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犹如一块浓稠得化不开的墨布,沉甸甸地压下来。我和顾星言早已洗漱完毕,准备就寝,可乐乐却如断了线的风筝,迟迟不见归来。
“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顾星言满脸忧虑,眉头拧成了麻花,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不安。
“不会!”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乐乐可不是那种粗心大意、头脑简单之人,我心里对他的能力笃定得很。
“会不会是洛西留他了?” 话刚出口,我便觉得这想法太过荒唐。洛西刚刚还处在气头上,悲伤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会儿谁都不愿意见,又怎么会留乐乐呢?
顾星言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没准儿。”
事实证明,顾星言这 “掐指一算” 还真挺准。时针悄然爬到凌晨一点,乐乐那边依旧毫无动静。无奈之下,我只能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 ——” 电话那头,乐乐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得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和平时那个活力满满的他判若两人,“野哥,我、我没事。”
他话音刚落,听筒里便隐隐约约传来 “呜呜呜” 的哭声,那声音如同小猫呜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在哪儿?把位置发给我!” 我焦急地命令道。
“不用 —— 野哥,我真没事,我就在自己家。”
“洛西呢?”
“她就在旁边。”
“你的声音?你受伤了?”乐乐的声音嘶哑,并且说话断断续续。
我的问题刚出口,洛西的哭声陡然增大,“阿野哥哥,乐乐伤的好重啊,你们快来……”t她的哭声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抽抽噎噎地给我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俩从这儿离开后,她一直沉浸在郁郁寡欢的情绪里,厌烦乐乐一直追在身后,嚷嚷着想要一个人静静。可乐乐心里始终放不下,总觉得她一个人不安全,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洛西脚步虚浮,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眼神空洞,显然是漫无目的。乐乐远远地缀在后面,走着走着,他敏锐地察觉到,跟着洛西的可不只有他。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约莫四五个,个个身形魁梧,像一堵堵移动的高墙。而且他们之间传递信息用的竟是手语,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专业劲儿,一看就不是善茬。
洛西时不时往后张望,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爬上了惶恐之色。她像是有意往人多的地方靠,那群人见状,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洛西走进卫生间,乐乐这才停下脚步,在外面耐心等候。
然而,谁都没料到,乐乐左等右等,那扇紧闭的卫生间门却迟迟不见洛西出来。
约莫二十分钟悄然流逝,乐乐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浓烈,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乱爬。他再也按捺不住,焦急地向一位路过的女士求助:“麻烦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卫生间里还有没有人?” 女士一脸疑惑,但看着乐乐那焦急得近乎疯狂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走进了卫生间。
没过一会儿,女士出来摇了摇头,乐乐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瞬间天旋地转。卫生间仅有一个出口,洛西却不见了踪影,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卫生间的窗户被掳走了。
乐乐箭步冲向窗户,双眼像扫描仪一般仔细查看周边痕迹。所幸,窗外是一片沙地,那群歹人留下了些许蛛丝马迹。就在这时,乐乐的目光定格在沙地上,一只熟悉的耳环映入眼帘,那正是洛西平日里最爱戴的。一想到洛西可能落入坏人之手,遭受不堪的对待,乐乐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理智几近丧失。
他强压着怒火,蹲下身子,一寸一寸排查周边痕迹,脑海中飞速思索着他们可能逃窜的方向。可任凭他绞尽脑汁,最终仍是一无所获。沙地与柏油马路的衔接处,痕迹戛然而止,这无疑表明,那群人大概率有接应的车辆。毕竟,马路周边布满了摄像头,他们这般训练有素,定会想方设法避开。
就在乐乐满心绝望、一筹莫展之时,眼角余光瞥见街角拐弯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一闪而过。刹那间,乐乐的双眼迸射出如饿狼般的光芒,毫不犹豫地朝着街角狂奔而去。
那个鬼祟之人见乐乐冲来,像只受惊的老鼠,“嗖” 地一下就想躲起来。但乐乐早有防备,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冲上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他精准地擒住那人的胳膊,手腕一转,便用上了擒拿手法,将对方的胳膊死死锁住。
“轻点、轻点!”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高声呼喊。乐乐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眼神中满是寒意,怒声喝道:“说,那个女孩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哪个女孩?” 那人还在负隅顽抗,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可他这点小把戏,又怎能逃过乐乐的眼睛。乐乐手上的力度再度加大,那人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身体不断扭动,试图挣脱乐乐的钳制。
“再不说?” 乐乐咬着牙,刚想再度发力,可瞧着眼前这人不过是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喽啰,真要把他胳膊弄骨折了,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猛地脱下自己的臭袜子,在那人面前晃了晃,恶狠狠地吓唬道:“再不说,这袜子可就要让你尝尝‘香’味了!”
这一招堪称 “绝杀”,那人在乐乐脱鞋的瞬间,便像被施了定身咒,拼命憋住呼吸,脸上的五官都因用力而扭曲在了一起。看这反应,乐乐这袜子的 “威力” 显然不容小觑。
“我说,我说,你先放松点劲……” 那人憋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说!” 乐乐手上稍微松了松劲,可眼神依旧像两把利刃,死死盯着对方。
“哎呀,担心个啥,是洛家辉让我们去把她绑来的。”
“什么?洛西的父亲?” 乐乐闻言,瞳孔瞬间收缩,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的认知里,哪有父亲会对自己女儿做出这般行径。
“谁说不是呀,也不知道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自己的女儿,绑啥绑的。” 那人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偷瞄乐乐的脸色。
“知道什么原因吗?” 乐乐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追问。
“不太清楚,那天就听到洛家辉和他的夫人大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没听清,后来,夫人摔门而走,洛家辉就出来怒气冲冲的让我们去把‘丢人现眼’的女儿绑来。”
“丢人现眼?” 乐乐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洛西究竟做了什么,竟被父亲如此评价。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人赶忙附和,像是生怕乐乐不相信。
“绑到什么地方去?” 乐乐单刀直入,目光灼灼。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别难为我,我就是一个放风的。” 那人苦着脸,连连摆手。
乐乐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再次拿起袜子作势要凑过去。那人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本能地往后缩,赶紧张口说道:“我说,我说 —— 在洛家辉的一处别墅。”
“具体位置!” 乐乐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关键信息,语气愈发冰冷。
“我…… 我真不知道,只听他们提过一嘴是在郊外,具体哪里,我真没听到。” 那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已经被乐乐折腾得够呛。
乐乐心中暗自思忖,郊外范围可不小,要在茫茫区域里找到那座别墅,谈何容易。可一想到此刻洛西可能正身处险境,他便心急如焚。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参与这事?还有没有其他据点?” 乐乐决定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
那人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还想隐瞒。乐乐哪能放过他这细微的变化,手上再次用力,疼得那人 “嗷嗷” 直叫。
“别,别动手,我说!我们一共七个人,除了我,还有两个在这边盯梢,另外四个跟着去送洛小姐了。据点…… 据点好像在城北的一个废弃工厂,不过我也没去过,只是听他们闲聊时说起过。” 那人一股脑儿地把知道的全倒了出来。
乐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线索有了,可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洛西。他看了看眼前这个被吓得不轻的小喽啰,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什么别墅?” 乐乐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哆哆嗦嗦的小喽啰。
“盛世豪庭……” 那人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神游离,似乎还在为透露了关键信息而懊悔。
“又是盛世豪庭?” 乐乐喃喃自语,心中暗自思忖,这洛家辉在盛世豪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又把洛西带到那儿去了。短暂的思索后,他一挥手,对那人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那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远了,消失在黑暗之中。乐乐也没多做停留,转身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路边,伸手拦车。不多时,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他面前,他迅速钻进车里,急切地喊道:“师傅,去盛世豪庭,越快越好!”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灯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乐乐心急如焚,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恨不得此刻就飞到洛西身边。终于,车在盛世豪庭门口稳稳停下。
就在他下车的同一瞬间,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口。车门打开,四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出,他们肌肉发达,如同一堵堵移动的肉墙,迅速站定在车后门两侧。紧接着,车门被拉开,洛西一脸不情愿地从车里钻了出来。她的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无奈,脚步拖沓,显然是被胁迫而来。
“洛西!” 乐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那声音饱含着焦急与关切,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
四个大汉听到呼喊,如恶狼般朝着乐乐扑了过来。乐乐目光一凛,迅速蹲下身子,瞅准四人各自的一条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伸出腿横扫过去。这一下干净利落,四个大汉根本来不及反应,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扑通” 几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趁着这混乱的间隙,洛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朝着乐乐的方向飞奔而来,躲在了他的身后。此时的她,发丝凌乱,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
“是我爸让他们绑我回去的。” 洛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向乐乐道出实情。
乐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随后,他轻声问道:“你愿意回去吗?”
洛西听后,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抗拒。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乐乐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那帮人再次蠢蠢欲动、准备扑上来之前,他迅速伸出一只胳膊,紧紧地将洛西揽在了腰侧。洛西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颤,脸颊瞬间滚烫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生靠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乐乐那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如同战鼓一般,似乎也在为他们此刻的处境而紧张。
四个大汉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犹豫之色。他们虽身强体壮,可投鼠忌器,毕竟洛西此刻在乐乐手中。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气氛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洛西敏锐地察觉到那四个大汉对自己有所顾忌,刹那间,她心一横,一个灵活的闪身,迅速挡在了乐乐身前。她一把拽住乐乐的一只胳膊,顺势将其环在自己脖子前,急切地喊道:“快,挟持我!” 乐乐满脸惊愕,还没来得及反应,洛西已从口袋中摸出一支钢笔。她利落地拽掉笔帽,将那尖锐的笔尖对准自己纤细的脖颈,目光灼灼地冲着四个大汉怒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四个大汉顿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无措。他们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往前一步怕洛西真的做出傻事,退后又心有不甘。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两秒……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也悄然流逝,现场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旁边的黑色奔驰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车里迈了出来,他身着黑色风衣,头戴一顶帽子,身形清瘦。宽大的帽檐将他的脸庞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容貌。但他走路的姿态却莫名熟悉,步伐轻盈且利落,每一步都迈得大步流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此人下车后,径直走到四个大汉身后。四个大汉像是见到了主心骨,纷纷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上!” 那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从地狱传来。
“可是,小姐呢?” 其中一个大汉壮着胆子问道。
“他不会伤害她的,放心。” 那神秘人语气笃定,好似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得到许可的四个大汉瞬间没了顾虑,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脱缰的恶犬,朝着乐乐和洛西直扑过去。洛西和乐乐见要挟失效,哪敢多做停留,转身便跑。乐乐一边跑,一边还得分神抵挡身后追击的四人,每一次回击都拼尽全力,试图为洛西争取更多逃生时间。
为了让洛西能够彻底脱身,乐乐毅然决然地停下脚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生拦住了那四个如狼似虎的大汉。拳脚无情地落在他身上,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死死守住洛西逃离的方向。
“你这个笨……”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伤痕累累的乐乐,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本想骂他一句 “你这个笨蛋”,可当目光触及他那肿得像大馒头一般的脸,心疼瞬间涌上心头,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咽了回去。
“野…… 野哥,你还来看我,我的脸都…… 哎呀呀,疼 ——” 乐乐咧着嘴,疼得直吸气,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尽管如此,他眼中仍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呀,怎么这么傻!” 我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为了洛西,命都不要了?”
乐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嗫嚅道:“当时哪顾得上那么多,就想着不能让她出事……”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洛西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看到乐乐的惨状,眼眶又瞬间湿润了。
“你怎么样了?” 洛西走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我……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乐乐强装镇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暗自感慨,这一番波折,怕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病房里一时间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打破这份宁静。
过了一会儿,洛西放下鲜花,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乐乐,这次多亏了你,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别这么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乐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瞧着他俩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是时候给他们点私人空间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说罢,便转身走出病房,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疼你就别说话了,听我说 ——” 洛西看着乐乐那肿得不成样子的脸,满心都是心疼,赶忙打断他的话。
“都是因为我……” 在门外都能听到洛西的哭声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我打电话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过。此刻,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你自己一个人能抗住吗,万一他们下手再重些,你就没命了,我们就应该报警!” 洛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
“报了,他们…… 可贼了,在听到警车的声音之后,立马跑了。” 乐乐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受伤后的鼻音。
我在门外听他们说话忍不住又开门进去了。
“这还行?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抢劫,又是打人的,门口有监控吗?” 我皱着眉头,心里对这事儿愈发觉得蹊跷。
洛西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黯然:“有,但是,那是被我爸爸控制的,恐怕这时候他早已命人删除了。”
“洛家辉一直这么强硬吗,就算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实在难以理解,一个父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般狠绝的事。
“爸爸,他平时对我挺好的,虽然他平时和妈妈关系不是很好,但是还是一直都很疼我的,但是这次,他…… 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竟然对我实施‘绑架’,就为了我要去找顾星言!” 洛西一边说着,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阿野哥哥,我爸到底和言哥有什么仇啊?为什么每次我一提到顾星言的时候,他的脸都会气得发抖?那天,我听到他和妈妈说,顾星言害死了他儿子,还想再毁了他女儿吗,明明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却还让洛西去接触他?!” 洛西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困惑与委屈。
“我就是这样知道言哥原来是喜欢男的的,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我觉得我的天都要塌了,他可是我的偶像,是我一生想嫁的人啊,他怎么能喜欢男的!” 说到这儿,洛西的情绪彻底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洛西,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确定你听到的是这样吗?你爸爸有没有具体说顾星言是怎么害死他儿子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试图从洛西的话语中挖掘出更多线索。
洛西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我…… 我不确定,当时我只是听到他们吵架,爸爸很生气,声音很大,我就听到了这几句。之后妈妈就把爸爸拉进了房间,门关上了,我就没再听到什么了。”
我沉思片刻,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绝不简单。洛家辉的行为如此反常,背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乐乐,你怎么看?” 我把目光投向乐乐,想听听他的想法。
乐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野哥,我觉得这事太奇怪了。洛家辉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会不会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我点了点头,赞同乐乐的看法:“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洛西,你先别太伤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洛西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们,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们,阿野哥哥,乐乐。幸好有你们。”
病房里的气氛愈发凝重,窗外的鸟鸣声此刻听起来也格外刺耳。我们都清楚,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我们,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风波之中。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揭开这层层迷雾,找到事情的真相,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未免她继续说出一些尴尬的话,乐乐赶紧咳了一声,打断了洛西的话。
“乐乐都告诉我了,说言哥喜欢你,你们两个是一对,我真是瞎了眼,在钟南山时竟然没看出来!” 洛西带着哭腔,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懊恼。
“有言哥这样的哥哥不也很好吗?言哥一直把你当妹妹,当然还有我这个阿野哥哥……” 我试图安抚洛西,希望她能从这份无望的感情中走出来。
“不好!我就想嫁给言哥!” 她再次陷入那执拗的情绪里,怎么也出不来,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哎呦 ——” 乐乐突然大喊一声,脸上的五官因疼痛挤在了一起,“洛西,我疼 —— 快帮我拿跌打损伤喷雾来……” 洛西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匆匆去找跌打损伤膏。
乐乐看着她走远了,这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跟我说:“野哥,我看到的那个向四个人使眼色的熟悉身影,虽然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是那动作和身形,和一个人非常像。”
“谁?!” 我急切地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洛小舞。” 乐乐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洛小舞?他不是最近一直和小川在一起吗,小川最近的行踪一直在色达呀?!” 我满心疑惑,这洛小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牵扯进了这复杂的事件当中。
“难道我看错了?” 乐乐眉头紧锁,努力地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他眯起眼睛,仿佛要将记忆中的画面重新放映一遍,仔细地思索良久。突然,他双手用力一拍,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就是他!”
“何以见得?” 我追问道,迫切想知道他如此确信的依据。
“就是一种感觉,没有证据。” 他无奈地耸耸肩,脸上却依然带着坚定的神情。
“我去给小川打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川的号码,心中默默祈祷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电话接通之后,小川那边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喂 —— 阿野哥哥?” 小川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疲惫。
“小川啊,言哥让我问问你哪天回来呀,我们俩好去接你,最近终南山连续下雨,山路不太好走……”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不想让他察觉到我的急切。
“我已经回来了。” 小川的语气格外平静,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恢复到了刚从色达回来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 你和洛小舞吵架了?”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那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们…… 分开了?” 我又鼓起勇气,试着问了一句。
过了良久,他才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字:“嗯。”
果然,他们没在色达。这样看来,乐乐说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洛小舞。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洛小舞会牵扯进洛西的事情里,小川又为何突然回来,还和洛小舞分开了,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
“没事儿,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来阿野哥哥这里,言哥也在这。”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暖一些,希望能给小川一些安慰。
“我在……”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去找你们。”
我挂断电话,转身叮嘱好乐乐,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疼地说:“伤口不能沾水,好好养着。” 洛西在一旁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会好好照顾乐乐。我瞧了瞧乐乐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心里清楚,他这至少得休息一个多月了。
临走前,我看着身形瘦弱的洛西,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到乐乐去厕所还需要洛西搀扶,诸多不便,便说:“我再派一个人来照顾乐乐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洛西感激地看着我,轻声说道:“谢谢阿野哥哥,其实我可以的……”
“别逞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不容置疑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病房。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我满心都是对这一系列事情的思索。洛小舞的出现、小川和他的分开,这和顾星言与洛家辉之间的纠葛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而此刻,小川正朝着我们赶来,他又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呢?这场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
可我没想到,我的这个提议被两个人同时给否定了。
“我可以自己去 ——” 乐乐咬着牙,强撑着坐起来,尽管身上的伤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脸上还不时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可以扶他去 ——” 洛西也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杆,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那语气仿佛在说,照顾乐乐这件事,她绝不允许别人插手。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声音交织在一起,在病房里回荡。我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又有些无奈。这两人,一个逞强,一个执拗,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临走时,洛西又问了我一个问题。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里又夹杂着深深的迷茫与痛苦。
“阿野哥哥,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那么讨厌言哥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太过沉重,牵扯到的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一段可能会再次揭开伤疤的回忆。我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否定,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疑惑和痛苦。犹豫了片刻,我只好点了点头。
听了我的话,洛西的眼神瞬间从期盼变成了灰暗。那光芒仿佛被一阵黑暗的风瞬间吹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哀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真的是杀子之仇吗?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深刻的仇恨,就一定不能化解了吗?”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就是言哥的事儿了,恕我不能奉告。” 我歉疚地说道,心中满是对她的同情。但有些事情,我确实无法替顾星言做出解释,这是他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回到家,顾星言已经做好了饭。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可我却没有丝毫的食欲。我的心思还沉浸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那些复杂的人物关系,那些未解的谜团,就像一团乱麻,缠在我的心头。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了,小川也到了。我打开门,看到小川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眼神里透着疲惫和忧伤。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些褶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
“进来吧。” 我轻声说道,侧身让他进屋。小川默默地走进来,看到顾星言时,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言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星言抬起头,看到小川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川,你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道。
小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小川,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儿,吃完再说。” 我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小川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筷子,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他抬起头,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我…… ”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
我和顾星言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小川。也许小川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我们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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