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醉颜
仅仅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爸爸、爷爷和奶奶来看过他一次吗?
答案是否定的。
爷爷和奶奶甚至在发现他的存在后,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他的头发拿去验了DNA,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派钟实带领着一大队保镖想把他强行带走……
他宁愿和宋家决裂!
不对,母亲和宋寅生根本就没有举行过婚礼,他们在那次吵完架后就分手了,所以他和宋寅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陆知夏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心里很难过。
女孩把他的脑袋倚靠在纤薄的肩头,明眸里清澈极了,溢出点点泪花,“浪仔,你想哭就哭吧。”
宋沂辰暗下神色,凌厉的眼皮有些抽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复合了?”
陆知夏垂下头,靠在他的头顶蹭了蹭,音调淡淡的,隐隐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伤感和担忧:“嗯。”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房间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清两人的心跳,幽风沉沉地随着蓝色纱帘拂过。
月色皎洁,万物都沉浸在无边的安宁之中。
-
第二天,陆知夏带宋沂辰去东四环的游乐场玩。
这里仿佛是梦幻的童话世界,巨大的摩天轮矗立在中央,欢笑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无论是惊险刺激的过山车还是充满冒险感的海盗船,都让人感受到了无穷的快乐。
两个人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似的。
夜晚彩灯闪烁,童话世界与星空交相辉映,整个游乐园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让人流连忘返。
陆知夏已经花完了所有的零花钱。
宋沂辰还剩一些钱,他们买了一根巧克力味的棉花糖一起吃,晚餐点了一碗黑鸡汤、茄泥火烧双拼和草莓、橙子沙拉。
但因为店里的客人太多了,服务员上错了饮料,陆知夏最后喝到嘴里的那一杯是蜜桃味儿的酒。
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将雪白的薄纱轻轻地披在大地上。
晚风轻拂,夜似墨染,整个世界都被无尽的温柔包裹着。
回家的路上,陆知夏挽着宋沂辰的胳膊,和他歪歪斜斜地一起走。
少年在店里发现她喝的那杯饮料是酒后,本来想拿开不许她再喝,但是女孩儿已经喝上头了,现在显然成了一个双眸含着笑意、明眸比秋水还动人的醉颜酡。
陆知夏轻撩起羽睫,笑嘻嘻地看着他:“浪仔,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像月饼!”
“不对不对,像烧饼才对,嗯,是老京城牛肉馅儿的大烧饼!”
男生揽着她的肩膀,清隽的眼尾一挑,“嗯,我明天早上请你吃锦芳糖火烧。”
少女拉着他的手停下步伐,嘟着小嘴:“我不要。”
宋沂辰单手搂着纤腰,眸色沉沉地凝望着她:“那就去鸿宾楼吃咸口的?”
陆知夏咧开嘴笑了。
她凑到他胸口,抬头仰望他,长睫翩跹着,“我想和你去申城吃牛肉小烧饼、肉葱小烧饼还有梅干菜肉小烧饼!”
女孩摇晃着他的手臂,唇角边精致的两个小酒窝娇俏上扬,“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我还想吃葱油饼呢。”
宋沂辰目光深凝,勾起唇角:“你不会是我妈派来倒戈的使者吧?”
陆知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想。
她的眉尖紧蹙,待想通了一点,温软的水眸又撩起一抹笑意:“才没有,是我自己想去,和你妈没关系。”
少年最清楚她的为人,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颊,隔着一点距离轻抚柔嫩的唇角,“哦,是这样吗?那你也希望我走咯?”
女孩在朦胧的醉意里叹了一口气,转而气呼呼地瞪着他,差点没站稳:“诶,我才不要你走呢,这里就是你的家,申城才是你的故乡。”
话音刚落,她皱了皱眉,最后实在没能支撑柱,双眸一闭,轻飘飘地倒在他怀中,一秒睡着了。
宋沂辰笑了笑,他将陆知夏打横抱起。
家里这个点没人,他抱着她回到东厢房。
女孩被他放到柔软的床上,猛然间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的人是他,才放心地揉了揉他的黑发,唇角勾起甜甜的笑容。
少女拉着他的手,柔唇轻启,不肯放他走。
“浪仔,你知不知道,有太多的女生追你,让我很不舒服。”
宋沂辰帮她盖好被子,长睫压下暗昧的光影:“为什么?”
陆知夏凝望着深邃的眉眼,很小声地说:“因为你是我的。”
男生没能听清她的话,清挺的鼻梁凑到粉嫩的唇边:“你说什么?”
女孩揪着他的耳朵轻轻地扯了扯,指尖顺着清绝的轮廓拂过被灯光拓下的俊影。
“我说你以后要乖乖听话。”
宋沂辰拿开她的手,清凌的下颌差点蹭到波涛起伏的心口,他微微怔住。
“嗯,我一直都很乖。”
陆知夏像摸小狗狗一样把他摁在怀中,紧紧地搂着他。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收留你好了,时间是无限期。”
宋沂辰的双手撑在枕头上,从双臂间冒出脑袋,谁知女孩再次搂住他的后颈,他差点碰到她的嘴唇。
“知知……”
陆知夏笑了笑,含着一汪春水的眼眸里带着点火星子:“嗯,我在。”
少年的心跳加速,长睫轻颤着,耳尖红得发烫,“太晚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陆知夏摇摇头,蓦地抓住他的手,放在滚烫的颊侧轻抚。
“哥哥,我喜……”
宋沂辰想听清她要说什么,几乎快贴到微张的唇瓣上。
“知知,你说什么?”
女孩感觉他唇间的热气扑洒到唇齿间,咽了咽喉,无法说出最后的两个字。
她拉过他的手臂,双唇快贴吻到他的唇线时,困意来袭,头一偏,瞬间进入了梦乡。
-
假期的最后一天,陆知夏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和宋沂辰发生了什么,除了有点头疼以外,一切都挺正常。
女孩爬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宋予朵发了十几条语音消息。
陆知夏嘀咕了一句,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边下床穿衣,一边戴上耳机点开语音。
“夏夏,我和阿辰的爸爸重新在一起了。对不起,我想有必要把这件事先告诉你。”
“十六年前,我和他父亲相恋,大学毕业后就领了结婚证。”
“可谁知,宋寅生因为父母希望他与卓耀集团联姻,不仅不敢把我带回家和他爸妈见面,还想让我先瞒着这件事。”
“但我当时已经怀孕了,我很生气,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一走了之,还提出了要和他分手。”
“那时候宋氏集团遭遇危机,宋寅生忙得焦头烂额,几年来派人找过我无数次,但都被我成功逃脱了。”
“后来我带着阿辰辗转了几个城市,最后回到京城才定居下来……”
“夏夏,我知道你是阿辰最信赖和最亲近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角度上为他认真地考虑。”
陆知夏走到静谧的庭院里。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倾泻洒落,青石板小路两旁是盛开的绣球花和郁郁葱葱的槐树,她时常会坐在大树下的那张石桌旁和宋沂辰下棋。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哥哥或许要离开这个家了,她却无法再紧紧地抓住他!
忙碌了大半天的少年刚刚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记忆中混入了甜润和独特酥脆口味的家乡葱油饼走出来。
女孩的耳畔边再次响起宋予朵清灵而哽咽的嗓音。
“他父亲从来都没想过要抛弃他,这么多年以来,他偷偷的来看过阿辰无数次,直到我去年去申城把钱还给他的时候。”
“宋寅生说,‘朵儿,我求求你和孩子回来吧,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六年呢?我们已经分别了太久太久,我真的想为你们母子俩弥补这么多年以来的辛酸和苦楚。’”
“从今天起,就让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为阿辰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吧!”
听完语音,陆知夏的眸子里含着泪水,头也不回地跑到房间去,“啪”地一下关上房门,大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想,我才不想说呢!我为什么要帮你传话?为什么!”
宋沂辰把餐盘放在橱柜的台面上,转身去东厢房敲她的房门。
少年的嗓音低沉喑哑:“知知……你怎么了?”
“你开开门好不好?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帮你排忧解难啊……”
陆知夏哭累了,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杏眸折下一缕碎芒:“宋沂辰,这都怪你……”
宋沂辰拧开门把手,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俊俏的眼尾垂耷着:“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这一切都怪我……”
女孩撇着嘴,轻软的声线像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心坎儿,“傻瓜,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哭,这怎么能怪你呢?”
少年趴在她身旁,抬起细密的长睫。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伤心落泪,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所以自然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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