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对于全中国来说,最为期待的就是八月份要开始的奥运会了,各个城市严阵以待,尤其是主办地B市,为了迎接外国运动员,彰显大国风采,可是从年初就开始准备了。
不过这些事和正在读书的池景柚还有何斯屿倒没太大的关系,对他们最为直观的变化,可能就是卫生包干区的清洁问题,以及在课下时不时会谈论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了。除此之外,他们倒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池景柚!”艾臻喊他,说来也真是缘分,他们三年级的时候分了一次班,而和池景柚要好的艾臻和欧迪飞,也跟着分到了一起,他们仨就变成了非常要好的同班同学兼朋友,当然何斯屿知道之后,嘀咕着他才是哥哥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就不用和他们说了。
“嗯,怎么了?”
“等等我呀,我们一起走嘛。”
“我要去找斯屿。”池景柚背着书包,说是这样说,但也停下脚步等他跑过来。
“你怎么又去找斯屿呀。”艾臻不理解。
“为什么不去找?”池景柚更为不解,自从弟弟上了小学,每次上学放学他们都是一起的呀。
艾臻嘟了嘟嘴,“就是,就是觉得,何斯屿他就是个小豆丁诶,你不觉得他太黏着你了吗?”
现在的小朋友有强烈的分类意识,总觉得他们才是一国的,而和他们不同岁不同级的何斯屿则是排除在外的。
池景柚摇摇头,“是弟弟呀。”所以才会黏着我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艾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是他一直黏着你,你怎么交自己的朋友,他也没办法交自己的朋友呀!”
“这样是不对的!”艾臻或许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是不对的,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在他眼里,大人和大人一起玩,小孩和小孩一起玩,而小孩也是分年龄的,不同年龄的自然不能玩到一起,总是觉得年龄小的孩子玩的游戏幼稚。可另一方面,他们又非常崇拜高年级的学生,觉得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可酷了。
池景柚倒是不觉得何斯屿黏着自己有什么不对,毕竟从何斯屿刚出生他们就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没有人陪着池景柚玩的时候,是不会说话只会看着他笑的何斯屿陪着他的。
但是艾臻有一句话说到了池景柚的心坎上,他觉得何斯屿不能没有朋友。
于是和艾臻告别,他拐到一年级去找何斯屿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忧愁了。
何斯屿在教室里乖乖地等着哥哥,看到哥哥来了,他便背起小书包走出了教室,“哥哥!我们回家吧!”
池景柚嗯了一声,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和他往外走去。
“哥哥你今天不开心吗?”何斯屿问他,“是老师批评你了吗?”
“嗯?没有啊,老师没有批评我。”
“那是今天作业太多了?”
“也没有。”池景柚耐心地回答他,而后回过味来,“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何斯屿点点头,他看着哥哥脸臭臭的哦,嘴角都往下了!不是往上的哦!
“嗯,我没有不开心啦,只是在想事情。”
“哦哦!”何斯屿似懂非懂,“那哥哥在想什么事呀?”
“嗯,就是在想斯屿有没有交到朋友。”
“为什么要想这件事呢?”
池景柚看了看认真走路的人,他的那句问话就好像是随口一问而已,他想了想,于是说:“就是觉得好像没见过你和谁玩的比较好。”
“有啊。”
“谁啊?”
“哥哥呀!”何斯屿说的理所当然,却让池景柚更加担心了,果然是这样!
何斯屿在校门口找到了孙叔的车,带着哥哥一起上了车,直到这时候池景柚才想好了措辞,“弟弟啊,你要不要多交一些朋友,你看你也不能光和我玩对不对?”
何斯屿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是不是班级里有人欺负你呀?”池景柚想的有点多,认为是班级里有人欺负何斯屿,他才没什么朋友。
班级里没有谁欺负何斯屿,而且何斯屿也是有朋友的,只不过他说:“可是我就想和哥哥玩呀。”
“但是你也需要有同龄朋友哇。”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何斯屿听了这话不开心了,他以为哥哥是嫌弃他了,“是不是你觉得我幼稚了?”
“啊,不是不是...”
孙叔看了一眼后视镜,两个人吵了起来,池景柚想哄来着却怎么也哄不好,没一会他也生气了,凭什么我得哄着你呀,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你去交多点朋友而已。
两个人离得远远的,不去看彼此,眼睛都红红的。
孙叔咂舌,这还是那么久第一次见两个小朋友吵架呢。
等到了家,池景柚蹬蹬蹬就回了自己房间,啪叽把自己砸在了床上打滚,心里想着自己很生气,不和弟弟玩了。
另一边,白姨本来是接何斯屿回家的,但是人一下车眼睛红红的还要绷着一张脸表现自己没有事的表情太可乐了,虽然不道德但她还是笑了好一会,而后看孩子要绷不住了才清清嗓子,“我们小鱼怎么了?怎么要哭了?”
“才没有哭!”说是这样说,话里的哭腔倒是非常的明显,白姨顺着他的话,说好,没哭,又问:“那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是回家路上被风迷了眼吗?”
何斯屿憋了半天,没憋住,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不要我了。”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直把在家做瑜伽的何钰荣都哭下来了。
“哎哟怎么呢?”何钰荣下来就算了,还要带着相机,先把哭泣着的何斯屿拍一张照片留念一下,再去问他怎么了。
白姨见他在,“那我去做饭了。”
“诶,辛苦了姨。”
白姨挥挥手,让他好好哄孩子去。
“怎么了啊小祖宗。”何钰荣抽了茶几上的纸巾给他擦泪,“和爸爸说说,谁欺负你了?”
何斯屿说没有人欺负他,何钰荣心里纳闷没人欺负你哭得那么凶做什么,然后下一句:“哥哥不要我了。”
哦,和池景柚有关,那正常。
虽然知道这句话的水分有点大,但何钰荣还是耐心地问:“哥哥这样和你说的?”
何斯屿摇摇头,“哥哥让我多交朋友。”
“这有什么不对吗?”
“哥哥说,我不能、不能、嗝..呜呜,光和他玩。”何斯屿哭到打嗝,说话都不是很利索,何钰荣把人抱起来拍拍,“知道了,哥哥说让你多交朋友,来闭气,缓一会。”
何钰荣见他乖乖闭气,想了想便问:“那是不是我们哥哥欺负你了?我去骂哥哥好不好?”
何斯屿摇摇头,“没有没有,不要骂哥哥。”
“哎哟你真是。”何钰荣捏了捏他的鼻子,“哥哥是不是只是说让你多交朋友,也没有不让你和他玩吧?”
“可是..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光和哥哥玩呢?”何斯屿抽噎,“我只要哥哥就好了啊。”
“宝宝,”何钰荣把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我们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也会和很多人成为朋友,而哥哥是你的朋友,他也是别人的朋友。哥哥的意思可能只是想让你多几个朋友和你一起玩,因为哥哥也不能和你一直一起玩对不对?”
“我,我有朋友啊,”何斯屿说,“胖胖是我朋友啊。”
“那你和哥哥说过吗?”
何斯屿有些茫然了,他也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和哥哥说过胖胖的事,但是,“说,说过吧。”他什么事都爱和哥哥讲,这件事应该也是说过了的。
“下次和哥哥好好说说吧。”
“哥哥是不是嫌弃我了。”何斯屿问爸爸,“不会,”何钰荣了解池景柚,“哥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何斯屿擦擦自己的眼泪,“那我明天和哥哥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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