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什么都没有发生啊，你睡懵了吧】
硝子把帽子戴到头上，纯白的帽檐在风中显得灰暗，压抑住了少女帽底的笑容。
氛围变了。
眼前再次弹出选项：
【A.反击（使用书页：夜叉般的剑术）】
→【B.防御（使用书页：？？？）】
【C.站着不动（使用书页：天与咒缚）】
【D.跪地求饶】
【面对友人突然袭来的攻击，少女悲伤无比，却也不忍伤害那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年同窗，她做出防御的架势，曾经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比起相互攻击折磨，她宁愿选择不站在他的对立面，不去伤害他的心灵，或者是因为其他方式行不通呢...喂不要打断旁白！...
这一次攻击不会对你造成伤害，未触发战斗。】
少女抓住身旁袭来的咒灵，这样低级的咒灵就在少女手中泯灭为尘土，化风消散。
“而且不要总是这么一言不发地做出些会伤害到人的事，杰。”
硝子甩了下手，嘴角微微扬着，夏油杰看得出来她的浅笑中空无一物，没有情谊也没有伤感。
夏油杰却感觉全身窜过一阵恶寒。
不是因为硝子只是接触咒灵便直接祓除了它。
而是她身旁正摆着一个怪异至极、怪异到让他都不禁毛骨悚然的笑的，正像游魂一样飘荡在她身旁的漆黑影子。
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怪异的、好像在讨好着谁，又好像在讽刺着谁的笑。
夏油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下意识后退，但眨眼功夫，眼前的少女的又恢复了往日神情，按着帽子睁着眼睛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别搞得奇怪的人是我一样啊。
感受到派出去试探的咒灵完全的消失在硝子手上，夏油杰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察觉真相的畅快，反而是泛上了相当的戒备。
“看来选对了啊。”影子这么说。
声音和梦中传来似得邈远，又近在咫尺。
‘咒灵吗...’
夏油杰伸手抓去，影子却就这么笑着看他，站在少女身边不躲也不避，
“你就是一切的元凶吧。”
对方没有回应，但就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影子消失了。
他的手僵在少女的面颊旁，不对，是被人拦住了。惊雷一声，随即又是一道银白的光劈洒到他的手上，五条悟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硝子的身边，攥住了他的手。
手背的痛感让他恢复了意识。
回过神来，他只觉得脑袋钝痛，眼前一片漆黑。
于是他睁开了眼。
五条悟依旧桎梏着他的手，一张大脸横在他面前。
有点太大了。
他一拳过去，五条悟表情恶狠狠地用另一只手拦住。
“悟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
五条悟手上用着力，表情也龇牙咧嘴的有些滑稽，
“好好的跑去当什么奇怪教会的教主，我过去找你你还想和我打，打不过居然就跑，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在冲绳我都要把东京翻烂了！”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夏油杰咋舌想挣脱开。
“你是我朋友不关我事关谁的事啊白痴！”
五条悟甩开他的手，一拳打在他身边的墙上，雪白的墙向四周龟裂开。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都要对人动手了！”
“哈？...”
“好不容易打昏你把你拽回来，刚恢复意识你又想攻击，你最近吃错药了吗！？”
“...这是哪里？”
片刻的停顿后，夏油杰按着依旧传来阵阵钝痛的太阳穴问道。
“哈？还能是哪。”五条悟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撤开身子坐回一旁的椅子上，用大拇指示意几个身位外正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短发少女：
【A.冲绳】
【B.涉谷】
【C.教室】
→【D.医务室】
【没错，这里当然是医务室，消毒水味就像夏天里一家人吃完饭都不愿洗碗结果堆到第二天散发出的味一样让人印象深刻，想到这里就能想到毫不顾忌病人只是想给世界带来恐惧和痛苦的白色...再打断我要不你来...】
“医务室啊。”
“......”
周围的海腥味依旧萦绕。白炽灯，冷白的墙，身下冰凉的触感仔细一看居然是解剖床。
脑袋好痛。
“刚治疗完不要乱动，悟下手太狠你还要恢复一阵才行。”少女顺着转椅转过身，头发还顺着惯性有些俏皮地扬了下，夏油杰刚想说什么就看对方突然挡着嘴偷笑了下：“对了，镜子给你。”
少女丢过来一面圆形的化妆镜，夏油杰抬手接过看了眼。
镜子里的他脸上被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乌龟笨蛋海盗疤、顺着他刘海的方向写着‘怪刘海’这种就算了。
脑门还被用来玩了圈叉棋。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定会把这面镜子捏碎和他打一场，夏油杰这样想到。
他放下镜子，无视了身旁一脸激动等他揍过去反击的悟，看向坐在凳子上笑着看着自己的少女。
“...硝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把事情完整的告诉我。”他早该冷静下来了。
“我发誓我已经和你讲了无数遍。”硝子有些不满地抬手做出起誓的模样，脸颊都有些气鼓，“不过这次你确实没必要知道全部，毕竟发生的事你都经历过。”
“什么意思？”
“看你旁边。”硝子指着刚才五条悟刚才站立的地方。
【检测数据中...自动进入[END3 视若无睹]后续剧情】
【不要抢我的大福这些都是我买的，话说你不是什么大小姐来着吗刚来这没收到零花钱吗...啊，已经开始了...嘶...总之数值不够接下来都会死，早点重开吧，爸爸我身为一家之主可是很忙的，钱的话找你妈要去，爸爸我早就...】
‘起码把小剧场演完啊。’硝子习惯性地无视了那不正经的旁白。
她之间所指的方向上：
一个诡异的小盒子取代似的占据了五条悟刚才的位置，孤零零地躺倒在地板上。
那不知何时停止了吵闹的白发少年，就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没了踪影。
“‘你’把他关了起来，还记得吗关底BOSS？”
硝子过去捡起了狱门疆，强调性地在黑发少年眼前摇可乐一样晃了几下。
长着眼睛的盒子从视觉上就让人抵触，那盒面上诅咒的眼睛瞪着夏油杰漆黑一片的瞳孔。
夏油杰轻笑了下，如果不是四周安静的半点声响都没有，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到：
“我还以为全都是梦呢。”
“我也很遗憾，但看来这次距离我把你踢晕确实没过多久。”
“刚才那是？”
“你指悟？真要找个形容的话...记忆碎片？”
“现在是什么时候。”
“2006年星浆体事件至2017年12月14日的百鬼夜行事件的中途...”
硝子用手比画了两个圈，“可以说是这之中的任意时间，你也感受了两年了，没必要我多说吧。”
“你说的还是一样让人听不懂。”夏油杰苦恼地用手捂了下脸。
片刻后，他把身下充当他被子的白色殓布拨到一边，干脆地拿起医务室里靠墙闲置的折叠椅，坐到了硝子的正前面，把狱门疆摆到硝子的办公桌上，自己则是与这位熟悉又陌生的、曾经的同期面对面。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我现在算活着？”夏油杰继续发问。
“嗯...那要看你对活着的定义如何看待了。如果要问YES OR NO的话，你就是OR。”
“麻烦说的清楚点。”
硝子怂了下肩，“许愿者意识到的存在将彻底融进这个世界，谨防对不合理现象的接触是必要的...别一副我在糊弄你的样子，我过去告诉过你，但显然后果有些太大了，比如让世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硝子。”
“啊~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有了咄咄逼人的属性。”硝子拨了颗棒棒糖塞进夏油杰嘴里堵住他又要说出口的话，
“我也没说完全不告诉你，是你之前类似灵魂、脑子之类的玩意本就有破损，告诉你只是平添麻烦，这次告诉你也没多大问题，反正会导致的问题早就发生了。”
硝子用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看对方皱眉，撑着半边脸淡淡地回忆：
“首先，所有的事情都是确实发生过了，不管是你记忆里的一切还是你认为是梦的内容。”
“...”
“其次，你的愿望早就实现了，虽然这个世界的未来还在继续，但只要你选定这段时间的结局，未来也将迎来变动，只要你接受了这份成果，你接下来选择活着还是死亡都没问题。”
硝子用手指摆弄起了她的几缕头发，“最后，我会掺和进来并不是因为想改变过去里的什么，只是运气挺好的救了一只盗版哆啦A梦，想着改变下我未来糟糕的工作环境。”
“你的改变是指让我活着把非术师杀光，然后你把术师都救了？”他的语气有些戏谑。
“你当我是谁。”硝子依旧一副有些懒散的模样一手支着身子，另一只手则伸着食指摆弄着桌上的狱门疆，
“你已经失败了，我还不至于傻到走上已经走过的绝路。”
“话说得真直接。”
“彼此彼此。”硝子继续说：“总之，你的记忆没有出错过，现在你记起来当初他向你收了什么作为报酬吗？就是那个一直拿着书的绷带男。”
嗯？
一个缠着半边脸绷带、穿着黑西装、约莫13、4岁的少年身影像是拨开了层层海藻突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这时他才发觉，在此之前他完全忘了这号人，又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大概就是硝子之前说的脑子里破损的部分。
“...他让我帮他管理一个公司。”
夏油杰捂着下巴，垂下眼开始翻找起这份突然出现的回忆。
——当时还是在一片黑暗里时：
‘很轻松的，只要管理好几只怪物就可以了，按你们世界的说法就是咒灵，你不是一直在和它们打交道吗。’
‘反正你什么都没有了，身体被杀了被偷了被拿去摆弄，刚才最后追随你的两个小姑娘也被杀了，不如拿来赌一场，总比再给那颗脑子利用好，不是吗？’
‘上任即主管，包吃包住包薪水，智能助手随时待命，设备齐全外援给力，配有强力手下分管各区，还有一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忠心耿耿的员工只要没疯就可以随时为你赴汤蹈火，你只要指挥就好，前途一片光明啊。’
‘哎呀，他们给的介绍费可是很大一笔，所以我千里迢迢来这个世界找你帮忙嘛~什么公司？是一家运用科技将怪物...也就是你们的咒灵从人类社会中隔离，并从它们身上获取无尽能量的新型能源公司哦，很厉害吧。’
‘叫~%?…,# *\'︿★?’
...后来在学校里：
‘欸？你忘了，连我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你本来已经死了吗？...你才是诈骗明明都帮你实现愿望了！骗子刘海！’
‘嗨呀这回想起来没有，我中介费都已经收了公司现在就等你就职了...喂！诈骗刘海！别走啊！’
...他倒在一片血泊里，感受着身体温度一点点下降时：
‘活该。’
‘不过看来即使变成真的死者也没意义啊，你到底为什么想不起来自己的愿望？这个世界你还不满意吗？’
‘啊~绝望了，不管你了，我要清爽地入下水安慰自己！下一次见了白痴刘海怪。’
...“除了他说的那家公司的名字还是想不起来，其他大概就像这样，在那之后只有在海滩上见过他一次了，我记得当时他似乎提到了你，然后给了我那张学生证。”
回忆完毕，夏油杰重新看向眼前的少女，“你是被他找上了？他就是你说的盗版哆啦A梦？”
“...不，应该算是我找上了他。”
“？”
硝子回忆起：
‘为什么在河里？只是在日常入水而已，有益身心健康！...不会啦~我向往的可是清爽的自|杀，等下一次有心情的时候再来吧，比起那个，关于夏油杰...’
‘我当然认识家入小姐你，和这个世界命运有关的人物我基本认识，更何况你可是处在中心点的位置。不过真没想到会被路过的医生小姐救了，看来我和医生的缘分很深啊...嗯，不是搭讪啦~’
‘嗯？这次那个怪刘海死了你还要继续吗？...不过死在家入小姐的眼前还真是幸运啊他，还有机会和你说‘对不起’，喂~对我也说一遍啊怪刘海~’
‘嗯？我看起来很开心，那当然啦多亏了家入小姐的帮助，我的人生规划终于可以到下个阶段了。’
...“好吧，起码我们搞清楚了太宰究竟来这个世界想要什么，起码一开始想要什么。”
硝子用指腹点着脸颊：“真可疑啊那家伙，亏你敢和他做交易，生前被利用的还不够？”
【我~听~得~到~哦~小硝子~】
“毕竟都死了嘛。”夏油杰倒是笑得轻松，咬碎了剩下一点的棒棒糖，用吃剩的杆子给了角落垃圾桶一个漂亮的三分：
“我倒是没想到硝子你会同意和他交易，他要了你什么报酬？”
硝子为他的三分鼓了几下掌。
“我以帮他完成与你的交易为报酬，让他给了我修改世界命数的道具。”
“硝子你也会为未来担忧啊。”
“你当我是谁？”
这句话感觉不久前才说过。
“脑叶公司是一家运用自主研发的科技将怪物从人类社会中隔离，并从它们身上获取无尽能量的新型能源公司。”
——出自游戏《脑叶公司》
选项【】前有→的是选中这个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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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昙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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