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之后，瑶瑶也以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苏尧，苏尧顿时觉得孤立无援，抱紧了自己。
“就——可人儿。”
苏尧开口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段故事，说完感觉自己都会变猥琐了，食指抵住下巴，故作思考了一会儿。
却感觉头顶一直有一道无比阴冷的视线，好像它在不说，这道视线就会变成外星射线把自己大卸八块了，苏尧只好抬起头直视危险。
一瞬间，黑眸覆盖夜色更加浓重了。
“可人儿应该是刘洲比较完美的实验品了，但是一些扎根于心的东西似乎还能唤醒她，比如唤醒陈升的是明明。”
苏尧简单说了可人儿的成长环境，楚楚却毫无表情，脸上没有透露出一点怜悯或者同情的神色，连同瑶瑶也只是在沉默地等待苏尧接下来的话。
对上这两双冷漠的视线，刚才怀疑所有玩家都是精神病的想法突然就打破了，因为不可能是精神病院，应该是监狱才合适！
“那你为什么说，有破绽？”
“你还看到了什么？”
刚才苏尧舍去了舅舅和姥姥的分别，他直接用的一个女子她，着重讲述可人儿的强压环境和病态的控制欲。
没想到楚楚这么快就找到了纰漏，他环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苏尧，眸底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滩死水，表情冷漠得像一块陈年的冻肉！
让苏尧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
“阿嚏，阿嚏——”
“因为可人儿最后选择了明明啊！”
“你想，姥姥从下教育她，不允许接触任何男生，那如果可人儿就想要一个传承呢？”
“只要是传承了刘洲，而到底是谁诞下的无所谓，所以她看见了明明，并用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来对待明明，让他经历同样的事情，同样在病态的环境下长大，只要明明在她身边就可以。”
苏尧并没有完全说谎，从一开始可人儿就对明明展示了极大的耐心与精力，她可以不同任何人讲话，接触，但是一直围绕在明明身边，甚至在陈升消失的时间里，她表现出来的悲伤完完全全碾压作为父亲的刘洲。
不，可能刘洲不是明明的父亲，可能明明也只是他的作品，但现在这些无从考究。
陈升会为了明明不惜杀人，那如果明明消失了，她会做出多么冲动的事情呢？
苏尧说完之后，就一直在静静的观察楚楚的表情，她不可能像不到这一点，但从最近的状态来看，陈胜在实验室的地位每况愈下，而可人儿几乎快要完全取代她，包括明明的母亲。
那如果，明明的确是陈升怀胎十月诞下的宝贝，作为一个母亲，即使她被NPC洗脑了，那母爱能不能是这个破绽呢？
果然，楚楚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浅棕色的眸子里仿佛盯在远方，瞳孔之中却没有任何闪光与色彩，就好像，完完全全脱离于这场斗争之中。
“你说的没错，明明是陈升与可人儿俩人的破绽，一个是畸形的占有。，一个是天然的母爱。”
楚楚说话时候，脸上竟然透露出一点难以察觉得悲伤，甚至是痛苦。
不对，苏尧忘了，楚楚和陈升也是母女，虽然楚楚是个男人，但是在这场游戏的剧本里，楚楚和陈升是有血缘关系的。
而他刚才一直在强调，明明在陈升心中的重要地位，完全忘了眼前还有一个呢，“所以我们，也可以从你下手，对吗？”
苏尧抬头对上楚楚的眼睛，很严肃地说。
瑶瑶听见这句话，皱起眉头，走过来，“你什么意思，让他去以身犯险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楚楚伸手拦住了，“瑶瑶，听他说完。”
苏尧看了一眼女人，她脸上的细小伤口结痂融在脸上，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就像食人花，也像护崽子的母鸡。
“既然玩家可以被NPC洗脑，那么同理，NPC是不是也可以被玩家洗脑，而且陈升不一定是NPC，她可能是被留下来的玩家，因为根深蒂固的枷锁，她无法逃脱，以至于出现了明明。”
“你这样说，不就意味着每个副本都在成长吗？”
瑶瑶疑惑地看着他，仿佛有不得不承认可行性，她刚才没有打断苏尧的推断。
“是，从李磊开始想让我留在那里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潜意识了，如果每一批来进入副本的人，面对的关卡都是相同的，那怎么还会有出不去的呢？”
“而且这里是一个研究所，如果不是随着时间成长的话，那每次进入副本，会让这场实验停在那里呢？”
“怪物新生的时候？”
“怪物最强大的时候？”
“既然这次让我们碰到了陈升这个纰漏，而且我认为她已经有在觉醒了，就比如争吵，都应该听见过她和刘洲的争吵吧。”
“你会放任你的狗忤逆你吗？”
苏尧这个比喻说的不太好，而且实现故意落在楚楚身上，然后转移到了瑶瑶脸上，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样子。
“难道我猜错了吗？”
他在内心喃喃道，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
“如果，你还愿意留着这样一条狗，那只能说明还有价值，那我们为什么不在这条狗彻底死亡之前，拥有了它的价值呢？”
如果陈升的结局一定是死，那为什不能是因为我们而死呢？
风吹开少年的发梢，露出一片光滑的额头，苏尧的眼睛无比坚定，不管真相如何，先出去再说，就算他成为了疯子，那也要搞清楚真相再疯魔癫狂！
“可是？”
瑶瑶欲言又止，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那万一失败了呢，楚楚怎么办，想到这里，瑶瑶眼前已经浮现了无数个画面。
最后却发现，只要自己不害怕就可以了，她不管楚楚要走多远，要走到那里，是否真的能完成这场试验，至少他有两条命，去实验！
女人的眸子一瞬冷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长发男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认可还是反对，她看了很久，对方甚至都没回应过半个眼神。
瑶瑶握紧了双手，但这些都无所谓，她进来的目的就是楚楚，只要活着的时候能在他身边，她并不那么奢求以后，自己养大的人，再送走自己，相当于养儿防老了。
“所以，陈升应该会想起那段过往，关于自己如何依靠母猪护理，养大了一个女儿，而之后这个女儿和自己一样成为了实验品，陈升会怎么样？”
听苏尧讲完，楚楚的表情才有一点起伏，双手环胸看着黑发少年，“你拿什么来保证？”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依旧没有抑扬顿挫，但却有一种直击心灵的压迫感，如果换个人在他对面，可能直接被这句话吓得不敢吭声了。
但苏尧是谁啊？
腿哆嗦着，手里也不能忘记顺道具，区区一点压迫感算什么？
苏尧立马笑起来，直视楚楚的眼睛，“因为我见过你的故事啊！”
“你现在想开门吗？”
终于这个问题，让楚楚脸色有了变化，抬起眼皮，以一种捕猎但被抢了猎物的眼神睨了一眼苏尧。
这个副本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线，既然前期会因为记忆遗留在虚幻的自我里，那之后呢？
既然是在这个副本里找线索，那不得原汤化原食，解铃还须系铃人。
虽然比喻不太恰当，但苏尧知道想要出去不仅要知道自己，也要利用故事里的自己，学姐同年因为害怕锁住了母亲，造成了母亲的死亡，那同样，也会锁住幼小的自己，那再来一次机会呢？
苏尧想小女孩一定会战胜害怕。
“可以，我同意你这个想法，但如果——”楚楚那凌厉的眼神几乎要将苏尧从头到尾切开了一般，然后挖开最里面，血淋淋的肉。
苏尧果断举起双手，“不会的，我不会骗你的，你看，你都没说你和刘洲发生了什么，但我把看见的全说了，而且，明明也在你们手中，陈升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他吧。”
说着，他指了指，瑶瑶手里的东西，鲜血泥土已经把小孩的脸糊住了，看不清表情。
苏尧现在的态度无比端正，比以往无数次交易态度都要良好，一看就是个不会说谎话的好小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而且瑶瑶还在极其防卫的眼神看着苏尧，仿佛只要他说错半个字，就会冲上前撕破他，连血带肉，扔了。
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但苏尧一直在友好的微笑。
嘻嘻
“你也看见了，我养的东西暂时打不过刘洲的东西。”
楚楚指了指狗一样瘫在地上喘气的怪物，明明第一次看那么唬人，现在再乍一看还是面目全非极其丑陋的，但是有一种特别忠诚的看家犬气质。
苏尧在心底默默为楚楚竖了两个大拇指，毕竟同样的东西，他有两个，当然值得表扬了。
“你说的暂时，所以这玩意也会长大？”苏尧指了指，八爪怪物立马冲他哈气，吓得人立马往后躲，收回了手指。
只见长发男人特别高冷地摁了一声，好像多说一句话能累死人。
苏尧发现自己熟悉了这个环境之后，有一种回归职场里的感觉，对于老板呢，或者说有用的人就要低微奉承，平起平坐的职员呢，那就是同病相怜了。
愣了一会儿，楚楚居然又开口了，“刘洲带走了可人儿，和你的故事结局一样，所以我想明天的局面应该也是一样的。”
“但是刘洲似乎并不介意谁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好像这种东西就是理所应当，”
“你是说，我们是他的实验品，在这个世界是理所应当的？”
苏尧大为震惊，只能低声发问，
然后看见楚楚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而且他的宠物就是你说的浮肿的高大男人，只不过变身成老人了，但是武力是在变大的。”
风吹开楚楚的碎发，脸白的有点假，在月色下是透明的，有种下一秒抓不住就会融进这片黑暗之中，苏尧差点伸手向前一抓，但是他怕被男女混合双打。
瑶瑶在后面点了而点头，“那怎么办？”
“或许在刘洲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蝼蚁。”
“不，也有可能，刘洲认为理所应当，是因为在我们的故事线里是理所应当的啊，我突然发发现，在每个人的故事线里，都有一个高度重合的点。”
苏尧的目光突然暗了下来，“那就是都有一个怪物改变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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