人给打发了。
左等右等,人都没来,咖啡都续了几杯。
侍应生再端着咖啡壶过来,周其雍给拒了。
“不用,谢谢。”
说话的功夫,有人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一道阴影投下来,周其雍心想总算来了。
一扭头,来人竟是老熟人。
岂止是老熟人,还是前男友。
徐怀准几年没见,还是那么漂亮,一双瞳仁漆黑的瑞凤眼,鼻梁挺直而高,唇色浅红而饱满,偏偏气质冷淡至极,宛如一座大冰山。
他穿了件白色衬衣,介于成熟男性和书卷气之间。
总之两个字,脱俗。
妈的徐怀准都快成仙了。
开新文了,短平快小甜饼,我的目标是不写长文
开文排个雷,受比较风流爱玩,攻之前对受爱答不理也是忍受不了这一点,但是受比较有原则在一起绝对不出去乱搞。‘
受和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上面那个,攻大龄处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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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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