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顾望哥哥。
记得小时候两兄弟情感很好,母亲去世,父亲忙着工作。顾望长自己10岁,几乎是他陪伴自己整个童年,教自己学步,识字,打球。
后来,
顾盼8岁,顾望去上大学,父亲带着他辗转商场宴会,让他接触公司管理。他很忙,比父亲还忙,从开始也许半年回家一回,到后来连过年也不回来。
顾望人也变得沉稳,甚至是冷硬。顾盼后来为数不多的与他见面,只觉得他简直变了人,无法再亲近一分。
顾望对他极其冷淡,两人即使讲话也直接说事。
其实也基本无事讲,更别说称呼了。
现在,顾盼急切地喊
“哥!”
眼前的人怔住了,微微俯身。
顾盼这才发现周围环境很黑,自己躺在床上,房间的窗帘没拉,月光浅浅地描摹出眼前人的眉眼,简直和做梦一样。
顾盼飞快地起身,抱住了眼前人,细细看他的脸。
不是梦!顾盼激动地又叫了一声“哥!”
眼前人再次愣住了。随即脱离顾盼的怀抱,将床头的水递给他。
“喝点,睡觉”
两个词语掷地有声,没什么波动。顾盼呆呆地接过水杯,低头抿了一口。
再抬头,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房间寂静,过了一会,顾盼终于理出了点头绪。
他回来了,回到了末日前,顾望还活着。
顾盼环顾房间,一如以前。末日爆发后,x-朊病毒肆虐,由飞禽传染人体,人脑被侵入就会变成丧尸,身体异化失去意识,好食人类,人体被丧尸咬伤就会受病毒感染。
这是一场无法抵抗的死亡海啸。
丧尸将房屋建筑破坏,顾望和顾父死在了丧尸潮里,顾盼在他们的保护下躲到了封闭的地下室。
三年,顾盼在地下室一个人生活了三年,从失去亲人的痛苦,极度恐慌到情感麻木,被孤独侵蚀,他想去死了。
顾盼稍稍从回忆抽离,他光脚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走廊。
凌晨两点,顾盼在顾望离开房间后又等待了一个小时,家里人应该都睡了。他来到顾望房间门口,静立了一会,还是挪动脚步离开来到了父亲房间门前。
顾望在,父亲肯定也在。顾盼这样想,但还是急切地想确认,他推开一点门,漆黑的环境,父亲就躺在床上,响着熟悉的鼾声。
顾盼送了口气,总算有踏实的感觉。关上门,他下楼来到一楼的杂物间。
他谨慎地将杂物间最里面的东西挪出来,一些报纸,纸箱,水管。清理干净,地板上是一扇铁制的拉闸入口,通往地下。他用力拉了几十秒,不出所料,没有拉开。
从前顾盼从不知道家里有存在这样一个地下庇护所,封闭构造,存有十年数量的防腐食物,家庭器具,医疗用品等等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末日避难所。
顾盼想,看来父亲,可能还有顾望预料到危机的爆发,才建造了这个,而自己,一无所知。
顾盼扯了扯嘴角,再回忆下去,他又要想起两人离开和死去的画面,心口开始泛痛。
他转移念头,现在自己回来了,回到末日前,好像末日电影里回到过去拯救苍生的英雄一样。
我是英雄吗,顾盼自我否定。我不是,我是一个一无所觉,在父兄拼死保护下懦弱地偷生了三年又自杀的。。。孬种。
可是。。。我起码要去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起码得做点什么。顾盼将杂物堆积回去,还原原样,回到了房间。
至少要和所有人一起面对死亡。这是今天顾盼最后一个念头,他坚定了这一点念头。
不想再一个人了。
早上6点
“早,哥”,顾盼知道今天顾望又要很早走了,在家里也许只有一顿早饭的功夫,特意呆在门口等他开门。
顾盼对开门的顾望来了一个阳光笑容。
顾望没什么反应,点点头,就穿过他身边下楼了。
顾盼看他背影,西装革履,行头齐全,连发型都一丝不苟,商业精英味十足。
不敢想是几点起的,顾望腹诽,跟着走下楼。
“哥,你要走了吗,得吃早饭吧”顾盼道。
顾望没回,径直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倒了一杯。
顾盼笑了一下,拿了个空杯子放在他面前,看着他给杯子倒满。
“哥你要去哪?公司还是研究所?我今天能跟你去吗”,顾盼看着顾望晃荡着杯子喝了一口,像在品酒。
顾望抬眼与他对视,目光黑沉平静。
“顾望,你该走了”,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顾盼转头,楼梯上的顾父穿着家居衣服,双手负于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顾望马上离开了厨房,出门了。
顾父看着顾望离开,才看向顾盼,面色一缓:“小盼,你今天有篮球比赛忘记了吗?”
“父亲”,顾盼上前紧抱住顾父,眼眶不自觉湿润。
三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刻都在想念。
“怎么了?”顾父抚上顾盼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顾盼瓮声瓮气地讲:“不去了,篮球赛”
“嗯?”
顾盼很快松开手,在家并不会做这样亲密的举动,略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不想去了。”
世界都要末日了啊,还打什么篮球啊。
“父亲,您知道。。。。x-朊病毒吗” 顾盼用带有犹豫的语气问询。
顾父的手猛然握住他的脸抬起,“你哪里知道的?”语气带了严厉
顾父掌权顾家生物制药业多年,平时谦和但没有人会否认他的威严。
“我无意在网上看到的,但是消息很快就被删掉了”,顾盼搬出早已编好的说辞,但仍感到难言的心虚。
顾父松开手,轻抚顾盼的肩膀,“小盼,这个东西事关机密,不是你应该问的。”
“但父亲!我”,顾盼开口焦急,意识到不妥,马上定了定口气我必须要知道,父亲,我长大了。”
眼前少年眼神坚定,与从前的纯粹的阳光开朗似有不同,顾父感觉恍惚,沉默了一瞬。
顾盼迎着父亲的目光,没有松动。
“好吧好吧,小盼,你长大了”,顾父笑答,言语带着包容宠溺,随后转身走下楼。“中非正在打仗,你是知道的,确实也出现有一种病毒,感染后出现行为异常,机能损坏,以及传染性非同小可,当地政府命名为….”
顾父停下话语,坐定于餐桌主位,主位正对着墙上巨大的观音赐福画像,他直视前方继续道“x-朊病毒。”
“我们的人已经结束了当地调查情况,今晚他们就会回来参与接风宴“顾父没回头”小盼,你想知道就和我一道参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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