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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驯狼演示

李青琅听完愣了半晌,忍住了本来准备脱口骂出的“有病”。

不能和齐北的人起冲突,不能和齐北的人起冲突……

“简直放屁!”

呃,这可不是我说的。

李青琅看了眼旁边这位刚刚他翻白眼的时候还戳自己提醒的户部官员,这人此刻正拧着眉大声怒斥,李青琅本打算扯扯他的衣服提醒,结果身边其他的官员们也勃然而怒。

诚然,齐北一再抬高的过路费压缩了至臧贸易利润空间,提高了贸易成本,这确实是个痛点,这几年至南又避战主和,齐北也是吃准了这点一直把贸易价格步步向底线试探但又偶尔回落,虽不曾逼战但足够恶心。

这种耍流氓的行径虽然令人恼火,但为了贸易利润,至南不至于把底牌都交出去,齐北也太看不起人了!

李青琅面上不显,心下却沉了沉,只因他的余光瞥到了陛下和张伯伯那个方向,陛下和几位老臣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只有他这边年纪小官位低的几位年轻官员如此义愤填膺。

是啊,齐北可以和至南交易,自然也可以和臧西谈判,占据主动权的是他们,拒绝了这个条件之后,齐北再去臧西示好,许是用军象换取免关费用,无论是军象还是狼军,齐北得其一便可占据三国中的主导地位。

当下最应该联合的是臧西和至南,可偏偏又被齐北玩了这么一手信息差。

还有臧西,到底想做什么。

全场除了哗然恼怒与阴沉不语,还有齐北人的暗暗得意,这是个阳谋,拒绝与同意,齐北都得利,也都有应对之法,而至南却总有隐患。

这个时候,李青琅知道自己该站出来了。

他恭敬地走出官员之列,站到了中央:“启禀陛下,狼之所以能成狼军,是至南有狼神的护佑与指引,并非臣之功,故宋大人所言的打造狼军,青琅惶恐。”

十七岁的少年,无惧无畏,掷地有声的话语,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至狼有狼神,你们齐北没有,这话难听,齐北是人治之国,没有图腾信仰,想要狼军?你们齐北不配,就算李青琅去都不行。

宋利的脸色有些僵硬,张又嶙本来见李青琅贸然跑出来还有些担心,瞧着陛下缓和了些许的神色,心略微放了放,眼瞧着李青琅都这么说了,他也立马站出来当和事佬:“宋大人有所不知,李小将军年方十七,李家满门忠烈,这孩子在军营里长大,说话做事都冒冒失失的,大人别见怪。”

张又嶙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是从侧面印证了李青琅的话,驭狼李氏满门忠烈也不是个秘密,李青琅没人管,自然也没人能传授他驭狼之术,至南能有狼军也不是他的功劳;第二显然是给李青琅找补,也给齐北台阶下,李青琅年纪小,又在军营里长大,说话没轻没重。

你们跟个半大的小孩计较什么呀。

于是至南的官员也开始附和起来,大抵就是对李青琅谬赞了、李青琅年纪小之类的和稀泥之言,李青琅也顺从地低了低头,抱了抱拳准备退了下去。

齐北的那些使臣显然是不信的,正准备争论些什么,却见得他们宋大人抬了抬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我们桓帝猜到至南人谦虚,又信奉狼神,李小将军自然不会居功,但是现在是我们齐北想和礽帝陛下做交易,这筹码的价值也应当由齐北来衡量。”

话讲到这个份上,齐北原先虚伪的客气假面已然脱下,强国出使的霸道蛮横裸露出来,礽帝变了脸色:“宋大人这话听上去可不是打算跟至南好好谈交易结盟结友。”

全场百余名官员,加上礼乐和卫兵,一片寂静,百余双眼睛盯着齐北的使臣,那宋利却不慌不忙冲礽帝行了个恭敬的全礼。

被称为筹码的李青琅悄悄退到半路,又被那宋利叫住。

“正是因为诚心想和礽帝陛下谈交易,才想见一见李小将军的真本事,我们齐北诚恳,自然也希望李小将军不要藏私,李小将军的本事几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们齐北满意即可,而至于至南的自谦,那些话说给狼神大人听就行!”

至南有些官员的脸上露出了不忿与怒气,而李青琅却十分冷静,他不仅没有被激怒,还十分警惕。

因为,他听见了什么。

果然,这宋利说罢,拍了拍手,站在齐北使臣队伍最后的两名大汉于是走上了前,取了两根长柄叉,提了叉就向着方才那堆见礼走去。

太极殿广场被大小见礼堆满的一角里有一个硕大的木箱,那木箱里似乎装了什么极重之物,底下竟然垫了四个轮子。两名壮汉一前一后推动木箱,将那木箱从一角推向众人簇立的广场中央,李青琅静声、全神贯注地听着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立刻打着手势略带紧张地让两边的官员后退,再立刻看向卫军统领,刻意压低声线严肃道:“派兵护住陛下,拦在太极殿前。”

卫军统领和周围的官员纷纷脸色一变,礽帝也站起了身,众人面色凝重地盯着那木箱,此时一大片云恰好飘过,遮住了热烈的阳光,天色立马阴了下来,广场前一片浓厚的寂静,只能听见那箱子底下的四颗木轮转动的声音。

玉石砖块不平,颠簸震动间,像惊醒了什么似的,那木箱像从里面被谁猛地撞击了一下,还伴随一声威胁般的低吼。

齐北的使臣们也退后了,只有李青琅护在前方,手抚在腰侧、摩挲着腰上随身携带的用于束缚狼吻的短带。

进了宫自然卸了武器,毕竟谁也不曾想齐北竟敢在别人的皇城里这样放肆。

皇城卫军无声而有序地从皇城大门涌入,礽帝附近的卫军持戟而立,礽帝却甩开袖子拨开卫军,大踏步走出大殿来到了广场前,隐隐蕴着薄怒。

李青琅突然竖起食指置于唇前,百官于是静默。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木箱里传来了一声更为愤怒低沉的吼叫,木箱再次从里面被猛烈撞击,齐北的两个大汉也掩饰不住恐惧,迅速用那长柄叉沿着木箱的缝隙挑开木箱,露出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一露出,两名大汉就立刻撒开了铁叉跑远,铁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两声。

尽管李青琅已经示意噤声,但见到木箱里的东西,还是有胆小的官员发出了恐惧的惊呼。

那是一匹被关在铁笼里的饿狼。

这狼的体型竟比至南的森林狼大上一大圈!尽管是圆圆那样的奔狼都不能与之相比,而它的毛发打着结而泛灰枯槁,身上有束缚捆绑的旧伤,狼爪缺损了,两枚指甲被拔去,它的眼神格外凶恶,看向外界的眼神不像捕猎,而像打量敌人,它难耐地在笼子里转圈踱步,尾巴烦躁地甩动,视线挨个扫过外面的人,龇着牙低吼着威胁,看向齐北的宋利时,猛地用狼爪挠了一把铁笼,那宋利却只是嘲讽轻蔑地笑了笑。

外层的木箱打开的一瞬,在场的人都惊得猛缩了瞳孔,这狼却敏锐地抓到了方才最为恐惧的惊呼传来的方向,绿色的狼眼锁定了那位胆小的文官,他身边的武将将他挡在了身后,但那文官已经被惨绿色的狼眼吓破了胆。

“是狼!是狼!”

啧,麻烦了。

李青琅清楚,这种时候,对方越是恐惧,狼就越清楚自己的优势地位,从而越会被激发捕猎天性,野性越强的狼越难以安抚,必须要暴力战胜才能使之安静。

更何况这狼满身是伤、一路饿过来,笼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便可知直到方才它被惊醒,至少也有两三日未曾进食过生肉鲜骨。

“李小将军在我们还没推近这箱子就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还熟练做出了指示,不必自谦了!眼下,这狼被惊醒,也装不回箱子了,可这头齐北的平原狼却是我们送给至南的贵重礼物,李小将军可否帮帮忙,安抚下来,若你能安抚这狼,这狼便赠予至南。”

宋利对李青琅和百官说完后不顾他们的脸色,又回头对礽帝道:“这狼是齐北的平原狼,至南没有这样凶恶硕大的狼种,有了它,至南狼军的战力又能上个台阶,我们齐北的诚意,礽帝陛下可以得见了。”

他这话倒不假,但如此看来,齐北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他们设想了所有至南可能的推辞并做好了预案,就算李青琅不用方才的话去搪塞,这份平原狼的厚礼他们也会找个由头在见日上献出,无论如何,李青琅都得当着齐北的面解决这个麻烦,驯狼的招一露,齐北无论是偷师于李青琅还是请李青琅出师,都有和至南谈判的余地。

真是,最怕贼惦记!

眼下的情景真是难办!李青琅咬了咬牙,烦躁地捋了把耳骨后的流苏。如果不能安抚这狼,至南的国威荡然无存,狼图腾之国,连他国的所赠之狼都无法收服,当真是贻笑大方!

可若是安抚了这狼,又恰恰说明李青琅本事了得,驭狼之术这枚筹码让齐北更加渴望,刚刚李青琅敷衍的说辞也不攻自破。

礽帝自然也明白,但是眼下已经不能认怂了,哭穷是一码事,但图腾被辱是国威尊严的问题,帝王绝对不能允许国威在外宾前受损,且宋利有一点说的对,平原狼无论从体型还是战力,都胜于森林狼,齐北不能收服,这种狼也不能在林中作战,但对于至南而言,却大大增强了狼军战力,平原作战也不再依赖战马。

所以礽帝和百官对视良久,尽管百般不愿意,两位丞相和几位老臣也都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礽帝垂了眼,眼角现出几丝算计,心中也有了思量。

“没有狼应当在狼神的国度被束于笼中被人如此虐待,念在齐北是外宾,我们不追究齐北的过错,李青琅,做你该做的吧。”

宋利知道,至南别无选择,将平原狼作为见礼这事他们齐北在早朝上也辩论了很久,但是最后的结论是,赠人以鱼换得以渔,齐北不亏。

所以李青琅得陛下之令后一开始动作,齐北的人便立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动作,甚至有几个使臣掏出了笔墨开始了记录,至南的官员瞧见他们甚至提前备了纸笔,气得翻了个大白眼。

李青琅的视线直直看向那平原狼,那狼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只在人群中找到齐北人后便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李青琅的余光瞥到了几个掏出纸笔记录的齐北官员,有些无语地想,自己还没开始呢,他们在记什么啊……

这时,李青琅灵机一动。

是啊!齐北的人完全不懂驯狼,也完全不识得狼性,狼本是灵机记性兼备的物种,这狼这样恨齐北人,这么多人在笼子周围,还有离它最近的李青琅,它都能精准地盯着齐北人寻仇,如此,这狼所在的狼群也都会记恨齐北人,它们对人的态度都不友好,就算学了驯狼的手段,也没法应用啊。

更何况,这驯狼之术也教不会他们的,毕竟他们齐北连他李青琅各个动作的目的、方法甚至真伪都难辨。

就比如现在,李青琅面对着这头狼,打了个手势,他竖起大拇指,接着倒转向下,再竖起小拇指,指向了齐北人。

这可不是驯狼的手段,在至南,这个动作表示轻蔑和鄙夷,但是齐北的那些人一字不落地记录着,还有个实时绘图。

离得近的几个至南官员反应了过来,憋笑憋得很辛苦,前头的老臣和礽帝也看到了,目光中划过一丝了然与欣赏,礽帝也认真打量了李青琅一番。

看来,碧铃提议留着李青琅的命,倒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李青琅眼波流转间有了主意,他吹了口轻佻的口哨,原本盯着齐北人的平原狼立刻转身锁定了声源,看见了冲它笑得坦然的李青琅,这人直勾勾地盯着它的眼睛,平原狼威胁般地龇了狼牙,狼吻皱起,牙龈淡红,狼鼻皲裂,它绷紧后腿后猛地扑向了笼子,铁笼发出巨大的响声,锁链撞击间,李青琅看了眼天上的云,快速取下了耳垂上硕大的红宝石耳坠。

来了。

下一秒,天光大亮。

就是现在!李青琅抓着在阳光下璀璨耀眼的红宝石耳坠,晃了晃那平原狼的眼睛。

这狼一直被关在避光的木箱里,刚被放出来时恰好天阴了,加上它已经被饿了两三日,饿得眼绿头晕。

这时候,强光下的刺眼光源绝对会吸引它的注意。

狼在夜间狩猎时眼力极佳,能够适应黑暗,甚至能反射暗光,所以狼眼看上去甚至能发光,但是白天的强光,在高度紧张与极度饥饿还有在笼中关了数日的极端烦躁中,狼眼在广阔视野里锁定了这挑衅般晃眼且乱动的光后,便会下意识跟随、锁定。

于是李青琅在确认它盯着手中的红宝石后便开始左右晃动手腕,又突然将那红宝石握进掌心,突然失去目标的狼立刻烦躁地嘶吼、从笼隙间伸爪试图抓挠眼前的人,就在这时,李青琅再次现出掌心的红宝石,它又重新锁定那物,如此往复。

全程,李青琅都紧紧盯着狼的神色和眼神,缓缓地靠近了它,随着他无声地靠近,在场的人也不敢大声呼吸,心也跟着拎了起来。

近了、近了……

全场只有几个齐北使臣刷刷的纸笔摩擦声。

你也该累了吧,饿了这么多天,也该晕乎了吧。

狼眼很快就难以对焦,但是它依然强撑着戒备这个靠近的男人,但是那红宝石把这平原狼整的晕头转向,随着李青琅靠近铁笼的最后一步迈出,这狼伸着舌头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半天不起,却还冲李青琅伸着爪子。

李青琅将那红宝石握进拳头里,将手伸进笼子中,做出将耳坠放下的动作。

张又嶙和旁边的蔡勇桦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蔡勇桦不敢看了,紧张得不发一言,俩人握紧的双手间都是冰冷的汗,指尖都发白。

李青琅准备放开拳头了。

果然,那狼抬了抬眼皮,目露凶光,立刻弹起来张开巨口刺出利齿,准备咬向李青琅的手!

李青琅却轻飘飘地一闪身,躲到了后方,轻笑出了声。

果然如此,假意示弱,让人降低防备,狼的惯用招数。

挺聪明的,山穷水尽的囹圄之中依然坚韧顽抗,李青琅眼中划过欣赏的笑意。

齐北的平原狼,也不错嘛,他还挺喜欢的!

这招没什么意义,又已经被狼识破,而且还很浪费时间,本来是为了随便应付应付这狼,让它安静下来,李青琅就打算跟陛下和齐北交差了,但是这狼确实不错,少年将军的斗志被自然点起。

李家狼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得上点真家伙了。李家人堂堂正正,可不怕什么偷师!

有本事就学!

李青琅撸起了宽大的官袍袖子,取下了腰袢上的短带,张又嶙原本放下的心,见到李青琅拿出短带,就又悬了起来。

这孩子!低调低调!念叨了多少遍,见了感兴趣的狼却全都忘了!

这狼已经比刚才安静很多了,其余几位大臣原本都打算出声敷衍过去了,结果见李青琅还没停手,又不敢出声,怕激怒了狼又伤着他。

现场有其他人,不好把狼放出来,在笼子里真是麻烦,关在笼子里的狼天然就有警戒心,但越是这样李青琅越是兴奋,被激起的征服欲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调皮与得意还有熊熊斗志在他俊朗的脸上尽显。

若不是对面是头凶恶的大狼,他这表情倒让人以为对面是个火辣的姑娘,而他像个风流公子,攥着短带的一头玩味地敲打着另一手的手心。

他盯着那狼的眼睛,那狼见假寐已被识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期然对上了这双青黑色的双眼。

这双眼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它,这狼被盯得有些发毛,龇牙再次嘶吼咆哮。

虚张声势。

见李青琅不理它,这狼大力推动着笼子,发怒般撕咬着铁锁,整个笼子都开始晃悠,狼的怒火引起了人们心中对自然和猛兽天生的恐惧,连那宋利都有些讪讪之色,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退,看见李青琅脸上志在必得的自信微笑,宋利眯了眯眼。

李青琅这人不简单,他的本事还得查,看他够不够齐北为他加足价码。

宋利想着自己的心思,一个不察,只听见李青琅“嘘”了一声。

那狼愣了愣,却在下一个张嘴咬住铁锁的瞬间,被那束缚的短带套住了嘴筒。

它自然地想要挣扎,李青琅一个箭步再次上前,高高的马尾和耳骨后的流苏滞空划过一道优美的痕迹。

他一手摁住一只狼爪,少年爆发的青涩力量竟硬生生制住了这狼,宽大的足趾肉垫几乎和李青琅张开的手掌一般大,挣动间,被拔掉了狼爪旧疴陈伤冒出了新的鲜血。

李青琅又嘘了声,目露凶光的饿狼再次对上了李青琅的视线。

它愣了愣,便安静了下来,顺从地趴下,甚至发出了委屈的嘤嘤声。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少年的眼中有着慈悲的温和,他边看着狼,边放轻了一只压制着狼爪的手,而那只手,恰恰正压着它出血疼痛的那只爪子。

李青琅锐利的眉峰下垂,眼角露出不作伪的怜悯与心疼,离得近了就能看清,它的爪趾是被人硬生生拔下的,李青琅松开了手,清晰地听见了旁人吓得倒吸一口气。

狼没有再攻击了。

李青琅从它干裂的鼻尖,一路用指关节顺着摸向了狼的眉间,犬类都喜欢被这么摸,这狼也乖巧地发出哼哼声,从正着趴下的姿势换成了后腿侧卧前腿正趴。

这是信任地试探,李青琅拍了拍它的头,微微松开了束缚短带以示奖励,而那狼也没有再次攻击了。

于是李青琅退到一边:“启禀陛下,臣不辱使命。”

齐北的使臣们互相投去责怪的目光,因为李青琅的动作镇住了全场,他们后面甚至都忘记了记录与描绘,都看着空白的纸发呆。

上面那个倒转的大拇指和小指倒是画得很清楚。

爆更

下章,齐北就要开始拿陛下炒的cp入手了

碧铃: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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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驯狼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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