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小云石气鼓鼓地收起狗窝，指着床角：“今晚你睡这里。”
星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哦~”
答应地太爽快，小云石反而不舒服，斜眼瞪了他一眼。
星星：“？”
“被子只有一床，你不许盖！”
“好哦~”
“好哦好哦，你只会这两个字吗？”
“哥哥~”
“......哼！”
小云石一骨碌爬上床，将被子死死压在身下，坚决不让星星碰到一个被子角。
星星慢悠悠飘上床，自己团吧团吧蜷缩在了床角。
小云石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他睡着没有，轻哼一声背对着他，闭上双眼。
良久，忽然睁开眼，一脸烦躁。
冷死了冷死了，今天的空调怎么这么冷。
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将空调温度调到28度。
脚边凉意沁人。
小云石别扭地哼哼，脚边的被子突然散开，恰好搭在星星肚皮上。
“真是的，说不盖就不盖，拉肚子怎么办，到时候肯定又变成我的错。”
静谧中，两道清浅的呼吸声重叠在一起。
原来鬼也有呼吸声。
小云石迷迷糊糊闪过这个念头。
就像是微弱的风，有规律地拂过耳边。
风声渐渐大了。
小云石熟练地翻身、埋头，裹成被子卷。
风声停在耳边：“呼~呼~哥哥~好冷呀~”
“......”小云石几不可察地抖抖身子，撩起眼皮。
“干嘛？”
“好冷哦哥哥，星星也想盖被子~”
小云石再次裹紧被子：“不是给你盖了被子嘛。”
星星与他面对面躺着，隔着薄薄的被子，缓慢地眨眨眼睛。
“虽然只盖了肚皮。”
小云石心虚地移开视线，缩回被子里。
将睡未睡之际，一双冰凉的小手滑入被窝。
“——！”
小云石蹭地跳起来：“你干什么！”
星星蹲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伸出两只小手：“哥哥，冷~”
小云石满腔的怒气卡在喉咙里，半晌，拽下被子笼住他：“......被子给你！”
我走行了吧！
刚走出十来米，脚步就开始迟疑。
他现在还对第一天的异象心有余悸。
“......不管了！既然是我的灵府，凭什么要我畏畏缩缩的？大不了情况不对就退回去......”
四周景色别无二致，便随意选了个方向。
一路风平浪静。
没有刮风、没有下雨，也没有阻力。
脚下的雪粒像棉花糖一样松软，赤脚踩下去沙沙作响。
雪粒划过指缝，小云石忍不住蜷缩脚趾。
冥冥中，小云石感觉自己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浑身轻飘飘。
他试探着动了动意念。
——风起！
霎那间，大雪纷飞，衣袂猎猎，小云石张开双臂，顺着风的力度，自然前行。
“芜湖——”
这一瞬间，他是鸟雀，风就是羽翼。
什么压岁钱被骗、什么小孩儿鬼，都不重要！
此刻他不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他在风中、雪中，
此刻是风、是雪。
小云石忘乎所以，思绪飘飘然。
“砰！”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他思绪回笼，下意识寻找。
“咚！”
忽然，一记重锤砸在灵魂深处，小云石脑海中忽然一片空白。
思绪凝滞。
漫天飞雪定格。
灵魂在一瞬间被驱逐出体外，高高在上地俯瞰。
雪花融化，雨水很快积了厚厚一层。
雨点拍打在脸上，泛起密集的的疼痛。
眼前像走马灯一般闪烁着跳跃的画面。
在回神时，意识已经回归到身体里。
好大的雨。
小云石费力地撩起眼皮，身前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谁在，拉着我？
......
世界像被蒙上了一层纱。
小云石艰难地撑开眼皮，眼前模糊一片。
“哥哥，你醒啦？”
小云石恍惚：“......好痛。”
星星嘴巴呼呼吹了两口：“痛痛飞走啦~”
然后撑起他，递了一碗白开水。
星星仍旧冰凉，此刻对他来说却异常舒适。
小云石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眼前天旋地转，哇的一声全吐了。
“好晕......”
昨夜梦中的情形闪现，搅得他眼前白花花一片。
星星伸手覆在小云石额头，充当临时降温贴：“昨天半夜姨姨来过，说你这是念力透支，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小云石有气无力：“她原话肯定不只说了这些......”
星星抿嘴一笑，放开他，跨步站到小云石身前，下巴微抬，眼神睥睨：“啧啧啧......翅膀都没长就想飞，能力不行想得倒美嘛！念力透支？正好躺床上修养，免得来烦我！”
“......”小云石垂下脑袋，“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她有没有说念力透支是怎么回事？”
星星摇头：“没有哦，她就说了一句就走了。”
小云石回想昨天的梦境：当时明确地感受到灵府的存在，随即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仿佛与那片奇怪的空间融为一体。
按理说，空间是我的，为什么我没法操控？
又为什么会透支？
“啊！”小云石猛然抬头：“那声‘咚’是怎么回事？是在警告我？”
就是从“咚”的一声过后，自己才丧失了掌控权，只是如今不清楚那声音究竟空间在警告自己别再前进，还是念力耗尽身体自己发出的警报了。
想着想着，又是天旋地转。
小云石连忙翻身，滚到床上，及时住脑，才感觉好受一点。
随意涉足不熟悉的地方还是太危险了。
小云石心有余悸，视线中闯入星星的背影。
他顿住，昨夜那道影子浮现在眼前，二者渐渐重叠。
......哼，弟弟懂事的话，哥哥也不是不能对他好一点。
透支两日，小云石就在床上躺了两日，躺得浑身骨头发痒却不敢起身，一起身就天旋地转。
兰瓷送了两天饭，头顶的怨气几乎要化成实质。
“您还真是娇贵，楼下的包子不吃，非得吃两条街外的白面馒头。”
兰瓷翻了个白眼，将热气腾腾的袋子甩进小云石怀里。
小云石生无可念地叼住：“谁乐意大早上就啃一馒头，我现在这情况想吃包子都吃不了。”一抬头就晕。
兰瓷嗤笑，拉过椅子：“你也是人才，还没觉醒就先念力透支了。”
星星眼疾手快递上吸管，小云石偏头吸了一口，甜滋滋的牛奶就着馒头下了肚：“我也不想啊，当时只听到了‘咚’的一声，像......敲钟！然后就没意识了。”
“还有，这空间明明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用呢？”
兰瓷搜索记忆，一无所获：“这我哪儿知道，左右不过是还没觉醒成功呗。”
玄师本来就少，觉醒中的玄师更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纵使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
最熟的就是周韵洋了，可惜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
小云石塞完馒头：“兰姨，灵府觉醒要多久？这样的情况要是再来几次，我可能就等不到觉醒完了。”
兰瓷眸光闪动，安慰：“放宽心，这种情况只是偶然，只要你少作就没问题。至于觉醒时间，因人而异。有人一天不到就觉醒成功，却天资平平，有人白发苍苍才觉醒完成，但厚积薄发，天赋异禀，总之觉醒时间和天赋没什么关系。”
她想了想，补充：“也别想太多，天赋再高也不会像动画片里一样搬山填海，顶多是视力清晰点，生活方便点。”
“我倒不在乎这个......”
小云石埋着头，喃喃自语，思绪纷繁跳跃。
躺了两天，这两天一直没进入空间......
也不知道是因祸得福还是后遗症......
思绪越来越迟钝，直到陷入沉睡。
兰瓷拨弄着随身携带的玉坠，确定小云石熟睡，把星星拉到身前，揉揉他的头发，将玉坠放在他掌心：“好孩子，辛苦你了。”
她确实没见过几个觉醒中的玄师，因为很多都在觉醒过程中迷失，只剩个空壳子，当然见不到了。
这次周云石能醒过来，多亏了星星。
一切所得皆有代价。
为了带出小云石，星星身体里储存的生机几乎消耗一空。
浑身发冷、嗜睡，甚至能听见若隐若现的锁链声，都是因为生机太弱。
兰瓷给的玉坠有温养魂魄的功效，正适合他如今使用。
星星捧着玉坠，弯起眼角，甜甜一笑。
第四日，小云石迷迷糊糊睁开眼，晃晃脑袋，惊喜地发现头一点儿也不晕了。
如同重感冒突然痊愈，世界在他眼中从未像此刻这样色彩鲜明、气味清晰。
“星星！我好啦！”
星星被他晃醒，一睁眼，小云石乱糟糟地像只猴子。
“......哥哥，你臭臭。”
小云石迟疑地嗅了嗅衣角，啊的一声弹起来，冲进浴室。
水声响起，星星舒舒服服地窝下去睡回笼觉。
哥哥臭臭，被子香香。
“星星，星星。”
刚睡下一会儿，小云石就带着水汽轻轻拍打他的脸颊。
“别睡了，我们出去玩儿吧。”
星星眼睛都睁不开：“哥哥，我好累呀~”
小云石的手挪开。
没一会儿，身旁的床垫下陷。
他撑开一条缝隙，与小云石对视。
他眉目舒展，浑身洋溢着懒洋洋的气息：“那你好好休息，哥哥陪你。”
星星盯着他，半晌，轻轻展开笑容，蹭了蹭他的手：“好哦。”
然后缩进被子里。
小云石在床上躺足了三天，没有丁点儿睡意。
明晃晃的阳光穿透星星的身躯，让他显得格外柔软、脆弱。
小云石怔怔盯着，突然想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真的是改了又改，写两万字再回头来看就感觉开头没写好、很幼稚。改完了感觉：哎哟不错哟；等过几天又是：哇塞我又写出了什么垃圾。[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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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现了！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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