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校内篮球赛分了两周,他们学校每周三下午是社团活动时间。篮球赛就是插了两个周三下午的空,这周是初赛。
陈循枝和几个男生陪着学委去校内超市搬水,等着学委排队结账。
他四处转了转,看到里边的架子有个员工正在上架他爱吃的那款pokey。陈循枝背着手快速地溜过去,刚巧补上货,他伸手去拿,另一只手也同时伸了过来,碰到了他的指尖。
是那个员工的手。
“抱歉,你先拿。”男声响了起来,陈循枝拿起一盒pokey,正准备道谢,抬脸发现面前是个熟人。
“是你啊。”陈循枝笑道。
对面的男生点点头,上次借过校服的第二天,陈循枝踩着点到班上,就发现座位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他的校服,还沾着点柠檬柚的香气。
男生一边从箱子里拿饼干,一边说“上次没和你自我介绍,我叫戚伏绍。”
其实看着男生洗发白的内衬就知道他家境不太好,想必是在勤工俭学。陈循枝了然的点了头,报上自己的名字,问他“上次欺负你的人,后来还找你吗?”
男生很轻地摇了摇头,说“也许是害怕被人发现吧,没找我了。”
“循枝,快来啊!”
柜台那边的同学们对着陈循枝叫道。
男生拿着pokey,他拍了拍戚伏绍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戚伏绍站在架子后,目送着一群人笑闹着走远了。
他颠了颠手上的饼干,轻轻放上架子。
“陈、循、枝。”似有若无的一句话,像风一样飘散在空气里。
哨声刺破天际,穿着黑金色队服的男生扬手投进了最后一个压线三分球。等他落地的时候,计分板的数字跳了几跳。
八班的同学们在场边尖叫着蹦了起来,引起隔壁赛场一众人的侧目。
投出万众瞩目一球的男生并没有显出有多么激动,他掀起球服下摆擦了擦下颌的汗,眉目凛冽,漂亮的肌肉线条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
人影聚集,施景桓被淹没在几个男生冲上来的拥抱中,他喘着粗气,拍了拍队友的后背,目光看向赛场边的那人。
陈循枝笑得比斜阳还灿烂,他举着水扑了过来,施景桓一把接住他,接过了他手上的水。
男生面上红扑扑的,放开了面对面搭在同桌肩上的手,转而从侧边搭上施景桓的肩膀。
他咳了几声,刚刚给施景桓喊加油太激动了,心脏和着喉咙都在鼓动,喊得声音都有些哑了。
不过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喊,施景桓的最后一球决定了他们班能不能挺进决赛圈,整个班的人都很狂热,绕了半个赛场喊加油。
“哈哈我就知道有桓哥在,进决赛圈手到擒来!”旁边传来体委难掩得意的大吼声。
“苍天有眼!我就知道5班的人打不过我们,哈哈哈哈哈平时考试平均分比他们低就算了,难道比球也比不过这群书呆子吗?”另一个男生握紧了水瓶跟着大吼道。
几个同学慌乱的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一定要在最光荣的时候提起最丢脸的事吗?”
“就是,考不过别人很光彩吗?”男生蹬着腿被几个人架走了。
旁边路过的5班同学满脸一言难尽,输了比赛并不可怕,输给了这种二傻子才难受。
陈循枝眼中难掩兴奋,水润的眼睛亮闪闪的,他看着施景桓喝完水,手上毛巾刚递过去一半,那人像是急着擦汗,拽过毛巾另一头就兜头擦了起来。
咔嚓一声。
“呦呵,桓哥你俩各牵着毛巾一头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说话的男生笑嘻嘻的收起相机。
旁边的同学摸着下巴,打趣道“我说什么来着,对对对,有种状元郎迎娶美人归的感觉。”
“哈哈哈,那桓哥可是武状元啊。”
陈循枝眯起眼,慢条斯理地折起袖子,转了转手腕“你桓哥是不是武状元可不好说。我只知道你们几个再胡言乱语,这双手可就不听我使唤了。”
“裴少,你在看什么?”
倚在窗边的青年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没什么。”
来人往窗外瞥了一眼“是今年的篮球赛啊,看样子是出决赛队伍了。”
他本准备收回视线,但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他极为不耻的东西,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那个,是陈家那个小玩意吗?啧啧啧,服务场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他才多大,就知道这么恬不知耻地勾着男人了?那小子看起来也满足不了他啊。”
篮球场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上,陈循枝正侧着脸和身边的男生说着什么,手上还举着一根pokey送到男生嘴边。
男生的胳臂虚虚搭在他肩上,就着陈循枝的手叼住了饼干,能看出来黑衣服男生的目光一直默默跟着身边笑意盈盈的少年。
裴郡年直起身,拿起琴弓,叹了口气,轻飘飘地说了声“真晦气。”
他往琴谱架边走去。
那人还在窗边,视线腻腻地盯着窗下的两个人。
“要我说,陈大少也是太仁慈了,这么个小东西也值当,他最近拿在手里捧着带着,要哄上天了。”
“这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就该”他止住了话口。
就该,就该怎么对他呢?
他盯着陈循枝张合的唇,呼吸逐渐粗起来。
想要扼/住那一掌可握的咽喉,让他眼眶溢出眼泪,对着自己乖乖张开嘴————“砰!”
一股大力把他摁到玻璃窗上。
他惨叫一声,对着窗户上的人影喊道“裴少,这是什么意思?”
裴郡年抵着他的后脑勺,低头看他,另一只手还插在兜里
“没什么意思,你一直在这不走,碍着我练琴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男生举起双手,全身抖成了糠筛。
“砰!”——又是一下。
男生咬着牙,这回死也不敢发出声音了,额头流下血/迹,在玻璃窗上蜿蜒,像趴着一条丑陋的虫。
“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太迟了。”
裴郡年松开手,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一根根擦着手指。
男生龇牙咧嘴的站起来,看见裴郡年面无表情的站着擦手,他慌乱地掀起衣角擦干净窗上的血/迹。
“裴少,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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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里一片寂静,裴郡年翻过一页琴谱,手上的弓始终没有抬起来,良久,他叹了口气。
雨斜斜沾在车窗上,像女神裙摆的银色流苏,陈循枝从流苏缝隙里望过去,临街路景闪成快进的电影胶片。
不少店铺在昏暗的雨天点亮门头,红的绿的,更多的是暖黄暖白色,缀成一片星星闪闪的虹河,男生偏头对着车窗外看得出神。
陈遂打了个右转向灯,他今天穿得很休闲,套了个棕色夹克,手上戴了一副手表。
表盘上灏蓝色的钻随着那只方向盘上的手在车内细细闪动。
临近傍晚,又下着雨,天气偏凉,陈循枝出门套了件克莱因蓝色的毛衣。
陈遂转弯时看向他那边的后视镜,目光只触到了男生侧脸纤长的睫毛。
“快到了。”陈遂开口道。
“哦好。”男生收回视线,乖乖坐好。
黑色卡宴驶入地下车库,打开车门还是有一股凉风窜过。
sale在车库电梯前引他们上楼。
景观电梯缓缓上升,陈遂转过身,手背贴了下男生的面颊。
陈循枝还在看外面的夜景,面上一凉,他问“哥,怎么了?”
“没事,看你有没有冻着。”
陈循枝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怎么陈大少开始热衷于管他。
自从那次没接到电话,陈大少半夜登门过后,对他的态度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上回晚上跟着陈遂去他朋友哥哥新开的会所捧场,老板送了一批招待进包厢。有人主动揽了入怀,嘴上不干不净的逗着。
陈循枝那会子正想着怎么给下家喂牌,他长得漂亮,又是正对着门口坐着的,穿了件白色衬衫,会所昏昏的光反衬得他肩线素白,进来的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他扔牌时面上还带着点笑,牌桌上的人时有时无的偷觑他,他却不觉。
他正苦思冥想,一个胆大的侍应生走过来弯腰扶上他的肩,凑在他耳侧轻声说道“打这张。”
陈循枝跟着看过去,是挺好的。
他手一翻,把牌扔了出去。
出牌轮到了下家,他伸手去拿桌边陈遂扔给他的柠檬气泡水。
侍应生先他一步端了起来,送到他嘴边,陈循枝就着他的手喝了。
牌打完了,侍应生仍站在陈循枝身后。
陈循枝踱步到沙发那儿,才发现那儿坐着的人已经亲得难舍难分。
那人抱着怀里的小男生,脖子涨/红,喘着粗气,他把手从男生衣服里拔了出来,抬头对着陈循枝笑得森森的“循枝小少爷,你看什么呢,你也想亲?”
那个小男生看了眼陈循枝,脸色涨红了,倒坐了起来,似乎有些期待。
陈循枝扯了扯嘴角,疯狂摆手拒绝了。
他捧着气泡水坐在内侧沙发上,陈遂和裴郡年他们都去了会客室谈事情,没什么人管他。
这处放着影片,没设灯,他望着屏幕上的电影发呆,感觉自己身上缓慢燃起一股热潮,有点像是发烧了。
侍应生跪在他脚边,摸上了他裤/腰。
陈循枝大为震惊,杯子里的水都洒了点“你干什么?!”
那人笑了笑,对着他张开嘴,展示了下舌头“小少爷,我帮你啊,会很舒服的。”
他说着手上要去拉陈循枝的拉链。陈循枝拽着裤子头晕脑胀的,节节败退。
眼前花了一瞬,眨眼间一声巨响,包厢里静了下来。
那个侍应生被踹飞到了墙角。陈遂阴着脸站在沙发前。
陈循枝衣服上洒了水,他懵懵地坐在那还没回神,一件西服兜头盖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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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太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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