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赚钱难点之外,古人的生活真的无敌了,太美了,要是这辈子都能过这样的日子也太值了。
回去的路上,他俩也捡了几个掉在地上的松塔。除了这些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类蘑菇,晚上又能吃鲜美的炒杂菌了。
山泉水甘甜解渴,两人都是就着石头上流下来的水流直接喝,冰冰凉凉的,贼刺激。
还有没几天就是中秋了,杨青青一回家,就先去把月饼给做了。打月饼的炉子和模子不是家家都有,所以家家户户都是拿着料,去村里的作坊让人家给打。
杨柳村的这家作坊还是挺有名的,附近村子的人也会来打。
传统的苏子芝麻馅是肯定要做的,再做个枣泥的,杨青青还想做个板栗馅,馅是用磨成泥的板栗和弄成小颗粒的板栗混合的,三种馅都是杨青青在家做好,再拿到作坊去。
作坊不仅提供打月饼的服务,也卖现成的月饼,杨青青跟程景生去拿月饼的时候,有种奶皮子馅的看着不错,于是也买了两斤。
月饼的数量可真不少,算算家里每个人至少能吃好几个呢,孩子们都没见过家里这么阔,眼睛直了。
程景生想着马上要分家了,虽然两家离得非常之近,但今年中秋也应该好好聚一下。
终于盼到中秋这日,一家人多整了几道好菜,祭拜完父母之后,在院子里围坐一桌,一边赏月,一边吃吃喝喝,程景生和他大哥多喝了点酒,月上中天才回房睡觉。
中秋后再过半个来月,就到秋收的时节了。
麦子熟了就得趁着天晴快割,稻谷不及时割也会掉在泥里,所以这两样都急,程家种的最多的苞米倒可以往后稍稍。
柳长英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弯着腰太累,杨青青的手麦芒一划就破,所以程润生就让他俩干脆别下地了,在家腌咸菜去。
农村人是不讲究养胎的,都是照常干活干到生,甚至还有人把孩子生在地里的,不过杨青青看着柳长英这样,还是觉得太辛苦,最近常常尽量地多帮他干点活。
上个月几次出门摆摊,杨青青都有点担心柳长英的肚子,怕万一累着有什么闪失,但从柳长英到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没觉得能有什么问题,所以杨青青也就照常带他一起去了。
不过从这个月起,他是不敢再跟柳长英一起出门了,正好也要秋收了,就先停了摊子,在家多干点活。
腌咸菜得下很多盐,古代盐课税重,所以穷人家里往往连咸菜都腌不起太多,不过今年程景生阔了一把,买了整整三坛子的盐,让好好地腌上一大缸子的咸菜和一大缸子酸菜,能吃整个冬天。
古代冬天没什么好办法存菜,除了晒干菜,就是腌咸菜,家里菜园子里所有落园子的菜,这时候都得薅下来,全怼到咸菜缸子里去,怼不下的,都晒成干的。
于是,杨青青跟柳长英一早晨起来,把那兄弟几个送出门,就撸起袖子开干了。
首先先把菜园子里的胡萝卜、白萝卜、芥菜疙瘩都给刨出来,放在大盆里洗干净,把疤瘌和硬皮用刀削掉。
小螺丝转儿也得从土里刨,柳长英把螺丝转种后面的小坡上了,缨子长得老高,这时候都枯黄了,杨青青大力出奇迹,没两把就全给薅秃了,白白的螺丝转小小的一个一个,他不耐烦挨个揪,就交给两个妹妹了。
豇豆、黄瓜、尖椒、辣椒也不论大小,都摘下来,把枯黄的秧子干脆也拔了,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杨青青好喜欢这种暴力拆除的感觉,没一会儿就把柳长英经营了一夏天的菜园子给拆完了。
柳长英看他这么干活就一直笑,杨青青抱着一堆歪瓜裂枣的落园黄瓜放他面前的盆里,问他在笑什么。
“我就老爱看你干活了,”柳长英笑着说,“比汉子还狠头的,愣似的。”
杨青青就说:“那你要小心了,不要爱上威武的我哦!大哥知道了会伤心的。”
逗得柳长英又笑了半天,他一边洗菜,一边说:“你爱薅,干脆把那边的老南瓜和丝瓜秧子也薅了吧。”
杨青青答应了一声,就兴兴头头地薅去了。
老南瓜和老丝瓜都攀上房了,杨青青继续大力出奇迹,以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气势,嘿呦一声就把老藤子摧枯拉朽地拽了下来,南瓜咕咚咕咚往下掉。
老南瓜藤上结的不少,大的小的都弄下来,堆在窗户下面,一个冬天都能吃。
老丝瓜就不是用来吃的了,从夏天留到现在,个个大得像巨人观一样,不过里面都是干巴的,去了皮就剩空瓤子了。
老丝瓜瓤子像海绵一样是多孔状的,这可是个宝,拿来刷碗或者搓澡都好用,还能做鞋垫。柳长英留了不老少,家里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新的用来洗澡,剩下的甚至还能拿去集市卖钱,三文钱一个。
菜园子收拾了,菜也都洗干净的了,也就快到晌午了。
两人只得下午再正式腌菜,得先去地里送饭。
地里干活抢天抢地的,顾不上吃什么细软的,他俩给准备的就是烧饼夹咸菜,再有每人给一个咸鸭蛋,吃得口味重些才能有力气干活。
杨青青说要不给烙白面饼子,还是柳长英有经验,说不行,白面饼子不抗饿,半下午就饿了,跟没吃一样,还是吃玉米面的吧。
柳长英还熬了一大锅米汤,用刷干净的大桶盛着,让他们敞开喝的,另外还有一桶河水,可以用来涮手巾,擦汗用。
等晚上了,他们预备杀只鸡,给大家来点油荤的。
这也就是今年家里宽裕了,要在往常几年,即使秋收的时候,家里的咸菜就饼子也未必能吃得十分饱,到了晚上又累又饿,也只能灌两瓢凉水糊弄糊弄肚子睡觉,那才叫苦。
杨青青提着一桶米汤,两个妹妹合抬一桶水,柳长英带着一大篮子干粮和碗筷,两个小侄子抱着几根黄瓜和半碗大酱,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六个人一起往地头走。
虽说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平常穿单衣都凉,照理来说没什么暑气可言,但他们干活的人,这时候却都是满头大汗,程景生嫌麦芒扎在衣服里蹭来蹭去的痒痒,这会儿干脆连上衣都脱了,打赤膊在田里挥镰刀。
别有一种劳动人民的野性美。
杨青青看得呆愣了半天,过了一阵子又心疼起来,连忙喊了一声:“哎,快来吃饭啦!”
从麦浪里抬起五颗头来,很快都跑过来了。
程景生一身的汗,边往这边跑边把衣裳给穿上了,杨青青连忙让他在田埂上坐下,先用手巾给他擦了擦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饼子一碗米汤。
程景生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埋汰,说要擦擦汗,杨青青就说让他吃,他来帮他擦。
他便把手巾放在水桶里投了投,然后给他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夫郎不但不嫌自己脏,还细心地给自己擦洗,程景生感动得不行,看着他直傻笑,碗里的米汤都没了还往嘴里送。
杨青青连忙把他的碗拿走了,给他重新盛了一碗,小声笑话他:“瞧你那出息。”
程景生笑纳了这样的评价。
吃完了继续干活的时候,他更有劲头了,把他那一垅割得遥遥领先。杨青青远远看着,觉得他割得恨不得比农机还快,都能听见引擎声、闻到汽油味了。
杨青青跟着柳长英和妹妹侄子们回家,他们几个也还没吃饭,杨青青下个杂面汤。
下午腌咸菜,大菜缸刷洗干净,先一层盐铺底,把切成两半的大白萝卜先放进去,大个的菜不容易腌入味,为了口味平均就往底下放,底下会更咸一点。
一层大白萝卜摆满后,再撒一层盐,然后是芥菜疙瘩、胡萝卜,再撒盐,上面再放辣椒、黄瓜、豇豆和叶子菜。
小妹妹爱吃腌洋柿子,于是今年也放了整整一层进去。
螺丝转和野蒜单独腌了一小罐子。
每往大缸里撒一层盐,柳长英就要高兴地感叹一声:“咱家现在多阔呀!”
也不知阔到哪里去了,杨青青想笑他太容易知足,但一想,程家能有这一大缸菜也属实不易,便改成了捧场,说:“这盐还有一大半,明天咱们还能积一大缸子酸菜,那才叫阔呢。”
柳长英就觉得很幸福了,连连说:“这都是托了我们二弟的福,多有出息的二弟。”
杨青青就说:“要不是你照料他吃穿,他未必长得了这么大呢,长英哥,这都是你应得的,以后让他给你买肉吃去。”
柳长英想了想,当年他刚嫁过来的时候程景生才十五,但看着像才十三,黑瘦的,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小萝卜头,看着真叫人难受。
转眼过了这么些年,程景生已经比他哥还高壮了,几个弟弟妹妹也都抽了条,各是各的样儿,小子都看着有劲了,两个妹妹也越来越水灵,真是大不一样了。
想着这些,他也很有成就感,觉得苦没白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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