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当初开始建房子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他可能会有朋友会过来和他一起住,留出来的几个房间,像酷刑室就是其中一间,这算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吧,至少曾经还是有人很认可他的能力的。
可以后阿贝格尔要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了,这个肯定就不合适了,所以他想把它改造成阿贝格尔的练功房,她提到过有镜子有助于她矫正动作。好些地方好像都需要重新调整,至于那间锁着的房间,那是他给她准备的卧室。现在总算完工了,他想带她去看一看。
“所以你每天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给我准备房间?”既然是给她准备的,提前给她看一看怎么样了?害她每次都好奇的不得了,还干了不少蠢事,比如把头靠在门缝上,试图看一看里面。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好蠢。
“你不是说生活要有惊喜吗?这样才不会因为太平淡而显的无聊?”他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瞒的也很艰难,天知道需要多大的意志力,他才能拒绝她的要求。特别是好几次,她用那种半是撒娇,半是乞求的眼神看着着他的时候,他差点当场投降。好在他最终狠心转移了视线,才能坚持住立场。
“哈哈,我是说过,可我喜欢随口乱说话,你可千万不要把我说的任何话都当真。”这一点,她家的人可早就有所体会了。
“可我想要把你的话都当真。”说着,他打开门,问她:“喜欢吗?”
阿贝格尔走进去看了看,瞬间就被眼前所见给惊住了。房间正中央的床是浅蓝色,床上挂着的轻纱也是浅蓝色,上面还带着白色的蕾丝和小花朵,看起来粉粉嫩嫩的,两边的床头柜也是浅蓝色,一边还放着一个花瓶,里面现在正插着一束黄色的香水茉莉,让整个房间都闻起来香香的。
房顶他也特意装饰过,躺在床上大概看到的是漫天的星空,不知道用的是墙纸,还是自己手绘上去的。四面的墙壁,是一幅幅茂密的森林,各种参天大树中间夹杂这一些野花野草,看起来可真有野趣,她的房间感觉好像是童话中的小木屋一样。
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双眼都像被点燃了一样,亮晶晶的。她应该是从小就喜欢这样的风格,她在现代的家里也是类似的风格呢,她的卧室是3D星空图案,阿里克斯的是3D的海洋图案。
艾瑞克可真够细致的了,像他这样的男孩子真的好戳女孩子的心。不过她又不不会常住,好可惜的。可他好像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件房里面,搞的她好感动,好想哭,真是的!
“床两边的墙是衣柜,我按照你提过的衣柜做的。”说着他拉开了一面墙上的滑动门,里面和她以前的衣柜样式一模一样的。他不拉开门,她都不会发现这后面其实是衣柜,说他精通各种建筑机关暗门果然不是空话。
“我好喜欢,那你的呢,你给自己的房间装修过了吗?”阿贝格尔忍不住抱了抱他后问他。可想到他花了这么多功夫在她这里,肯定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管自己的房间的,她觉得他很有可能对自己的房间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她推开他,跑到他给自己留的房间看了看。果然,除了以前就存在的管风琴,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在里面不是传说中的棺材,而是一张正常的床,估计是怕吓着自己。
其实艾瑞克本来连床都不想打的,他当时想着也许可以用同一个原因继续赖在阿贝格尔的房间了。可那样太明显了,也太刻意了,所以他忍痛放弃了那个想法。
“你怎么能差别对待呢,这是你自己的房子,你才是会在这里常住的人,怎么能把客房弄的比主人房还漂亮呢?”
“我想让你住在漂亮的房子里。地下室本来就不如地面明亮,既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我怕你会不习惯。”因为他不能见人,才会住到地下室来,可阿贝格尔不需要。哪怕以后会有她说的那些动乱,她也不会缺乏安全的场所,他想尽量给她最好的。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阿贝格尔突然问他,就算很珍惜第一个朋友,可她自问就做不到他这一步,所以他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他在心里回答“是的,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他说不出口。他凭什么喜欢她呢,是凭他见不得光的长相,还是凭他没有来处,没有去处,没有国家?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说不出口。他也怕一旦他说了,她可能会远离他。
“朋友间的喜欢没有问题,但是你可千万不要是恋人间的喜欢。你知道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的,所以不管是和谁谈恋爱都是很不负责的行为,我不能这样干。”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觉得一切都可以从理智上衡量。
“嗯,你说过不会在这里谈恋爱的,我记得,不会要求你那样的。”他虽然说不出喜欢她,可他也不想否定,只能换个说辞。
“那就好,不然我会内疚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阿贝格尔很严肃的对他说,她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他虽然是个疯批,可真的好可怜,她还蛮同情他的。当然,也很可能和演他的男主角,卸了妆后都是大帅哥,又那么一点关系。
“我再带你看一看其它的地方吧,厨房也弄好了,我会多囤积一些食物和其他物资的。”他想弄一台缝纫机回来,最好是美国那边的,还要多存点布料,这样哪怕外面乱起来了,阿贝格尔也能每天有漂亮的衣服穿。
还要多存点食物,各种肉类干果都要有,等以后他不上班了,可以天天在家给她做好吃的。他可以陪着她做任何事情,她也就不需要她现在交的那些朋友了,因为他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可以陪着她做,她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阿贝格尔很明显的喜欢他们的新家,一直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都不太想离开。特别是厨房里,他竟然从歌剧院借工具弄出了一口水井。
她只在一部西部牛仔电影里见过这种,电影好像是叫“支持本地警长”。这是那种老式手动压水井,用力压一压,就有水出来,她特别喜欢。要不是家里所有能装水的器具都装满了,她还不愿意停下来。
大家一直都很忙,阿贝格尔还是坚持每周日给玛格丽特上课,这算是对她给自己介绍工作的报答。但是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停留,因为不止是她忙,玛格丽特似乎也出去的比以前频繁,以至于她都没有机会问她和艾德蒙到底闹了什么矛盾。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难得两人一上午都没有什么事情,上完课后玛格丽特让艾米丽备上茶点,邀请阿贝格尔坐下来,聊一聊。这正合她的意,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你和艾德蒙怎么啦,我看你们最近见面都不说话,是闹矛盾了吗?”阿贝格尔开艾米丽离开后,直接问她。她在公共场合见过他们好几次,或是在私人举办的舞会,或是在歌剧院等,两人都是互不理睬的状况。
“倒也不是闹了什么矛盾,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放弃了。”玛格丽特脸上有点伤感,但是她太清楚巴黎这个地方是多么的讲究等级差别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大家不都说艾德蒙也和他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最近和艾德蒙走的很近的那位奥克伍德夫人,她和他的丈夫没有孩子,流言都在传他们很可能会把家产都留给艾德蒙。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艾德蒙以后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本来就不喜欢她,现在两人的身份更是天壤之别,就更没有可能了。
这个年代,哪怕真的相爱,也不是谁都有勇气选择娶交际花的。不是谁都能承受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和异样眼光的,更何况艾德蒙并不爱她。
她听到很多人谈到“茶花女”的心上人的心上人阿尔芒,说他冲动,感情用事,没有担当。可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受过社会的苦,天真单纯又冲动,满脑子浪漫主义思想,怎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和一个交际花陷入爱河呢!
“所以以后艾德蒙变成上流社会的人了,连和我们做朋友都不可以了吗?”阿贝格尔更不能理解了,路易也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玛格丽特的那些客人也不是他们一个阶层,她也没看她那么介意啊!
“你看不出来我对他有意思?我暗示明示了他那么久,你看我是只想和他做朋友吗?”本来她是有点伤感的,可看阿贝格尔这榆木脑袋的样子,一时也伤感不起来了。
“算了,你这种没有开窍的小姑娘能懂什么。他也不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前途的职业赌徒罢了,既没有手艺,也没有其它能拿得出手的长处,不要就不要了吧!”后面一句明显是丧气话,可阿贝格尔一时没听出来。
她真心认为没看出来玛格丽特对艾德蒙有那方面的意思不是她的错,她们不过正常和他交际过几次,期间半点暧昧也没有,怎么突然就变成她睁眼瞎了呢!
“也不能这样说,他长的还是很英俊的,至少看着也很赏心悦目啊!”阿贝格尔实事求是的说道。在见到艾德蒙以前,她一直以为留两撇小胡子,肯定会看起来很娘娘腔,但是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好看,肯定是颜值撑着。
“除了长相,你说他还有什么?”玛格丽特几乎咬牙切齿的问,她现在想的全是他的坏处,好让自己彻底打消那个念头,可没有眼色的阿贝格尔还在那里据理力争的为某人申辩。
“至少,至少他的本职工作应该做的还是不错的吧。”他们其实也不那么熟悉,她怎么知道人家有什么长处和技能,不过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打扮的体体面面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应该是混的还不错的吧,输红眼的赌徒可不该是这个样子。
“这个你也能夸的出来?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阿贝格尔到底是个什么傻白甜,这种没有正经工作的人谁瞧的起。
“知道啊,你们不是都告诉过我了吗?可就算是赌博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干的呀!你起码得会记牌算牌吧?这个不是要求记忆力和计算能力都要好吗?还有,偶尔还要会装腔作势,假装自己的牌面好不好什么的,好引人上钩,这个得靠演技和心理素质过硬吧?我是不太懂,但是我肯定做不来的。”阿贝格尔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能做到,那别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她看谁都很“厉害”。
玛格丽特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贝格尔,哪怕她自认为喜欢艾德蒙,可她昧着良心也夸不出这么多话来,她压根不认为这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有什么有优吗?”
“有的啊,你特别漂亮,为人慷慨大方,交际能力和亲和力强,你还特别聪明,很有上进心,内心强大,总之优点可多了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个强大的内心,能接受自己受到的一切迫害,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的。她真心觉得如果她处在玛格丽特的处境,说不定也没有她做的好。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阿贝格尔,和你做朋友真好,难怪大家都喜欢你。”谁不想有一个能看到自己这么多优点的朋友!谁不想被这样积极向上的氛围包围!难怪阿贝格尔和他们在一起时候,从来不会不自在,哪怕在公共场合,很多人看着她们的时候,她也不会认为那是他们的职业带来的。
“那你能再说说艾瑞克有什么优点吗?”这可是个公认的怪人,整天藏头露尾的,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为人极为无趣,这个要是阿贝格尔还能夸的出来,她跟着她姓。
“哦,艾瑞克他什么都会呀,他样样都厉害。”阿贝格尔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可听在玛格丽特耳朵里,她的反应却是之前白感动了,原来不是他们真的厉害,是阿贝格尔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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